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的旅行都給自己設定一個目標、或是欣賞山川美景、或是體會風土人情、或是增長閱歷、或是放松心情。
屬於這裡的每一段記憶都令人難忘,五一我們一群人前往張家界。在宜昌火車站前等車的時候,我們圍在一起玩扎金花,以俯臥撐、仰臥起坐、深蹲做D資。在來去匆匆的旅人中成了一道無比靚麗的風景線,路過的人都駐足觀望我們,我們毫不在乎,出來玩就為了身心放松。乘著綠皮火車坐了一夜的硬座,天剛剛蒙蒙亮的時候抵達了張家界。我們冒著小雨上山,快到山頂的時候突然下起了瓢潑大雨,山路崎嶇難走,前後山路無處躲藏,我們無法回頭,只有冒著大雨不斷前行。每個人都被大雨淋透了,成了真正意義上的落湯雞。但我們也因此因禍得福,因這場大雨的衝刷把本來圍繞在群山之間的大霧給衝走了。大霧散開的豁然開朗,讓我見識到了什麽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奇石奇景,令人歎為觀止。
我喜歡爬山,曾經有人對我說:阿天,見你這麽喜歡去爬各個名山,我建議你有機會去張家界看一看,我曾經去過黃山,但去過張家界之後,我就覺得黃山上面的奇石奇景與張家界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從那時候開始,我一直向往張家界。雖然我還不曾去過黃山,但張家界給我的視覺衝擊,那種震撼足以比過我之前去過的所有名山。
暴雨中的山路無比濕滑,沒有借用輔助的工具,我們每個人都不言放棄,甚至把這當作一種挑戰。我們還年輕,如果連一座座的山頭都無法征服,未來還能擁有什麽?在雨中站在山峰向遠眺望,忽然間意識到好像每次旅行爬山的時候都在下雨,去廬山是這樣、去井岡山是這樣、來到張家界依然這樣。那天我們都累壞了,通宵坐車,下了火車直接爬了一天的山,淋了一天的雨,傍晚抵達山上的民宿,這是真正意義上的民宿,我們住在山上的人家,幾個人住在同一層,分幾個房間入住。大家回到房間都早已饑寒交迫、筋疲力盡,我們把淋濕的衣服換下,洗了個熱水澡回到房間休息,沒過多久就聽到各個房間傳來熟睡的鼾聲。所有人都狠狠的睡了一覺。再起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我試著活動著身子,簡單動了動就覺得骨頭快散架子了。起床叫大家起來準備下樓吃飯,到了一樓老板已經給我們準備好了飯菜,累了一天的我們對老板投去了感激目光,接著轉身就像一條條餓狼撲向一桌子的飯菜。
我們這些人在一起吃飯,第一次從頭到尾都只聽見筷子與碗碰撞的聲音。吃完飯大家都明顯恢復了精神,各自返回房間整理被淋濕的衣物,衣服淋濕了還有備用,可是鞋子我們卻隻帶了一雙,無奈之下大家輪番用吹風筒吹了一夜的鞋子。我們在屋子裡打打鬧鬧玩真心話大冒險,八卦幾個人的往事。那種感覺現在想想特別珍貴,讓人珍惜。其實很多時候在某個場景,可能這群人一輩子也就那麽一次機會相聚在一起,所以一直以來,自己都十分珍惜與每個人的相遇,珍惜與每個人共同的記憶。
第二天清晨,我們繼續張家界之行。我們在山上看景拍照,一路上我總是走在最後面去發現美景並拍照,剛開始大家還等我,到後來大家習慣了,反正我也丟不了,也就不等我了。每次等我拍完照回過神,已不見他們的身影。讓無法接受的是他們白天遊山玩水不等我,到了晚上一個個賊兮兮的跑過來管我要照片。
第一天。
眾人紛紛走進我的房間。 我疑惑的問:怎的了,一個個賊兮兮的跑過來。
眾人:天哥,看看你白天拍的照片唄。
我:給你們,看吧。
眾人:哎,大哥發現你照的不錯啊,給我們發一份唄。
我一把將手機搶回來:去去去,都一邊待著去,白天一個個的不等我把我自己扔後面,晚上過來管我要照片,我說你們害不害臊啊,不給不給。
眾人見我這般:哎哎哎,天哥別這樣,給我們發一份,這不你照的好看嘛。
我頭搖的像個撥浪鼓:不給不給,說啥都不給。
幾個小子對視一眼,互相使個眼色,賤兮兮的看著我:天哥,真的不給?
我:不給,怎的你們幾個要幹啥玩意兒?
