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沒有了，全被一個身穿黑衣的人買走了。他戴著口罩和墨鏡，用現金付的款。”花店的店主說。

　　這是李陽去的第五個花店。店主都是這樣說的。

　　李陽回鄉下上墳回來，到馬軍他們午休的地方睡覺。馬軍剛入睡，李陽的電話響了。

　　李陽說:“也沒有個女的，幾個男人在睡光蛋覺。還有幾個打呼嚕的。打牌人你找齊了，我就過去。”

　　電話是古會元打來的，約下午摜蛋。

　　李陽問馬軍，馬軍說行。

　　馬軍簽到後，在走廊上遇到楊力青。

　　馬軍問:“楊力青，你什麽時候回來的?課也不上了。學校活動重要，還是你學習重要?”

　　楊力青說:“團委安排的，我是入團先進分子，我怎麽能不去?。”

　　楊力青和李雅倩被團委安排掃墓去了，課都沒有上。

　　馬軍一進辦公室，就對董文峰埋怨起來。

　　董文峰說:“楊力青要表現自己，他媽也不願意讓他去。沒辦法啊！”

　　楊力青媽媽三十多歲，身材苗條。她坐在董文

　　峰面前，一句接著一句。董文峰半天插不上一句話。

　　“楊力青經常給胡塗高補數學，我一直反對。胡塗高是不愛學習的學生，身上負能量太多。我希望他能和身上有正能量的、像張子燕一樣的學生在一起玩……”

　　她面容清秀，眼神清澈。像窗外春天的一棵梨樹，全身上下是潔白的雪啊！雪，也有虛幻的一面?

　　“她很現實！”馬軍對董文峰說。

　　“清流學校不就一個張子燕嗎?”董文峰說。

　　古會元的輔導中心在二樓。幾間小房間，擺了幾張桌子，牆上掛了一塊小黑板，就是一個小教室。

　　古會元的左手有火燒的水泡。洗牌都不方便。

　　“給先人上墳的時候，從鄰邊的墳借火到自己先人的墳，一陣大風吹來，手裡的火燒了手，扔了半天，火還掛在手上。”古會元舉著自己手說。

　　李陽說:“你從鄰墳的先人那裡借火，借火就是借錢，人家沒同意，咬了你一口。”

　　馬軍說:“信用是通行證！”

　　馬軍和古會元對門，他們打到了8子，正在洗牌，電話響了。

　　秦雨莉媽媽打來的。

　　馬軍這才想起他昨天的安排。

　　秦雨莉昨天上課後服務的時候，和陶洋在位子下偷偷下國際象棋。被董文峰沒收，交給了馬軍。

　　陶洋父母親在南方打工，跟隨爺爺、奶奶過。在學校純粹是來打醬油的。上課什麽也不記，課後什麽作業也都不寫。馬軍本來打算讓他喊自己的爺爺或者奶奶到學校來，考慮到兩位老人七十多歲了，來學校一趟不易。就只要求秦雨莉的媽媽下午到學校來。

　　因為急著打牌，馬軍忘記了這件事。他放下牌，匆忙趕回學校。

　　秦雨莉的媽媽已經站在了學校大門口。

　　看到馬軍，她急忙走了過來，一瘸一拐的。

　　馬軍問:“你腿怎麽了?摔跤了?”

　　她平靜地說:“胎帶的，從小就這樣。”

　　馬軍說:“我上次和你照相的時候，看到你很正常啊。”

　　她說:“上次開車的，下來就照相，你沒發現。”

　　上次學校開展防溺水安全教育，每位老師包乾幾位學生。秦雨莉是他包乾的對象。

　　馬軍問:“你有殘疾證嗎?“”

　　她說:“有，三級殘疾證。沒有錢，正在申請二級殘疾證，一級、二級才有錢。”

　　“有了殘疾證，一個月能領多少錢?”常德江問。

　　她說:“也沒有多少，一個月幾百塊。”

　　她進了辦公室坐下，馬軍和她談了秦雨莉的情況。把國際象棋交給了她，要她回去加強對女兒的管理。

　　她接過國際象棋，打來一看棋子，說:“象棋怎麽沒有字?”

　　馬軍笑了，說:“象棋分中國象棋和國際象棋。中國象棋有字，國際象棋沒有字。”

　　她笑著說:“我家女兒有出息，會下國際象棋了。比他爸強多了，她爸什麽棋都不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