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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風得意白馬郎》第75章 起落
  整個北梁沸騰起來,一個又一個的消息從業北城皇宮傳了出來,傳遍大街小巷。

  先是晉州曲水一戰,北梁衛將軍蒙持率領的八坊軍在斥候司的協助之下大敗南周嘉蘭豹子,致使聞名幾十年的南周大將軍嘉蘭豹子力竭而亡!

  盡管代價是八坊軍和後來加入的幾支斥候小隊拚掉了半數兵力,但是斬殺南周嘉蘭軍近三萬,俘虜近萬兵馬,逼迫嘉蘭其余兵馬撤退的戰績,可謂大捷!

  緊接著,繼曲水一戰之後,北梁驃騎將軍胡律官在晉州錦雞大開城門迎戰南周宇文才十幾萬大軍,大敗宇文才,打殘燕柔拓跋歸號稱鐵浮屠的三萬鐵騎!致使燕柔為保存實力撤兵,南周伐梁之舉以失敗撤兵!

  蒙持和胡律官兩戰的勝利,雖然讓長安公主製訂蕭非兵分兩路救援胡律官的計劃泡湯了,但卻是更好的結局。

  人算終歸不如天算!

  與此同時,由於燕王楊旗英趁亂謀反,北陵王麾下十萬幽州兵平叛成功,楊旗英北逃至燕柔尋求庇護!

  而那個第一次亮相北梁的北陵王更是做出了一人守燕門關,阻擊楊旗英下同州,截留其近兩千兵馬的壯舉!

  這三場戰役畢竟要載入北梁史書,北梁史官自是一番忙碌,而那些閑不住的言官們比史官還要忙,這些喜歡雞蛋裡挑骨頭的讀書人認死理,紛紛上書彈劾三場戰役的領銜人物,彈劾衛將軍蒙持的抗命西進,彈劾胡律官的抗命出城,也彈劾幽州無旨出征,而且有放任楊旗英率軍下同州的嫌疑,等等。

  胡律官倒是被彈劾的輕些,自古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但是八坊軍不同,這個“有所不受”不包括蒙持的八坊軍,因為八坊軍是禦前衛!

  而奇怪的是北梁皇帝楚濯對此竟未提隻言片字,僅是在聽到捷報之後龍顏大悅,在文武百官面前直呼:“此三人乃我北梁三虎也!”

  僅此而已!

  既沒有降罪於三人,也沒有對其嘉獎,搞得文武百官不明所以,各自私下揣測。

  此三役解了北梁之困,那些東遷的流民聽到消息後開始計劃西返回到家鄉。

  北陵王蕭正生的名字在北梁傳開,大街小巷裡百姓津津樂道著那位英俊年輕王爺,很多名門富商家的千金爭相趕到幽州,一睹北陵王的風采,導致很長一段時間的“同州車馬貴”!

  回到幽州的蕭非聽聞此事後目瞪口呆,只能摸鼻子苦笑。

  同州車馬貴?

  肯定有人做推手,這些個唯利是圖的商賈什麽事也想得出來!

  ……

  幽州北陵郡的北陵王府此時已經建成,蕭非和鄭懸黎等人也從漁陽臨時王府搬到北陵王府,搬家之事自有劉伯安和諸葛景明安排妥當,自不必細說。

  然而就在北陵王府商討掛匾慶祝事宜,北梁又發生了一件大事。

  北梁盛保二年五月十八,北梁皇帝楚濯宣布退位,太子楚斕即位,改年號為祥和。

  整個北梁一片嘩然,不明白楚濯此舉是何用意。

  不幾日,被召回到業北城年僅二十六歲的衛將軍蒙持突然暴斃,八坊軍由原蒙持副將楊標、陳化擔任右、左領扈。

  緊接著,楚斕頒布幾道聖旨:

  封驃騎將軍胡律官為懷化大將軍,官居一品,金銀、良田若乾;

  追封蒙持為忠義將軍,賜金銀、良田,糧千石,其父光祿大夫蒙賀順承;

  撤銷幽州藩封,封原北梁王蕭正生為北陵侯列侯,

仍坐鎮幽州;  撤銷司馬朝儀幽州刺史一職,為幽州漁陽郡郡守,漁陽臨時郡守周衛平賜死;

  封禦前衛六府軍右領扈來敬亭為鎮北將軍,從二品,兼任持節都督,著任燕州都督燕幽兩州諸事務!

