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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戰騎士勞倫斯的贖罪之旅》二百五十四 歸墟
  科恩在喘息之間將他被重鑄的軀體舒展開來。虛空界的洶湧魔力與現實世界近在咫尺,讓他越來越驚詫於神恩的力量。那些力量以排山倒海之勢拍打著他的靈魂,讓現實世界的那具身軀裡不斷翻滾的種種情感更加深刻。

  這就是奧菲莉亞讓他必須喝下那杯酒的原因。那是全能之主的聖血,能使凡人升格為半神。

  勞倫斯看到了他昔日與未來的宿敵,整片大地頓時在他的原始怒火中顫抖起來。對那些戰鬥的回憶讓勞倫斯如墜焚爐,他的滿腔悲傷與愧疚化作一柄柄剜心尖刀,遠比梅菲斯托所鑄造的任何附魔武器都更加銳利。第一次踏上戰場時那場漆黑暴雨的刺骨寒意再度襲來,他恍惚看見了科恩釋放出來的狼神冠軍的恐怖。

  兩人都抱著必殺對方的決心,也彼此熟悉到沒有口舌交鋒的必要。在某個瞬間,暴怒的勞倫斯和升格為半神的科恩同時撲向對方——一個是身負烈焰的惡魔,一個是光明化作的天使。

  驚天動地的衝擊讓所有觀戰者都無法立足,勢若雷霆的震蕩波在聖城廢墟裡擴散開來。眾多傾頹的建築發出低沉呻吟,整條街道從頭到尾的路面都開始凹陷崩潰。星辰塔樓百米之上的玻璃和陶瓷紛紛碎裂,化作一場致命的碎鑽暴雨。

  再一次正面對決,科恩在純粹的蠻力對抗上吃了點小虧,他匆忙卸力,雙翼奮力一震,衝上天空,試圖拉開距離。無法追擊的勞倫斯怒吼一聲,隨手抄起腳邊的石塊和長矛投向科恩。面對那暴怒半神的瘋狂投擊,科恩在空中左閃右避,一時被逼得狼狽不堪。勢若貫星的沉重打擊來襲如雨,砸得人群血肉橫飛。眼看再不還手勞倫斯就要徒手把整座城市拆掉,科恩隻好硬著頭皮朝勞倫斯俯衝而下。投擲物接連不斷的凶狠撞擊讓一陣陣劇痛透過他的盔甲,直入麻木的軀體。

  腦殼裡的那股寒意,是恐懼嗎?科恩不清楚。在他以騎士團為家的這些年裡,他見過各種不同戰鬥風格和技藝的冠軍戰士,並學會模仿、預判並設法擊敗了每個人。然而這個年輕人…他與他所見過的任何一個戰士都完全不同。在第一次見到他時,他只不過是一個疲憊不堪,毫無希望和意志的廢人。但現在,他的行動比他在一生中交手的任何冠軍——甚至任何野獸——都更瘋狂、更快速、且更致命。

  他自以為很了解這些蘭斯騎士——不是具體某個人,而是他們這一類戰士:雖年輕勇敢,但缺乏經驗。他們引以為傲的精湛技藝與老練冠軍在敵群中所向披靡的殺戮效率相比顯得笨拙而遲緩,充滿了毫無意義的驕傲與矜持。然而勞倫斯爆發的怒意仿佛是從牢籠中釋放出的上古猛獸。在經歷了這麽多的恐懼、逃避和絕望後,它終於有機會發泄了。勞倫斯發出一聲狂暴的尖嘯,雙腿用力一蹬,躍上半空用巨劍斬開了科恩的胸膛,傷口迸發出如星辰般耀眼的光芒。作為回擊,科恩則一拳擊穿勞倫斯的肩膀。岩漿般炙熱的鮮血噴薄而出,神選者的咆哮中充斥著極度痛苦。

