“死了?”

　　肖白問了個傻問題。

　　“沒聽見我的話?”

　　不見粗暴的搖晃著手中的罐子，而小白鼠也再次煥發生機，開始了扭動。

　　“抱歉，這種演示對於我來說有些太超前了，我有點接受不了。”

　　肖白識趣的道歉。

　　“這還算是容易接受的，要不然我和奇門……我跟你們這些小鬼抱怨什麽?”

　　不見的話慢慢變成了喃喃自語，而沉凜也沒再追問。

　　雖然有人社死了，但交流會也算是開了頭，隨後的天門小白們也見識到了更多。仿若魔術般的遁術，眼花繚亂的陣法，甚至還有讓人昏昏欲睡的術數。

　　“奇門看似神奇，但跟現代科學比，還是小巫見大巫了。”

　　“你這是想開了?”

　　再次跟肖白搭話的，依然是無愁。

　　“命裡有時終須有。”

　　“你不把下半句也說了?”

　　“我覺得還有。”

　　“我們還是聊聊小巫大巫吧。”

　　“沒想到你還練過。”

　　肖白無奈轉移話題，無愁卻又扯到了剛才的比試，好在肖白還跟得上。

　　“小時候學著玩的。”

　　“謙虛了，就剛才那兩下，大象的腿都得掰折了。”

　　“誇張了。”

　　肖白隻當對方是客氣，沒想到無愁卻是認真的。

　　“大師姐說你靜功都沒入門，騙人的吧?”

　　“我這人確實有點坐不住。”

　　“原來只是靜功沒入門。”

　　無愁垂頭喪氣的埋怨著不見。

　　“可能你自己都沒有發現，雖然修行時間不短，但你已經強了很多。”

　　“有麽?”

　　肖白疑惑的反思著，自己破壞那些木人的速度好像是快了些。

　　“那關於科學的感慨又是什麽?”

　　“大師姐應該是故意挑你來考我的。”

　　“嗯?”

　　“在古人眼中，奇門雖不如道門那般超脫，卻也是行走於人間的仙人，就像是我那件護身的法寶。”

　　無愁拿出了一個琥珀色的墜子，裂痕已經爬滿了表面。

　　“這是我弄壞的?”

　　肖白有些不好意思。

　　“面上的傷，修複不算難事。不過我倒是想問問你，你是不是覺得，這東西也太容易壞了?”

　　“有點。”

　　“你開始的一拳還不打緊，但之後的招數嘛，也算是用科學打敗了奇門。”

　　“你說剛才的鎖技?”

　　肖白比畫一下差點掰斷無愁腳踝的招式。

　　“是啊，武術也是智慧的結晶，從力學到人體，很多都是現代科學的應用。”

　　“你到底在說什麽?”

　　“這法寶看似神奇，但壓強到了，一下就破。”

　　肖白想起了校長碧霄那把飛劍，而他也明白了，沉凜為什麽會對不見如此好奇。到底是什麽樣人，做了什麽樣的研究，才能讓這些本應沉寂在歷史中的神奇，重新出現在現實世界。

　　只有年輕人的交流會，多是場簡單的聚會，還沒到傍晚，奇門的人就已經準備離開。

　　素問隻代替校長簡單寒暄了幾句，反而是不見挨個囑托了一遍，才放走眾人。看來這場交流對於奇門來說，可能更像是回娘家。

　　“各位同學，對於今日有什麽感想?”

　　送完客的老師並沒有散去，只是離卦這話，怎麽聽都像是小學老師。

　　在場的自然沒有小學生，

所以不點名道姓，全場只是一片沉默。　　“無非就是長長見識，不過我在這裡還有個消息要告訴你們。”

　　離卦的口氣慢慢變得嚴肅。

　　“剛才你們見到的奇門弟子，也會參加一年後的考核。”

　　離卦的話如水，倒進了學生這鍋滾油之中。

　　大部分人心中都有一個念頭，不公平。不過這些涉世未深的年輕人，只會用表情表示憤怒，依然沒有人直接回應離卦。

　　“情況就是如此，還請各位多努力。”

　　離卦的笑中有些虛假，不過在此情此景下，能假笑出來應該也算是種本事。

　　今日的傍晚研討會異常熱鬧，不只閻山出現在了沉凜房間，甚至連歸雲也在。

　　“離卦老師最後說的那些……”

　　先開口的是閻山，可話卻只有一半。

　　“只是難度增加了。”

　　沉凜倒是看得開。

　　“我倒覺得這不算什麽壞事。”

　　在場的，顯然有人看得更開。

　　“怎麽講?”

　　閻山看向肖白。

　　“第一期，我們可是道教學院的第一期學生。”

　　“然後呢?”

　　“你怎麽就不懂呢?全省的選拔只有我們這些人，現在又增加了難度，那這第一期含金量不是更高了?”

　　“話是如此。”

　　雖然嘴上這麽說，但閻山表情卻已經認同了肖白的說法。

　　“都已經走到這了，又有沒什麽好怕的?”

　　肖白仰倒在椅子上，樣子有些欠打。

　　“就算折在這也沒啥丟人的，人生多這麽段經歷，不好麽?”

　　“這話不太像你。”

　　沉凜笑道。

　　“我是開導你們，我可沒覺得自己會被淘汰。”

　　“這次像你了。”

　　“走了走了，不耽誤某人的好事。”

　　肖白突然起身，推著閻山離開了沉凜的房間。閻山也算解開了些許心結，所以面對這有些粗暴的動作，他並沒有反抗。

　　“其實……”

　　許久過後，歸雲才開了口。

　　“其實我是打算來告別的。”

　　“告別?”

　　“對於山上的一切，我都有些不適應，而剛才離卦老師的話……”

　　歸雲沒把話說完，但已經很好理解。

　　“但聽了肖白…肖白同學的話，我想再試試。”

　　沒想到肖白最成功的助攻，竟是無心之語。

　　“肖白看著大大咧咧，但說話總有些道理。”

　　沉凜不知為何又笑了起來。

　　“嗯。”

　　而歸雲則低下了頭。

　　“你早上掃院子也是因為不適應?”

　　“啊?我，我沒有，就是有時候醒得早。”

　　有時候?是天天都睡不好吧。

　　“以後多睡會兒吧，院子髒了，我們幾個會掃的。”

　　沉凜早就攔攬下了打掃的工作，會這麽說也是怕歸雲拒絕。

　　“嗯。”

　　歸雲又低下了頭，而後又是沉默。

　　“天不早了，你早休息我就不打擾了。”

　　外面的太陽不過剛落山，不過能跟沉凜獨處這麽久，對於歸雲來說，實屬難得了。

　　看著重新歸於平靜的房間，沉凜思緒也開始飄蕩。

　　原本以為選擇是件難事，但選擇後的堅持，才更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