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玩意?
你這個莽夫瘋啦?
你說啥?
立功的機會?
肏嫩釀!
這是立功?
沃特釀,這是背叛。
東山郡王臉色陰晴不定,不斷揣摩利弊得失。
只是一瞬間,腦海中分析出各種可能。
最終只有一個答案。
立功!
要不是咱鄭光明明確要跑路,坑皇族的事情,咱鄭光明絕對不會充當皇族的叛徒!
這次做了證人,面對的就是整個皇族族人的怒火。
要是不跑,咱鄭光明,能被皇族生生撕了...但是,但是...咱鄭光明做出的一些事情,其他皇族子弟,有些人手中有把柄啊。
皇族為何這樣團結?
這是真正的做到了,我中有你,你中有我。
我有把柄在你手中,你有把柄在他手中...如此一來,利益相同,才詭異的保持了皇族的團結。
這一刻,咱鄭光明老鄭,這是徹底的將這種團結,這種平衡打破...我是皇族罪人啊。
不,陛下才是最大的罪人!
咱東山郡王忠於陛下,所以...不得不為了正義,做一次證人!
東山郡王內心不斷作鬥爭,最終自己把自己說服。
吳發這莽夫不是一個好人,挖了一個坑啊。
而他,還真的就跳了進去,不僅僅成了皇族罪人,更是...賠了十萬兩銀子。
噯?
這莽夫,是不是給本王省卻十萬兩銀子?
好人呐!
不對。
二十萬兩都是虛幻的,十萬兩銀子,也是本王的!
鄭光明都快成了神經質:“我...本王...”
“筆墨伺候。”
吳發一揮手,有人送來筆墨紙硯,甚至桌子都有了。
這是一家店鋪,將自家的桌子,搬了出來。
東山郡王:“???”
好歹要本王掙扎一下,表現出被逼無奈也行啊。
你就這麽直接,咱老鄭到底是從了,還是不從?
東山郡王很是糾結,但是右手很是本能的抓住了筆杆子。
“王爺...末將...額...唔,知錯啦,知錯啦,別打了!”
鄭濤終於抓住機會,開始求饒。
實則是親兵們知道,火候到了。
繼續打下去沒有意義,而是給鄭濤一個申辯認罪的機會。所以,打得差不多的時候,給了鄭濤一個求饒的機會。
而不是一直打,說話都說不出來。
吳發擺擺手:“你過來吧。”
鄭濤爬到吳發面前:“末將知罪。”
“你可知道義明王父子犯下的罪孽?”
吳發凝視鄭濤,錦衣衛掌控天下情報,整個大晉之內,沒有什麽事情,能夠瞞得住錦衣衛耳目。
吳發堅信,鄭濤一定知曉義明王父子,在神京城,甚至整個襄陽城中,犯下的種種罪行。
“知道,知道...”
鄭濤的確是清清楚楚。
雖然不是專門的翻看一些卷宗,但是一些十分顯眼,並且極具標志性的事情,鄭濤還是很了解的。
“你既然知道,為何不上報陛下?”
吳發冷笑道:“作為天子親軍,你們就是陛下耳目,你們竟然敢欺君?”
我不是,我沒有,你別瞎說。
肏嫩釀,這個罪名,咱老鄭不背。
上一任錦衣衛指揮使,可是實打實的,沒有任何隱瞞的,將這些事情,呈交給皇宮中了。
至於陛下如何處理,咱老鄭管得了?
這也與咱老鄭無關哇。
咱老鄭也不知曉內情,完全不知道皇帝態度...額,皇帝保住了義明王?
但是這次,為何要這莽夫審判義明王?
皇帝是不是表錯了態,還是咱老鄭會錯了意?
“末將知錯...”
特釀的。
好委屈啊。
就算是委屈,也不得不背負這個罪名。
總不能直接出賣皇帝陛下?
告訴天下,其實義明王父子犯下的罪孽,其實皇帝陛下都知道,一直都是包庇義明王父子的?