  但他並不打算認輸。科恩翅膀一震,帶著勞倫斯一同飛上半空,幾十米,數百米。兩位半神如野獸般相互撕扯,猩紅雷霆與閃耀光幕交纏成一個漩渦,讓星辰塔樓的整體建築開始傾斜彎曲,一條條本該堅不可摧的大梁像枯枝般折斷。兩人戰得難舍難分,各自的形體都埋沒在了光與影的颶風中,明亮刺眼的光芒和勢若雷霆的衝擊從雲端之上傳來,超越凡人理解的偉岸力量正在肆意碰撞。

重整旗鼓的守夜者和隱修者仰望著黑暗的天空,想要一睹兩位半神的決鬥。然而他們的肉眼無法捕捉兩人的方位,就連視力極佳的觀星者也僅能偶爾看到兩人搏鬥的幻影。半神之間的爭鬥,無論其狂野、凶悍與血腥都超乎想象。伴隨著一道猩紅閃電從天際直刺地面,無力再騰空而戰的兩人像無以為繼的天使般一同隕落。包裹在他們身上的烈焰與聖光蹤影全無,被足以弑神的強悍攻擊剝去,直到此時,雙方遭受的可怕創傷才展露在凡人面前。  勞倫斯身上的十余處致命傷口淌著熱血,其穢惡胸口上,那團沸騰不已的惡魔之心已暴露在外。而科恩的處境同樣狼狽不堪,他的潔白羽翼被扯得四分五裂,對殺戮與鮮血的渴求玷汙了聖騎士的奪目輝耀。兩位半神轟然墜地,劇烈衝擊撼動了整個世界,揚起了一片由塵埃和灰燼組成的暴雨。短暫的失神後,教廷戰士們前赴後繼地向勞倫斯撲來,好讓遍體鱗傷的科恩得到片刻喘息之機。他們企盼勞倫斯已是強弩之末,並倒在連綿不絕的人海攻勢中,然而與神選者交過手的聖騎士明白,那種事永遠也不會發生。

  雙眼充血的狂信徒們舉起武器衝向勞倫斯,並不期望能夠從中生還。戰意不減的勞倫斯大吼一聲,那蘊含神力的衝擊波狠狠敲打著凡人們的靈魂,震得他們鼻孔和耳朵裡淌出鮮血。從天空俯瞰,勞倫斯周圍漆黑如油的人潮泛起猛烈波浪,仿佛一陣無形風暴正在深處翻滾。苦修士和聖佑軍穿越廢墟,踏著滿地肉泥中洶湧的泡沫向勞倫斯前進,打算以數量壓倒半神。勞倫斯將巨劍揮向兩邊,被劍芒覆蓋的戰士們頓時發出淒慘的尖叫,四濺的鮮血轉變成了酸液,腐蝕著凡人的心智,灼燒著他們的肌肉,將一顆顆飛速跳動的心臟凍結。暴走的劍光讓足以淹沒蒼穹的滂沱血雨傾瀉而下,將大地化作一片惡臭撲鼻的沼澤,好像整個世界都已遁入末日。聖城正在分崩離析,位面之間的屏障逐漸開裂,虛空界的原始靈體暢飲著諸位凡人的絕望,他們的絮絮贅言和詛咒低語讓意志薄弱的凡人驚恐跪伏。一切感官都遭受著劇烈衝擊,驟然席卷人海的猛烈惡意讓科恩也心頭一震,靠人攙扶才勉強站穩腳步。滾滾驚雷在午夜般厚重的陰雲中炸響,動蕩不止的地震扯開一道道愈發寬大的裂隙,聖城外圍僅存的那些建築也都轟然傾覆。

  一切毀滅景象的中心便是勞倫斯。卡琳曾警告過他不要過分依賴外部力量,以防失去理智,而被逼上絕路的勞倫斯此刻並未展現出絲毫克制,他用覆滿火焰的巨劍與纏繞雷霆的重拳轟擊著眼前的一切,充斥四周的原始魔力如怒吼的奔雷般傾瀉,洶湧的深厚力量無休止地重塑著他的身體。某一瞬間,他突然感到臉上有個地方很潮濕,於是伸手去摸,被觸及的位置鮮血淋漓。