幾個人摩拳擦掌,面帶奸笑的一步步走向我,我一步步的往後撤,退到牆根無路可退,我看著他們:怎的,不給就生搶啊。
幾個人:那可不就生搶了。
說著他們對我上下齊手,撓我癢癢,最終把手機搶了過去,我生無可戀的癱坐在地上,欲哭無淚的看著他們把手機拿走,這時候毛毛在一旁看著我嘿嘿直笑。
我看著他沒好氣的說:笑笑笑,就知道笑,不知道幫幫我呢。
他笑嘻嘻的過來把我扶起來:哎,你直接給他們不就得了,雙拳難敵四手沒聽過啊。
我歎了一口氣:哎。
毛毛:其實我也想要你拍的照片。
說著他蹭蹭的跑到人群中,嘴裡喊著:哎,你們給我發一份。
我瞪著眼睛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毛毛,你妹的…。
第二天。
大家:哎,天哥你照相技術不錯。來來來,給我們幾個照兩張。
第三天。
大家:哎,天哥你照的不錯,教教我唄,你圖P的也不錯,給我P幾張啊。
說歸說鬧歸鬧,大家開心就好,雖然我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我們繼續登山,下山的路上我們買了一些紀念品,在景區買紀念品總是容易上當受騙,同樣一條手鏈在山上店鋪賣30元一條,景區外的店鋪賣10塊3條。還在山上的時候我擔心山下沒有人賣這些東西,於是買了一條30元的手鏈,當我們出了景區到了山腳,發現全都是賣紀念品的店鋪。我們一路閑逛,忽然我眼睛余光看到了一條和我買的一模一樣的鏈子,好奇心驅使我問了價格。
我:老板,這手鏈多少錢一條?
老板:小夥子,你要是買,這條手鏈10塊錢3條。
我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遍:老板你說這條手鏈多少錢?
他用奇怪的眼神打量著我:10塊錢3條啊,怎的了小夥子,搞3條拿回去送給朋友吧。
聽聞此言可以想象我當時的心情,聽到老板叫我,我回過神來:不要了不要了,我就問問。
老板聽到我不買,便不再理我,繼續去招攬其他客人。我四處打量著周圍,還好大家沒人在我附近,心想:這要讓他們知道了,得笑話死我。我整理了一下被坑受傷的心靈,找到了眾人。我們繼續邊走邊逛,有一眼沒一眼的看著路邊店鋪的商品。走著走著,眾人又看到一家賣手鏈的店鋪,我一眼就看到了擺在明面和我一模一樣的手鏈,心想大事不妙,他們千萬別看見,如果看見詢價我的臉往哪放?
我試著轉移眾人的注意力:哎,我看前面有家店賣的東西好像不錯,咱們過去看看啊。
毛毛:行,反正在前面,一會咱們慢慢溜達過去吧。
說話間有人已經走進這家賣手鏈的店鋪了,我心想:這下壞了。自己趕緊在周圍找了個攤位,裝作專心致志的看著飾品。有時候這個世間的事就是那麽巧,越擔心什麽越來什麽。
有人喊我:天哥,天哥,快過來看,這有和你一模一樣的手鏈。
我心裡咯噔一下子,心想這下完了。本想裝作沒聽見,豈料沒過幾分鍾,他們見我還沒過去,就走過來找我。
阿陽:天哥,在這幹啥呢,過來啊。
我看著他哭笑不得,心想:過去幹啥啊,問那條手鏈多錢,證明我冤大頭了?真是丟人。我說:啊,我這看看這些小飾品,挺有意思的啊。
阿陽:哎呀,一會再看,快過來,我們在這看見和你一樣的手鏈了,他們剛才問價了,過來看看。
我心想:還用你們說,我早看見了,我也知道這裡賣多少錢。
我仍想做著垂死掙扎,卻被阿陽連拉帶拽的拉進店鋪,眾人正指著手鏈向老板詢價。
眾人:老板,這手鏈怎賣。
老板:10塊錢3條。
眾人:老板我說的是這條,你看清楚,別賣錯了。
老板:錯不了,賣這麽多年了,10塊錢3條,你們幾個買幾條吧。
眾人:老板為啥山上賣的比你這貴啊,是不是有啥不一樣的。
我心中既期盼老板能給出不一樣的答案,理智又在告訴我這是不可能的事。心想:山上明擺著坑人,忽悠人說山下沒有人賣這些東西,再加上貨物運上山的成本,坐地起價。至於這山下,很明顯遊客馬上就要走了,再不賣就賣不出去了。有啥不一樣,全都一樣。
老板:一樣的,都是一樣的東西。
我催促著眾人:走吧走吧,別問了。
離開店鋪,眾人問我:天哥,完了你被坑了。
我沒好氣的說:去去去,啥就被坑了,你聽他說一樣,我和你說,那玩意人賣30一條和10塊3條,肯定有不一樣的地方。
眾人:哎不對啊,我看都一樣啊,而且老板也說都是一樣的東西。
我:你們懂啥,外表一樣,它內在不一樣,是不是讀書少了,平時讓你們多讀書,就是不聽。
毛毛看了我一眼,笑嘻嘻的說:對對對,它肯定不一樣,雖然說有啥不一樣,我也沒看出來,但是天哥說不一樣,那就是不一樣,走吧走吧。
毛毛走到我身邊,笑嘻嘻的問:哎,天天,有啥不一樣的和我講講唄。
我看著他一臉壞笑,心想:你是故意的吧,能有啥不一樣。但我依舊故作鎮定的說:這個30的手鏈和10塊錢的手鏈吧,咱們不能光看它們的表面,它倆除了長得一模一樣,摸著感覺差不多之外,但肯定是有不同,凡事咱們不能光看它的表面,要透過表面看本質。就拿咱們平時工作舉例子,你想想很多事好像它表面一樣,但是呢,這個事它背後也許是另一個樣對不對,所以說,這個30塊錢的東西包括質地等等方面一定會要好一點,對不對。
他摸著下巴思索著說:恩,好像有點道理。
看著他的樣子,我強忍著笑心想:我這也忒能扯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說啥。
我:你聽明白了麽?
