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匆匆忙忙的往回跑,其間還摔了一個跟頭,褲子都摔破了,到了我們落腳的地方一看,滿地狼藉,還好他們三個人都完好無缺的站在那兒。我不禁松了一口氣。
通過交談,我了解到,原來剛才九指一隻耳在如廁的時候,我開了一槍。這個槍聲使得寬子和六子都以為我會有什麽不測,一時疏於防備,結果那群日本兵就開始蠢蠢欲動起來,既而開始逃竄。他們試圖搶奪寬子他們的槍,結果被寬子他們撂倒了幾個,剩下幾個在逃跑的過程中又被放倒了幾個,最後剩下兩個,逃到了樹林裡去了。
我自認是一個關鍵時刻能做出正確判斷的人,但是我有點眼高手低,也就是說我想法和落實在實際行動時,總是會有一定的偏差。而這些小的偏差往往就會改變整個形勢,甚至會使我們的生命受到威脅。
我感到很羞愧。因為我的眼高手低而導致了事情發生了變故,本來是可以很完美的解決,結果卻變得險惡,險上加險。
這個時候,在沈陽城內的槍聲也基本上停了。也就是說,抵抗可能暫時終止了,活著的人也許已經撤出沈陽。這個時候離開沈陽是明智的。我看了看大家,老油子沒說話兒。眼睛一直在看我,其實他的眼睛裡也是渴望我做出決定的。
不再固執了。我清了清嗓子,對大家說:“兄弟們,我們如今已經戰鬥到了第三天,已經是彈盡糧絕了。我們現在唯一的出路就是先撤出沈陽,找黃局長和其他的弟兄們匯合,然後再找機會打回來,你們看如何?”
寬子若有所思的輕輕點點頭,老油子則是不停的在點頭兒,看的出來,他對於我的這番話是非常欣喜和開心的。而六子則是一臉茫然,他應該是沒有更多的想法,他的家不在這裡,其實去哪裡都是無所謂的。
其實撤出沈陽城的路看起來有很多,但是由於整個沈陽都已經淪陷了,我們也不知道怎麽走更安全。還好有老油子認路。所以呢,我們還是躲躲藏藏的跟著老油子悄悄向城外摸去。生怕在哪裡會被人發現。所以我們的走路速度非常慢。走到了晌午,也沒有,也沒有走出太遠。
眼看日上三竿,我們也有些饑渴難耐。還是麻煩寬子出去偵查一下,然後,然後我們在原地等待。
寬子剛走了一會兒,馬上就回來了,他心急如焚的跟我們說。日本人在前邊兒抓了很多女人。往一個大宅子裡趕,我們該怎麽辦?
日本人抓女人能幹什麽?我腦海裡瞬間就想起了徐家妹子被糟蹋時的情緒,我不禁怒從中來,我就熱血一衝腦門兒,大喊一聲:“跟我走。”
遠遠的。幾個日本兵壓著大約七八個女人。趕進了一座深宅大院。女人們嚇得瑟瑟發抖。耳邊傳來了小鬼子的淫笑聲。我原來不明白什麽叫奸笑,什麽是淫笑。但在這群畜生身上,我是深刻了解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那聲音那麽刺耳,那麽令人討厭,那麽令人憤怒。我恨不得衝上去一人一記耳光,然後再來一句:“娘的!給老子閉嘴。”
就在所有人正要進門的時候,走在最後的一個女人轉身突然撒腿就朝我們的方向跑來。快跑過來!我在心裡大喊,他離我們藏身的地方那麽近,有那麽遠。終於一個日本兵拿起了槍。對準了她。我心裡一緊,槍聲響了。一槍打在了女人的腿上。女人倒在地上,一點一點向我們爬來,在地上拖了一條血跡。這個日本兵三步兩步就跑到了女人的身旁。
罵了一句什麽,然後把刺刀刺入了女人的腹部,女人哀嚎著,翻滾著。我們近在咫尺,卻無能為力。 這女人大概30多歲。不知是誰家的媳婦,日子過的應該還算富裕,穿的衣服還是上等綢子的。我們四個大男人就在不遠的地方目睹了這一切卻無動於衷,後來我無數次的問自己,如果這是我的家人,我的朋友,我還會什麽都不做嗎?我不知道,但請你不要怪我們,我們真的很想救你,沒有救你是為了能救更多的人。這個仇我們會記住,總有一天我們會報回來,再來祭奠你。
鬼子的刀不斷攪動著,我轉過頭去,不敢再看。鮮血流了一地,這女人也終於漸漸沒有了聲音。這個小鬼子才心滿意足的離開了,然後還大聲和同伴招呼著。好像他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一樣。
眼看著他們把女人們趕進了深宅大院。我們才躡手躡腳的跟著過去。在半打開的窗戶跟前悄悄的偷看。
這是個很大的宅子,房間也應該很多。看樣子也是個大戶人家。鬼子把所有的女人都趕進了一個房間,有兩個日本兵把守著。然後地上跪了兩個老者。應該是宅子的主人吧,其他的日本兵正在搜查這棟大宅子。然後兩個老人嚇得如篩糠一樣, 身上哆哆嗦嗦的,頭也不敢抬,趴在地上不停的磕頭。應該也是沒有見過這個陣仗。
沒過一會兒。搜宅子的鬼子們收獲滿滿的出來了。有的人手裡面兒拎了一隻雞,有的人捧著米袋子,還有的人找到了一些菜。但是最不希望發生的事情發生了。他們找到了一件警察的警服。那個領頭的看到了這件警服之後,臉驟然就變色了,只聽他罵了一句八嘎牙路。然後一記耳光打在男性老者的臉上,老者毫不猝不及防,一下被打倒在地。旁邊兒那老太太嚇的哭出了聲,鬼子嘰裡咕嚕的在說什麽,我也聽不懂,但是他們把刺刀對準了老者,看起來這件衣服惹來了麻煩,他們應該在問這件警服的來歷。既然問,肯定小鬼子隊伍裡肯定有能聽懂我們的語言的。
我心裡不僅為兩位老人捏了一把汗,編呀!就說那是唱戲的戲服呀!可是老者似乎被嚇壞了,本來就年事已高,又哆哆嗦嗦半天也沒有說明白。終於,這個領頭的沒有耐心了,抽出了刀,直接刺向了老人的胸口。老人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一樣,很快就栽倒了下去。
說到這裡,我心裡不僅畫了個魂。這個指揮官背對著我,他不會又是那個陰魂不散的家夥吧?我又往邊兒上湊了一湊。換另外一個角度往裡看,還好不是那個家夥。
九指一隻耳,如果下次再讓我碰到他,我絕對不會放過他,我再也不會做單挑那種蠢事兒了。我會認熊,對!認熊!大方承認老子單挑打不過你,然後毫不猶豫拔出槍,在他腦上開個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