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塞斯,別告訴我,你聯系我們是來幫助你屠殺平民的。”
一名帶著一雙圓眼鏡,身披灰色長袍,學者模樣的幾個人提著幾個大箱子來到了石棺所在的公寓中。
他們其中領頭之人的表情有些生氣。
“當然不是了,怎麽敢讓你們揭露者來乾這種粗活呢。”
莫塞斯搖了搖頭。
“西蒙,這次請你們揭露者來,是有兩件事需要你們幫忙。”
“哦?”
西蒙看了看放置在大廳中的石棺,聯想到莫塞斯和那個隕日邪教的馬克西姆正在屠殺平民收集靈魂,他隱約猜到了其中一件事的大概。
“你們想要使用轉移秘儀?”
“是的,西蒙先生。”
馬克西姆從裡屋走了出來,點了點頭。
“價格你隨便開,只要我能滿足的都行。”
“呵呵。”
西蒙冷笑地搖了搖頭。
“能夠主持一場成功的轉移秘儀並且記錄相關情況,我是不會要任何報酬的。
但是前提是,秘儀要成功,而不是注定失敗。”
“怎麽,西蒙先生覺得自己不行?”
“不,不,馬克西姆先生,我不是對自己沒有自信,而是對你沒有自信。
轉移秘儀可真不是什麽難事,這種可以接近永生的東西歷代都有人研究早就把它的難度降到了最低。
但是秘儀踐行者的生命層次無論如何都無法降下來。
我不想去重複失敗的秘儀,那是在浪費我寶貴的生命。”
“我花錢雇傭你們還不行嗎?”
馬克西姆皺了皺眉眉頭,顯然有些猶豫,不想告訴西蒙他堅持轉移秘儀的理由。
“呵呵,要是錢能收買我們,我們何必加入揭露者?我們走。”
西蒙說完,直接要帶著自己的人手離開。
“西蒙先生,請等一下!你。。。你跟我進來一下吧。”
考慮到秘儀的事情缺了揭露者的人很可能就會失敗,最終導致整個行動功虧一簣,馬克西姆決定把自己的理由說出來。
“馬克西姆?”
莫塞斯對他的行為顯然有些不滿,怎麽能對揭露者就這麽坦誠?
“那你也進來吧。”
馬克西姆當然要照顧一下自己“合作夥伴”的心情。
三個人來到了一個沒有窗戶,布滿符文的房間。
這些簡單的秘儀可以講屋裡的情況遮掩起來,不過只是一般的聲音和氣息罷了。
馬克西姆可不敢整那些強大的封閉秘儀,那是直接在告訴銀甲密衛這裡有情況。
馬克西姆的雙手生長出肉芽開始觸碰一個老舊書架,然後書架就像是被激活了一樣散發出白色的光路,從中顯現出了一個儲物櫃。
他從中將一個黃金製作的小盒子拿了出來。
“這是。。。是噬日之蟲?!”
西蒙驚呼出聲。
噬日之蟲可是隕日之神教會最重要的東西之一,這東西可以說是隕日之神身上的寄生蟲隕日之蟲的後代。
雖然隻攜帶了一絲隕日之蟲的血脈,但是那也不簡單了。
“噬日之蟲?那怪你要背著你們自己人擅自行動。”
莫塞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總算是解掉了心中的一個疑惑。
“有這個,可以了嗎?西蒙先生。”
馬克西姆並不想在這個噬日之蟲的來源上多做解釋。
“當然可以了。
不過到時候你要是變成了個沒有理智的怪物可別怪我,噬日之蟲畢竟和神粘上了關系。” “西蒙先生只需要只要將秘儀完成就行了,其他的事情和你沒關系。”
“怎麽沒關系?你要是變成怪物把這裡弄個底朝天,我興許可以潛入艾斯弗洛列王國的某些地方拿點東西。”
西蒙笑了笑。
“事不宜遲,我現在就開始準備秘儀。”
“那就先謝謝西蒙先生了,報酬。。。”
“不用報酬,這可是難得的,不,是真理眷顧的機會!”
西蒙突然開始狂熱,滿臉通紅,眼睛瞪得快要蹦出來,手臂揮舞起來,身體隨著心跳抖動。
“轉移秘儀啊,那可是轉移秘儀!你們知道。。。”
“西蒙先生?”
“哦,抱歉,抱歉,有些太興奮。”
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的西蒙立刻停下了他的癲狂,深呼吸幾口氣,用手狠狠地將狂躁的心臟重新壓了回去。
“先列個我們提供不了的材料清單,馬克西姆先生去準備吧。”
“好的。”
“對了,還有一件事是什麽?”
