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人越來越多,而歸雲堅持的時間也只是偏下的成績。
半小時過去了,還端坐在蒲團上的人,只有南渡和沉凜。雖然肖白也在蒲團之上,但此時的他卻是滿頭大汗,身體也微微扭曲著,他極力閉著眼睛,也不知道到底在跟誰較勁。
“可以了。”
女孩的聲音如同特赦,睜開眼的肖白仰著身子大口喘息著,與其說剛才是在打坐,他更像是完成了一次漫長的裸絞。
“你果然不需要。”
南渡看著沉凜,話語卻從女孩的口中吐出。
“而你……”
南渡看向了肖白。
“愚笨。”
南渡竟自己開了口,只是那聲音沙啞至極。
大概是太過驚訝,肖白沒有反駁,不過也有可能是他還沒有緩過氣來。
“啊?哦……”
南渡只是輕巧的抬起手,女孩似乎看懂了什麽。
“不過可造。”
這話顯然緩和了之前的批駁,而沉凜也再次了解到了肖白倔強的程度。
“你怎麽做到的?”
一整天的課程都圍繞著打坐,沉凜輕松應對,但之後的肖白卻是越發的抓耳撓腮。
“不知道。”
“別敷衍我。”
“就只是特別適應,真的不知道為什麽。”
沉凜說的自然是實話,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裡的環境。閉目的他,思維雖然隨著幽靜變慢了,但思緒卻也隨風飄散到了遠方。他想起許多淡忘的回憶,嗅到了未曾注意過的清新,而且這份輕松,還是老師安排的任務。
“閻山你的課怎麽樣?”
今日的傍晚與以往相似,只是地點換了,因為飯後的肖白拉著沉凜,直接闖進了閻山的房間。
“看書。”
閻山揚了揚手中的厚重。
“看書?什麽書?”
肖白湊了過去。
“水滸?”
肖白的臉色有些奇怪。
“我們抓耳撓腮了一天,你就看閑書?”
“只有你,而且那是打坐。”
沉凜忍不住糾正。
“水滸可是四大名著。”
“你真覺得我不知道?”
肖白翻著白眼。
“這日子沒法過了。”
即使肖白一直在聒噪,但閻山的眼睛卻一直盯著書中的內容。
“這麽好看?”
沉凜試探的問道。
“你看看這一段。”
沉凜接過閻山遞過的書,內容是武松血濺鴛鴦樓。
文字不長,內容精彩,大概是因為早已了解,沉凜看到的也只有這些了。只是把書還給閻山之時,沉凜卻發現閻山正望著窗外發呆,眼角竟還有些濕潤。
“閻山?”
“啊,看書多了,眼睛有些累。”
閻山借機擦掉了淚水。
“看看,看書多了有什麽好處?”
肖白好像沒注意到剛才的細節。
“撤了,整整一天,累死了。”
肖白直接向著屋外走去,而沉凜也匆忙道了別。
“睡吧睡吧,明天還不……”
肖白的話還沒說完,就發現沉凜屋外竟然站著一人。
“小光……”
肖白強行忍住,才沒把那個頭字說出口。
“看來不是找我的,兄弟先溜了。”
肖白快速摸到自己房門,沉凜甚至沒看清門的開合,肖白就已經消失了。
“老師?您找我?”
沉凜上前,
南渡點頭。 “進屋還是?”
南渡遙遙一指,引著沉凜走到一處沒來過的院落。
已經有人等在此處,那是上課時候替南渡說話的小女孩,只是除了她竟還有別人,那是個穿著白大褂的女人。
“又見面了。”
女人熟絡的打著招呼,兩人不過是第三次見面,好在上一次沉凜已經記住了她的名字。
“不見老師。”
只是這名字有些奇怪。
“雖然有些晚,今天叫你過來,就是跟你解釋下老頭說的自由組合。”
老頭?
“就是校長了。”
大概是看出了沉凜的疑惑。
“不知道你注意到了沒有,自由組合的學生只有你。”
“老師只有絳唇。”
“觀察力不錯。”
“是肖白告訴我的。”
“那個候補光頭?”
候補?光頭?
“就測試時亮到要成佛的那個。”
看來當時的佛光普照,並不只是沉凜的感覺。
“是他。”
“有點意外呢。”
不見搓了搓自己光潔的下巴,似乎那裡有著看不見的胡茬。
“還是說你吧。”
許久之後,不見才從思索中回過神來。
“你聽沒聽說過氣源體?”
沉凜搖頭。
“這就是測試時毫無反應的原因,南渡之前還有所懷疑,但見過你之後也算有了定論。”
南渡向著沉凜笑了笑,那笑中似乎有些歉意。
“本來這事還有待商榷,沒想到你自己先找去了,這大概也算是天意吧。”
“你們到底在說什麽?”
雖然不見還沉溺在感慨之中,但沉凜這個當事人隻覺得莫名其妙。
“還是先說說氣源體吧。”
雖然沉凜破壞了氣氛,不見倒也沒有生氣。
“氣源體隻記載在一些古籍中,就現代科學的角度來看,此等特殊體質,未免過於理想了。”
“這樣。”
沉凜的回應有些敷衍,似乎在提醒老師不要再說廢話。
“修道本質是練氣,氣源體是最親和氣的體質。”
不見的簡略來得很突然,好在不難理解。
“親和其實就是一種說法,按古籍中的記載,氣源體跟修道同根,甚至在物質層面……”
南渡走到不見身邊,壓下了她的話語。
“就如,師姐所說。”
南渡再次開了口,那聲音依然嘶啞,但沉凜卻在其中感到一絲柔和。
“只是白天,太過順利。”
南渡的嘶啞在減弱,但語句依然不太順暢。
“抱歉,太久,沒說話。”
南渡咳了幾聲,女孩乖巧上前。
“我媽媽之前修的是止語,所以現在還不太適應。”
“什麽?”
“止語,就是閉口禪。”
“不不,你管她叫什麽?”
“她本來就是我媽媽啊。”
小女孩理所當然,沉凜卻難以置信。
“南渡老師,是女老師啊。”
沉凜喃喃,而不見直接給了他後腦杓一巴掌。
“沒禮貌,而且明明有更值得奇怪的地方吧?”
“對不起。”
顧不得其他,沉凜先道了歉。
“今日的課程是打坐,而那處山崖……”
南渡止住了女孩的話語。
“我,自己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