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點登入,你們這些看小說都不登入就離開的。
登入可以幫助你收藏跟紀錄愛書,大叔的心血要多來支持。
不然管理員會難過。
《一步登天樓》第4章 天驕齊聚,浮幽城戰琴仙
  “那要不,咱們打個賭?”李遊離神色一揚,眸子神采奕奕。

  “不賭!”許清雲淡風輕的一佛袖。

  見許清拒絕的如此乾脆,李遊離猛的一愣:“為什麽?”

  “我可不像你,我啊,逢賭必輸!”許清偏頭,再度看向外面。

  有了瞬息而至的加持,幾人的招數不僅加快了幾分,甚至使用真氣恢復的速度,也加快了不少。

  而星羅布局不僅將幾人的位置發生了巧妙的改變,其招式環環相扣,接踵而至,可謂絲毫不留間隙。

  反觀那面帶青面獠牙面具的男子,好不容易掙脫了靜若止水的束縛,紀無名的破長空便已到近前。

  手中大刀一甩,空中水汽相擁聚攏,聚氣凝滴,抬刀一揮,那珠珠細小水滴便禦風四散,向站立不同方位的幾人襲去。再揮刀一斬,真氣爆裂,可紀無名的招式還未完全化解,漫天星辰便帶著嘩然的破空聲已盤旋在頭頂,來不及多想,那面具男隻得先解上空之難,然而手中刀刃還未揮出,蘇灃那股磅礴的劍氣便凌面劈來。

  “嘭”“嘭”“嘭”“嘭”

  星辰墜落,刀劍磅礴,周身就像被安了鞭炮般炸響不停,那面具男被三股不同的氣浪擊飛老遠,而臉上的面具也被虛空之中神出鬼沒的虛狼劃破了一半,露出半張雪白的嬌顏來。若非體內有強盛的真氣相護,只怕此刻早已狼狽不堪。

  “呸”那男子一把摘下臉上要碎不碎的面具,吐出一口濃血,抬頭神色氣惱的看向幾人。幾人眼中不約而同閃過一絲驚豔,隻道是一位草莽氣的打手,卻不曾想竟是位如此俊美的少年郎。

  “不打了不打了,你們這麽多人打我一個,太不公平了吧!”那少年郎踢了踢腳下的碎木渣子,神情惱怒。

  虛空中迎面而來的水滴被朱潭顏畫出的氣牆擋下,發出“砰砰”的炸裂之聲。

  看那小少年氣惱至極的模樣,幾人神色皆是一頓。

  “看什麽嘛!以多欺少,哼,一點也不江湖氣!江湖都是一打一的!”隨後,那少年氣呼呼的指向馬車:“你們也太狡猾了,仗著人多,還藏兩個!”

  馬車中的倆人皆是一愣,明顯是沒料到此舉。各自迷惑的對視了一眼,又不約而同的撈開車簾,一前一後的下了馬車。

  “你是……何門何派的弟子?”看著那臉上還略帶些稚嫩之氣的小少年,李遊離愣了愣,忘憂堂知曉天下事,可他卻從未聽過,同輩人中,除了許清,竟還有修為已有這般高的少年輕人。

  那小少年一癟嘴巴:“切,藏頭藏尾的小老鼠,你管我!”

  “哼!”一旁,許清忍不住的低頭一笑。

  “還有你,有什麽好笑的!我雖然看不透你虛實,但論單打獨鬥,你肯定也不是我對手!”那小少年又氣哼哼的看向許清,不過語氣明顯客氣了不少。

  許清笑意微收,抬眸疑惑道:“我何時說過要與你打了?”

  “我怎麽知道!”那小少年不服氣的一挑眉,卻突然神色一變,長刀一揮,“啊嗚~”一聲哀嚎傳出,血花四濺,一條虛狼從半空直直垂落,躺倒在血泊之中。“喂,那個穿紅衣服的,你也太過分了吧,都說了不打了不打了,你還不收了你這些不要命的畜牲!”

  “喂,你這臭小子,明明是你先出手的,怎麽,以為自己年少,就能隨便反咬一口啊?”