  再次擊傷他的是重整旗鼓的科恩。

  榮光聖騎士垂放雙腳懸浮於半空,身下染血的沼澤逐漸化為焦土。他的盔甲即使碎裂,也如融金般灼目,令人難以直視。他向前平伸的雙臂也迸發著燦爛光芒,恍若一位復仇天使的輝煌羽翼,帶著他從地獄歸來,誓要向叛逆暴君施加懲戒。

  這場步入尾聲的戰鬥已經拋棄了一切虛假的偽裝。勞倫斯腳下屍首橫陳。平民、城防軍和教士共赴黃泉,隱修會與守夜者支離破碎。那些犧牲者的動作僅僅是一記佯攻——是用來遮掩實際殺招的虛像。搶先進攻的科恩飛身躍起,他不再刻意保持榮光聖騎士的模樣,僅是一頭滿腔狂怒的嗜血野獸,向搖搖欲墜的勞倫斯發動著暴雨般的攻勢。兩位半神仿佛變成了真正的天神,正如祂們在神話傳說裡的形象。科恩的戰錘砸向勞倫斯,但被他的猩紅女王偏轉。兩人在一陣充滿了焦灼閃電與震天雷霆的癲狂風暴之下展開了又一場史詩般的鏖戰。這是一場跨越所有層面的死鬥,無論理想、責任還是精神,兩位半神都拚盡全力調動著各自近乎無窮無盡的力量來推動對方的毀滅。勞倫斯向科恩發動著暴雨般的攻勢,擊碎了聖騎士那嵌有神力的胸甲,而科恩則用那柄燃燒著冷焰的戰錘施以反擊,震裂了勞倫斯腰上剛愈合的傷口並燒焦了那裡的皮膚。但勞倫斯是一位神選者,這種足以橫掃千軍的重擊在他身上收效甚微,僅僅讓他更為暴怒。作為回應,勞倫斯調轉劍刃貼身上前,用劍柄一舉敲碎了科恩的膝蓋,那骨骼粉碎的聲音讓人群發出陣陣驚呼。遭受重創的科恩並未退縮,一柄由純粹神力組成的沉重戰錘在他的另一隻手上憑空出現,他抱著勞倫斯將又一記重錘狠狠砸在神選者的後腰上。此時心急如焚的凡人們已經無法插手半神的爭鬥,他們只能看著勞倫斯和科恩在廢墟裡展開血肉模糊的近身鏖戰,那恐怖而凶悍的戰鬥被虛妄烈焰與暴烈雷霆所遮蔽。一團聖光驟然噴湧而出,胸膛被猩紅女王貫穿的科恩在劇痛中厲聲呼吼。頹勢盡顯的他在盲目中揮錘反擊,卻在命運的指引下擊中了對手的頭顱。

  這當然無法奪走勞倫斯的命,但在神選者頭暈目眩的這一瞬間,那可怕的雷霆與火焰消弭無蹤。搶得先機的科恩丟掉戰錘,用焦黑指骨插進勞倫斯脖頸的血肉,將他高高舉過頭頂,用最後的力氣奮力一拋。迎面撲來的預感如同一記重拳,在刹那間強化了科恩的所有感官,他得以在這一刻洞悉無數種可能。

  只有這短暫的一瞬間,這是他唯一能擊敗勞倫斯的機會。

  神智不清的勞倫斯毫無反抗之力,被擲向半空,這個短暫的瞬間被延展得分外漫長。科恩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再睜眼時,他眼中只有對命運的接納。

  “你很強。但到此為止了。”

