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
慈寧宮中。
秦可卿時隔兩年,再次感受到了太后那種目光。
很是慈祥。
很是熱切。
包含著複雜情緒,讓她有些慌張,也感覺親切。
這種眼神,她見過的很少,在婆母眼中見到過,在父親眼中偶爾見到過,除此之外,也就只有這位太后,這裡可以看到。
這是為什麽呢?
太后為何見到她,會有如此情緒變化?
秦可卿不懂。
這種感覺很是複雜,很讓她不安:“臣婦拜見太后,請太后為我夫北平郡王吳發做主。”
“可...”
太后張口就要叫可卿,但是很快反應過來。
血脈上,眼前這位胖的不像話,圓滾滾身子的北平郡王妃,是她的親孫女,世上唯一的嫡親血脈。
太后的心思,其實一直都是隨著秦可卿到來,放在秦可卿怎麽如此胖的問題上。
孫女兒在王府絕對沒有受委屈,吃喝一定是有人照顧。
要不然,怎麽可能吃這麽一身肉?
嗯,這也是因為有了身孕的緣故...太后正在震驚於自己的孫女兒,吃什麽長得這麽胖的時候,秦可卿吃力的就要下跪。
太后魂兒都快要被嚇得離開了身體,趕緊吩咐身邊的宮女:“快,扶住北平郡王妃,瞧瞧這笨重身子,怎麽能跪的下去?”
兩個宮女過來攙扶,秦可卿依舊是堅持著跪了下去。
因為太胖,又有身孕,兩個宮女小心中,力氣也沒有這麽大,根本攙扶不動秦可卿。
秦可卿跪在地上,已經是極為吃力,根本無法磕頭:“太后,臣婦從不誇耀我夫北平郡王之功,作為大晉臣子,我夫所有的功勳,是建立在臣子本分上的。
然而我夫北平郡王南征北戰,大晉解決北方之患,東征西討,收納新疆之地...我夫有功於社稷,性格所致,卻有一顆赤誠之心。
今日我夫於大街之上,遭受義明王世子辱罵,我夫北平郡王雖不能以尋常心待之,臣婦入宮想要詢問太后,大晉是如此對待有功之臣的嗎?”
當聽到鄭宜屈,那樣辱罵丈夫的時候,秦可卿內心是氣憤的。
是感覺不公平的。
我的丈夫性格就是這樣,但是我的丈夫從來不會主動招惹別人。
從來都是,別人得罪我的丈夫,我的丈夫才會反擊的。
我的丈夫有赤誠之心,一心為國為民,從未欺辱過百姓,欺凌過弱小,只是勳貴自己本身,品行不端,我的丈夫才會路見不平...
嗯,一聲吼。
那首歌強調很怪,但是很是熱血。
吳發唱過,秦可卿聽過。
“混帳!”
太后臉色陰沉,她的孫女兒遺落民間十幾載,當初嫁給一個試百戶,這個試百戶也是一個有本事的。
憑著軍功,成為如今的郡王。
這是軍功累積,誰敢說閑話?
一個軍功之王,縱然親王地位也是多有不如,這是鎮國神器!
這是於公,北平郡王都是大晉之瑰寶。
於私...
這是自己的孫女婿,雖然混帳了一些,不能專情於自己的孫女,但是自己的孫女極為受寵。
這個北平郡王花心,卻不是拋棄舊歡而寵新歡。
好歹,給了自己孫女婿王妃身份,更是有了身孕。
本是幸福甜蜜的時候,有人膽敢侮辱大晉軍功王爵?
“他怎麽敢?”
太后知道,當初太上皇登上皇位,義明王之父功不可沒,然而此一時彼一時,太后堅信,要是給太上皇選擇,太上皇會毫不猶豫的留下北平郡王。
大晉皇族子弟,這些年被保護的太好,以至於他們一個個的變成了混帳,混吃等死,毫無功利於國於民,一個個榮華富貴。
卻偏偏專做傷害大晉民心。
秦可卿原本心中怒火,刹那間消散。
秦可卿是很氣,然而太后這架勢...比她還氣?