  那紅衣女子神色一凌,眼看著又要晃動鈴鐺,

那小少年忙求饒道:“好姐姐好姐姐,我哪有下狠手啊!我只是想把你給攔一下,反觀是你,又是放虎又是放蛇,現在還給放狼,好姐姐,我知道你靈獸多!但你且細想想,你不過一個凝圪境的人,我當真想要殺你,也不過是一刀的事,幹嘛要耗費時間同你相鬥啊!我又不傻!”  “那你為何要攔截此處,不讓過道?”朱潭顏眉頭一皺,冷聲問道。

  “我也不過是受人之托!再說了,跟你們打了這麽久,若非你們合起夥來逼我,我怎麽可能真要與你們死打!你們一個個看著挺機靈,怎麽沒腦子呢!”那小少年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皆是無語。

  看著那少年金黃色的錦袍腰間若隱若現的令牌,許清皺了皺眉頭,望向那站在碎石上威風凜凜的小少年:“你是浮幽城的人?”

  那小少年的神色陡然一變,順著許清的目光慌忙將玉牌望裡藏了藏,抬頭努嘴道:“你管我!”

  “我見過那枚玉令,聽聞浮幽城城主有一子,不學無術,整日花樓遊蕩,年少不知珍貴,曾讓漫天開出銀票花,隻為開開眼界,紈絝無知!”許清抬眸,清冷的神色定定的直視向那小少年:“家令不外傳,你是城主府的人!”

  “不好意思,你說的那什麽什麽,壓根聽不懂!”那小少年一拍手,一臉無賴狀。

  “城主府小公子……”李遊離垂眸,抬頭間,神采奕奕:“我這兒倒是有個不為人知的消息,就是不知小公子可敢不敢聽?”

  “什麽敢不敢的!聽不懂!”

  見那小少年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一臉的潑皮無賴狀。那紅衣少女氣的一咬銀牙,若非身側朱潭顏及時阻止,她是真想讓自己身後的狼群將那小潑皮撕碎。

  “哼,”李遊離淡淡一笑,手中,不知是從哪隻袖子掏出來一把紙扇,揮手一扇,額前發絲輕揚,倒是添了些許瀟灑之意來:

  “十幾年前,浮幽城城主喜得一子,那孩子出生之際,浮幽城上空彩雲聚攏,久久不散,直至三天,才淡淡散去,世人皆稱奇異。在那位小公子年滿五歲之時,一仙破空而來,清脆的琴音縈繞整個浮幽城,而那位小公子竟無師自通,自行端坐,不過半日之間,便摸出了門道,入開氣境!那琴仙恰逢城中小住,見此奇才,自然生出愛才之心,遂收入自己門中,經此之後,那位小公子便成了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仙人弟子!仙人不得收徒,這是皇城廟堂裡高堂上那位貴人的老祖宗定下的規矩,所以,那位小公子便沒有載入史記,更沒有再投拜旁派門下,而是自小便跟隨那琴仙學武,畢竟是個仙人,見過的風浪比我們這些人多的多了,不過那位小公子自己也的確是悟性極高,年紀輕輕便入了凝圪。卻沒想到……嘖嘖,”李遊離一聲輕歎:“不過才短短數日,竟是又入了破虛境!”

  聞此,那小少年神色卻是驟然一變:“忘憂堂!”

  “只可惜啊!”李遊離微微一歎:“貪心誤事!明明已入仙人境,卻還妄想求得長生不老,最終自食其果,墜入魔道。後再尋蹤跡,卻好似人間蒸發般了無痕跡,現在看來,人是藏匿在你們浮幽城中啊!”

  “你閉嘴!”那小少年長刀一握,冰冷的殺意蔓延,眼中,泛著微微濕潤。

  “你們忘憂堂還真是……”許清搖了搖頭,對上李遊離投過來的疑惑目光,虛歎道:“哪門子揪心往哪捅!”

  “這能怪我嘛!是他自己不服管教,硬是逼我說的!”李遊離氣悶的猛扇了兩扇子,後又覺更煩悶了點,索性收了紙扇,氣呼呼的與那小少年大眼瞪小眼。

  “若沒猜錯,三位此行,是要去浮幽城困住那琴仙吧!”許清扭頭,神情淡漠的看向那站在一起的三人。

  紀無名愣了愣,繼而憨笑著揉了揉頭髮,一溜煙的跑到蘇灃身側筆直站立著,隨後,同著許清李遊離的目光一起,一道看向凌絕山與開靈門的三大天才。

  那紅衣女子蹙下眉頭,不解的看向許清,一副要你多管閑事的模樣,冷聲道:“你是誰?”

