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點登入,你們這些看小說都不登入就離開的。
登入可以幫助你收藏跟紀錄愛書,大叔的心血要多來支持。
不然管理員會難過。
《山海鎮魂書》第1章 異世界――山海
  山海歷82864年,化物歷5213年,混沌歷1533年。

  空無一人的就診大廳被降臨已久的夜幕籠罩著,隨著那令人無法辨清周遭的滿目漆黑,在這偌大的空間當中,緩慢流淌著一種一如死亡一般的寂靜。而這種寂靜的周遭如若是久了,便會令人不禁生出那感到絕望的,猶如時間徹底停滯了一般的煎熬與不安。

  好在,還有玻璃門前那一抹來自對面巨大廣告牌投射進來的猩紅光亮,能勉強將醫院大門照亮。

  只是不知怎的,那片落在大理石地磚上的猩紅色光亮,遠遠望去,依舊是一副令人心生詭譎的可怖模樣——分明是光亮的去處,卻叫人不敢向前再挪動半分。不禁會真讓人覺著,那塊被照亮的地面,似乎已被鮮血滿滿侵蝕……

  而這個故事,發生在一個名為“山海”的世界。

  這個世界,是在遙遠的幾十年萬年以前,被創造出來的。那時,眾主神合力為其修建了一個名為“沅”的,可助其長期穩定生活的母界;為了使其生活安樂與奢華,眾主神使用可創造生靈的卷軸,創造了無數身無神力的平凡個體,以服務整個母界。

  然,這些外表與眾主神極為相似的個體,實在是太過平凡。其往往會出現刻板的行為,甚至還會隨著時間的變化而不得不面臨死亡,因此,眾主神被迫遴選出數個個體,分其神力並授其神職,以更好地管理整個母界。後來,為了從根源上解決這無數平凡個體終將死亡消殞的問題,眾主神又創造出數百個圍繞在母界四周的子界,旨在得以在子界當中,探尋到這無數平凡個體能夠自我繁衍並形成秩序與階級的可能。

  時間過去了許久,許多未得可能的子界都面臨著被遺棄與摧毀的結局。

  但偏偏,其中一個分明已被瓦解徹底的子界,竟憑空出現在了一個空白而被人遺忘了許久的地方。這個新的而又狹小無比的世界,除了體積之外,有著同那子界一模一樣的構成與萬物,有神,有自母界中被創造出來的無數平凡個體,還有由妖邪鬼怪構成的魔。

  沿襲那子界當初的定義,這些平凡的個體,由“奴”,成為了“人”。

  為了幫助“人”更快地從“無序”進入“有序”,這個名為“山海”的新世界,有了“自然”。就同創造這個世界一般,這裡的神,創造了生存規律,也就是萬物必要遵循的“自然”。

  在這個“人”“神”“魔”共存的新世界中,隨著時間的遷移,這裡,的確實現了“人”與“魔”的自我繁衍和秩序的形成。更有甚者,這裡還出現了“人”“魔”兩個種族的雜交物種,其天生便有神力,一部分被神授予了神職,而另一部分,則引發了戰爭。

  眼見這個世界常年混戰不止,這裡的神,便提出了新的協議。

  在協議當中,須源源不斷維持這個世界的神帝,僅將在“天空”凝視這個世界的一切,人皇可佔有與使用整個“地面”,魔君則轉入“地下”。而人皇所代表的人,天生便是外陽內陰,魔君及魔則恰好相反,因此協議生效,人魔之間陰陽二氣不再衝克,其後代在各自地域當中便可更能生生不息。

  再至多年以後,這個世界已不再有過關於神魔的消息與故事。

  人皇在這個世界也早已不複存在,人們憑靠著自己的智慧、善良與雙手,將這個世界發展作了平等、自由、美好與安定的模樣。

  就唯有一個地方,

在這個世界,還有著魔族的存在。  那個地方,便是人魔多年交匯不止的灰色地帶,名為“混沌界”。在那其中,又有著一處修於泰山之下而名為「十靈府」的機構。其數千年來都是由專人依法治理,其轄區內所治對象則不分種族;唯在其轄區以外,才是魔族的生存之地。

  得以進入其中者,可盡享重新的壽命,再自行消散並歸於自然。盡管其早在多年以前便已是鮮有人知,但為求兩界平衡,或者說,為了讓魔族永遠都無法卷土重來,這個世界的“地面”,至今還有著許多人,在溝通著“地下”,在保護著普通人不受妖魔鬼怪的侵擾與傷害。