這位僅僅第二次見面的太后,很明顯的偏頗於他們夫婦。
不問緣由,就直接動怒。
秦可卿皺眉,想不明白怎麽回事,但是...這是好事:“求太后為我夫主持公道。”
是的,我不求我的丈夫青史留名,被天下尊敬愛戴。
但是最起碼,我的丈夫有功於社稷,不應該被人如此折辱謾罵。
“北平王妃快請起。”
太后大義凜然的說道:“雖說后宮不得乾政,但是北平郡王是我大晉的功臣,開國以來,少有的功臣,大晉必然不會寒了功臣之心。”
這件事情不得不管。
這是自己的孫女,那是自己的孫女婿。
這是孫女兒受了委屈,找她這個祖母來訴苦了。
她必須要公平公正,維護這個孫女兒。
“來人...”
太后雷厲風行:“去將這件事情告訴太上皇!請太上皇定奪此事。”
后宮不得乾政,太后這些年雖然心中憎恨太上皇,卻也了解太上皇縱然平庸,卻也有一顆延續大晉、為天下百姓之心。
吩咐完太監,太后本想要下去,親自扶著秦可卿的。
但是礙於身份,也是怕嚇著秦可卿,吩咐宮女:“將北平王妃扶起。”
這都有了八個月左右的身孕了,這身子這麽胖,肚子這麽大。就算這不是自己的孫女兒,這只是一個單純的功臣之妻...
於情於理,都不能讓秦可卿下跪...
萬一要是出現意外,七活八不成的,到時候豈不是罪過?
秦可卿被攙扶起來,看到暖房中的花草,看到蘭花的時候,眼睛一亮。
這時候等待太上皇回復,總不能這麽尷尬站著吧。
看到花草,秦可卿有了話題:“太后,這蘭花好美...”
種植花草,秦可卿是懂得一些的。
當初沒有出嫁的時候,母親就是喜歡花草,秦可卿跟著沒少漲知識。
......
世界混了吧。
怎麽出現了這個情節?
一家十三口慘死...
好熟悉的既視感。
吳發腦海中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常威這個名字,冷不丁的吳發再次想到了那條狗...
嘖嘖...
吳發一晃腦袋,本王不是包龍星那活寶,眼前的白景也不是秦小蓮。
義明王可不是常威,鄭宜屈背後靠山更強硬。
是整個皇族!
不好對付。
弄不好,連同皇帝、太上皇都要得罪。
“嗯?”
吳發凝視白景:“這位可是義明王,那是義明王世子。”
指著義明王父子,吳發滿臉肅然:“你可知道,你要狀告的,可是堂堂皇族王爵,還有王爵世子!”
皇族王爵!
王爵世子!
每一個字,都是重如千斤,從古至今,民不告官,是因為根本告不贏,甚至還要搭上自己的小命。
也是因為沒有門路途徑,只能委屈自己吞下各種苦果。
更何況是堂堂的皇族王爵,還有王爵世子?
說句難聽的,在這個家天下的時代,整個大晉都是人家鄭家的。
還怎麽告人家?
“王爺!”
白景趴在地上:“草民自然知道他們是誰,草民若是有辦法,也不會攔住王爺虎駕,請王爺為草民做主!”
他豈能不知道這是義明王父子?
義明王沒有直接參與其中,但是義明王卻包庇了鄭宜屈,利用其身份,將鄭宜屈種種罪孽遮掩起來。
若沒有義明王的慣縱,沒有義明王的各種包庇,世間豈會有鄭宜屈這個惡魔?
他這是告狀無門,冤屈無法申訴,委屈無處訴說,還要被義明王派出的人追殺。
這段時間,他是惶惶不可終日,夜夜不得安寧。
他原本多胖啊,活脫脫一個大胖子,這才兩三個月時間,他就瘦成了這個樣子。33
也就只有北平郡王當面,他才有了勇氣告狀。
換做他人,白景都不敢冒險。
神京城誰都知道,天底下最恨北平郡王的,不是被滅掉的蒙古,不是百姓,而是神京城,或者整個大晉的勳貴。
北平郡王難以融入神京城勳貴圈子,北平郡王也不屑融入其中,偏偏北平郡王不怕這些勳貴。
這才是最主要的原因。
因為不怕,才敢插手。
不知道白景心理歷程的吳發面色沉凝。
也有些憐憫。
就好比他記憶中,單說此世,縱然是人見人怕的青皮混混,當初沒有靠山情況下,一個衙役,就可以隨便找個借口將他捕捉。
哪怕自己有理,是委屈的,是冤枉的,官老爺醒木一拍,上下嘴唇一碰,就可以給自己定罪。
而他,根本沒有辦法改變。
現在的白景其冤屈,是一家十三口慘死,這與惡魔有何區別?