這樣一來,皇帝陛下威望盡失。
而他...九族被殺,皇帝都難以解恨吧。
只希望陛下,能夠看在咱老鄭幫著皇帝陛下背負罪孽,從而讓咱老鄭,不要死吧。
吳發不傻。
義明王父子惹得天怒人怨,皇帝豈能不知?
要是真的不知道,那就是真的是一個傻子,是一個被人蒙蔽的昏君了。
所以,吳發也不在這件事情上深究:“等著錦衣衛卷宗,全部歸整,到時候呈交給陛下,現在,你也寫一份證詞,將你知道的事情,全部寫出來...”
“噗通...”
義明王父子傻了眼,直接被嚇得跌坐在地。
完了...全完了。
罪名坐實了。
皇族族長親自作證,錦衣衛指揮使親自作證,這要比一百個,不,一千個一萬個百姓作證,還要可怕。
東山郡王鄭光明奮筆疾書。
鄭濤同樣是奮筆疾書。
每一個字,都是義明王的罪狀。
足足一刻鍾,兩個人前後放下筆,拿起證詞雙手送給吳發。
“北平王爺,證詞寫好了。”
兩個人都是恭敬很多,雖然被打的不成人樣,哪怕是心中惱恨不已,這個時候誰敢表現出來?
吳發接過證詞,迅速看了一眼,越看心中越是惱怒。
證詞中寫得清清楚楚,兩個月時間,鄭宜屈先後犯下很多案子,差不多有二十件。
都是...為了女人!
這是一個變態,似乎很是喜歡這一種感覺。
白景還有吳老太,就是因為僥幸逃過一劫,余者家人全死!
皇族互相包庇,太上皇或者皇帝暗中保護,順天府不敢審,大理寺袖手旁觀...這麽多冤案,成了無頭慘案。
百姓敢怒不敢言,甚至不敢討論。
所以...鄭宜屈犯下的罪孽,到現在擊鼓鳴冤者,只剩下吳老太還有白景。不,擊鼓鳴冤,也無處擊鼓。
不出意外,這一老一少,要是沒有專人的保護,也活不過今晚。
鄭宜屈,罪惡滔天!
最小的只有七歲!
最大的竟然有四十余歲...這特釀根本不是人能夠乾出來的事情。
“鄭光克...”
鄭光克是義明王的名字,吳發臉色陰沉的幾乎滴出水來:“你們父子犯下種種罪行,本王會張貼大理寺還有順天府府衙之外...”
這是打臉!
專門辦案的兩個地方,竟然不能幫助百姓伸冤。
而需要他這個王爵,不懂審案的人,破解了這一樁樁大案。東山郡王隻曉得不是很多,鄭濤則是知道的很全面。
很明顯,這個鄭濤是皇帝專程安排,配合他的,將義明王父子罪孽,全部記在心中。
而後,抓住機會,當做供詞寫出來。
這特釀都已經準備好了。
這個老隱蔽。
吳發想要翻一翻白眼。
“現在,本王宣判。”
吳發朗聲道:“鄭光克父子罪孽滔天,父子二人菜市場梟首,王府之中,男子充軍,女子送往教坊司。”
你不是喜歡女人?
那好,你們的家眷女眷,也會成為別人喜歡的女子。
以牙還牙,咱老吳就是這麽心狠。
“青天大老爺!”
“包公再世啊。”
“北平郡王千歲!”