  此聖旨一出,北梁滿朝文武似乎從中琢磨出些門道來:之所以楚濯沒有給戰功赫赫的三人嘉獎,原來早就準備好了退位之舉,然後由新皇楚斕用來立威!對蕭非的撤藩之舉也是震懾其他幾位異姓王。

  揣測歸揣測,這天下姓楚,沒人敢對此表示異議。

  就連光祿大夫蒙賀在喪子之後也沒敢在新皇面前說半句怨言,只能打碎牙齒往自己肚子裡咽,暗中惱恨自己兒子的愚蠢。

  其實,盡管朝廷對蒙持之死三緘其口,但是明眼人都知道即便不是新皇楚斕下的手,也跟楚斕即位立威有關聯,蒙持死的實在太冤!

  這天下姓楚,一個把皇意不放在眼裡的衛將軍,楚家人容不下!

  這些事,蕭非也不是很在意,只是感覺楚楚曾跟自己承諾的“駙馬”一事,估計也泡湯了。

  曾經的君王轉到了幕後,跟誰談駙馬?楚斕?

  而蕭非接到聖旨之時,正在為新王府掛匾,柳青衣在一邊指指點點。

  宣旨之人是太監花青,一陣陰陽怪氣的宣讀後,花青頭也不回的溜走,給被監禁起來的周衛平送“毒酒”去了。

  周衛平此人更是冤,被楊旗英安排到幽州,蕭非甚至都沒跟他說過話,風裡來,雨裡就這麽走了……

  蕭非舉著匾,掛也不是不掛也不是,十分尷尬。

  司馬朝儀倒是看得開,“算了吧,別掛上去惡心人了,讓劉管家找人再做一塊‘北陵侯府’的匾就是!”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我司馬朝儀千算萬算卻沒想到楚濯就這麽退位了!”

  “這下子好了,你這王爺變侯爺,我這刺史變郡守,倒是小看了楚斕這過河拆橋的手段, 貶了咱們還有苦說不出!”

  “倒是便宜了來蠻子,老子辛辛苦苦積攢的十幾萬幽州兵這一戰雖然還剩七七八八,加上周衛平帶來的燕州一萬兵,卻全成了他的了,嘖嘖,持節都督,厲害!”

  老調常談,裡裡外外都是譏諷調笑。

  楚斕這一手,直接剝奪了蕭非的兵權交給了來敬亭。

  “司馬弱雞,明嘲暗諷的你在罵誰呢?”匆匆而來的來敬亭滿臉怒意。

  “呦,來將軍到了,”司馬朝儀似笑非笑的拱手,“下官司馬朝儀見過來將軍!”

  來敬亭不理睬司馬朝儀,而是對蕭非認真道:“王爺……”

  司馬朝儀插話糾正,“侯爺!”

  來敬亭白了司馬朝儀一眼,“……王爺,我來敬亭初來幽州之時曾有失禮之處,還請王爺見諒!”

  見蕭非不解的樣子,來敬亭補充,“我來敬亭敬重英雄,王爺燕門關一戰神勇舉世無雙,我來敬亭敬佩不已。如今陛下楚斕可以做那過河拆橋之事,我來敬亭是斷然不會,七萬幽州兵我一個子兒都不要,我隻帶我的六府軍去燕州!”

  蕭非一愣,這來敬亭幾個意思?

  司馬朝儀的嘲諷及時送到,“呦呦,敬重英雄?趕緊以身相許得了!七萬幽州兵一個子不要?你倒是要要試試啊,看看這七萬兵到底聽誰的號令?”

  來敬亭的怒火終於成功被司馬朝儀點燃了,一個健步將司馬朝儀撲倒在地,“你個弱雞,我真的受夠你了,你他釀的找死是不是,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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