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次呼喊後,看起來像是管家的男子帶著數個仆人從遠處找到這裡。
帶著半張面具只露出下半張臉的管家走向陳言:“伊米沃先生?有什麽吩咐?”
看樣子這個面具在這裡果然是有對應的身份的,陳言原本還想著如果猜錯了那就隻好撒腿就跑了,不過從剛剛看到這個管家和仆人們都戴著面具之後,他已經有幾分確定自己的猜測可能是對的了。
而這句話出來已經完全證實了他的猜想,這讓他暗中松了口氣。
“這是哪?我怎麽在這裡?”
“伊米沃先生?您怎麽了?您不是受主人的邀請來這裡參加舞會的嗎?”管家看起來頗為驚訝。
嗯,看樣子面具的主人是來這裡參加一個什麽舞會的,但話說回來,他們居然沒有覺得一個人在這裡戴著面具很奇怪嗎,等下,他們也全都戴著面具來的···
“是嗎?我剛醒來就發現自己倒在這裡,我是來參加舞會的?”
管家仔細看了看陳言,當機立斷的道:“伊米沃先生受到了驚嚇,你們四個,送伊米沃先生回房間,我要去處理一下這件事。”
然後管家對著陳言行了一禮:“請原諒伊米沃先生,稍後我會向您賠禮,現在請允許我失陪一下。”
···
路上,金發的女仆小姐一邊在他身前引路,一邊按陳言的要求輕聲介紹著些什麽。
“那麽伊米沃先生,請您好好休息。”
“需要通知一下和您一起來的幾位客人嗎?”
跟隨女仆回到主屋的客房後,她站在門前優雅的行了一禮。
“暫時不要。”
“那麽伊米沃先生,如果您有需要,我隨時都在。”
陳言點點頭,走進房間摘下面具,不經意間,他向梳妝鏡看了一眼。
“我C——!”
陳言已經不至於遇到點事情都驚得喊出來了,但他也隻咽下了後半句。
“您怎麽了?”
緩緩喘了幾口氣,陳言看向女仆貌似平靜的搖了搖頭。
“沒什麽,我只是嚇了一跳,現在已經沒事了。”
送走女仆小姐後,陳言扭過頭,遠遠的看著那面梳妝鏡,目光複雜的深呼吸一口,又一次走到鏡子跟前,小心的看向了鏡子。
可,他沒看錯。
鏡子裡映照出的確實是。
另一個人的臉。
陳言坐下來,伸手撫摸了一下這面鏡子,發覺有點不對。
鏡子裡的手和他自己所看見的手不太一樣。
會不會···
陳言收回手撫摸著自己的臉,通過皮膚胡子之類的細節對比,確認了他摸到的是屬於“陳言”自己的臉,而並非鏡子中的人。
果然。
現在,在其他所有人眼中,我應該都是鏡子裡的形象,也就是所謂的【伊米沃先生】,怪不得完全沒人注意到我本來不屬於這裡,雖然所有人都戴著面具這一點讓人很在意。
只是為什麽我頂著這個人的臉來到這裡?是意外還是那個敲門的把我扔過來的?他想幹嘛?
毫無頭緒的陳言思考起現在僅有的線索。
聽女仆提到過,和現在的“我”一同來此的還有幾個人,那麽他們理應認識“我”,既然如此,不如去打探打探消息。
陳言推開門,“我想去見見和我一起來的幾位朋友。”
“我馬上帶您過去,您希望先拜訪哪一位?或者您希望進行一個小小的聚會?”
“有哪幾位?”
金發的女仆小姐毫無波動,
似乎這根本不是一句他問出來很奇怪的話。 “【瑞皮特】先生,【萊因哈特】先生,【金】先生,【西曼】先生。”
有個名字引起了陳言的注意。
萊因哈特?
會是巧合嗎?
“我希望先拜訪萊因哈特先生。”
“如您所願,請跟我來。”
在另一間客房裡見到正拿著易拉罐喝可樂的青年時,陳言還是頗為驚喜的。
話說你這可樂哪來的?這裡居然有嗎?
萊因哈特也愣了一下,放下不知從哪來的易拉罐,“謔,是你啊。”
···
兩個人簡單對完情況後,萊因哈特倒是頗為沉穩,一副見多了的樣子。
“你是說,開了門之後,明顯見到過什麽,但想不起來了是吧。”
萊因哈特伸出手指蘸了點可樂,又在陳言手背上畫了個印記。
不一會兒,一股汙濁的黑黃色氣流從那個印記上緩緩流出來。
“我說怎麽可樂還沒喝完就莫名其妙掉進這裡了,看樣子啊,這次我們這幫人是被你搞出來的事情扯進來了。”
“你門外的“祂”,”在說到“祂”這個字時,萊因哈特換用了朗特蘭語中的字眼來形容,“明顯是個相當厲害的角色。”
陳言也心知肚明自己不知道遇到了什麽恐怖東西,但為什麽會把萊因哈特牽扯進來?他們分明不在一起才對。
“你問我我問誰去?嘛嘛,反正不是頭一次了,這種事你上班久了早晚會遇到的,我不說見得多了, 好歹也不是菜鳥了。”
“真的,對不起。”陳言非常誠懇的低著頭道歉。
萊因哈特倒是頗為灑脫的擺擺手:“不用不用。”
“其實吧,被這種情況牽扯進來並不是頭一次了,雖然麻煩歸麻煩,對於我們來說倒也不是多驚恐,咱們維護就這些人,正所謂抬頭不見低頭見,可不只是物理意義上的鄰居,咱們這裡啊,誰扯上誰都有可能,也不是故意的,但扯不扯上畢竟不是咱們說了算,被扯上了也只能認。”
“扯上別人讓他送了命沒辦法,扯上別人以後自己送了命也一樣,被別人扯上送了命也沒辦法,這裡朝不保夕,沒人能保證自己長命百歲,各自盡力而為罷了,只要沒有原則上的衝突,維護的基本都樂意相互拉一把。”
“只不過你扯上了我們,我們不罵你,要是有一天你被我們牽扯進來,那也別有怨言。”
“這沒辦法,誰牽扯誰都說不準,只是對我們來說,你扯出來的事情,我們還比較有機會能想想辦法。”
“不過我們扯出來的事情,你現在要是被扯進來,恐怕更容易危險了。”
這番話聽的陳言心裡頗為沉重,但他並不是不明事理,他也明白,萊因哈特能說到、做到這份上,那已經是仁至義盡了,萊因哈特並不欠他什麽,相反,萊因哈特對他也是幾次照顧,更別說這一次還要算他連累了萊因哈特。
“嘿,不過這一次感覺運氣還不錯,”萊因哈特的話語倒是比較輕松,“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一次我們有大哥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