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從溫香軟玉中睜開雙眼，哪怕昨晚忙到卯時，這會兒太陽剛剛升起，吳發還是第一時間睜開了雙眼:“相比較之前的生物鍾，這次算是起晚了。”

　相比較以前出征之時，每天都會早起練武，回到神京城之後，這一個多月來，吳發都忘記了，自己還需要練武。

　相別年許，吳發極為貪戀嬌妻美色。

　昨晚雙休一直到今早卯時，秦可卿嫵媚的眸子，這個時候也睜開了，滿是柔情蜜意。

　雙休不累。

　反而...很舒服。

　“夫君...我們今天起晚了。”

　昨晚雙休兩次，所以才會起晚。

　原本夫妻二人都是卯時起床，然後照顧兒子還有女兒的。

　現在太陽升起，院子裡有寶珠瑞珠哄著吳極玩耍的聲音，還有吳瑾伊伊哇哇的歡快叫聲。

　夫妻二人穿衣起床，推開門的時候，寶珠瑞珠面色微紅，頂著黑眼圈:“王爺...娘娘...”

　“咦”

　對於寶珠瑞珠兩個丫鬟如此疲憊，吳發很是關心:“世子還有縣主還小，也很調皮，回頭多安排幾個丫鬟，給你們分擔一下吧。”

　這是因為累的緣故?

　嗯，的確是累的。

　只是...

　昨晚王妃娘娘歡快的唱歌一晚，歌聲很美妙，當然也吵鬧，她們一宿未睡。

　好容易王妃娘娘在一聲高亢的歌聲之中，晚上練嗓子的事情結束，她們剛要好好休息，世子還有縣主醒了。

　這不，算是一宿沒睡...

　不，自從王爺回來之後，她們算是基本上無法安心睡眠了。

　知道我們這一個多月怎麽過的?

　再美的旋律，再美的歌聲，無限循環播放，也會讓人厭煩還有感覺吵鬧。

　“也是...”

　看著寶珠瑞珠的黑眼圈，還有亂糟糟的頭髮，滿臉的疲憊，秦可卿從寶珠懷中接過吳瑾，附和著吳發:“夫君說的是，極兒還有瑾兒還小，也很調皮，也該多安排幾個丫鬟才好。寶珠瑞珠，你們去好好休息，今天我與王爺一起看著世子還有縣主。”

　“多謝娘娘。”

　寶珠瑞珠對視一眼，均是眉毛一挑。

　娘娘噯...我們這睡不好覺，可不是照顧不過來世子縣主，而是...您以後少唱歌好不好?

　秦可卿自然不知道昨晚的歌聲，影響到了兩個丫鬟的休息:“趙嬤嬤王府上下，各種禮儀規矩，都已經準備好了嗎?”

　趙嬤嬤是秦可卿專程從皇宮借來的嬤嬤，今日太上皇前來下聘，王府上下對於宮廷禮儀並不知曉，皇帝、太上皇這種帝王駕臨臣子之家的事情極少。

　而且，要求極其嚴格，禮儀方面，規矩方面不能有半點差錯。

　“回王妃娘娘，不會出差錯。”

　趙嬤嬤在皇宮裡，主要負責的就是，新入宮的妃子嬪妃宮廷禮儀的教導，這方面工作還是得心應手，自然極有信心:“雖然禮儀方面，未必比得上皇宮，還是可以應對今日之事的。”

　王府的丫鬟婆子，無需像宮裡宮女嬤嬤一樣，宮廷禮儀深入骨子裡，一舉一動都是需要規矩，需要符合宮中禮儀。

　一顰一笑，也需要嚴格訓練。

　王府的丫鬟婆子，只需要大禮上不出錯就行。

　而那些繁瑣的宮廷禮儀中的細節，可不是三天時間，簡單訓練一下，就可以達到標準的。

　吳發暗中撇了撇嘴，太上皇也真是的。

　一個下聘，一切按照規矩走就是，何必這麽麻煩?簡單一道聖旨，就可以給四皇子還有自家妹子賜婚。

　三天前下旨，今日前來下聘，王府上下，就開始準備接駕問題。

　接駕，別人羨慕，甚至渴望得到如此恩榮，吳發才不願意呢。

　浪費精力，還浪費銀子?

