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篤篤。”
第二天正在上班時,有人敲響了陳言的房門。
陳言小心翼翼的打開門,發現沙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站在他面前,這倒是挺稀奇,從他上班以來,沙也沒和他說過幾句話,今天這是?
“有什麽事嗎?”
沙抬起手比劃了兩下:“你身上是不是拿到過,這樣的水滴似的的鱗片?”
嗯?
他怎麽知道?
陳言斟酌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沙盯著他看了看,上下打量了一番,尤其看了看他的臉和手腕之類直接能看到的皮膚,又問道:“你身上有沒有出現類似這樣的,”說著,沙取出一張白紙,展示給他看:“這樣的印記?”
紙上畫著六片奇異的花瓣,環繞著某個透明的點,繞成了一個外邊緣近似圓形的印記。
陳言仔細看了看那個印記:“沒有。”
沙半信半疑的點點頭,沉吟了一下才說道:“就當是我住在這裡的好心。”
“不要戴上那種紅鱗。”
“還有,不要把它帶出這裡。”
說完,沙就自顧自的離開了,沒給陳言任何說話的機會。
而回到112房間內,沙歎了口氣。
“命鱗的氣息,真是許久未見過了,只可惜···”
他自嘲的苦笑一下。
“鹽民也好,沙民也罷,再與我無關了。”
“我已經不是了。”
···
摸不著頭腦的陳言則舉起了那片紅色的鱗片,端詳起來。
既然是不要戴上,那麽就說明,原本這種鱗片是可以通過“戴上”,這種行為來發揮作用的,或許不是物理意義上的戴上,但它確實能通過某種方法產生作用。
沙的警告他並沒有打算無視,但作為保管室裡唯二的道具,陳言確實希望知道它能產生什麽作用。
畢竟這是他僅有的,能貼近超自然領域的東西了。
當然不會“戴上”,但至少要探探它的底細。
猶豫了一下,但最終,陳言還是閉上眼,集中精力,用靈覺去嘗試感知它。
早有預料的奇異渴望緩緩從那片紅鱗中滲透出來,在陳言感覺這種衝動越發難以遏製之前,他放下紅鱗,收斂了靈覺。
那種渴望隨之而降低。
等到平靜下來後,他又一次開始了嘗試。
一次,兩次,三次···每一次陳言都能忍受比之前更長的時間,而他也逐漸開始隱約察覺到些什麽,陳言莫名有種感覺,他似乎能在抽絲剝繭的穿過這種奇異的渴望深處後,抓到一些什麽。
就像是···剝繭抽絲。
直到第七次,情況變得有所不同。
在靈覺逐漸深入的某個瞬間,那股奇異的渴望突然如同開閘的洪水般傾斜而下,從他的頭頂轟然潑了一身,滲透進他的眼睛,滲透進他的耳朵,滲透進他的嘴巴,滲透進他的血肉,筋脈,滲透進他的骨髓,滲透進——
整片空氣之中。
在陳言的五感中,此刻的空氣就是如同顫顫巍巍的飽滿果肉中溢出的汁水,已然在無形之中變得猩紅而甜膩,正在此時此刻,自己所存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堆滿了行將溢出的渴望,它歡欣著想從嘴巴流出,想從鼻孔溢出,甚至想從眼睛裡噴出!
陳言在一次又一次的試探中嘗試忍受它,但它又何嘗不是在同時反向影響著陳言。
可那股渴望雖然愈發明顯而急切,
陳言的思考卻不知為何並未受到影響。他的靈覺和感知依舊在向紅鱗之中深入,身體一動不動,而在感知描繪的世界裡,那片紅鱗深處終於浮現出一點黑色。 原本歡欣躍動的猩紅渴望突然凝固下來,那片紅色的鱗閃了閃,陳言的手指上並沒有傷口,卻滲出了一顆血珠。
血珠滑下,消失在紅鱗之中。
陳言忽然感覺到某種聯系,似乎他已經進入了這片紅鱗的視界,與此同時,他察覺到了某些纏繞的,絲絲縷縷似的東西,它們的另一端所連通的那個方位,是···
地下室。
收斂了靈覺後,陳言放下那片紅鱗,平複自己的狀態。
空氣中的猩甜逐漸淡去,直到完全感知不到。
雖然已經平靜下來,但陳言還是沒有行動,沉思了片刻之後,他走向108房間。
“今天還拍不拍啊老魯?”
“今天中午拍,等等。”
···
看著老魯手起刀落的切著魷魚,陳言不敢確認般反覆看了看一旁架起的烤架和炭火。
老魯從哪整來的這玩意。
陳言斟酌了一下,沒說什麽炭火危險,而是選擇了助紂為虐。
“我剛看了看,訂的鍋和料到了,正好有燒烤,咱乾脆中午一塊吃火鍋?”
“哎嗨,這個中!”
陳言起身走向倉庫:“我去拿鍋過來。”
在等老魯準備東西的時候,他已經提前確認過了,倉庫裡新多出了一張大桌子,上面擺著他昨天要的鍋和其他東西。
為此他專門在小黑板上留言,感謝了補貨的老兄。
“辣椒,芝麻,蒜末,小米辣,一杓生抽,耗油,香醋,再放點香油和糖···”
“幾點開始拍烤魷魚啊?還有時間我就先切菜了。”陳言扭頭對著廚房吼了一嗓子。
“先切!這邊折騰完了等等也沒事!”老魯同樣吼回來。
煎雞蛋,包菜,金針菇,土豆片,桂花腸···
在食欲的驅動下, 陳言迅速的完成了拍攝和剪輯工作,然後習慣的看著飆升的播放量,聳了聳肩,開始往鍋裡下菜。
而老魯拿起一串烤魷魚,重重的往自己的那串上撒了狠多狠多辣椒,用力咬下一口。
好味。
陳言也拿起兩串魷魚,一邊叼著一邊拿起手電筒,戴上帽子,騰出手來後拿下叼著的魷魚串。
“我馬上回來,瞅著點鍋啊老魯。”
“中,你快點。”
···
809門前。
剛剛探出頭的托婭目光一抬就看到了陳言手上的半串烤魷魚,臉上第一次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這還是陳言第一次見到她表情這麽豐富。
她第一次抬起手指著陳言,纖手不斷哆嗦著,似乎是震驚的無以複加。
陳言本來還害怕她又給自己定死來著,倆人就這麽對視了半天,看的陳言從緊張到驚恐,又到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結果托婭除了在那一直哆嗦了半天,其他什麽反應都沒有。
陳言晃了晃手裡的烤魷魚。
托婭的目光跟著轉了轉。
雖然這樣不太好,但站這都半天了,一直這麽下去也不是個事啊,我火鍋還沒吃呢,土豆片切的薄,再等等可煮化了。
於是陳言試探著把手上的烤魷魚往托婭跟前遞了遞。
瓷白的女孩子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低著頭跑過來一把搶過烤魷魚,扭頭回去就用力把門扣上,留下陳言一個人在外頭一臉懵逼。
這···
到底發生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