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鳩趕忙跑進廚房,從刀架上抽出一把水果刀指著門口。
果不其然,門被撬開了,從門外推進來了一位與遊戲中完全一致的拿著小刀的人。
他看著廚房裡的白鳩,提了一下手裡的小刀就衝了上去。
“我將拜請狻犽,創生傷口之神,親吻我的刀口,以血撫慰刀尖。”
他口中念念有詞,在憑空畫了兩刀後,一擊尤有力道的刺擊刺裂了白鳩手中的水果刀,從白鳩招架的兩隻手臂中央直接捅了出來,鮮血淋漓,濺在白鳩的臉上,弄髒了乾淨的風衣。
白鳩被這突如其來的一下嚇出了應激反應,但他同時也注意到了一點,那就是不知在什麽時候,遊戲中的“白鳩”的無形之術一欄內,負勢招架變成了使用過的灰色狀態。
他本來還想再確認一眼,但對方根本不給他喘息的機會,立刻再次揮出一刀,舞出了嗡鳴。
傷害規避更新了,而自己的情感欄上也出現了恐懼的標識。
“守林人說的遊戲和現實,是不是就是這個?”白鳩看著那個遊戲窗口,似乎明白了什麽,提著刀指著他大喝道:
“破綻之物,有跡可循!”
他微抖了一下身子,一刻的停緩給了白鳩可乘之機,白鳩立刻朝著他身上揮拳。
“轉攻為守,轉守為攻!”
他轉過身,用背後擋住了那一拳,等轉完一圈後,又突然提著刀刺向白鳩的腹部。
本就沾上血的刀捅進白鳩的腹中,鮮紅的血液從白鳩的腹部流出。
疼痛難忍。
一共四個無形之術,現在只剩下一個看運氣的傷害規避了。
白鳩用手捂著往外冒血的傷口,周圍的時間仿佛逐漸被減速,對方不再做出任何新的行動了。
他只是重新看了一眼身旁的面板,上面顯示著當前戰鬥輪的情況。
四血兩刻,一個二階啟影響,一個二階蛾影響,還有情感恐懼一級,其實算不了什麽,主要是他沒技能啊。
這就好比卡牌遊戲中你打光了手牌,只能摸一打一一樣,毫無威脅能力。
一擊普攻的命中概率是50%,而就算對方用完了所有的招架牌,那麽閃避概率也在20%以上,相當於自己這一下最高只有40%命中率。
白鳩還是第一次感到自己竟然這麽弱。
至少啥特性都沒有的遊戲面板上是這麽說的。
白鳩發動搜查令,順手提起廚房裡一把好用的平底鍋,那男人提起刀連出兩刀,全都砍在了平底鍋底上。
白鳩看著自己手上的平底鍋,不由得發自內心感歎著這鍋的面板都比他強。
帶有鑄1性相的鍋,甚至還有1護甲。
對面那人一愣一愣的,也是沒想到這鍋能拿來使用,但現在所有人都已經失去了全部的刻,因此將進入第二個回合。
在每個回合開始時每位角色都將獲得等同刻上限的刻的數量,同時更新所有的無形之術,因此,白鳩又可以使用那四張牌了。
“八點到了!”
從門外再次衝進來一位少年,他頭戴旅帽,手提公文包,脖子上還掛著一把銀色的鑰匙。
白鳩看著遊戲面板上更新的戰場變化,發現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鎖匙加入了戰鬥。
白鳩雖然想說什麽,但是畢竟鎖匙是六刻的,速度在他之上。
“我們拜請不焚,鑄造庇護之神。赤化金屬,重鑄器具。”
白鳩注意到他擁有的二階啟影響被鎖匙吸附去了,
然後在白鳩和鎖匙的身邊出現了一圈淡金色的半透明護罩。 他提起刀朝著鎖匙揮去,但白鳩張開手掌對準他大喝道:“即使驕陽也可分裂,黃化冬日的昕旦!”
