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令吳振業費解的是,蕭非並沒有降罪吳安之事的意思,這反而讓吳振業摸不透這位新晉王爺的心思,隻好將蕭非一行人迎進了幽州前刺史的府邸,另外遣一匹快馬通知定安郡守狄佟。
定安郡守狄佟原名狄盛保,因為名字跟北梁如今國號犯忌,改名狄佟。
前刺史是誰名誰並不重要,雖然離任,但是府邸還是有郡守安排下人會打理,不至於府內破敗荒廢。
蕭非等人一邊吃茶一邊等待,然而左等右等不見狄佟的人影,吳振業有些坐不住了。
其實自己跟這位王爺根本就是橫豎不對眼,自己是經歷過沙場看破生死的人,跟這種憑關系上位的小白臉也沒有什麽可說的,偏偏蕭非又什麽也不問,場面十分尷尬。
一直到日落西山,狄佟才派人送消息過來,說什麽“狄大人偶染重疾不便騎馬行路,請王爺恕罪”之類的話語。
說白了,就是不來了,看著辦吧。
吳振業心裡明白:這狄大人有個屁的重疾!前些日子跟他見過一面還一起吃了酒,酒桌上還生龍活虎的!這老小子分明是想給這位年輕王爺一個下馬威!
吳振業明白,蕭非豈能不明白其中的原委?
蕭非頭疼,這局不好破啊!
無奈之下蕭非讓吳振業先行回府,其余之事來日再說。
吳振業仿佛解脫一般,急匆匆帶著兒子便回了自家府內。
吳安躲過一劫,心情好的不必細說,也終於敢在人前挺直腰板,哼,什麽王爺!還不是懼怕我家老頭子!
吳振業走後,司馬朝儀不忘對蕭非冷嘲熱諷,“吳振業連句接風洗塵的話都沒打算說,你這王爺當的真是……”
想不出一個合適的詞挖苦蕭非,索性道:“……真是空有其名呐,那狄佟更加可惡,居然連見都不見,這事你想怎麽辦?”
惡毒的話沒說出口,因為洛璃在身邊虎視眈眈,還是不要招惹的好!
蕭非皺眉盯著司馬朝儀沒說話。
司馬朝儀被蕭非看的心裡發毛,“蕭妃子,這種時候是展現你王霸之氣的時候,你可別將爛攤子推給我啊!”
鄭懸黎美眸閃爍,視線在蕭非和司馬朝儀身上轉了一圈,說道:“王爺可以等來敬亭的兵馬到來,再商量對策!”
蕭非抬眼看鄭懸黎,這位千金小姐在鄭守義身邊耳濡目染,對官場之事多少通達一些。來敬亭到來之後,即便不是自己的人,但也不會給這兩位郡守好臉色,到時候至少還有些底氣。
司馬朝儀卻搖頭,“恐怕不妥,如此倒是漲了來敬亭的威風,他本來就是太子殿下的人,若借他之勢對付吳狄二人,到時候來敬亭恃才傲物反而更加難以馴服。
況且那兩個老東西在官場浸淫多年,即便一時礙於太子的面子虛與委蛇,到時候對蕭妃子陰奉陽違還不是一樣得心應手!”
蕭非終於開口,“我說過,幽州的第一把火由你司馬朝儀來燒!”
司馬朝儀幽怨的歎息一聲,“唉!你是想讓我來做那個壞人吧!”
蕭非對始終默默在一邊的洛璃道:“以後司馬朝儀再叫我一次蕭妃子,讓他嘗嘗梨花針刺股的滋味!”
洛璃抿嘴一笑,“是,王爺!”
司馬朝儀立刻跳起來,指著蕭非,“你這是過河拆橋,當時我幫你對付她,如今你讓她對付我?”
“此一時彼一時!”蕭非嘴角一彎。
洛璃千姿百媚的道:“那日司馬公子的棍棒,
很讓小女子吃不消呢,小女子雖是女流,卻也知‘恩’必報,連日來可是一直想著如何報答司馬公子呢!” 司馬朝儀“老臉一紅”憤然甩手離去。
惹不起,我躲!