西蒙將材料清單寫好後問道。
“哦,還有一件事就是把源血教堂的人弄進來。”
“源血教堂?好家夥,你們這是要把卡弗蘭特變成宗教戰爭的戰場嗎?”
“讓源血教堂諾裡安派系和艾斯弗洛列派系的徹底撕破臉皮,這不好嗎?”
“可這對我們揭露者有什麽好處?要死那麽多人,良心有些過意不去啊。”
西蒙架著手,玩味地看著馬克西姆和莫塞斯。
“你們到底要做什麽?我本來以為你們不過是要製造軀體然後進行轉移秘儀。
現在看來,還不止這些啊。”
“你就不用管了,到時候有你們揭露者好處就是了。”
“算了算了,就當是幫老朋友一個忙好了,我可不信能有我們什麽好處。”
西蒙說完,帶著人用自己的儀器開始對石棺中正在生長的軀體進行解析。
馬克西姆和莫塞斯也開始了自己的工作。
等兩個人離開以後,西蒙坐在一旁的沙發上喃喃自語著。
“源血教堂?這不會跟深淵有關吧?艾斯弗洛列有什麽未公開的深淵呢?”
。
一架傷痕累累的空中護衛艦好不容易丟下了它的濃煙和敵人,靠著雲和夜的庇護向著遠方逃去。
不過後方不斷追來的空艇部隊似乎想忤逆雲和夜這兩位偽神,正不斷地加速衝破雲霧,並用上面搭載大型探照燈組撕破黑幕。
偶爾還有閃光,那是追擊空艇上的無後坐力炮在開火。
“勳爵,你這是幹了什麽讓天空遊弋者部隊來追殺我們?”
準將一般操縱著搖搖欲墜的護衛艦艦,一邊問道。
“我哪知道啊!不就是偷聽了他們關於卡弗蘭特港的一些布置嗎?”
勳爵雖然嘴上說著自己很迷茫,但是他可清楚偷聽到的東西有多少含金量。
“呵呵,現在你還要跟我玩謎語人?!”
準將邊操控著自動攻擊系統,利用空艇上少數幸存的炮塔和機槍塔進行限制攻擊,邊看著空艇的各種參數。
“好的好的,我不當謎語人了。”
勳爵一邊看著指揮室正中央的立體地圖和自己的精密懷表,一邊對準將說道。
“他們打算搞一個大事,似乎想讓某個被封印起來的深淵突然爆發,借此機會強製進入艾斯弗洛列,拉回正在不斷和卡蘭利斯特統合國的王國。”
“真該死,不會是我們要去的那個吧?”
“艾斯弗洛列還能有幾個被諾裡安親自封印的深淵啊?還有幾個是正在被機械神庭改造的深淵封印?”
“呵,那虧你還逃的出來。這情報要是被艾斯弗洛列的人知道了,那不得徹底與諾裡安王國決裂,完全倒向卡蘭利斯特統合國?
看來這些年裡,你這逃跑技術可精進了不少啊。”
準將難得地打趣道。
他希望用這種辦法來拜托內心的焦慮。
畢竟身後那些追兵的一百五十海赫的鋁熱彈和穿甲高爆彈可是能夠直接將自己眼下正在操控的護衛艦變成一個大火球的。
“彼此彼此嘛。”
又是一道火焰尾流堪堪從護衛艦的身旁劃過去,讓準將額頭上多出了幾個冷汗。
他很想罵一罵勳爵來緩解自己內心的壓力,但是又怕自己吵不過他白白增高血壓。
一直以來自己的言語功夫就不怎麽樣。
“好了,就是這裡了。”
勳爵拿出了一個十分精致又古老的盒子並扔向準將,這看得準將差點按下引爆彈藥倉的開關。
接下盒子後,準將抽搐著嘴角猶豫了幾秒鍾。
“這可是我的收藏品!你,你!算了,這筆帳後頭再算!”