  而這個故事,就發生在這個試圖逃離母界的,似乎已被遺忘卻又因其多年隱藏著的秘密而被一直凝望著的世界。

  就在今日,那被亮白色燈光包裹的樓上,再與那寂靜而又滿目猩紅的就診大廳相比,簡直一如白晝一般。

  無論是能一眼將盡頭收進眼底的走廊,還是隨手推門進去就能看清一切的病房當中,充斥著的,都是溫暖平和的光亮。

  仿佛在這裡,這所醫院,這裡的醫護人員和醫療設備,就是最為安全的港灣。之於那些將身體與精神同時交給最後能將其拯救的病患而言,盡管這裡,是將為他們帶去死亡宣判的最終地點,但也可能,這裡還會是將他們從死亡盡頭重新拉回這個美好世界的,最終地方。

  一如往常著,護士站的護士們用閑聊的方式對抗著夜晚的漫長。整齊排列的病房裡,也鮮有陪護家屬的進出——相較於從來不分白晝黑夜的急診科室,住院部的夜晚,顯得竟是這樣不疼不癢。

  一切都是和昨日,不,和昨日的昨日一般,平淡無奇著。

  但位於走廊盡頭處的一間病房裡,那一直艱難半臥在病床上的女人,卻木訥地清醒著——偌大的病房裡,只有她獨自一人。已是深夜時分,她卻久久無法入眠。

  其實不止今日,自她入院以來,準確說來,是自她手術以來,她都從未安然入睡過,哪怕只有一次。

  因為,她那每一次一不小心的入睡,都必然遭受噩夢的侵襲。

  而那每每將她折磨得近乎就要崩潰的噩夢,又是如此真切。那在其中的每一分與每一秒都保持著高度相同的噩夢,在短短不過幾次之後,甚至,都能夠讓她完全將其記住。

  正因如此,她這再無法承受這種煎熬與折磨的身體,在不斷用生理的信號提醒著她,要她入睡。可她心中之於那噩夢的絕望與畏懼,則又強迫著她,不能睡去。

  不知從第幾日開始,她開始變得神情恍惚,甚至有些呆滯起來。

  不再辯得何時是晝或何時是夜的她,只是將那床頭的燈一直亮著——眼前卻不見那絲光亮一般,就仿佛,她失神的雙眸中,看見的是另外一番景象。而她的嘴邊,也開始時不時嚶哼著一些歌謠。

  那斷斷續續的歌謠,細細聽來,似就是哄人入睡的《搖籃曲》。

  而今夜,這在漆黑當中吟唱著猶如鬼魅一般飄忽不定的歌謠,也並未缺席。可她哼著哼著,這整層樓的燈光竟毫無征兆地熄滅了。

  頃刻之間,其便奪走了所用清醒著的人的光明,除了這個神情呆滯的女人——似是盲人一般,那在床頭從未熄滅的燈光消失了,她卻並未感覺到一般。她就依舊癡癡地,在嚶哼著那首斷斷續續的《搖籃曲》。

  直到房外傳來護士與陪護家屬的抱怨與談話聲,這房中的女人才猛又驚醒一般,倏地從病床上坐了起來。她那原是半眯著的雙眼也猛然瞪圓,嘴裡更是艱難地蹦出“來了,又來了”這幾個字來。

  緊接著,她開始瘋狂地捏掐自己的手臂,直至指甲嵌入肌理,都不肯罷休。她嘴裡裹挾著控制不住的口水,很快,又一同噴射出“醒來醒來,快醒來”的急切字眼。

  與此同時,門外又驟然傳來一聲聲滿帶戲謔的呼喚,“媽媽……我這這裡,你看不見我麽?”那似孩童一般天真稚嫩的嗓音,緩慢而又飄忽不定著。

  它們由遠及近著,又漸漸飄遠……

  讓人剛要確定那聲音的來源,卻又因其突然的消失不見,而再也找尋不到它絲毫的存在。

  可還未過去多久,那滿帶著期盼與欣喜的孩童聲又再次響了起來,“要玩兒捉迷藏麽?”隨後,這個似乎還從未被人教授過“媽媽”這個稱謂的孩童,又在用這個詞語,一聲聲呼喚著那個它日思夜想卻又在恐懼著它的女人。

  漸漸的,那在病床上的女人,停止了那剛剛瘋狂的舉動。

  她安靜了下來,她不得不開始接受,眼前這一切都是真切的事實。

  忽然,她伸出了一隻手來,仿佛是在示意那孩童,過來她的懷中——昨日啊,昨日這眼前的一切,分明還是在那夢中啊,不,應該是那每一次都足以令她生生驚醒的夢中啊。

  那應了她招呼的孩童,則興奮地奔到了她的面前……

  很快,其那隻變了形的頭顱分便毫不差地貼在了她的臉上。她下意識後縮了一下,這才將她的孩子看得一清二楚:已然無法辨清五官的小腦袋上,纏繞著一根血肉模糊的臍帶,而腦袋下,是一灘不知如何連接在一起的肉泥;其周身還散發出一股腐爛,以及她體內的氣息。