但是現實卻是...
白景狀告無門,冤屈無處伸張。
這就是底層人的無奈,只有真正從底層混跡過,才明白...他們活著的權利,都是被別人主宰著。
“本王為大晉王爵。”
吳發少有的認真,少有的心中觸動,也是少有的升起一種,告訴世人什麽叫正義的衝動:“百姓愛戴我,將我比喻為正義化身,其實我想要糾正這一點...”
這特釀的,要是別人利用這一點,他就是死無葬身之地。
正義化身可以有,但是絕不能是他。
這個天底下,只有他北平郡王可以主持公道?
皇帝呢?
太上皇呢?
吳發深吸一口氣,掃視四周一眼,在諸王身上一一掃過:“正義的化身非是本王,本王頂多是正義的使者,真正的正義化身,是太上皇,是陛下...”
“大家不要以為,大晉有幾隻臭蟲,就說明我大晉真的要完了。諸位應當知曉,花開再美,也要有肮髒的糞便施肥。”
吳發聲音洪亮起來:“世人只看到了樹上美麗的花朵,卻沒有看到樹根下的肮髒,鮮花吸引了目光,而讓人忽略了...他是怎麽長出來的。”
四周一片死寂,這種大道理,只有少數人能夠聽懂,大多數人是聽不懂的,也無法理解的。
吳發不需要所有人能夠聽懂,吳發只需要說出自己壓抑許久的想法。
皇帝與太上皇高高在上,就在皇宮之中,他們是樹上的花朵,吸引著天下目光。
然而,花樹下卻是肮髒一片,這些肮髒就是人心。
是律法。
是特權。
是...高高在上的人。
就是現實。
鮮花不知道肮髒的糞便存在,只是從糞便中汲取需要的營養,卻又嫌棄糞便的肮髒。
高傲的迎接陽光照射,隻以為天下皆是光明,而樹蔭下,還有黑暗...
東山郡王等諸王不傻,他們記事起接受的教育,就是普通百姓,一生中都無法接觸的。
肏嫩釀!
莽夫!
真是粗魯!
匹夫!
當真無禮!
天殺的混帳,將他們比喻成了肮髒的糞便,樹蔭下黑暗中的產物。
他們見不得光唄?
“本王,今日就要代表太上皇、陛下,化身正義使者,幫你伸冤,幫你主持公道,讓這天下,再無肮髒,再無黑暗...”
吳發掃視一圈:“所以,有冤屈的人,可以站出來,無論是今天,還是以後,只要本王在神京城中,你們都可以找本王伸冤。”
“北平王爺千歲!”
四周百姓齊刷刷跪下,一個個神色激動。
無論吳發是不是能夠做到今日所說,但是今日的表態,給了他們一個希望,一個不怕被欺辱的勇氣。
天下百姓誰不知道?
特別是神京城中的百姓最是清楚,北平郡王在神京城的時候,幫派開始行善積德,勳貴子弟龜縮府宅之中,不敢出門...
神京城中勳貴滿地,隨便抓一個,都有可能就是勳貴,就是勳貴後裔,可能依舊權勢滔天,可能已經沒落。
就算是沒落,也不是尋常百姓能夠惹得起的,也是可以輕易弄死百姓的高貴階層。
神京城中勳貴多,但是普通百姓更多。
勳貴子弟目無法紀,可以胡作非為,又因為人脈太廣,讓他們可以逃避懲罰,而百姓申訴無門,冤屈無處訴說。
北平郡王站出來了,成了他們的靠山。
百姓一個個神色激動,上數三代,神京城百姓,哪個沒有被勳貴欺辱過?