準將搖了搖頭,憤恨且肉疼地捏碎了手上的盒子,低聲詠唱著使用咒文。
充滿金屬光澤的液體不斷湧出,順著護衛艦上的破洞來到空艇的外部,並從包裹住了這艘破破爛爛的護衛艦。
後面的追兵仿佛察覺到了什麽,開始歇斯底裡。
隨著一聲震怒般的蒸汽機尖嘯聲,螺旋槳加快轉速,它們的速度陡然加快在空中形成了一道一道的尾流。
其上的炮塔紛紛瞄準被金屬光澤液體包裹住的護衛艦,頂著炸膛的風險,以超負荷運轉的速度噴吐著熾熱的鋼鐵。
一時之間,整片空域被黑煙,爆閃的火光所籠罩,雲霧被炸的稀碎。
不過,顯然,這些遊弋者沒有預想到自己的獵物會用出怎樣的手段。
伴隨著一陣轟鳴聲,一顆星辰在它們面前閃爍了幾秒後,哪裡本該存在的事物就變得無影無蹤。
“怎麽回事?!哪艘護衛艦呢?!”
追擊艦隊的旗艦上,指揮官不可置信地看著遠處的狀況。
空艇上的導航員企圖利用探照燈租和望遠鏡查找任何護衛艦可能突然下降或者突然上升的蹤跡,以此來解釋眼前的狀況。
隨隊的教堂人員通過各種秘儀,仍然沒有發現哪艘護衛艦的蹤跡。
很顯然他們追擊不是普通人,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受祝者。
“該死的!這是在拿我當替罪羔羊嗎?!能用那種級別的秘儀,怎麽可能是我們追得上的?!”
艦隊指揮官直接將帽子一甩,然後癱坐在自己的椅子上。
摸了摸使用昂貴單位深淵怪物之皮製作的椅子套,指揮官心裡有些惶恐。
他很清楚今天要追的人了解到了什麽,一旦這個消息公開會怎麽樣。
咽了咽流水,他最終決定還是先給上面匯報。
直接使用無線電通訊裝置。
“菲利普斯。”
“大人。”
“追丟了?”
“抱歉大人!屬下無能,請您治罪!”
“呵呵,算了算了,本來就沒打算讓你追到。”
聽到這裡,菲利普斯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回來吧,然後寫篇報告。”
“是大人。”
“記住命令你追擊的是萊因哈特紅衣主教。”
“是大人!下達追擊命令的是萊因哈特紅衣主教大人!”
“很好,記住了,要是被人知道不是我們尊貴的紅衣主教大人的失誤,那麽這次的錯誤就是你擔責了。”
“明白大人,我明白。”
菲利普斯擦了擦自己的額頭。
。
埃裡克和西爾維亞穿著一身黯淡無光的皮質黑色風衣,一人提著一個有些破舊的箱子來到了工人居住區。
一些眼光瞬間注意到了這兩個外來者,不過在看見他們腰間露出了半個身子的手槍後便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真是懷念這裡討人厭的味道,哦,真是惡心。”
“西爾維亞我知道你很反感這裡,但是你現在正在執行任務,忍耐一下嘛。
況且那些事情和這裡有什麽關系呢?”
埃裡克說道,他知道西爾維亞的過往,所以也沒說什麽工作第一,不要帶入私人情感。
西爾維亞曾經生活在一個富裕的舊貴族家庭,甚至她的母親曾是王國的空降部隊的一名連長。
家裡靠著幾代人在戰場上的浴血拚殺就快要好起來了。
只是很可惜,在一次任務中,她的母親犧牲了。
她的父親因為她母親的去世憂傷過重而沾染上了賭癮。
如果只是這樣,那麽情況可能還要好一點,西爾維亞只要把他父親揍一頓,關進監獄就好了,生活就能重新開始。
然而,他的父親雖然有賭癮,但是並沒有因此讓西爾維亞有過什麽悲慘的童年。
西爾維亞上了學校甚至是大學。
她的父親獨自面對所有討債的人最後死在了一個小巷子裡,屍體都是工人居住區裡面的收拾人看在她母親曾經救濟過他們的份上收拾的。
這讓西爾維亞很難走出過往。
“執行任務不介意我去教訓幾個黑賭場吧?”
“可以是可以的,但是西爾維亞那得等到任務結束以後,我們現在去教訓很可能被那些人發現然後受到攻擊。”
埃裡克有些無奈地說道。
“我們身上隻帶了衝鋒槍”
“好吧好吧,聽你的。”
兩個人來到了一間保衛局在工人居住區裡安置的房間。
為了入鄉隨俗,裡面還居住著五戶人家。
埃裡克和西爾維亞簡單地“打了個招呼”,友好地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武器,然後來到了屬於自己的房間裡關好門。
“呼,劣根性,呵!”
西爾維亞顯然對剛剛的一幕很不滿。
“行了西爾維亞,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們為什麽這樣,哪怕是保衛局用低於市場價百分之十的價格出租,他們每個月要湊齊房租還是很難的。”
“唉,抱歉,一到這種地方我就有些心理問題。”
“要不要找一找當年謀殺了你父親單位人?”