  不過多時以後,那如此依偎了片刻的孩童,竟忽又咧開了嘴。

  它的嘴裡,仍在不斷囫圇著“媽媽”二字。呼喚完後,它便又咯咯地笑了起來,“媽媽是愛我的吧?”這語氣裡盡是一種撒嬌的意味,竟真會讓人好不心生一番疼愛。

  而那女人聽後,也便像是徹底著了魔一般。

  只見,她再次伸出顫巍巍的雙手,並將那孩童的腦袋輕輕捧住。

  接著,她又開始來回撫摸它的面龐——她那來回在它腦袋上輕撫的指尖,也一一被血跡染紅。而倏地,“啪”的清脆一聲,有什麽東西落在了她的腿上……半晌以後,她再次定睛一看,這才赫然發現,那掉落的東西,竟然是一隻赤紅色的眼球!

  見狀,那女人旋即便將那孩子一把丟開,並踉踉蹌蹌地摔下床去。

  可那孩童,顯然是被此徹底激怒。來回蠕動著自己的身軀的它,隻發了瘋一般,吼叫出聲:“你不喜歡我!?”其本是輕聲呼喚媽媽的聲音,在這時,也猛便尖利刺耳起來。

  而這突如其來的質問,更是讓蜷縮在床下的女人瑟瑟發抖起來。

  不禁緊緊捂住耳朵的她,下意識便想要逃離這面前的一切。但誰知,那房門竟早已被一堆殘肢胡亂拚湊而成的肉牆封死——緊接著,耳邊傳來的,便又是那孩子一聲聲急切的催促,“媽媽,我找到了好多和我一樣的小朋友,來和我們一起玩兒吧”。

  聽了這話的女人,則留著口水,囫圇而斷續地拒絕著孩子的請求。

  可即便閉上了雙眼又捂住了雙耳,那畫面,那聲音,卻像是就在她自己的腦中一樣,根本無法逃離與忘卻絲毫。

  於是,終於徹底崩潰了的她,在那嘶啞的喉嚨中,迸發出幾個難以辨清的詞句來:“殺了我吧……求求你,殺了我……”

  面對這樣的請求,那孩童,竟再次滿心歡喜地咧嘴笑了。

  接著,它似撒嬌又似勉為其難一般,徐徐開了口:“既然是媽媽的請求,我怎能不應?”它的聲音忽又沉了下去,“當初爸爸也是這樣求我的呢。”那番低沉的語句當中,還帶著一絲難以隱藏的得意。

  但那早已滿目皆剩絕望的女人,顯然都不敢將那話聽完。

  她隻不顧一切地向窗邊爬去,她的身後,則留下了一灘淡黃色的尿液——明明是一心想要尋死,那過程當中,那女人卻感受到,竟是有一萬之手在掐住她的身體。

  而那每一隻手,都仿佛是要生生就掐進她的身體裡一般。

  因此,她一邊似是蠶蛹一般蠕動著她的身軀,一邊痛苦而慘烈地發出了無數聲囫圇又斷續的嗚咽聲……

  那望著眼前這真切一幕的孩童,其原本圓瞪著的眸子,忽便眯作了一條縫。

  隨即,本還緊閉著雙唇的它,又自喉中發出了陣陣咯咯作響的笑聲。那充滿了喑啞與童真的笑聲,時高時低,在此時再聽來,卻是僅能再剩下一陣不禁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音。

  而終於爬到了窗邊的女人,本想用自己全身最後的力氣一躍而下,以結束這該死的一切。卻不想,她竟又被身後一陣毫無征兆的拉力縛住——還不及她有所反應,她便被這陣強大的力量甩到了一旁。

  待已是滾在了角落裡的她,再回過神來——

  她那眼前,已然多出了一個成年男人的背影。

  那是一個精瘦高挑的男人,蒼白溫潤的肌膚在窗外夜色的映照之下,格外顯出了一分文弱的感覺。而他突如其來的出現,不禁成功阻止了那女人的求死,更是生生將那她與那孩童隔開——他那只在半空中將她護在身後的手臂啊,為她帶來的,是這段時間她從未有過的安心。

  於是,她望著他的背影,不禁有些出神。

  緊接著,腦海中猛又想起了些什麽的她,嘴裡則是下意識開始喃喃出了幾聲囫圇在口中的模糊字眼。

  她這話音剛落,那男人便鎮定地開了口:“把我給你的東西拿出來。”

  那是一句低沉緩慢卻又異常溫柔的話語,在這無比驚險的時刻,顯得是這樣的格格不入,但不知怎的,恰是這句話的出現,讓那女人真正安心了下來——她想起來了,這個自稱是「淨天士」的男人,是她前幾日偶然遇見的。分別時,他遞給了自己一張繪滿奇特圖文的紙條,並讓自己好之為之。

  所以,這一切,皆是在那男人的預料之中?