  “可盡管虎落平陽,也容不得被犬欺。別忘了,他好歹曾經是一代琴仙,盡管走火入魔,但退的可不是修為境界!也不知道你們三人到底是去困他,還是去送命!”

  “你什麽意思!”那紅衣女子腰間一抽,一條軟鞭猛的揮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震響。

  看著那少女粗暴至極的模樣,許清微微凝眉:“字面意思!”

  “我看你是沒事找事!”

  “姑娘誤會在下之意了,反正既入了江湖,再瞞著也沒有什麽意義!不瞞各位,”許清扭頭,看向神色猛然一變的李遊離,舒緩一笑:“在下乃皇城李醫聖之徒,因與李兄一同入門,拉扯上關系來說,也算是半個忘憂堂弟子,”隨後,在幾人震驚的神色中,朝著那小少年微微拱手道:“若小公子願信,在下雖不能保證完全根治琴仙,但現下穩住心魔與傷勢,盡力而為,或可一試!”

  身側,本是滿眼憂慮的李遊離嘴角一抽,傳音密語道:“你可真是會編呐!”

  許清揚眉:“李兄過獎,許某慚愧,不及李兄萬分之一。”

  “我呸!我那說的都是實打實的真話,你看看你說的那是什麽,還李醫聖,我倒要看看你一會怎麽收場!”

  “這不是看李兄在這兒嘛!我雖不是,但李兄你卻是李醫聖實打實的弟子啊!你不會學醫了十幾年,還一點皮毛不會吧?”

  “呵,想激我!不幫!”

  “那個……二位?”看著馬車旁不發一言卻眉來眼去的倆人,紀無名愣愣的喊了聲。

  “何事?”二人皆是抬頭,看向紀無名。

  “也沒什麽,就看你們什麽也不說,表情怪怪的,就跟中邪了般!”紀無名傻傻笑了笑,小聲解釋道。

  看著幾人投射過來的目光,倆人皆是一愣。

  “你傻啊,那是傳音密語!”一旁,那小少年不屑的翻了個白眼,如看白癡般看向紀無名。

  “傳音密語?”紀無名一愣,他是真沒聽過,不過……“許兄你原來來頭這麽大啊!難怪這一路上這麽神秘,還有那麽貴重的寶物跟寶劍,原來你是那位江湖上傳聞能醫死人,肉白骨的李醫聖人的徒弟啊!”

  “是啊,多虧李兄相助,不然這醫聖之徒,可就輪不上我來當了!”許清輕輕一笑。

  “哼哼,”李遊離冷冷一哼:“那這麽說起來,許兄你的恩怕是還未報吧!”

  “李兄大可放心,這恩呐,必報!”許清扭頭瞪了李遊離一眼,繼而望向浮幽城的方向:“小公子,你是要護一城還是隻護一人,皆在這一念之間,只可惜時間不多了,小公子若在不做好決定,可就遲了!”

  “……”那小少年神色一頓,回頭望向遠處浮幽城高空中真氣肆意凌掠的駭然之景,良久,重重的垂下頭:“你如何保證不欺我?”

  “這城門易進,出城卻難,能否平安出城,便都在城主府的決斷之中。”

  “……你們的馬車太慢,我知一條小道,可直達浮幽城,但就是不知,”那小少年側頭,望向那紅衣女子:“這位姐姐能否再開靈門,喚快馬相助?”

  “慕容姐!”朱潭顏側頭,回望向那紅衣女子。

  那紅衣女子蹙眉了兩秒,遂從腰間一個凡樸的布袋子中掏出一枚青銅色的乾坤幣,往天空一拋,“靈門,開!”

  虛空中,那扇古老而又厚重的大門再度緩緩打開,隨著一陣輕鈴響起,那群虛狼朝著那紅衣女子猛嚎了一聲,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入門內,消失不見。

  “一開,獸!”天空中的乾坤幣快速旋轉起來,與空氣產生的摩擦之聲發出細細的嗡鳴。

  “召,千裡馬!”