佔其田,奪其生意紅火的商鋪...這種事情屢見不鮮。
“王爺千歲!”
“北平王爺千歲!”
百姓歡呼,發自肺腑。
山呼海嘯聲匯聚一片,遠處裡許,都是聽得清楚。
不少商鋪裡的人,或者路過的人,不明所以,紛紛茫然的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發生了什麽?”
我們錯過了什麽?
北平郡王,神京城中,或者大晉境內勳貴的噩夢,卻是百姓心中,頗受愛戴的王爵。
“北平郡王,是北平郡王!”
能夠得到如此歡呼,必然是北平郡王為百姓主持公道。
“快,快找找在什麽地方...”
百姓紛紛拔腿向聲音來源處奔跑,一些商鋪的掌櫃,看著沒有客人的商鋪,也落鎖奔去...
坊間傳聞,北平郡王還是青皮混混的時候,就未曾欺辱過百姓,更不會訛人,也不會欺壓商鋪。
隨著身份越來越高,北平郡王、北平郡王府中,也未曾出現過一次,欺辱百姓的事情。
神京城不少勳貴被羞辱,百姓們只會拍手稱快。
這些勳貴,哪一個是乾淨的?
扔進太湖裡,能將整個太湖汙染,充斥著汙穢...
不遠處一輛馬車,車簾被掀開一角,露出一雙鳳眸:“北平郡王又在做什麽?”
王熙鳳不是很解。
以前害怕遇到這個莽夫,但是不知為何,最近總是想著外出,可能會與這個莽夫相遇。
在她身邊,李紈眼波流轉,眉宇間有些羞喜,還有些羞愧:“莪們去看看嗎?”
王熙鳳眯了眯眼,沒有發現身邊這位大嫂子的異常,輕聲道:“也好,去看看也行。”
說著,王熙鳳向馬車中的平兒說道:“吩咐馬夫,隨著人流前進。”
街上亂了,但凡聽到這山呼海嘯的聲音的人,勳貴們一個個撒丫子往家裡跑。
百姓們撒丫子,向聲音來源處跑。
街道上,人流還是很多的。
慢慢的,一傳十,十傳百...
人是越來越多。
......
這些吳發是不知道的,四周歡呼聲越大,吳發心中越是凝重。
這有問題!
很有問題!
問題很大!
歡呼者,必然是受到過勳貴欺負,或者畏懼勳貴的人。
不可否認,人都有嫌貧愛富的本性,仇富心理,除了一個富人自己,如果為富不仁,必然遭天下唾罵。
也就是說,大晉勳貴階層,讓百姓們心中的不滿,積累到了一個可怕的地步,長此以往,必然會有麻煩。
這些歡呼聲,不僅僅是歡呼聲,更是民心的歡呼。
民心,缺乏的是被保護。
“回頭,我要找陛下聊一聊才行...”
吳發心裡暗道:“是需要成立一個部門的時候了。”
看著四周歡呼的百姓,吳發身為勳貴中的一員,身為大晉一份子,如今的大晉的強盛,有他很多汗馬功勞。
吳發希望大晉...能夠強盛下去。
東山郡王與令王對視一眼,令王愁眉苦臉,三次開門送客,現在的他很難受,難受的要死。
腳下...
比童子黃湯顏色還要深的黃湯,已經一大片。
這個時候,令王殿下最想要做的就是,離開這裡,回到王府沐浴更衣...哪裡還有心思,理會義明王父子的事情?
這與他無關啊,本王這都花了二十萬兩銀子,你們本來已經平安,卻又做出來一件件傷天害理的事情。
你們活該啊。
東山郡王見令王殿下如此,心裡著急無比。
再看看義明王還躺在地上,鄭宜屈趴在地上,一個個鼻青臉腫,如果不是身上王服表明他們的身份,東山郡王都未必能夠認出來這是義明王父子。
這不是義明王與東山郡王有多好的關系,而是義明王絕對不能有事,要是真的被審判了,受到了懲罰,他們身為大晉皇族的特權,就將不複存在。
這,將讓整個大晉皇族蒙受損失。
吳發不知道東山郡王等王的想法,目光逡巡一圈,看著依舊高呼,不肯停歇的百姓,吳發壓了壓手。
天子腳下,百姓未必就是生活富足。
或許,比之其他州縣百姓,尚有不如。
這裡的勳貴太多了...
