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郡王府,一片緊張。
今日正月十六,王妃娘娘要生了。
老王妃一大清早,就在院子裡坐著。
嘶喊聲持續了一個多時辰,一個穩婆滿臉大喜的跑出來:“恭喜老王妃,王妃娘娘誕下小王子……”
“小王子?!”
蔡氏內心喜悅,緊張的看向房內:“王妃沒事吧。”
“回老王妃,母子平安。”
穩婆滿臉大喜,自從數月前,她們就被安排在王府之中,吃喝用度一概不用愁,還能每月有銀子拿。
對於北平郡王府,穩婆還是充滿感激的。
至於老王妃如此關心北平王妃,穩婆已經見怪不怪。
在王府這段時間,誰不知道老王妃寵溺北平王妃比女兒還要寵溺?
“母子平安就好,母子平安就好...”
蔡氏喜不自勝,站起身來感覺身子都輕了幾分:“先不說賞你們的事,王府還有一位側妃娘娘,再過倆月仨月就該生了,你們繼續住在王府裡面吧。”
嫣紅有問題。
但是兒子將嫣紅接過來之後,就一次沒有去過,問題更大了。
但是嫣紅畢竟有了身孕在身,名義上作為北平郡王的側妃,蔡氏還是需要關照她的。
“好嘞!”
穩婆大喜,這要比給一些賞錢還要讓她高興。
畢竟外面也不是天天都有人生孩子,就算是有,也未必就是富貴之家,能給一些錢財,已經算是很好。
在王府多好?
吃喝不用愁,還每月有銀子拿:“多謝老王妃...”
蔡氏點頭:“吩咐秦升,前往秦府報喜,今日我王府有弄璋之喜,母子平安...”
這是王府的大喜事,也是秦府的大喜事。
這件事情,少不得告訴秦府。
等著房間收拾的差不多了,要知道生孩子的房間,與臥房是不在同一個地方的。安排妥當秦可卿,蔡氏坐在床邊,拉著秦可卿的手:“辛苦你了可卿...”
兒子兒媳成婚幾年了,終於有了子嗣。
蔡氏一顆心也放了下來。
前兩年的時候,蔡氏不是沒有擔憂過,成婚兩年的兒媳婦,肚子沒有動靜,蔡氏也很著急的。生怕兒子兒媳有問題...
現在,子嗣誕生,一切的擔憂煙消雲散。
剩下的,只有驚喜與欣慰。
秦可卿眉眼間都是喜悅,生產後的疼痛都顧不上。孩子不小,足有九斤六兩,差點要了她的命。孩子如今就躺在她身邊,秦可卿柔柔說道:“母親,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可卿可是咱們老吳家的大功臣,是咱們王府的王妃,還有什麽事情說不情之請的?”
蔡氏逗弄著孫子:“發哥兒不在府上,可卿多多擔待一些,我相信發哥兒要是知道可卿為他生了一個大胖兒子,一定也會非常高興...”
蔡氏平日裡不喜張揚,也不怎麽走動,但是吳發的一舉一動,蔡氏還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兒子對於這位王妃那是相當滿意,可以說非常的寵愛。
還好,沒有大命換小命,母子平安...只是兒子出門在外,必然是有秘密任務,蔡氏只能幫著兒子說幾句好聽的。
要知道,女子生產之後,最希望有的,就是一個依靠。這個時候,女子是虛弱的。
秦可卿笑了笑:“我想親自撫養兒子...”
勳貴之府,孩子出生之後,基本上都會有專職的奶娘,孩子從小到大,都是跟著奶娘長大,甚至孩子長大後,對於奶娘的親近,勝過自己的父母。
然而,勳貴府上,若想要得寵的女子,也一般不會選擇親自撫養孩子,而是以最短的時間內,恢復自己的身子...然後繼續爭寵。
秦可卿則不同,她知道丈夫寵她,但是她舍不得孩子。
孩子沒有出生之前,秦可卿已經為孩子找好了奶娘,現在孩子生下來了,才明白那種難以割舍的親情。
“這是好事啊...”
蔡氏很是讚成秦可卿的選擇:“不過,我有一句話當講不當講,我還是要說的。”
“母親,您說吧。”
秦可卿松了口氣,婆母不是迂腐之人,這樣爽快的答應她的要求,還是出乎預料的。
“現在發哥兒有側妃,以後還會有庶妃...”
蔡氏神色認真:“你為王妃,我自然希望你能夠得到更多寵,要是孩子留在身邊,總會影響到你的。”
有孩子在身邊,有時候會被打擾很多事情的。
秦可卿略微沉吟:“無礙,回頭王爺回來,我再詢問王爺。”
......
“北平郡王府,有了弄璋之喜?”