  “噠噠噠噠”那扇青銅色的大門裡,有著微微的震響傳來,不多時,一群白棕色的駿馬便衝出門內,靜靜立於那紅衣女子面前。那紅衣女子抬手一揮,那群馬匹便四散開來,各自停留在幾人面前。

  “不是我想要信你們,而是我別無選擇,浮幽城得救,但琴仙絕不能出事!至於你們……如果你們別無二心,我會用盡全力,護你們周全!”

  那小少年翻身上馬,其震懾之音,卻讓幾人神色皆是一震,果然啊,虎父無犬子,不過才小小年紀,便有如此之氣魄,若真是長大,只要不誤歧道,便必成大器!

  幾人策馬揚鞭在前,後面兩匹馬拉著馬車不緊不慢的跟著,春風和煦,正是少年大展宏圖時。

  浮幽城是南荇最為繁華的鬧市之一。

  其一,浮幽城位於南北交界處,商人通行,遊客小住,江湖之人更是絡繹不絕;其二,浮幽城所居大多商販,或水商,或路商,因此,在這城中所交易的銀兩一日不下千萬;其三嘛,便是人口了,比起皇城,人是少了點,但也只是少於皇城,況且皇城以外,規矩約束自然寬淡了些,試想,能夠放任逍遙,又肥水肉甜的“銀香”城,又怎能不讓人趨之若鶩呢?

  “嗡,嗡,”才及浮幽城門下,一陣亂人心魄的琴音便從城中傳出。

  那小少年面色一變,叫了聲“不好!”便飛身踩馬躍上城樓,幾個呼吸之間,便不見蹤跡。

  “這便是仙人一動嘛,好強的威勢啊!我現在這耳朵都還在翁嗡嗡,翁嗡嗡,就像耳聾了般,什麽也聽不清!”紀無名拍了拍耳朵,皺巴巴的小臉上無不痛苦。

  “鐺~”一陣清脆的錚鳴傳出,音波不斷。幾人面色一凝,蘇灃沉聲望向遠處天邊的一抹紅霞:“打起來了!”

  “駕!”幾人揚鞭,策馬如風般衝進浮幽城內。

  此時的浮幽城哪還有往昔盛景,殘破不堪,遍地狼藉,房子塌的塌,倒的倒,儼然一片廢墟。城中,除卻一些有些修為的侍衛與城主府的幾位門客,其余百姓,倒是未見一二。

  “嘭”一道疾風襲來,朱潭顏眼皮一跳,右手一轉,拿著毛筆向虛空一揮:“氣凝!”

  “咚”沉悶的撞擊聲在虛空之中響起,有了氣牆的相護,余震的衝擊倒是減緩了許多,那小少年略有些狼狽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跡,道了聲:“多謝!”

  朱潭顏搖了搖頭,神色微凝看向那最高的一座樓閣,強大的氣浪便是從此樓中發出的。

  “琴仙現就在那裡面!”那少年喘了幾口氣,解釋道。

  “百姓如今被安置何處?”李遊離皺眉看向那少年,認真的神色中帶著些許緊張。

  “二百裡外,有一處花樓,乃是城主臨時搭建的避難所,城中所有百姓,現被安居那裡!”

  “若……我們幾人聯手,困住琴仙刹那時間,有幾成把握?”見答案安心,李遊離穩了穩心神,轉頭看向身側的幾人。

  “一成……已經算是有些多了!”朱潭禮蹙下眉頭,遙望向那座高台樓閣,神色凝重:“不過用上師尊給的秘寶,倒是能有幾分勝算,可那樣,必會引得浮幽城的敵視!”

  “是啊,畢竟是仙!”一向無所畏懼的紀無名也有些遲疑了。

  見所有人都神色都看向自己,那小少年擰了擰眉頭,沉聲道:“不是我隱瞞,反正我是真的從未見過琴仙暴露弱點,即使在我面前!”

  “那這還怎麽打啊!”那紅衣少女氣急敗壞的望向那樓台,只怕是師門交代的事情完成不了了。

  “早知我就把師尊給的求救令帶上了!”蘇灃摸了摸身上的衣兜,眼中盡是悔意。

  見士氣低落,許清看向那小少年,輕聲問道:“你們浮幽城的求助到底是如何發出的?”

  那小少年神色輕輕一頓,有些尷尬的低下頭:“就……就說浮幽城有難,需派人手相助!”

  “沒告知實情?”

  “嗯……不敢告知!”那小少年越說越心虛。

  “……”許清神色一哽,無話可說的轉過頭看向李遊離:“你怎麽想?”