　太上皇是什麽心思，吳發是很清楚的。

　至於禮儀...可以知大禮就好，不出錯就行。

　但是宴席，安全性方面的問題等等，還是很繁瑣的。

　時間太短，要不是身為王妃的秦可卿，在太后那裡借來趙嬤嬤，禮儀方面雖然會有所欠缺，秦可卿追求完美的性格，還是感覺一切都要完美。

　王府上下，都是王妃秦可卿管理，吳發就隻負責抱著兒子跟在後面就好。

　秦可卿雷厲風行，直接去了前院。

　今日太上皇前來，主要活動范圍，就只有前院:“秦管家...”

　如今北平王府，並沒有配備各種官職，作為異姓王，與親王不同，沒有哪些繁瑣的各種官職任命，一切上下，都是王府自己安排。

　這一點，吳發是最滿意的。否則王府都是皇帝安排的哪些王府屬臣，可就失去了自由。

　這個秦管家，還是當初，從秦府借來的，只是成為王府管家之後，就沒有再回去。

　“娘娘...”

　秦管家是王府的大管家，是一個五十來歲的人，是一個精明的人:“有何吩咐。”

　王妃娘娘在這裡，有什麽事情，直接詢問王妃娘娘就是...至於王爺，那就是王府的吉祥物，王爺只需要給王府帶來榮耀就好。

　王府真正的掌管者，可是王妃娘娘。所以，有什麽事情找王妃就行。

　至於王爺...到時候王爺只會說:別找本王，本王不了解，去找王妃。

　“燈籠可掛號了?膳食房安排好沒有?”

　秦可卿臉色肅然，今日不同往日，今日是王府郡主被下聘禮，要遞交婚書的。一切的一切，都不能出現任何的差錯。

　事關王府郡主聲譽，還有體現娘家實力的時候。

　秦可卿所有的安排，除了是因為太上皇來王府親自為四皇子下聘之外，就是王府處處彰顯，對於郡主的重視。

　“娘娘，已經準備好了。”

　秦管家恭恭敬敬的，眼前的王妃娘娘，可不是當初的秦府大姑娘，現在王妃娘娘身份不同往日，現在滿是威嚴，秦管家都感受到了一絲絲壓力。

　太上皇來王府，茶水方面，都是需要秦管家親自檢查，避免出現差錯，甚至是...有人刺駕。

　“現在鋪上地毯...”

　秦可卿看到大門口處，還是光禿禿的，就吩咐秦管家:“除此之外，服侍丫鬟，從趙嬤嬤調教的那些丫鬟中，挑選年齡在十六歲到十八歲之間的。”

　帝王親臨臣子家裡，還是為四皇子下聘而來，可以說是放在任何的臣子之家，都是一種恩榮，巴不得的事情。

　但是吳發微微一歎，心裡嘀咕:“這三天時間，就花費了足足萬兩銀子啊...”

　據傳，當年武宗皇帝下江南，甄家曾經接駕數次，每一次接駕花費都是數十萬兩...當然，接駕一切花銷，都是統計下來，需要上交朝廷，戶部撥款的。

　但是一萬兩銀子，咱老吳拉不下來臉去要銀子啊。

　主要是，今天事情主要還是訂婚，要是要銀子，只會被人笑話:“特釀的，官越做越大，卻沒有了多少自由，以前咱老吳多不要臉?”

