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懸黎繼續說,“是,王爺可以說我勢利心重,但我就是一弱女子,在這亂世之中,當尋一個可靠安身之所。當時我就想,若我的未婚夫君果真是傻子,懸黎也會等,等解除婚約那一天,還自己一個自由身;若是婚約不能解除,我會親手殺了他然後自刎!”
說話間,鄭懸黎衣衫褪盡,一具完美的玉體便呈現在蕭非面前。
蕭非目瞪口呆。
誰能告訴我,這他釀的這算是個什麽事啊!
想澀誘本王,堅決不能讓這妖精得逞!
斥候的本領五花八門,察言觀色也是一項技術活,剛才鄭懸黎說話的時候眼珠不停的在轉,肯定有部分謊話在其中!
“可是,如今既然知道王爺不是傻子,甚至比我……夢中的白馬更勝一籌,王爺你說,如此一來,我鄭懸黎又怎會舍菁求蕪?”
鄭懸黎語音輕顫,幾近哭腔。
蕭非深吸一口氣,從地上撿起鄭懸黎的衣衫給她披上,緩緩輕歎,故意捉弄鄭懸黎道:“其實,你不必如此,情愛兩字貴在相知相惜,我給你一個王妃身份又能改變什麽?”
鄭懸黎堅定地道:“王爺有所不知,當日懸黎初見王爺確實談不上好感,可是這些時日的相處下來,懸黎發誓此生非王爺不嫁!否則婚約之事日後也將會成為懸黎的一塊心病!而且,錯過了今日,懸黎怕一朝春去紅顏老,花落……”
蕭非嘴角一挑,將鄭懸黎的話打斷,“所以,一舉兩得?”
“不,一舉三得:‘除了心病,嫁了王爺,得了……’”鄭懸黎俏臉一紅,不敢看蕭非,“得了……白馬郎君!”
蕭非哈哈大笑,“好一個一舉三得,好一個鄭明珠,看來這北陵王妃非你莫屬!本公子就喜歡直爽的女子,希望你以後也如此!”
鄭懸黎此刻渾身發燙,自己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在一個男子面前沒羞沒臊的求娶。
以前沒有,以後也絕不會有,她鄭懸黎可以對天發誓!
好丟臉的!
可是,為了鄭家,也為了自己,豁出去了!
雖然蕭非沒有正面回答,但剛才的話顯然是……同意了?
鄭懸黎暗舒一口氣,幸好這次自己賭對了,要不然沒臉見人了!
因為她發現蕭非一個不算缺點的缺點:很少會拒絕別人!
所以她在賭蕭非會答應!
還有一點讓鄭明珠暗中偷笑:蕭非剛才責怪自己的直白,可是蕭非自己都不知道,他對莫小憐說的話更加直白的讓人驚慌,沒看見莫小憐剛才驚慌的樣子嗎?
才十幾歲的姑娘!
那句“願不願做我王妃?”,還不如委婉的說句“喜歡你!”呢!
“你笑什麽?”蕭非看到鄭懸黎的笑意。
鄭懸黎慌亂掩飾,“沒什麽……我……我是太高興了!”
蕭非將一根手指點在鄭懸黎額頭,“記住,以後在我面前不準說謊!”
說完,蕭非慢慢踱步到門口,然後一個閃身灰溜溜的“逃”離這香豔之所。
鄭懸黎:“……”
……
接連幾日,司馬朝儀像是受了什麽刺激,沒事就到吳振業府上吃酒,把吳振業搞得雲裡霧裡,卻又不得不招待。
朝廷給蕭非建造北陵王府的錢款也在這個時候送到,建造之事有劉伯安監督安排即可,不需要蕭非出面。
開工之日,蕭非也打探到朝廷的一個消息,朝廷的采選也在北陵王府動工這天開始了。
采選那些瑣碎事無需複述,正所謂有人趨之若鶩,有人避如蛇蠍。
像鄭懸黎這類女子了解朝廷宮中那些不堪,對采選猶如毒刺唯恐避之不及!