  “浮幽城乃南荇第一財源大城,無論怎樣,都很重要!”李遊離神色認真的對著許清說道。

  “那就幫!”

  “可幫不了!”李遊離歎了一口氣:“我們壓根就沒有一點勝算,怎麽幫?幫著送命?”

  “……兩個破虛再加上……”

  “不用!”

  見李遊離一口回絕,還回的如此決絕,許清微微一愣,嘴邊的話就被堵在喉頭,定定的看著李遊離。

  “鏗”

  突然,一道琴音四散,前方的高樓轟然倒塌,連帶著的,還有幾個被震飛的人影。

  “父親!”那小少年面色一緊,急忙衝上前扶起廢墟中手腕不斷戰栗的年長男子。

  那男子哀歎了一聲:“浮幽城,怕是就於今日再也不複存在了!”

  “父親!”

  “你還回來幹什麽?不是讓你走遠些,不要回來了嗎?”那男子對著小少年就是厲聲一喝。

  “不好!”幾人面色陡然一變。

  “靈門開,一開獸,召戰虎!”那紅衣女子乾坤幣一拋,言語極速之間,那一抹飛速掠來的灰色身影已到面前,指尖一撫身前漂浮的那把棕綠色的長琴,“咚”強勁的琴音直擊靈魂,可惜乾坤門還沒完全打開,就被這股強悍的琴音給衝擊了個粉碎。

  “氣牆!”朱潭顏抬筆一揮,可牆還未凝,氣先炸裂,雄渾的真氣直接不由分說的轟飛二人,而幾人身下的馬匹也被氣浪轟炸的抽搐在地,奄奄一息。

  “霸刀三式,開山!”紀無名刀尖一揚,揮出的刀意卻硬是沒翻出半點風浪,就徹底在紀無名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化為虛無。

  “不妙!”朱潭禮神色一亂,手中的無名書被那股氣勢強壓著,壓根無法用出。

  “怎麽辦,我動不了了!”一側,蘇灃使勁的想要抬起手中的劍,卻是渾身動彈不得,反而越是使勁,周邊能呼吸的空氣范圍就越是壓縮,直到憋的蘇灃面色通紅,才堪堪放棄。

  “遭了,我也動不了了!”四周,皆是傳來幾人慌亂的聲音。

  “是音域之境!他想殺了你們!”那小少年在眾人慌亂的神色中匆匆站起,匆匆抹了抹臉上的淚水:“師父,我求求你了,你清醒清醒,是我啊!我是臨雲啊!”

  “鐺”那披頭散發,眼睛猩紅的男子回首指尖一彈,一股浩瀚而又暴虐的琴音便直直朝那小少年橫衝直撞而去。

  “噗”那小少年一口黑血噴出,狠狠的被撞在身後的石柱上,又重重的摔在地上,無法動彈。

  “臨兒!”浮幽城城主一聲悲呼,隱含的熱淚奪眶而出,隻可憐自己渾身真氣凝固,動彈不得,如今,可該當如何是好啊!

  “真是要瘋了!”那紅衣女子咬牙,一聲厲喝,抬手將腰間軟鞭一抽,“啪”巨大的震蕩之聲令整個浮幽城為之一動,才堪堪破境飛出,擋在那小少年面前。一鞭打出,真氣四處流溢,虛空中,琴音震心,鞭聲震魂,空中的撕裂之聲宛若淒厲狼嚎,沉悶的雷聲炸響轟鳴不斷。眼見著那琴仙又要再度彈指,那紅衣女子擦了擦嘴角止不住的血痕,神色狠戾:“好一個琴仙!潭禮兄,借書一用!”

  “好!”朱潭禮心神一震,神色變幻間,劈裡啪啦的爆破之響不斷回繞,拚盡全力,才堪堪用全部真氣撕裂開一道口子,“書中有門,”無名書“咚”的一聲,發出一道沉悶之響,才以極緩的速度艱難翻開一頁紙張。

  “靈門,開!”那紅衣女子手持乾坤幣一甩,帶著呼嘯的風聲,直直飛入無名書翻開的頁面中,金青交加,奇光異彩。

  那紅衣女子雙目一凝,腰間懸掛的鈴鐺猛的一震,轉瞬飛到那紅衣女子面前,“叮叮叮叮”隨著鈴鐺的不斷搖晃,那紅衣女子整個人玄靜了下來,周身的氣息以極緩慢的速度微不可見的點點扭曲著,空中撕摩的破裂之聲就像是有人拿著一把砍刀,細細的來回摩擦,其發出的粗啞聲響,宛若剜心。“一開,獸!”那紅衣女子周身氣浪一蕩,“召,遠古,燭龍!”

