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並無大礙,需要多加修養,不過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傷害。”一位穿著白大褂帶著黑框眼鏡的女性關上臥室的門,走了出來。
“謝謝大夫,辛苦了。”石軌趕忙鞠躬。
“別,我就一無證醫生,大家都是熟人,叫我紅石就行。”
“話說那傷害?”
“十點。”
“這麽高!我真要謝謝你啊紅石,不然我兄弟就保不住了。”石軌再次深深的鞠躬。
“也不全是我的功勞,他身上有一個紅十字的寶物破裂了,這才能救回來的。”
石軌聽到這話,趕忙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兩眼瞪大,看著跟隨他的另一位青年。
“那寶物是你的,你給他的。”青年唯唯諾諾說道。
“轟雷有眼,轟雷有眼,一定是我平時行善積德,才換來隊友不死之恩。”石軌雙手合十,很是虔誠。
“話說黑羽呢?”白鳩上前問道。
“你是說那個小女孩嗎?也沒啥大礙,只是受到了四點傷害的程度,只是全是魔法傷害。”
“什麽概念?”白鳩問道。
“就是可能傷著腦子了。”鎖匙用通俗易懂的話解釋道。
“不會出事吧。”
“放心好了,不會的。”青煙抽著煙鬥,把手搭在了白鳩的肩膀上。
“你要不先去外面散散心吧,這附近或許還能遇到某些人。”鎖匙說道,“這裡就由我們先看著了。”
“行。”
白鳩獨自走出居民樓,坐著電梯來到樓底,緩緩走出舊小區。
這裡是巴倫德為數不多的一片並非當地特色綠色建築的小區,所有的牆壁都是水泥牆刷成,沒有什麽綠植覆蓋,只是在路上還有一兩棵長勢良好的樹。
住在這裡的人往往都是比流浪漢的生活水平好那麽一點點的人,但也不全是那麽好,頂多多了一片能遮風擋雨的住處罷了,生命也得到了保障。
事實上,巴倫德地區少不了“植物吃人事件”,這類事件往往受害的都是無家可歸饑腸轆轆的流浪漢,為謀生大量服用野生植物的人,或是全身無力倒在植物邊上的人。
在相關案件中,那些人的五髒六腑充斥著植物與血的腥香,七竅長滿莖脈,從腹部長出大量的葉片,或是被吊起來,或是與草坪融為一體,或是直立成一棵樹,總之他們的屍體會因植物的生長方式而改變。
至於他們留下來的神情,不是死在無意識之中,就是面目猙獰,令人心生恐懼。
白鳩看著遠處橋下那上吊的人影,咽了口唾沫,轉身朝著路的另一頭走去。
小區因為清貧沒有監控,因為綠植覆蓋率不高,許多流浪漢也會在這裡睡著,然而流浪漢必然帶來一些新的腐臭垃圾,反而會被業主趕出去,這就呈現了一種下層人之間的撕逼,令白鳩倍感不適。
要說跑團裡搞幾個諷刺的東西那還好說,反正是虛構的,但眼前這一幕反而讓白鳩意識到現實中可能更加諷刺。
大抵是自己所在的小區並沒有那麽落後,所以才意識不到這一點,但當意識到時,卻又無比震撼。
白鳩疾步離開小區,重新步入了自己熟悉的社會之中。
這滿是綠植覆蓋的城市才是他身之所向。
不過此時,遊戲再次出現了一條新的消息。
一張地圖,一個定位標記著面前不遠處的一間茶店,標記著一個新的傳聞,“普洱”先生。
他緩步走到茶店面前,茶店門口掛著的吊盆的綠藤垂在門框兩側,雜亂無序的植物纏繞在這木質結構的茶店牆上,玻璃窗也被藤蔓攀附著,門框上方是一個大大的招牌,上面僅寫著一個“茶”字,在腳邊的小黑板上寫著“本店沒有普洱茶供應。”
白鳩推開門,清脆悅耳的門鈴作響,店內一副芳草清香。
正對面是一位正在搗茶的老者,他帶著小圓片眼鏡,頭髮蒼白,但仍濃密一片,皮膚褶皺也不見多數,手中的石杵不停敲著,看起來很是健康。
在一旁有一位坐在藤椅上的穿著長衫,留著麻花長辮的老先生正端著茶壺,給面前的茶客們講著一些深奧的茶道,另一桌則是幾位穿著藍色警服的警察在這裡品茶,順便也聽著老先生的講課。
白鳩見到警察先是一驚,但又想起自己似乎也沒泄露什麽壞事,就穩住心態,走到老者面前說道:“普洱——”
兩個字如雷貫耳,一瞬間,店內所有人都看向了白鳩,就連警察也跟著人群一同看向他。
老者只是側眼看了一下白鳩,又朝著老先生使了一個眼色,那老先生果然又說起茶道來,似乎吸引住了別的茶客,也吸引住了分心的警察們。
白鳩先是被這巨大的反應一驚,又接著上文說道:“有嗎?”