而鄭懸黎的心中就種下了一根這樣的尖刺,直到那晚得到蕭非委婉的答覆,心裡這才一塊石頭落了地。
倒是莫小憐,自從那晚蕭非口出‘驚雷’,炸的莫小憐一連幾天不敢跟蕭非朝面。
洛璃有太子這個保護傘,對采選毫不擔心,卻總是刻意在莫小憐和鄭懸黎面前一番假裝“多想被選上”雲雲說辭,搞得莫小憐真想暴打洛璃一頓。
從眾女態度上可以看出,北梁呐,人心惶惶。
由於吃了易筋丹的緣故,莫小憐的武功簡直一日千裡,有次洛璃跟莫小憐過招,連三招都沒撐過就敗了。
……
這日,一直未露面的定安郡守狄佟終於沉不住氣來到了漁陽。
這讓蕭非深感意外,想通了?
不過在不經意間看到司馬朝儀那毫不掩飾的陰險笑容之後,蕭非似乎明白了什麽。
狄佟沒有見蕭非,而是直接來到漁陽吳振業的府上,一進門就怒氣衝衝的喊:“吳胖子,你到底什麽意思?”
吳振業眼神製止狄佟胡言亂語,因為此時有外人在場。
狄佟的身後司馬朝儀緊跟而至。
一邊走,司馬朝儀眼神陰霾,暗裡冷笑:等的就是你!
司馬朝儀今日是帶著洛璃來的,當時好說歹說洛璃才同意同行。
狄佟不認識司馬朝儀,也沒打算把這年輕人放在眼裡,而是對吳振業吼:“你是想把我擠兌下去,幽州你一人獨大是也不是?”
吳振業不敢繼續讓狄佟大放厥詞,趕緊站起身來介紹:“狄大人,在我身邊這位是即將上任的幽州刺史司馬大人!”
眼睛連眨,再次示意有外人在。
狄佟這才正視司馬朝儀,不過也沒給司馬朝儀好臉色,“狗屁的刺史,可有朝廷的任命官文?我身為定安郡守怎麽不知道?”
司馬朝儀搖頭,“確實沒有!”
狄佟繼續挖苦:“那算哪門子刺史?不會是那掛名王爺空口給了你個虛職吧?”
雖然是實話,可司馬朝儀就是不愛聽,也拉下臉來怒道:“狄大人這話就不對了,藩王有權轄內自製,掛名王爺就不是王爺了?你有本事讓朝廷也封你個王爺試試?”
“王爺來幽州你不來述職也就罷了, 如今這般說辭,分明是瞧不起咱們北陵王,狄佟,誰給你的狗膽?”
毫不客氣,直接罵上了!
狄佟差點氣倒,強忍喉間一口老血,冷哼一聲後道,“自古有赫赫戰功者封王,敢問這位司馬大人,他蕭非可曾帶兵打過仗?憑什麽封王?”
吳振業在一邊看著兩人鬥嘴,沒有拉架的意思,讓這位年輕人吃點苦頭也好。
司馬朝儀哈哈大笑,“狄大人真是年邁記性差,金豐城大捷這才幾日?莫非朝廷刻意隱瞞王爺帶兵解救金豐被困之事?這算不算戰功?”
狄佟繼續爭辯,“別以為我不知道,若沒有段大人、宋大人,他蕭非算個屁!幾百騎就能趕走嘉蘭豹子?”
司馬朝儀譏諷的一笑,並沒有說話。
狄佟忽然後知後覺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我說這幾日就納悶,吳大人與我相交多年,卻忽然跟你們這群乳臭未乾的小子走得近乎,原來是你在從中作梗,那‘幽州隻留一個郡守’的謠言也是你故意放出來的吧?”
司馬朝儀果斷承認,“不錯!”
“你到底想幹什麽?”狄佟怒道。
“不急,吃完這杯酒我來告訴你!”司馬朝儀端起了兩杯酒,分別遞給吳振業和狄佟,自己也端起一杯,挑釁的看向狄佟。
狄佟思索片刻,一仰頭,酒盡,“本官也不怕你酒裡下毒,我倒要聽聽你有什麽說辭!”
這是準備撕破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