  “吼”隨著一道長黑色的巨龍從書中盤旋而出,本來還金光閃閃的無名書卻突然直接原地炸裂,化為虛無。

  朱潭禮臉色一白,若非被音域之境的氣浪定著,只怕現在早已無力癱在地上,哪裡還能站的這麽端正。

  “嗡”撕裂的琴聲戛然而止,一人一龍便就這麽在虛空之中對視著。

  “吼”燭龍先發出了一聲嘶吼,尾巴一甩,帶著劈裡啪啦的破空聲,重重的朝那神色一怔的琴仙拍去。

  “鐺”那琴仙神色一變,以琴為牆,巨大的爆炸聲在半空鳴響,久久不散。滾滾濃煙中,一抹人影極速掠上高台,反手一彈,清脆的錚鳴將那緊追不舍的燭龍擊飛老遠。

  “箏,”陡峭的琴音一轉,本是凌厲的琴音漸漸變得玄奧起來,那琴仙席地而坐,雙眼微閉,抬手,那雙長而精細的手一撫,琴音悠揚,激若高山,靜若流水。

  反觀那本是脾氣暴虐的燭龍,卻仿佛被這悠揚的琴聲安撫了般,原地轉了好幾圈,最後,竟靜靜的趴扶在空中的一大片雲彩上,一動不動,安詳的仿佛入睡。

  “他怎麽會馴獸術!”那紅衣女子神色陡然一變,腿腳一軟,趴扶在地,吐出一口鮮血,想要站起,只可惜體內真氣虧竭嚴重,在使不出半分力氣。

  “嗚~”突然,一陣悠揚的簫聲傳來,兩音相撞,一波一波,震的氣浪橫飛,仿佛交融,卻又相互排斥。

  “李遊離!”旁側,看著突然手持玉簫,騰空而起的李遊離,許清神色一變,氣急敗壞的語氣中滿是焦急。

  悠揚的簫聲仿佛有著洗滌人心的作用,虛空中,兩股不同的音波不斷震響,本是陷入沉睡的燭龍在兩音夾雜的音波中猛的噴出一口炙氣,睜開碩大的眼睛,神色半帶惱怒向那琴仙衝去。

  隨著那琴仙手中的琴越撫越快,“鏗”一陣斷弦的破裂之音傳來,那琴仙眼睛一睜,赤紅的眼中滿是殺意,抬手一揮,虛空猛的一顫,強大的氣浪不斷拍打著空中的氣體,朝李遊離暴射而去。

  抬頭看向仍是面不改色,閉眼吹簫的李遊離,許清氣惱的一抬中,食兩指朝著虛空一指,“凝!”真氣遊離間,似乎有一股凝滯的內息與那股強盛的真氣斡旋糾纏,仿佛掉入了沼澤中,越是強勁,便是陷得越深。

  “這是……天山凝字訣!”幾人神情皆是一震,紛紛抬頭望向半空中膠著的戰局,冷汗不斷。

  天山東靈堂的凝字訣可與朱潭顏的氣凝不同,氣凝是將周圍氣體凝結,或做防禦,或做防護。而凝字訣卻是可凝萬物,所謂凝,便是將周圍所在一切可以活動的氣體凍結,修為越高,其凍結時間越長。高手過招,招招致命,哪怕是一秒間隙,也能在頃刻間取人性命。

  本就陰沉的天空之中,一塊塊薄冰極速蔓延,天空中,不隔半會,便奇異的出現一大塊面積的冰塊來,而那冰塊卻也並非憑空出現,正是那琴仙之前揮出的真氣。

  遠處的高台上,那琴仙表情凝固的定在原地,呈一手揮袖,一手垂在半空欲撫琴的姿勢一動不動,可謂是分外怪異。

  “李遊離!”