太上皇眉眼間都是喜悅。
看了一眼四國使臣,感覺這些人耽誤了自己的喜悅心情。
“你們都吃好了吧。”
這麽多狗,撐死這些白啤珠。
剛才還有戲耍之心的太上皇,這會兒已經沒有了這種心思。
今天,太上皇高興。
太上皇笑眯眯的,裝作一種癡傻老人的神情:“吃過了狗肉,那麽就要開始喂鳥了...來來來,大家夥看看我的鳥兒...”
四國使臣面面相覷,感情這位太上皇已經老眼昏花,是一個糊塗癡傻的老頭兒?
那麽...他們入宮還有意義嗎?
這是來說一說談判的事情,還是要幫著太上皇喂鳥?
我們是使臣,不是你的奴仆。
但是,為了能讓太上皇松口與幫助,他們也只能討好著。
正在沉吟的時候,他們手掌各自都有了一個小籃子,小籃子裡都是裝著的糧食,還有蟲子。
太上皇笑道:“今兒我恰巧累了,你們年輕人呐體力好,你們幫著我喂一喂鳥兒...恰巧,不少母雞下了蛋,待會兒你們每人拿幾個回去...”
“我們差你那幾個雞蛋?”
四國使臣現在明白了,大晉的太上皇裝糊塗?
喂了鳥之後,又收拾了一下整個大殿。
四國使臣這才歇了一口氣,沃特釀是史上最酷比的使臣吧。
“上皇...”
眼看著火候差不多了,四國使臣感覺,這個時候應該說出來他們的條件了:“北平郡王如今重病,大晉皇帝陛下又要沐浴四十九日...”
四十九日?
這都快倆月了?
過去了吧?
但是大晉皇帝接下來,又要沐浴九九八十一日,要為太上皇太后還有天下臣民祈福...於是乎,當他們傻傻的,等著皇帝七七四十九天沐浴歸來,沒想到得到的是這種消息。
他們都忘記了,他們在神京城已經這麽久了。
隨後...
就是等著大晉的北平郡王薨了...這個病重的北平郡王,似乎不想死?
這都過了新年了,還硬挺著?
感覺處處是坑,但是不得不踩。
現在四國約定的三月份,春暖花開還有兩個月時間,到時候北疆的冰雪融化,厄羅斯數十萬騎兵,就可以長驅直下了。
到那時候,他們還需要如此卑躬屈膝的?
還要在這裡虛與委蛇的?
“你說什麽?”
太上皇側著耳朵:“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
厄羅斯使臣眉毛一挑:“上皇,能不能換一個人談判?不要再耽誤時間了...”
“你說你想吃烤鴨?”
太上皇恍然而悟:“來人呐,給四國使臣送來烤鴨...”
我要你奈奈個腿兒的烤鴨。
厄羅斯使臣深吸一口氣,差點被太上皇這種反應,直接閃了腰。
“上皇,我們耐心有限,我們需要正式的談判了...”
英吉利使臣,面色肅然:“不要以為我們一直都是求著你們簽訂條約的,而是你們大晉,需要給我們各國賠償,然後給我們土地...”
“你說什麽?”
太上皇睜大眼睛:“你想整個兒吞下?你就算是想吃烤鴨,也不能一口吞下吧,那樣多危險?孩子,聽我一句勸,聽話,不要亂吞東西...”
肏嫩釀哇!
這都是什麽跟什麽?
我們根本不在一個話題上,你真能扯啊。
四國使臣明白了,感情今天見到了太上皇,也是白見的,完全沒有了意義。
於是乎,四國使臣灰溜溜的離開了皇宮。
太上皇這才高興的擠眉弄眼:“北平郡王府有弄璋之喜,你去擬旨,北平郡王之前懇求於我,請求我給他之子取名...”
戴權低頭,其實心裡跟明鏡一樣。
要是一般臣子,要是請求太上皇給他的兒子孫子取名,太上皇怕是根本不搭理。
但是北平郡王府不一樣,單單說北平郡王這個王爺,對大晉做出了多少貢獻?他一個大老粗,不會取名,求助於太上皇也是情有可原。
但是太上皇這會兒這麽高興歡喜,很明顯...
嫡親孫女兒誕下子嗣,作為皇祖父,又被北平郡王誤打誤撞請求取名,可不就是中了太上皇的心思?
還有什麽,能夠比給重外孫取名字更讓人欣喜的?
“上皇,北平郡王府小王子,取的何名?”
戴權小心翼翼的詢問。
小王子,不是世子。
世子之名就算是吳發自己,都不能冊封,而是要提名給皇帝,皇帝才能定下世子之名。
現在小王子剛剛出生,按照規矩而言,就是世子...
但是這個時候,還是叫一聲小王子比較妥當。
“吳極...”
太上皇遙視南方:“賜北平郡王之子名吳極,為北平郡王府世子...”
......
“該死的!”