長安街上,歡呼聲四起。
北平郡王在神京城的時候,神京城的勳貴子弟,那些紈絝子弟,不敢出門亂來,但是這個鄭宜屈,可以說壞事做絕。
老百姓敢怒不敢言,如今這個毒瘤被斬,神京城終於不再人心惶惶。
這兩個月來,家裡有閨女的,不論大小,家裡有小媳婦的,都送出了神京城投靠親朋。
就是因為鄭宜屈的存在。
現在,終於可以一家子,再次團聚,不再提心吊膽。
“功過自有世人評,東山郡王與鄭濤,你們是否有罪,本王不審你們,要是有罪,希望你們能夠自我革新,做一個人吧。”
是的,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
當官的不作為,比任何的黑暗都可怕。
吳發沒有立即斬了鄭光克父子,吳發甚至可以猜測,他們活不過今晚,甚至東山郡王鄭光明,可能明早就是一具屍體。
皇族出了一位叛徒,還有一個要被斬首,可能會咬出很多人的罪人,只有讓他們閉嘴,才不會...攀咬整個皇族。
甚至,這個背後黑手,就是皇帝,或者太上皇。
出手的人,可能就是鄭濤。
“白景...”
吳發看著白景,不顧四周歡呼聲,朗聲道:“你跟著本王吧,做一個親兵。吳老太,也住進王府吧。”
只有如此,才能保住兩個人的命。
白景孤苦無依,還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吳老太也是一個身體不便的老者,孤苦無依。
好人做到底,既然幫助他們伸冤,而他們信任咱老吳,豈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死掉?
吳發其實本想著,連鎖審判,揪出更多皇族子弟。
但是這麽做,皇帝陛下未必同意。
也會讓整個皇族反彈...
“多謝王爺...”
......
“嗯?”
最外圍,賈家馬車,還有其他府宅馬車,看著不斷散走的人群,有些迷茫:“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麽?”
隨著人群散開,內圍的百姓,不少人讚歎著:“青天大老爺啊,要是大晉多幾個北平郡王這種俠義王爵,咱們老百姓,就不會被欺負了。”
是的。
不僅僅地主老財,仗著一些人脈,手中有錢欺負百姓。
勳貴子弟更甚。
王熙鳳聽了一個大概,眸中熠熠生輝。
李紈則是眉眼間流露出好看笑容。
一個寡婦,一個守活寡的女人,各有不同心思。
而在另一輛馬車上,一個老婆子,向身邊兩個長得明眸皓齒,容貌豔麗的少女說道:“現在起,你們想辦法接近北平郡王!”
兩個少女也是眼睛裡熠熠生輝,微微頷首:“能給這種英雄人物做妾,不圖他一個庶妃,也是讓我們向往。”
“本來想著,讓你們成為寧國公府小蓉大爺的妾,或者珍大老爺的妾...”
老婆子臉上滿是笑容:“我兩個女兒這樣美麗,寧國公府逐漸沒落,還是北平郡王符合我女婿的標準。”
寧國公府不配。
北平郡王這種大英雄,才配得上咱這貌美如花的女兒。
“你們是小蓉大爺的姨娘,是珍大老爺的小姨子,咱們一家子,豈能在一棵樹上吊死?”
老婆子滿臉向往:“你們的姐姐雖然是珍大老爺填房,但是畢竟不得寵,北平郡王如日中天...”
“可是。”
一個少女十四五歲的模樣,另一個十三四歲模樣,稍微大一些的皺眉:“可是,咱們未必能夠接觸北平郡王啊。”
“老身自有妙計。”
老婆子嘿嘿一笑:“你們要是有機會,可能還會成為庶妃呢。到時候你們姐妹兩個,還不能服侍好北平郡王?”
......
皇宮。
鄭濤出現在慶元帝面前:“陛下,事情經過大致如此。”
長安街上的事情,原原本本,甚至四周百姓,幾位王爵的神情變化,都在密折之中。
慶元帝放下密折:“這個莽夫,總算是沒有胡來。”
在可控范圍之內。
慶元帝很是滿意,起到了震懾皇族子弟的作用,更是將吳發送到了皇族對立面。
一舉多得。
其中慶元帝更是得到了民心。
那一聲聲的山呼萬歲聲,就算是相隔甚遠,慶元帝也聽得清清楚楚。
“陛下。”
鄭濤眨了眨眼:“此事如何收尾?”
卷宗?