  再抬頭向房門望去,她這才終於能夠確定,剛剛她所見到的一切,果然都是一場足以令她完全信服的幻境。

  與此同時,她也不得不承認,這一切,都是她應得的報應。

  原來,這根本就不是她的第一次了——通過人為手段,去結束那被孕育在她子宮中的生命,恰好就是她營生的手段。

  她還在讀書的時候,抵擋不住誘惑的她,借貸了多筆高利貸。

  不過短短幾個月罷了,令人瞠目結舌的利息,便將當時的她,逼入了絕境。而成日躲在網吧裡的她,在廁所的隔板上看到了高價買賣年輕女性卵子的廣告。只是在心裡猶豫了片刻以後,她便成功與對方取得了聯系,隨後,她通過身體中的卵子,獲得了她第一筆不菲的報酬。

  那過程十分痛苦,但對於她說來,她再無其他出路可言。

  而在又一次賣出卵子之後,同為女性的中介,更是為她推薦了另一個“項目”。那便是讓她受孕,並讓胎兒成長到五個月大的時候,再通過中介介紹的診所,將那胎兒引產出來。

  跟隨胎兒一同出來的,還有那新鮮無比的胎盤。

  主刀的醫生則會將這二者一同打包,再夥同中介一起,將其明碼標價,販賣出去。

  這個“項目”只要得到了她的同意,她不僅會立即收到不菲的定金,更會被安排到距離其家鄉十分遙遠的外域(“域”指代這個世界的城邦或國家;自人皇一職銜消殞之後,各大氏族因信奉的信仰與文明不同,逐漸在大陸上形成了數個大小及繁榮程度不等的域),以成功將那一切完成。

  就跟當初選擇賣卵一樣,她心中雖有疑慮,最終,她還是一口應了下來。

  而在那個物價奇低的小域當中,她的日常生活開銷,根本不值一提。甚至,雇主還會通過中介,再額外對她補貼。因此,盡管妊娠的過程十分漫長,但在初嘗其中的甜頭以後,她便決意要徹底以此為生。

  前段時間,久未歸來的她,終於在多地輾轉之後,回了故土。

  可才剛一回家,她便被緊急送到了醫院——也不知是那診所的醫生失了誤,還是她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 當地的醫院,當即便要求她轉到大原(“原”指代這個世界的城市;依據面積、文化、經濟與科技的等級,共分宏原、大原、平原及小原)的專科醫院裡。

  後來,就在這醫院裡,她的噩夢,她的報應,終於出現了。

  而如果不是今夜她親眼見了這一切,她是絕對不會相信,這個世上,會有那樣的怪物。

  再等她再回過神來,她這才急忙從褲兜裡,掏出了那被折作是一個三角形的赤色紙條。掏出的一瞬,那紙竟在半空中閃爍出一道紫色的光芒,還不及反應,那道紫色的光芒便將她整個籠罩在了其中!

  親眼見了這一幕的孩童,則立即似咆哮一般張大了其臉上的五官。

  緊接著,它將自己下意識蜷縮起來的身體舒展開來,並又儼然撕心裂肺一般尖叫到:“什麽人?管什麽閑事!”它甚至不知道這個人是何時出現的,它隻覺得其身上那道紫色的光芒,耀眼得可怕,幾乎令它睜不開眼。

  再聽了這話的那男人,卻僅是徐徐將手收回。

  接著,他不緊不慢地又開口說到:“小屁孩兒,你現在收手,我還能保你來日再有機會歸於自然。”他一如既往的從容當中,在這時,則多了一絲讓人不容置疑的篤定。

  而這,顯然會是將那孩童模樣的怪物,好生一番刺激。

  只見,在咧嘴長嘶一聲後,它忽將自己的身子再次蜷作一團。隨即,它又將自己的前臂緊貼於地面,“你說,小屁孩兒!?”就在它抬眼之際,眼神愈加惡狠的它,竟消失不見了……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