　現在，多多少少也需要要一些臉。

　關鍵是，這張臉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王府，為了自家妹子:“委屈委屈吧，找機會，將銀子賺回來。”

　王府不差銀子，每年進項不知多少，都在秦可卿那裡掌控著，吳發也沒有問過。

　反正是不會少的，吳發自己的空間裡面，還有堆積如山的金銀呢。

　王府的府庫，都擴建了幾次了。

　帝王出巡，可不是小動靜！

　辰時，王府上下，齊聚前院。

　在會客大殿內，老王妃蔡氏獨坐首位，北平王，北平王妃陪坐下首。

　不過，太上皇還沒有來，許久未見的，吳發的舅父，帶著一家子來了。

　“拜見姐姐...”

　蔡雄進來之後就行大禮，在他身後，劉氏挺著大肚子，在劉氏身後則是蔡之定。

　“哎呦。”

　看到蔡雄，蔡氏很是高興:“你這是什麽時候回來的?”

　蔡雄一直都在江南，蔡氏也已經許久沒有見這個弟弟。

　“這不是剛回來，就聽說昕兒今日要訂婚，我就著急來了。”

　如今已經是昭勇將軍、陪都金陵城京營提督的蔡雄，可是已經許久沒回來了。

　“見過舅舅。”

　吳發與秦可卿趕緊起身見禮:“見過舅母。”

　小舅母劉氏，今年才十七歲。沒有了初見時候的青澀，多了些許成熟嫵媚。

　“快請起。”

　劉氏趕緊側開身子，她現在可不敢讓北平王夫婦向她行禮。

　要是只有家人還好，這大庭廣眾之下的，要是傳了出去，對她名譽有損，外人定會說她罔顧禮法，對她的丈夫來說，都是一種連累。

　“呵呵...”

　秦可卿拉著劉氏坐下說話，幾個月前，這位小舅母前往金陵，秦可卿之前有時間，還會讓人請來劉氏說話，所以兩個人很熟悉。

　“拜見姑母，拜見兄長嫂子...”

　蔡之定今年都已經十八歲了，成了一個翩翩少年。

　“嘖嘖...”

　看到蔡之定，蔡氏拉著他打量:“鱗召越發俊俏了，這定下婚事沒有?”

　蔡之定有些發窘，蔡雄恨鐵不成鋼的說道:“定哥兒現在一心讀書，可惜上次鄉試落榜，難得發哥兒給了他一個國子監的名額，他不爭氣，還說什麽沒有功名，不會成家之類的話。”

　吳發樂了:“行啊，能夠這麽勇說出這句話，現在後悔沒有?”

　蔡之定搖頭:“我不後悔，明年的科舉，我一定中榜，成為舉人。”

　“瞧瞧，就這點出息，你信心十足，為什麽不考一個解元?”

　蔡雄胡蘿卜一樣的手指，指著蔡之定的額頭，唾沫星子亂濺:“從軍從軍你不願，讀書吧，你還讀不出一個名堂...”

　“行了...”

　蔡氏翻著白眼:“人前不馴子，你這個做父親的，還是需要好好學學。”

　本來氣勢洶洶的蔡雄，立即蔫了:“得嘞...姐姐替他說話，我就聽著，來年他要是可以中舉，那時他的本事。噯...這就是小世子，極哥兒?”

　蔡雄是一個純粹的武夫，說話嗓門大，比吳發還要大大咧咧。

　看到蔡氏懷中的吳極，頓時眼睛一亮:“簡直就是與發哥兒小時候一模一樣...嘖嘖...”

　吳發也不理會這個舅舅，蔡雄歸來，自然與他的姐姐蔡氏有很多話說。

　吳發則是拉著蔡之定:“怎回事兒?怎麽一個小小的鄉試，就將你擋在了門外?”

　“時也、命也...”

　蔡之定有些苦惱:“這不是鄉試的時候，中了風寒，頭痛欲裂，文章寫了一半，就直接昏倒了，導致這次鄉試失敗。兄長，你可要相信我...小小鄉試，難不倒我的。”

　這命...