  科恩在對手落地的前一秒縱身躍起,將勞倫斯用力砸落在膝蓋上。勞倫斯那短時間內承受了兩次重擊的脊椎頓時在彗星隕落般的巨響中斷裂,彎折到了連半神也無法承受的程度。比起利刃穿胸之痛,那種可怕的深切痛楚轉瞬即逝,短暫得近乎慈悲。在勞倫斯恢復意識的那一刻,他聽到而非看到自己的脊梁徹底斷裂,兩截身軀幾乎對折起來。雖然勞倫斯並非不能忍受這種劇痛,卻依舊在悲傷與憤怒中咆哮起來。

  “你敢…”

  奪命血光從他全身迸發出來。

  但他卻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

  “快,趁現在,禁錮他!”一個聲音開口喊。

  一雙雙顫抖的手將封印魔力的項圈牢牢鎖在勞倫斯的脖頸上,感受到力量飛速流逝的勞倫斯開始惶恐,他發出了瀕死的顫音,一段乾澀且磕巴的死亡挽歌。他是在求科恩做什麽事情,還是只是說出了一堆他早已破爛不堪的大腦裡的胡言亂語?

  “不要,不,求求你…”

  科恩在片刻的煎熬後終於得到了答案,神選者並不是在哀求他,那斷斷續續的聲音是祂發出的笑聲。

  “奪魂束魄,驅役邪魔,永錮其身。”科恩松了口氣,跌坐在地。他的戰鬥已經結束了,眼前的勞倫斯不再是一位撕裂世界的半神,那個被憤怒、苦楚與恐懼所吞沒的勞倫斯只是他的又一個手下敗將罷了。

  “你會永遠後悔今日的決定。”奧秘之主的嘲笑將勞倫斯的靈魂拖入深淵。

  他感覺自己即將隕落。

  巴爾的意志從神志中徹底剝離。那是一位遭到放逐的君王,從此勞倫斯的肉身便是祂失卻的王座。

  勞倫斯在隕落,他落入黑暗,落入一道絕無出路的深淵。

  與此同時,被瑪利亞逼得進退兩難的唐納德隻感覺心跳一滯,仿佛靈魂被剜掉一塊的鑽心痛楚讓他憤怒地咆哮起來。

  “滾!”他舍棄了一切防禦,正面迎上瑪利亞的劍芒,“不…”當唐納德與面露驚異的瑪利亞目光相交時,隻覺得一股寒意從心底升騰而起。他體內的血液因肺部試圖執行無法實現的呼吸動作而凝固。瑪利亞閃身收劍,似乎不願傷他性命,這詭異的行為引發了他手腳僵硬的連鎖反應。在他的意識深處,毫無緣由的警告在腦海中堆積如山。每一塊肌肉都在顫抖中發出驚叫,警告他的大腦已經缺氧,無法再分析並判斷瑪利亞每個動作的意圖。

  “投降吧。”瑪利亞平靜地收劍,望著渾身顫抖的唐納德,“沒必要再繼續了。”

  在僅需一句話或一個動作就可以徒增心中恐懼的情況下,這場勝負早已分曉的決鬥還有什麽意義呢?唐納德並不清楚勞倫斯已經戰敗,但他能感覺到曾經引以為傲,提供給他力量與勇氣的東西已經消逝,只剩殘存的痛苦與悲鳴。

  唐納德使出渾身解數召集自己僅存的理智,喚起最後一絲力氣使出他的絕技“蜂刺”來回應瑪利亞的勸降。抵禦他孤注一擲的攻勢絕非易事,瑪利亞可以憑借經驗戲耍唐納德幾個小時,但只要一時疏忽,稍稍屈服於身體的本能反應,就會被一劍封喉。

  當憤怒的吼聲已經化為無能為力的宣泄手段時,理智的呢喃細語則會振聾發聵。瑪利亞如他所想的那樣提劍格擋,於是唐納德開始探尋內心深處最黑暗、最炙熱的憤怒,集中注意力於瑪利亞對他的蔑視之上,直到兩把長劍在半空中短暫交擊,他的靈魂興奮地大叫起來——卸力、再利用對手蓄滿殺意的重劈轉化為慣性的奪命一擊。終於,這次瑪利亞絕無可能再躲開這一擊了。

