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姬表情有些猙獰,“不只是蕭非,司馬朝儀、來敬亭、洛璃一個也跑不掉,這是在挑釁北梁楚家的底線!”
莫小憐輕聲,“皇后娘娘英明!”
婦人正是北梁當今皇后趙姬!
趙姬揮手,“少拍馬屁,這麽多年我怎麽教你的?對了,趙鐵傳來訊息,江南邇東國江湖上好像有一場論劍,到時候我想讓你去,你可別給我再出什麽么蛾子!”
莫小憐答:“弟子不敢!”
看著莫小憐的作態,趙姬氣不打一處來,“我已經老了,新的江湖還是你們年輕人的。你是我選定的接班人,希望你不要辜負我的一片苦心,你可別忘了,你的命是我的!”
莫小憐黯然,“弟子從未忘卻娘娘救命養育之恩!”
趙姬歎息,“這樣最好,你的資質是我教過女弟子中最好的,希望你好自為之!”
“今天叫你來本想讓你看看蕭非的慘狀,哪料到事與願違!說實話看到剛才那一幕,我開始承認蕭非確實有過人之處,當得起世間奇男子之美譽!”
“但是別忘了你的身份,而我是楚家的人,你明白嗎?”
“弟子明白!”莫小憐恭敬垂手。
“回去繼續禁閉思過,什麽時候去江南,我會讓人知會你!”趙姬揮手示意莫小憐退下。
莫小憐抱拳,“弟子告退!”
莫小憐離開燕門關直接回到業北城,在業北城繞了幾圈發現沒人跟蹤之後,這才折回思過房。
這思過房其實就在業北城一處府邸內,這裡原來是某位前皇子的府邸,楚濯即位後被趙姬要來,就連楚斕對此都不知情。
自從在思過房禁閉,莫小憐百無聊賴便練起了字。
莫小憐也是極其聰慧的女子,短短時日便把字練得氣韻生動文采煥煥,頗有幾分大家手筆。
此時她坐到思過房的一處書案前,一隻手拿起筆胡亂畫著,另一隻手自顧托腮愁眉不展唉聲歎氣,心裡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腦中忽然浮現那日蕭非沒頭沒腦的那句話,“小憐,你可願做我的王妃?”
莫小憐頓時紅暈爬滿臉龐,卻生氣的將手中的筆扔在書案上,任憑墨汁在紙上渲染彌散。
“這叫我怎麽回答嘛~”
她雙手捂臉在心中胡思亂想。
然後莫小憐看著紙上剛才亂寫的字,忽然覺得那好像不是字了,不認得了,不落實的,最後全都變成一個翻來覆去的名字。
莫小憐怔怔出神,過了好久這才想起了什麽,趕緊拿筆將字塗抹掉,在手中握成一團扔進竹紙簍。
“哎,我該怎麽辦啊?背叛師門自然是做不到,可是萬一有一天師父讓我殺他,我又怎麽下得去手?”莫小憐滿臉哀怨,似乎遇到了天下間最難以抉擇的事。
亂世之中,窮苦人家生了女孩扔到野外的事情並不少見。莫小憐就是一個棄嬰,當初就是趙姬在野外恰巧遇到而收養,在莫小憐眼裡,趙姬對她來說是亦師亦母。
……
鑒於窮寇莫追的道理,司馬朝儀沒有下死命令追擊楊旗英。
而楊旗英也沒有選擇魚死網破,選擇了下下策,帶著一乾燕州將士北竄到燕柔國,投靠了拓跋汗。
之後幾日,司馬朝儀及時展現自己的才能,采取一系列措施一日內迅速將燕州穩定下來。
蕭非第四日才醒來,著實睡了一個好覺,只是覺得渾身酸痛,伸個懶腰,牽連屁股蛋子大腿根都疼的厲害。
“王爺醒了?”洛璃在旁邊正忙活著給蕭非準備熱水擦臉,發現蕭非已經坐了起來,正揉著屁股。
“真是個技術活啊!”蕭非苦笑,“這種事一次就夠了!”
“你還想再來一次?”洛璃心疼的看著蕭非,手中汗巾便要往蕭非臉上擦,“王爺,我服侍你洗漱!”
蕭非慌張的接過汗巾,“不用了,這種小事我自己來,不習慣別人伺候!”
“哼!”洛璃假裝生氣,“昨夜不知是誰抱著我的腿睡了一晚,一覺醒來我就成‘別人’了?”
說著不由分說替蕭非擦起臉來。
蕭非訝然,狀若木偶。
直到幫蕭非收拾完畢,洛璃見蕭非神情不自然的樣子,忽然‘噗嗤’一笑,“騙你的!”
然後,洛璃語氣飄忽了起來,十足幽怨,“以後這種事不要再去做了,你還有掛念你的人,明珠小姐、莫小憐、還有……我!”說完洛璃逃出了房間。
蕭非摸鼻子,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自從楚楚在自己面前分析洛璃對自己的情意之後,蕭非覺得此刻在洛璃面前竟然有些拘謹。
“不是我的作風啊!”蕭非自語。
“王爺真是閑情雅致呐!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打情罵俏!”司馬朝儀及時送來溫暖的嘲諷。
蕭非立刻站起來,牽扯到疼肉,嘴角一歪,“司馬,你不來我也要去找你,你看看你乾的好事!若不是我及時挽回局面,本王還能在這裡跟你說話?”
司馬朝儀點頭, “不錯,我司馬朝儀不是推諉責任之人,任王爺處罰!”
“但我司馬朝儀是為了幽州十萬將士,不得不出此下策,自古君王守社稷,哪個不是踩著累累白骨?楚家有楚家的道理,我司馬朝儀有我司馬朝儀的道理!”
“若是不那麽做,我也會成為那其中白骨之一,僅此而已!”
蕭非不耐,“行了,別在我面前咧咧些大義道理,你什麽脾氣我還不知道?這次賭的這麽大,接下來靠運氣了,看朝廷怎麽發落吧!”
蕭非重新坐回了床榻。
司馬朝儀見蕭非沒有怪罪,立刻換了一副臉孔,小跑到蕭非身前,抓著蕭非的手,“司馬朝儀對王爺忠心耿耿,王爺可要保我人頭啊!”
說的聲淚俱下,直把蕭非整的一臉懵,趕緊將司馬朝儀的‘爪子’甩掉,“這都跟誰學的這一套?這麽惡心?”
司馬朝儀頓時收起了‘眼淚’,表情嚴肅,“燕州北線我已經派兵把守,防備楊旗英反撲,接下來幽燕兩州你打算怎麽辦?”
蕭非白眼,“我能怎麽辦?你不會是想讓我把燕州也吃下吧?這吃相難看倒是其次,就怕項上這顆腦袋熱乎不了幾天啊!等朝廷派人來,我們就去支援胡律官!”
“哼!”司馬朝儀冷哼,“好一個忠義的北陵王,就知道你會這樣!”
“你是想把我幽州將士拚的裡褲都不剩麽?不過……”
在蕭非狐疑的眼神中,司馬朝儀繼續,“……支援胡律官之事不必了,計劃有變,你看看這個,這是長安公主的手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