他:有點明白,又好像有點不明白。
我:得了,有些東西它得需要用心去悟,學習的最高境界就是悟,你慢慢琢磨吧。
毛毛聽了我的話將信將疑的點點頭,開始琢磨起來。看著他認真的樣子,我實在是忍不住笑,轉身趕緊走開。
張家界的山是那麽奇特,不知道大自然經歷了什麽形成如此巍峨陡峭的景觀,也許是因風化侵蝕,也許是見證了歲月的洗禮,給人以震撼的感覺。如此景象或許因自己肚子裡的墨水有限,我找不到合適的詞句描繪它那種帶給自己的感覺。唯一的遺憾就是充實開心的時間總是過的那麽快,轉眼間五一小長假過去了一大半,我們沒有時間再趕往天門山,只有滿載著遺憾踏上歸途。登上火車的瞬間,轉身望向張家界,看向遠處被濃霧包裹住若隱若現的天門山,不知什麽時候會再來,再來的時候不知道身邊又會是哪些人。坐在窗邊看著車外的一切,愣愣的發呆,火車開動,把我的思緒從遙遠的山間拉了回來。回過神的我,臉上浮起一絲笑意,微微搖搖頭,自嘲自己還像個小孩子一樣,心中還是充滿著完美的期望,希望把所有的美景都盡收眼底。長大後的我們總有一天會明白,世間早已沒那麽多的盡善盡美,沒那麽多的稱心如意,總有一個地方我們不曾去過,總有一些遺憾摻雜在回憶之中。轉念一想,如果不曾有這些遺憾,過去的所有都是十全十美的話,那麽在我們腦海深處那杯記憶濃茶的芳香,又怎麽會在適合的時候,飄滿我們的內心深處,散發出令人沉醉的濃鬱芳香。
三天旅程結束,每個人都累壞了,各自躺在寢室狠狠的睡了一覺。
回學校的路上,毛毛和我坐在一起,拿著手機翻看大家發在朋友圈上的照片,我正在認真的P圖。
毛毛忽的發出一聲:咦?
他這一聲嚇了我一跳, 我不明所以的看著他,問:怎的了毛哥,誰踩你尾巴了?整這麽激動。”
他點點頭又搖搖頭,故作沉思的說:阿天,你發沒發現一個事?
我不由自主的探頭看向他的手機,見到是文昊拍的圖片,發在朋友圈,我悻悻撇撇嘴:發現啥了?不就是照片麽,不至於一驚一乍的。
他擺擺手說:不對不對,不僅僅是照片這麽簡單。
我疑惑的看著他:那還有啥,怎的了?你從照片裡面發現飛碟了?
他一本正經的說:別鬧,正經的,我發現一個事。
看著他一臉嚴肅的樣子,我也收起笑容說:你發現啥了。
他眉頭緊皺的說: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太敏感了,我發現文昊拍的圖,好像都在學你,你怎拍,他怎拍。
我笑笑說:別鬧,張家界的景色就這些,好看的景大家拍出來的感覺都差不多,那也不能說都學我啊,再說了,你怎就知道不是我學人家。
他搖搖頭說:不是景色的事,而是拍東西的角度,還有拍東西的感覺,你是咱們幾個人裡面拍照技術最好的了,不可能是你學他們,而且你看昂,基本上就是你拍完林蔭光線,他就拍林蔭光線,你拍完近景特寫,他就跟著來一張近景特寫。
說著,毛毛給我看文昊的朋友圈照片,看完心裡確實產生了和他一樣的想法,想了想說:行了,這玩意誰拍都這樣,別琢磨了,即便是學我這也正常,我不也得向別人學嘛。
他見我這麽說,便沒再多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