  隨著許清的一聲清喝,婉轉的簫聲一轉,本來悠揚的簫聲再次變得沉靜下來,那燭龍惱怒的一聲嘶吼,一尾扇來,呼嘯的炙熱之氣直接破開了那層薄冰,朝著許清李遊離二人直直掠去。

  “嗡~”簫聲陡然變得狠戾了起來,兩方氣浪不斷相撞著,嘶摩的炸響直接令地底的塵灰高高揚起,為本就灰蒙蒙的天色更添了一絲朦朧淒涼之感。

  “鐺鐺鐺鐺~”一陣急促的鈴音響起,正是那紅衣女子的手筆,彼時她正面色慘白的強撐著身體,有規律的搖晃著手中的青銅花紋鈴鐺。

  是千召令,與馭獸術不同,千召令是與靈門相匹配的。馭獸術可令野獸短暫聽話,而千召令則是直接采取強硬的命令,使其控制遠古異獸,讓其必須聽話。

  “書中有門!”虛空中,一陣微弱的金光散開,朱潭禮再次以體內恢復過來的一點真氣強開無名書。

  當那扇青銅大門再次打開時,乾坤幣答滴答滴在地上轉圈的清脆響聲不絕於耳:“請獸歸!”

  門中暖光大盛,不顧那燭龍撕裂的怒吼,便將其收了回去。

  “嗒啪”隨著書本的合上,無名書重重的垂落在地。

  “鐺~”

  “噗!”一股強射的琴音直接衝破那股蕭瑟之音,霸道的氣浪直直擊飛無法防備吹簫的李遊離。

  “李遊離!”許清面色一緊,單手一揮,兩股強盛的氣浪相撞,以倆人為中心,沙石紛飛,泥沙漫天,那駭世之景,簡直就比天神下凡。

  “你沒入魔!”天空漸漸恢復清明,許清抬手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點點血滴,神色震怒。

  “我與那幾個老家夥打了個賭,不過現在看來,我輸了!”那琴仙好整以暇的理了理有些凌亂的發束與衣袖,似非似笑的看向許清,眼中哪裡還有什麽赤紅,分明是清明的不能再清明了。

  許清怒視了那琴仙幾秒,卻終還是未能說出到嘴邊的難聽話,而是彎腰扶起身旁大喘粗氣的李遊離,神色明明擔憂語氣卻是惱怒至極:“你還真是不要命了!”

  “我不是看他們束手無策了嘛!再說了,雖然是萍水相逢,不過啊,我這人心善,總喜歡發發善心,你又不是不知道!”李遊離撫住胸口乾咳了兩聲,才艱難回道。

  “不是說不要我幫嘛?現在這樣, 活該!”

  “我不是看你有些失望嘛!再說了,不是說我活該嘛?你幹嘛要這麽愧疚!”

  “呵,”許清冷冷一笑,神色半帶著威脅:“我看你是沒摔疼!”

  “人都要碎了,還有什麽可疼的!”李遊離淡淡一笑,慘白的臉上,有冷冷的細汗不斷淌下。

  “你怎麽樣?”許清神色一緊,忙把住李遊離的脈搏。

  “就那樣唄!”李遊離雲淡風輕的抽開手,對著那遠處翩翩飛來的琴仙一拱手:“前輩!”

  “嗯,這件事,你倒是辦的不錯!”那琴仙揚唇一笑,眼中滿是讚賞之色。不過轉瞬,便來到李遊離面前,輕輕抬手,在眾人疑惑而又擔憂的目光中,對著李遊離的手腕輕輕一指。

  只聽“哢擦”一聲,李遊離手腕上的鎖靈珠便被震成了粉末,化為一縷白灰從李遊離的衣袖上緩慢飛落。

  “你們……認識?”身後,許清微微一愣,如水的眸子中泛起了一絲微波。

  “認不認識談不上,我只不過與他做了一個交易,他負責把你帶來逼你出手,而我,便是解了鎖他靈脈的珠子,這波交易,於他來說,穩賺不賠!”

  那琴仙嘴角輕揚,戲謔的表情震得幾人各自一愣,交易?

  幾人充滿疑惑的目光紛紛望向那處於風暴中心的兩位主角,神色詫異。

  紀無名更是膽大的問出聲:“所以李兄你早是知道琴仙沒入魔?”

  許清神色微怔,偏頭,愣愣的看向不曾轉身的李遊離的背影:“你說,不想算計我!”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