“沒有。”老者低下頭,從一旁拿出了一個小本子,翻開第一頁,將一隻黑色簽字筆放在了他面前,繼續搗茶。
那本子第一頁上寫著“有什麽需求嗎?”
這地方不簡單。白鳩如此想著,但一時間也不清楚自己有什麽需求,就寫下“隨意逛逛。您真的是普洱嗎?”
老者看到上面的字,接過本子,寫下回復重新丟給了白鳩。
“如果你說女巫,我已經退休了,有需要叫我高志明,而且,最近關於普洱茶走私鬧得很凶,不要亂說話,我可不想再蹲局子。”
隨後老者說了句:“今天沒有普洱,最近沒地買,就沒得賣了。”
白鳩這才注意到某種不自然的視線消去了。
面前的老者依舊處事不驚,仿佛剛才的事情沒有發生過一樣。
“高志明,來杯茉莉花茶。”一位頭戴帶花草帽,穿著白色連衣裙,手上摸著貓貓的少女走了進來,帶著甜美的聲音說道。
白鳩聽聲轉過頭看去,而此時遊戲再次給出了提示。
“黃銅”。
普洱轉身從身後的密封玻璃罐中取出一些茉莉花,放在茶壺中,倒入剛燒好的水,給少女沏了一杯。
“謝謝。”少女接過茶,眼神盯著白鳩好一會兒,才轉身走向店內的椅子上就坐,聽著老先生的茶藝課。
白鳩見自己呆在這裡也不太好意思,點了一杯紅茶草草的走了。
……
紅石的家中,兩位受傷的人差不多也醒來了。
“哎,沒想到這年頭居然還有因為搶人而打起來的。”紅石只是看著電腦上最新的新聞,隨意吐槽道。
“嘛,我也不知道黑羽她這麽衝動。”鎖匙感覺是自己的過錯。
“嘛,其實我也有錯,那個碎裂的寶物就當我贖罪好了。”石軌也陷入自責之中。
“所以呢,我也知道他確實有那麽點特殊,但是特殊的人才得不到穩定的回報,這項投資不會很衝動嗎?”紅石問道。
“這倒也是。”鎖匙被教育的說不出話來。
“我也明白你特別喜歡搞特殊,青煙也是一個因接觸寶物而獲得能力的特殊人才,但這種事情還是得細細考慮才對,而不是向司辰獻祭祈求好運。”
“你這一下子又多了兩個人才,一個強於儀相的確實特殊,但另一個是強於蛾相的,而且還是正值青春期的小孩,這個時期的躁動可不是一般人能抵消的。”
“你明明也知道一點底細,為什麽就想不到呢?你的信息渠道也不比我們差。”
“嗯。”鎖匙只是耐心聽著。
“還有你,別惦記著你那關於石卵的研究了,雲叢和千裡都正值青春,我記得沒錯的話應該是大學還沒畢業吧,你都已經這個年紀了,別把人家的前途給荒廢了,他倆成績都不錯的,也得好好發展。”
“您說的對。”石軌應和道。
“哎,我感覺我好累啊。”紅石只是繼續翻著最近的新聞。
“鎖匙,關於年華的事情調查的怎麽樣了?”
“據說已經到第五印記了。”
“嘖,還挺快。”紅石把手指放到嘴中,用牙咬著手指甲,“第六印記是什麽?”
“西瓜的甘甜。 ”
“調查的真仔細。”紅石身體後仰,問道,“這裡有人強於杯相嗎?”
鎖匙和石軌只是面對面,然後搖了搖頭。
“行吧,沒事了。”
“那我先行告退了。”石軌說完,走出書房,叫上雲叢和千裡起身離開。
“我也先走了。”鎖匙也站起身,準備離開。
“你先別急,我還有事情要跟你聊聊。”
“什麽事?”鎖匙重新坐了下來。
“你的教會是什麽?”
“額……還沒有教會。”
“我要加入。”
“不是說了還沒有教會了嘛……啊?”鎖匙的神情立刻嚴肅起來。
“你要加入?”
“我要加入,怎麽了?”
“沒事,只是您加進來是否有點太高估我們隊伍強度了?”
“你一窩子特殊人才,要是有一個突然出了什麽事,你覺得你家裡的影響能疊幾層?”
“額……”
“我好歹強於心相,對於壓製還是有點能力的,所以我要加入,順便看看你的帶領方式嘛。”
“行吧。”鎖匙知道自己這個水平毫無反抗之力,因此只能屈服於威逼利誘之下。
白鳩推開門,看著大廳裡聚起來的一群人。
“白鳩哥哥!這位紅石姐姐要加入我們!”黑羽看到白鳩回來,就立馬跑上前介紹道。
白鳩只是看著鎖匙一臉被逼無奈的神情,也算是懂了半個世理,不該是慶祝還是哀歎。
不過目前而言應該只能慶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