“沒用的,他們已經被我殺了。”
西爾維亞搖了搖頭。
“我還是走不出來。”
“。。。”
埃裡克沉默了,他不知道該怎麽勸說西爾維亞,所以隻好開始進行手頭上的任務。
“最近發生的失蹤案件在第一海魚街和第三黑麵包巷,我們先去這兩個地方查探一下吧。”
“海魚,黑麵包?這都是什麽街名?”
“通俗易懂,買海魚和買黑麵包的地方。”
“走吧走吧。”
西爾維婭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然後就向外走去。
兩個人穿過熙熙攘攘的行人,來到了充斥著魚腥味和海鹽味的街道。
地上鋪滿了淡淡的血水,長滿了青苔,街的陰暗角落裡甚至可以看見蘑菇。
“我覺得,這裡,看不出什麽。”
西爾維亞用暗語說道。
“沒有,讓,我們,發現什麽。”
埃裡克搖了搖頭。
然後和一個臉色蒼白的年輕人撞了一下。
“哦,抱歉先生。”
年輕人先道歉道。
“沒事沒事,我才應該來說道歉。”
“啊,先生,你們不是這裡的人吧?”
“我們是來幫人收租的。”
“哦?那需要我幫忙嗎?我可是這裡的消息通,說不定可以幫助你們順利收完租。”
“是嗎?那就麻煩你告訴我們這裡最新的情況吧,這樣我們才好根據具體情況和那些老賴說道理。”
埃裡克邊說著邊將一枚盧頓遞給了年輕人。
“啊,先生您真是太客氣了。”
年輕人笑了笑。
“最近就是失蹤的人數有些不對勁。往常雖然每天都有,但是想這種定點區域多次連續失蹤的還是很少見,肯定是一起連環殺人案。”
“嗯,有些道理。那為什麽沒有叫警察來呢?”
“先生,你可能不了解這裡吧?這裡的很多人都是非法經營,讓警察來就是砸自己和別人的飯碗,沒有人會這麽做的,除非他想尋死。”
“原來是這樣。”
埃裡克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
“那麽先生還需要什麽幫助嗎?”
“帶我去看看那些人失蹤的地方。”
“好的,先生。”
年輕人點了點頭,開始了領著埃裡克和西爾維亞向著一個小巷子裡走去。
“先生就在前面不遠的地方。”
年輕人指了指前面胡同的拐角,對埃裡克說道。
“好的。”
埃裡克點了點頭,然後悄悄地瞟了西爾維婭一眼。
後者眨了一下眼睛。
過了一會兒,三人來到了沒有任何人,堆滿生活垃圾的巷子裡。
工人居住區的稅收可擔不起清潔工的費用,只能靠拾荒者和政府的福利工程來清理。
有些時候還需要靠老鼠。
“先生,我覺得這裡不像是有人住的樣子啊。”
埃裡克問道。
“當然有人住了。”
年輕人轉過身來。
“死人住在這兒。”
話音剛落,從垃圾堆裡就爬出了幾個有些腐爛的屍體。
埃裡克和西爾維亞雖然覺得有些毛骨悚然,但是他們沒有任何猶豫。
將準備好的衝鋒槍掏出,直接對著眼前最近的敵對目標打空了一個彈夾。
然後飛快地跑向外面。
那些屍體怪叫著朝他們追去。
見到異常的保衛局後備支援力量立刻過來支援,靠著火力優勢總算是把這些屍體打爛,讓它們失去了威脅。
“神在上,這都是些什麽東西!”
一名保衛局新人看著地上那些還在扭動的血肉模糊的東西有些受到了驚嚇。
“這就是保衛局要面對的一些詭異事件,做好心理準備吧,以後你還會見到更多的,原來以為只在小說裡看見的東西。”
埃裡克拍了拍新人的肩膀
“看來這裡真的出問題了。”
西爾維亞那靴子提了提扭動的屍體。
“這些應該就是失蹤的人。”
“所以那個年輕人?”
“那個年輕人估計也是死人,臉色白得那麽不正常,應該不是塗抹了什麽顏料。”
“哦,真該死的,卡弗蘭特港最近這是怎麽了,一件又一件的麻煩事兒。”
埃裡克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歎了口氣。
“你說這有沒有可能和上一次是同一件事?”
“好吧,是有這種可能。”
埃裡克想了想,點頭同意。
“算了,這些事讓那些該操心的人去想吧,我們趕緊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