  然而瑪利亞從未想要躲開。只是一瞬間,瑪利亞就閃身貼到了唐納德面前,用肘關節狠狠將他的手腕頂開,榮光刃的斬擊隨即如閃電般劃過唐納德的右臂。整條手臂被斬斷的劇痛讓本就是強弩之末的唐納德絕望地慘叫起來,他倒在地上,胡亂地劃動著腿腳,試圖逃跑,但他的恐懼只會加重瑪利亞心底摧殘他的渴望。瑪利亞再出一劍,釘穿了唐納德的左臂,緊接著,她踏出左腳踩在他那張呲牙咧嘴的臉上。曾經她喜歡一點點加重腳上的力道,直到手下敗將的臉被踩得四分五裂,那是她為數不多能感受到解脫般舒暢的時刻。但她已決心悔過,不再殺人,所以當唐納德像受傷的動物一樣發出驚恐至極的嚎叫時,她用超人般的意志戰勝了靈魂深處的渴血惡魔。

  “你的確有令人驚歎的天賦。”她的每一個字都傾瀉出體內一縷縷嘶嘶作響的怒火。“但毫無新意的故技重施,未免也太小瞧我了。”

  ……

  當收拾殘局的衛兵們趕到時,他們只看到渾身是血的唐納德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而瑪利亞則像個瘋子似的不斷咆哮,一次次用頭撞向血跡斑斑的殘破石柱,每一次撞擊都伴隨著刺耳且痛到無言的慘叫。最後,當瑪利亞血肉模糊的臉上僅剩一雙猙獰的眼睛可以分辨時,她厭惡地將榮光刃扔在了地上,然後對石柱揮出重拳,把開裂的石柱砸出了一個深坑。她依舊欲罷不能,但現場已經沒有可以任她繼續摧殘的死物了。

  噤若寒蟬的衛兵們在遠處站了很長一段時間,此刻只有瑪利亞的血滴落在地發出冷卻的嘶嘶聲。打算在塵埃落定時搶得救駕頭功的肥胖主教無比慌張地退回了人群中, 其他的信徒和衛兵也都被嚇得不知所措。瑪利亞心中的怒火在此刻開始慢慢消散,她從一片狼藉的殘垣斷壁中走出,好讓自己平靜下來。

  “把他帶下去,不惜一切代價保住他的性命。”她睥睨著戰戰兢兢的凡人們,“攝政王之子有大用處,若是有人膽敢對他動用私刑,我會親手剝了他的皮。”

  他們一直以為這位心魔纏身的聖騎士已經被剝奪了所有職權,或者失去了神恩的眷顧。但事實卻大相徑庭,她是自願被關在密室中懺悔。她的存在就好像一塊警示牌,淒涼無言地提醒著所有人他們最終的下場與命運。當體若篩糠的牧師給氣若遊絲的唐納德服下救贖之血,並為他戴上封禁力量的項圈後,瑪利亞的臉色才有些許好轉,靈魂深處最後一絲獸性也化為了烏有。

  “這個艾尼西亞賤人,現在還以為自己是那個尊貴的聖騎士。”主教摸著他圓鼓鼓的肚子在心裡罵道。隨著瑪利亞獨自離去,他心底的不滿在逐漸平息,一股讓人窒息的憂鬱感悄然而至,填補了恐懼消散後的空白。當聖城上空的厚重陰雲徹底散去時,他極力控制自己的目光,不去仰望下一個他要面對的棘手問題——他發現虛弱的奧菲莉亞正被幾名侍從攙扶著,像盯上腐肉的禿鷹般歪頭看著他。教皇那雙流膿的眼睛,鑲在布滿焦褐色肌肉纖維的臉上,而她骷髏狀的軀體上則覆蓋著一條條已經快要風乾的爛皮。他們這些自以為聰明絕頂的牆頭草只是一群披著虔誠外衣的可憐蟲,一群對聖徒的卑劣模仿者。

  而他們正試圖向一位真正的聖徒邀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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