那人甚至沒有遲緩,一刀直勾勾地只是砍碎了他身上的護罩,並沒有傷及分毫。
鎖匙只是從公文包裡拿出一把銀色匕首,然後將包丟到一旁,手指夾住刀身抽了一下。
白鳩對著他就是一拳,他突然轉過身來提出刀刺去,然而鎖匙只是舉起手,給白鳩暗示了一下,白鳩就立刻明白鎖匙的意思,躲過這一刀,對著他的頭就是一拳。
鎖匙也衝上前,帶著敏銳的速度飛快的在他背上留下兩刀大豁口,鮮紅的血液立刻噴湧而出。
白鳩看著當前的戰鬥面板,自己兩刻,他一刻,鎖匙零刻,而他已經失去了七點血了,不得不佩服於鎖匙的疊傷,因為拳腳相向是一傷的,自然鎖匙用一張帶連擊的牌打出了六點傷害。
他一次性失血過多,現在有點無力了,白鳩的視野也變得模糊起來,只是繼續揮出只有一半命中率的拳頭,打出最弱的普攻。
即使被負勢招架格擋了一下,可普攻仍能打出一點傷害,這一拳將他直接打趴下,再起不能。
遊戲面板上顯示出了戰鬥勝利的信息,白鳩也因此掌握了一個新技能。
白鳩捂住自己的傷口走到大廳,將醫藥箱打開,拿出繃帶先給自己做一個簡單的止血。
“沒事吧?”鎖匙重新拿起公文包,問道。
“沒事。”白鳩躺在地上,避免運動導致額外的出血。
“感覺怎麽樣?”鎖匙走到白鳩身邊,蹲下來看著他的側臉問道。
“不感覺怎麽樣,我光是掉了三滴血就已經虛成這個樣子了。”
“畢竟是現實,遊戲跟現實的區別還是很大的,就算遊戲中還有一血,現實中也很難借著這一血保持清醒,機能必然會受到影響。”
“守林人還告訴我區分好遊戲和現實,我感覺這倆差別太大了。”
“那只是因為你還是凡人,你越強大,你就越容易化作遊戲的一部分,被遊戲所侵蝕,你會掌握很多的無形之術,但規則也是束縛你的東西。”
“難以理解。”白鳩只是苦笑著。
“舉個例子吧,你剛才戰鬥的時候是不是覺得每一刻都被拎出來單獨結算一次?”
“嗯,每次輪到我的時候我都會有感覺。”
“我們沒有。”
“什麽意思?”
“我們作為遊戲的老玩家,已經有一部分融入遊戲中了,因此對於戰鬥中每一刻的概念已經被虛化了,對於我們而言,只是一個時間的問題罷了,不會有專門的遊戲面板,信息提示,內容概述,就像是常識一樣與我們為一體。”鎖匙感慨著,難免有些感傷。
“將遊戲作為常識嘛……”白鳩很難不想到那些沉浸在遊戲中的網癮少年和網癮少女們。
“聽著很可怕吧。”鎖匙取下脖子上的鑰匙,直接插在了那人的心臟裡,然後擰開“鎖”。
“得好好看看戰鬥成果了。”白鳩打開手機,檢查著自己的新技能。
「隱秘的訪者」(儀2):你將獲得「傳聞」。
“這是什麽?”白鳩看著這個沒頭沒腦的技能。
“嗯?”鎖匙只是看了一眼那個性相,就感到了一絲不對勁,“這是技能嗎?”
“這還是個不定時觸發的常時技能,況且傳聞的鏈接連接到了地圖。”
“點開看看。”鎖匙也是第一次見這類型的技能。
“我看看……上面標記著一個名為黑羽的女性,在距離這裡三百多米遠。”白鳩將手機屏遞給鎖匙。
“黑羽?”鎖匙感覺自己眼界大開。
“怎麽了?”
“我固桌偵探之一,聽說是個蘿莉,我都沒見過。”鎖匙實在被這能力折服了,看上去感覺更像是某種強大的“開盒”能力,在一瞬間掌握對方的現住地,代名和性別的那種。
“說到底我為什麽會有這個技能?”
“可能是遺傳他的。”鎖匙指著那個大開心扉的屍體。
“喂,你怎麽在我家裡剖屍。”白鳩有一絲生氣,卻發現他已經沒有心臟了。
“怎麽沒有心臟?”白鳩指著那個空空的胸口。
“在這呢。”鎖匙打開公文包,露出裝在瓶子裡的跳動的心臟。
心臟在液體裡仍然保持著跳動, 裡面的鮮血擴散在透明溶液裡,將溶液染成黃紅相間的反感色調。
“有點惡心。”白鳩趕緊揮揮手,將頭轉到另一側,重新拿上那口平底鍋。
“嘛,既然你繼承了他的技能,我們就用這個技能去招募一點隊友好了。”
“你倒是處理一下這個死人的問題,他好歹也是合法公民吧,你就不怕牢獄之災嗎?”
“我好久都沒殺人了,你也沒殺過人,當局的人情完全夠用,不用擔心。”
“你的腦回路是否有那麽一點突兀?”白鳩很難想象這種違法亂紀的話是隨便亂說的。
“那你跑團的時候就沒覺著不是警察的偵探卻天天都要去殺boss這件事很突兀嗎?”鎖匙反問道,“除去黑鄉的副本,其他那些boss有不少可是社會名人啊,就算暴露了私下的黑色產業,那也輪不到偵探管事吧。”
白鳩剛想反駁,但又想到鎖匙已經是一位將遊戲當半個常識的人了,頓時明白了守林人話中的意思,只是長歎一聲,從衣櫃中拿出換洗的衣服,準備先去擦把身體處理掉血跡。
“話說那口鍋你為什麽要帶著,不帶刀嗎?”鎖匙不是很明白。
“這鍋有鑄性相。”
“這玩意有鑄性相?”鎖匙上前仔細打量了一番,驚訝道,“還真有!怎麽搞的?”
“我哪知道。”
“臥槽,神鍋。”鎖匙真想直接把這玩意供起來。
“好了,我先去擦一下血跡。”
“行,我在樓下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