報答?我看是暴打吧!
莫小憐也笑,“這就叫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終於有人能治住司馬朝儀了!”
夜裡,莫小憐給蕭非收拾房間,伸展被褥,一切整理完畢正要離去,蕭非喊住了她。
“小憐,你可願意做我的王妃?”
蕭非此話並不是無緣無故,一來確實喜歡莫小憐,二是既為王爺,他需要一個王妃,光杆王爺,呃,名聲不太好聽,傳出去讓不知情的以為自己有什麽見不得人的癖好呢!至於三,呃,純粹蕭非一時興起,想調戲莫小憐一番。
蕭非記起當日給莫小憐療傷,莫小憐掛在自己身上那種感覺,真的很好……
蕭非似玩笑非玩笑的一句話把莫小憐驚得差點跳起來,“公子……你腦子沒壞吧?”
這是何等驚世駭俗之言呐,居然從公子口中說出來?
“我要你做我王妃!”蕭非重複,“我是認真的!”
莫小憐終於搞清楚蕭非似乎不像是在開玩笑,驚慌的說道:“公子,我只是個丫鬟!而且你有未婚妻,怎可說這種話!”
說完莫小憐紅著臉逃一般離去,差點把站在門外的鄭懸黎撞倒。
“嚇死我了,公子這是吃錯了什麽藥?說這種話一點征兆都沒有!”莫小憐心裡這樣想著捂著胸口回到自己臥房。
激動還是驚喜,誰又知曉?
但是不敢答應啊!莫小憐懊惱不已,轉轉反側。
卻說鄭懸黎瞧見莫小憐驚慌從蕭非屋子裡逃離,心想莫非蕭非剛才對莫小憐動手動腳了?
記起初見蕭非,蕭非的視線總是有意無意的在自己胸前飄來蕩去的情景,鄭懸黎一陣臉紅,暗自“呸”了一聲,難道之前的正經都是假裝的?
剛才蕭非對莫小憐所說的話,鄭懸黎卻也聽得清楚。
此刻站在蕭非門外思考良久,鄭懸黎把心一橫推門而入。
“有事?”蕭非盯著鄭懸黎問。
他知道她在門外,所以沒打算入睡。
鄭懸黎咬著嘴唇,忽然雙膝一彎就要跪在蕭非面前。
蕭非趕緊雙手托住,“這是作甚?”
“王爺,懸黎知道先前是鄭家對不起你,覺得你是傻子而瞧不起你,也從未提過你我之間的婚約。”
“如今朝廷采選之日將近,懸黎不想嫁入楚家陷入后宮裡那些醃臢瑣碎之事,今日,懸黎懇求王爺收我在身邊,做個側妃、哪怕是暖床丫鬟懸黎也心甘情願!”
鄭懸黎眼中一層霧氣,抬頭倔強的看著蕭非,等待答案。這番話,她幾乎用出了自己的全部勇氣。
蕭非目瞪口呆,剛才一時興起讓莫小憐做王妃半真半假,報應來的如此之快?
蕭非眉頭輕挑,雙手將鄭懸黎扶直身子,“你且站直了說話,你說這些是因為我如今是北陵王吧?再者說,這天底下哪有女子跪求著男子婚娶的?而且還是美人榜榜眼的美人?嗯?”
“你這是嫁不出去了嗎?鄭懸黎你可真夠直接的!”
聽到此話鄭懸黎臉色煞白,站起身來。
一雙美眸盯著蕭非,但她知道這是自己唯一的機會,過了今夜再也沒有勇氣推開這扇門了。
忽然鄭懸黎伸手輕解自己的衣衫,口中說道:“雖然父親大人刻意回避我們之間的婚約,但是公子可能不信,懸黎等到現在仍未婚嫁,不是因為懸黎的眼光高,對其他富家公子不假辭色,而是懸黎不是一個不知羞恥的女子,既然你我有婚約在先,我就必須等到與你解除婚約後的那一天!這跟你是不是王爺並沒有太大關系!”
“或許有關系,只是結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