抱歉,卷宗早就在多年前,每一件事情發生的時候,皇帝陛下就完全知曉,所以不必費事。
這件事情如何處理,皇帝不發話,他們錦衣衛也不敢亂動。
皇族,看似富貴無邊,生死全在皇帝一念之間。
“呵呵...”
慶元帝輕笑一聲:“傳旨東山郡王府,嘉獎一番。其次...”
東山郡王出賣了整個皇族利益,已經與皇族站在對立面。
如此一來,支持東山郡王的,勢必與反對東山郡王的,對立起來。如此一來,難以左右儲君冊立。
這是皇帝慶元帝最希望看到的。
皇族看似無大權,但是影響力太大。
“另外...”
慶元帝眸子裡閃過一道寒光:“義明王父子做事太絕,不應該留在世上,畢竟是皇族子弟,給他們一個體面,不應該讓他們人頭落在菜市場...”
鄭濤立即明白。
這是...
義明王父子,自縊順天府牢獄。
是的,義明王父子,被送到了順天府的府衙牢獄。
自縊?
這不過是一種說辭,想要弄死義明王父子,鄭濤有至少一百種方法。
“夏守忠。”
慶元帝在鄭濤離開後,吩咐夏守忠:“前往慈寧宮,向太后還有北平郡王妃說明,長安街上之事。”
......
慈寧宮。
太后很是欣喜。
北平郡王妃,她的孫女兒竟然懂得花草,而且她養花養草,很多不足之處,被一一指出。
這讓太后感覺不可思議:“可...北平郡王妃,竟然懂得這麽多。”
多想叫一聲可卿、或者可兒啊。
這是她的孫女兒,她多想親近親近。
因為長時間走動,還有坐的時間長,她好歹讓這個孫女兒躺在她的軟榻上,太后陪在身邊,身邊沒有太監宮女,皇后也被太后遣走。
秦可卿依舊感覺不自在。
這是太后軟塌,但是太后用命令的口吻讓她躺著,太后反而像是侍女丫鬟一樣,又是給她遞上水果,又是遞上糕點的。
這種感覺...
很不舒坦。
太后高高在上,就算是皇帝,都要在特定的時候跪下磕頭。這個時候,竟然伺候她一個外姓王王妃?
誰敢相信?
但是太后慈眉善目,秦可卿原本心中的擔憂,減少了幾分。
這個時候,要是太后直接一聲令下,讓太監宮女進來,言她膽大包天,膽敢躺在太后軟塌之上...
到時候不僅她要腦袋分家,她的丈夫都要受到連累,也要腦袋掉落。
到時候,就算是有一萬張嘴,也說不清楚,這是太后命令她躺在太后軟榻上的。
所以,秦可卿心中的擔憂,一直都沒有放下。
身體緊繃,如同彈簧,要是有一點不對,拚著動了胎氣,也要第一時間離開軟塌。
“臣婦待字閨中的時候,閑著沒事,就是寫寫畫畫,養殖一些花草。”
秦可卿回答了太后:“久而久之,有了一些經驗。”
在王府的時候,秦可卿也是喜歡花草的。
也養了一些。
雖然不是親自養著花草,也有專門的丫鬟婆子照顧名貴花草。
她的丈夫喜歡養魚,她喜歡花草。
所以花園裡有她喜歡, 並且栽種的花草,池塘中,小湖裡,有丈夫喜歡的錦鯉。
只是錦鯉,被王府郡主,釣著烤著吃了。
古有洛陽紙貴,如今有神京錦鯉貴。
北平郡王府,買了多次的錦鯉,這也導致這次丈夫歸來,很是疑惑:我養的錦鯉,不僅沒有長大,怎麽還都變小了?
“這樣吧。”
太后眼眸轉動:“我呀閑著無聊,總是沒事,就喜歡花花草草的。在這皇宮中,就是缺少懂得花草的人,以後我要是有需要請教的地方,就去請北平郡王妃吧...”
太后為自己的理由打一百分,這樣一來,北平郡王妃就有了借口入宮,而她,也是有機會,多多見到孫女兒...
本宮,真是聰明呐。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