四周的聲音,隨著吳發壓了壓手,足足持續半刻鍾,才真正歸於寂靜。吳發朗聲道:“誰還有冤屈?今日,本王只是審理有關於義明王的案子...”
四周依舊一片死寂。
人群中,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太太,在兩個年輕人攙扶下,分開人群,走了進來。
“王爺...”
老太太看到吳發,在兩個青年攙扶下跪下:“民婦有冤屈,我唯一的孫女兒,被義明王世子凌辱致死!我的孫兒媳婦,也被義明王世子帶走,民婦的孫子阻攔,他們就打死了民婦的孫兒啊...”
又是一個有著血債之仇的告狀者!
吳發深吸一口氣,看到四周百姓,眼眸中燃起了火焰。
再看義明王父子,吳發心裡冰冷。
這對父子,決不能要他活著!
“放屁!”
鄭宜屈這個時候,破口大罵:“這個該死的賤民,汙蔑本世子!本世子是冤枉的!”
“閉嘴!”
吳發暴喝一聲,四周原本的一些騷動,慢慢歸於平靜。
不遠處的令王殿下,本來還在想著,如何能夠從這條街上回歸王府,這一聲冷不丁的暴喝聲,如同悶雷。
令王殿下今日拜訪客人比較多,再次開門送客...
這是第四次了。
長這麽大,今日...太丟人了,現在可不是有人需要驅邪。
他唯一的理由,都沒了。
令王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最後漆黑一片。
肏嫩釀!
天殺的匹夫!
該死的混帳!
你就這麽喜歡吼?
能不能有些預兆?
不要這讓突兀好不好?
吳發不知道,自己這一嗓子,本來是吼鄭宜屈的,鄭宜屈只是閉上嘴巴而已,令王殿下竟然開門送客,這實屬是誤傷。
“本王審案,閑雜人等,不等本王問話,直接掌嘴!”
吳發冷聲道:“趙大壯聽令,若有擾亂本王審案之人,直接打!”
“是!”
趙大壯這個聰明人,直接應了一聲,一雙眼睛,如同探照燈來回掃視。
這活路,北平郡王的親兵們,都很熟悉的。
混帳!
該死的莽夫!
真真無禮!
義明王等人算是看出來了,這個案子根本無需去審理,而是...這個莽夫心裡已經有了偏頗。
義明王咬了咬牙:“北平郡王,就算是他們所說屬實,你也無權審理本王吧。”
不自己為自己找理由借口,這莽夫可就要真的管閑事。
且不說結果如何,他身為王爵的面子哪去了?
“大晉律法規定,大周太祖親自頒發的律法,大晉皇族,只有宗正寺有權過問與審理!”
義明王大笑一聲:“就算是大理寺、順天府也是無權抓捕皇族子弟,審問皇族子弟。北平郡王,你知道嗎?”
這不是秘密,這是大晉子民都知道的事情。
這就是大晉律法,保護大晉皇族的律法!
這件事情吳發自然知道,但是知道是知道,卻不能承認。要是承認了,這件案子他就無權過問。
雖然這是皇帝陛下,暗中授意,要他插手的案子。
吳發要是明知道大晉這一條律法的情況下, 還要審理此案,那就是藐視大晉開國太祖,藐視大晉律法。
這個罪名...足以掉腦袋!
唯一可以插手此事的,就是皇帝九道聖旨...皇帝九道聖旨授權,宗正寺之外的順天府、大理寺、或者天下府衙,才有職權審理這件案子。
只是現在...吳發不知道他的王妃,現在有沒有到皇宮。
這個時候,就算是去請旨,也是耽誤時間...
四周這麽多人,也無法擠出去啊。
“本...”
吳發張口就要說本王不知道,人群就是一陣騷動“陛下有旨!聖旨到!”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