　的確是不好。

　吳發安慰道:“你有理想夢想，盡管去做，現在家裡不比以前，吃喝都是問題，你瞧瞧舅父，我就是隨了他，才導致在神京城，有莽夫罵名，他可比我莽多了。”

　“嘿...”

　這邊蔡雄聽到了吳發的話，頓時眼睛一瞪，來到吳發面前，小聲說道:“別看你現在是王爺，我不敢揍你。”

　吳發直翻白眼:“我信，舅父你來，我有話問你。”

　拉著蔡雄來到偏僻處:“在江南怎麽樣?”

　“很好啊。”

　蔡雄無所謂的擺擺手:“在何處，不是效忠朝廷?”

　得，舅父還真是敏感，政治覺悟很高。

　“瞧瞧你那眼神。”

　蔡雄氣呼呼的，轉而又笑呵呵的:“算了，不說你了，今兒我高興，昕兒嫁了一個好人家。你們老吳家可真是燒了高香，先是你去了一個好妻，你就是借著你的王妃才有了後運，平步青雲的。現在昕兒嫁給了皇子...”

　瞧見蔡雄不願意說起金陵的事情，吳發也不再問。

　前段時間，蔡雄可是奉命集結大軍，在沿海一帶，與英吉利等國對峙的。

　“見過英吉利等國的軍艦沒有?”33

　吳發壓低聲音:“那可是很先進的，大晉目前造不出來。”

　“見了...”

　蔡雄臉色凝重起來:“要說陸地上，咱們大晉軍卒不輸於任何人，要說造船上，大晉又贏不了任何人。發哥兒，你問這個做什麽?”

　“舅父。”

　吳發眨了眨眼:“你要是有機會，成為英吉利那樣的軍艦將軍，你想不想?”

　“嗯?”

　蔡雄皺眉，有些迷惑:“我們大晉沒有那樣的大船。”

　“我隻問你想不想。”

　吳發擺擺手:“你只需要回答就行。”

　“想！”

　蔡雄面色肅然:“有了那樣的大船，就可以縱橫海上了。”

　“你只要想就行。”

　吳發看了一眼王府大門處，向自己的座位走去。

　蔡雄被吊起了胃口，趕緊拉住他:“臭小子，你這是啥意思?你的意思是，咱們大晉，有了這種軍艦?”

　吳發神秘一笑:“舅舅只要想成為這樣的軍艦將軍，我有辦法。”

　蔡雄急了:“你說清楚，大海不是那麽好玩的。”

　海上什麽事情都可能發生，蔡雄還是旱鴨子一個，小河裡面，都沒有洗過澡，哪裡敢直接入海?

　“嘿...”

　吳發解釋道:“這次他們四國戰敗，英吉利還有尼德蘭、高盧到時候遣使入京，到時候我是負責談判的大臣，到時候咱們大晉，會有那種軍艦的。”

　蔡雄眨眨眼，臉上露出笑意。

　吳發看到蔡雄剛才著急，現在露出如此笑意，頓時不解:“舅父，你要知道，到時候軍艦還沒有造出來的時候，你想要成為海軍將軍，是需要訓練的。你到時候，可不要怪我...”

　蔡雄輕輕點頭，臉上笑意掩飾不住。

　吳發皺眉，更是不明白，自家的舅父，這是什麽意思?

　“舅父。 ”

　吳發想了想:“要不...你還是調入神京城吧，到時候京營中，你隨便就可以任職提督的。”

　“別...”

　蔡雄一本正經，很是渴望:“我喜歡大海，你放心吧。”

　吳發迷茫了，自家舅舅，究竟是什麽意思?

　似乎...葫蘆裡賣的都是難以理解的毒藥?

　“王爺...”

　就在這時候，王府派出去，等候皇宮消息的人來了:“剛才，太上皇已經出宮。”

　吳發轉身，朗聲道:“上皇已經出宮，我們前往迎接...”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