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邊。
只見風羲拾起一根樹枝,緩緩在地上勾勒出一道道神秘的痕跡,這些痕跡與風袞部落的文字有著幾分相似,或是走獸之形,或是草木之狀,但卻更為神秘,似乎一筆一畫間似乎都在闡述著天地的一角。
巫紋,亦是巫文!
這是風羲仰觀三千神靈之文,俯察眾生之形,所領悟出來的紋路,同樣是屬於巫的文字。
也是他花費諸多心力,為後來諸巫留下的傳承。
“巫通天達地,其術有通神之能,而諸術之先,起於祭祀之舞,因而巫之祭舞,當為諸巫所行第一巫術!”
風羲一邊在地上用樹枝刻畫,一邊緩緩對眾人說道,
“巫術兩分,向天借力,是祈,以力賦人,可為祝!”
說著,風羲話語一頓,他指著地上的兩道神秘的圖案,對眾人說道。
話音落下,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到那兩道巫紋上,他們的眼神迷離,只見兩道巫紋,好似活過來一般,巫紋似乎化為一個小人,開始做著非常奇妙的動作。
一人手腳輕動,周身環繞風雷水火等自然萬象,一人伸手在族人面前點化出一道道圖騰。
“圖騰!”一旁,成的目光立時被吸引了過去,他難以置信地看著那被風羲稱之為“祝”的巫紋,恍惚間心裡似乎明白過來,為什麽力他們會說巫比圖騰更加重要。
“祝啊!”
與此同時,眾人之中還有一人的感悟更深,祝之術,是他所學的第一門巫術,也是他踏上巫途的開始。
只是……
“從什麽時候開始,我似乎開始忘了當時的念頭!”鹹心頭震動。
曾經他在風羲面前許下諾言,強大部落每個族人,他將巫的力量賜給所有族人,讓他們馴服蛇獸,強大部落。
可那些力量卻只是他的,族人們一時的借用,看似強大了族人,卻一直被他的力量掌控著,依然依托在他身上,而非自強。
他的路走偏了!
此時,他卻是從這巫紋中看到了祝之巫術的未來之途,並非像他這樣,將力量留在族人身上,讓他們借用自己的能力,去馴服那些蛇獸。
他不禁想到了風袞的祭祀,那位華胥巫,在火祭時,賦予族人圖騰種子,造就了一個又一個強大的部落戰士。
他去問過華胥巫,但當他用對方告訴自己的方法,想要將力量賦予給族人時,卻無奈發現與祝沒有什麽區別。
直到現在,看到這巫紋之時,他才恍然驚醒,那點化圖騰之法,其實就是巫祝之術,大羲早就傳給自己了,只是他走錯了!
祝,非是為人借力,而是以自身之力,化作種子,點化族人。
在場的人,紛紛被這兩道巫紋吸引過去,開辟出心海的他們,本能的選擇了一門巫術,作為自己巫路的開始,有人默默看著祝,有人緊緊盯著祈,還有人兩個都沒有選擇,反而將所有心神放到兩道巫紋本身上,感悟巫紋闡述天地之法的神妙。
“祈與祝,這就是巫的術嗎?”
‘巢’部落的那位老首領,看著面前的兩道巫紋,心裡竟沒有任何心動的念頭,反而產生一種衝動,她居然想學著風羲那樣,用樹枝在地上刻畫出一道圖案來!
這一念頭剛一出現,便把她嚇了一跳,這巫的神秘強大,她絲毫不懷疑。但是,卻不是任何人都能像風羲那樣在地上勾勾畫畫,
就能出現一門巫術。 自己連巫都還未曾學習,居然想學風羲在地上畫一道巫紋,創出一門巫術!
她下意識地甩了甩頭,想將這念頭拋開,然後強行將目光轉到地上的兩道巫紋上。
可是想法一起,她卻很難再將其壓製起來,越是看著兩道巫紋,她心裡就越來越不平靜,根本無法專注,反而時不時心頭的衝動愈加劇烈。
“女巢?”與此同時,風羲也發現了她的異樣。
他看著對方時不時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樹枝,心念微動,有了幾分猜測。
想了想,風羲走了過去,而後將手中的樹枝遞了過去。
本來被人突然擋在前面,遮住視線,女巢心裡頓時湧出了一股煩躁,然而下一刻,卻發現一隻拿著樹枝的手,遞了過來。
“試試?”
女巢抬頭,看著來人是風羲,眼中充滿了不解,卻並沒有接過來。
“跟著你的心,將它畫出來!”風羲那溫和的聲音傳到她耳中。
女巢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不過很快,那猶豫便被心裡不斷湧出的衝動覆蓋,她點了點頭,而後小心的接過樹枝,蹲下身來。
一筆,兩筆!
扭扭曲曲的痕跡出現在大地上,像極了風袞部落那些學習文字的初學者胡亂塗鴉,看不到絲毫美感。
然而,風羲卻沒有出聲阻止,他默默地看著對方一筆又一筆,歪歪扭扭的在地上勾勒。
“滴答!”
隨著女巢在地上刻畫, 她頭上飛快的蒙上一層細汗,握著樹枝的手開始不斷顫抖起來,越往後,她的動作就越慢,每一個動作都像是要耗費她全局呢力氣。
直到。
“卡擦!”
一聲清脆的斷裂聲音突然響起,將所有人從迷離狀態中驚醒過來,這讓他們心裡不禁生出一股怒意,憤然轉頭望去,卻只見女巢氏渾身顫抖的跌坐在地上,怔怔地盯著手中斷裂的樹枝,目光茫然。
發生了什麽?
看著這讓人抓不到頭腦的一幕,所有人的怒火頓時偃旗息鼓,面面相覷,不明白這人到底怎麽了。
“你這巫紋,還差最後一筆!”就在這時,風羲笑著走上前,他拾起地上斷裂的另外一截樹枝,在地上那個未完成的歪曲圖案上,補上了最後一筆。
“嗷!”
隱約間,所有人心裡不約而同地響起一聲獸鳴之音,伴隨著聲音的響起,眾人驚駭的發現,地上那道圖案居然和另外兩道巫紋一樣,“活”了過來。
“這是一門巫術!”
他們不禁將目光看向女巢手中斷裂的樹枝,這一刻,所有人都醒悟過來,女巢之前在做什麽。
她剛才居然在畫巫紋,而且,聯想到風羲最後那句話,他們心底不禁生出了一個更加驚人的念頭。
她不僅僅只是在畫,而是要畫出一道新的巫紋!
一道屬於她的巫紋!
怎麽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