禦書房中,慶元帝有些惱怒:“這幾個使臣,真是討厭。”
很明顯實在拖延時間,吸引大晉臣民的注意力,很明顯四國還在找適合的時機,給大晉一次重創。
四國使臣剛剛從太極殿回來,就前來求見他這個皇帝。
慶元帝內心很是不爽:“吳發那裡,還沒有消息傳來?”
一場勝仗!
才能夠打擊四國使臣的囂張氣焰。
他們敢獅子大張口,將大晉置於何地?
四國聯合一起,還真的不能小覷,還是十分強大的。
“回陛下。”
夏守中回答道:“北平郡王北上之後,就消失了蹤跡...誰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直接失去了蹤跡?
誰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慶元帝幽幽說道:“北疆大雪覆蓋,一眼看去就是茫茫雪原,其危險程度,堪比沙漠...北平郡王不會是在雪原之上迷路了吧...”
迷路?
夏守中想了想,還真有這個可能。
“陛下...”
就在這時,一個錦衣衛出現在門外:“北疆密信。”
“快,傳進來!”
慶元帝頓時來了精神,北疆密信,除了吳發,也就只有那些錦衣衛了。吳發不可能直接來信,他自己的字寫得太爛,所以根本不會寫書信的。
那麽只有一個答案了,那就是...有關於北平郡王的。
很快,慶元帝拿起密信看了一遍又一遍,然後神色凝重起來:“北疆,數十萬哥薩克騎兵,忽然啟程,冒著大雪向西而行...蒙古貴族大軍,也很者向西前行...”
“厄羅斯要做什麽?”
數十萬大軍,天寒地凍的,耗損不知多少物資,眼看著就要到了冰雪融化,可以行軍的時候,突然之間,向西撤離?
“蒙古大軍,也跟著撤離了?”
這就奇了怪了,蒙古貴族,其實本是當年西竄的蒙古人,重新回流而已,是在厄羅斯扶持之下回來的。
其主要目的,就是給厄羅斯一個出兵的理由。
“陰謀詭計?”
慶元帝有些看不懂了,吳發在哪?
數十萬大軍,出了長城之後,直接失去了蹤跡...到現在一點信息都沒有傳出來。既沒有大戰,也沒有蛛絲馬跡可循,像是憑空消失一樣。
慶元帝神情一動:“厄羅斯本就是佔據天時地利人和,不應該這個時候撤軍的。但是這個時候突然撤軍...著實古怪,會不會與吳發有關?”
要是與吳發有關,吳發又做了什麽?
“繼續尋找北平郡王蹤跡!刺探清楚厄羅斯突然撤軍的核心秘密...”
慶元帝深吸一口氣,厄羅斯既然退兵,那麽來自北疆的威脅悄然瓦解。而來自於海上的威脅,還沒有那麽大。
高盧、英吉利還有尼德蘭三國,戰艦數百艘,但是兵力極其有限,根本沒有機會登陸作戰,膽敢登陸作戰,絕對讓他們有來無回。
......
“大晉王爺。”
在一處山谷,軍帳之中,一個絡腮胡子大漢,在翻譯的幫助下,與吳發正在商議:“今日起,莪們互為盟友,不離不棄...”
這個大胡子名為塞裡目,根據吳發所了解的,這家夥很快就會成為奧斯曼帝國的皇帝,還是一個頗有眼光,且有手腕的皇帝。
現在他只是一個皇子,吳發深知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奧斯曼與厄羅斯數百年間,大大小小打了不知多少次仗,現在厄羅斯越來越強大,奧斯曼則是屢屢吃虧戰敗,這個時候扶持一把奧斯曼,打擊一下厄羅斯才是最好的手段。
吳發答應,便宜賣給奧斯曼一些火器,奧斯曼提供一些糧食給吳發。
雙方約定,大晉狙擊厄羅斯東進的六十萬騎兵,奧斯曼直接攻打厄羅斯帝都。
沒有了那六十萬騎兵,厄羅斯軍事實力極大地被削弱。
“你我是盟友,大晉與奧斯曼是盟友,不離不棄...”33
狗中哈士奇,是不值得信任的。
但是能夠利用的時候,吳發不介意這個總喜歡出爾反爾的奧斯曼,被他利用一次。
當然,要是當真能夠成為盟友,對於大晉來說,絕對是有好處的。
“王爺...”
雙方正在洽談的時候,一個親兵走了進來:“我們漠北的探子傳信,厄羅斯與蒙古數十萬大軍,已經開始拔營西進...”
塞裡目眉頭皺起, 眼睛裡閃過一絲陰翳。
奧斯曼與厄羅斯的仇恨,是不可能化解的。
現在,厄羅斯數十萬騎兵東進,奧斯曼剛剛得以輸了一口氣,現在又回來了?
看到塞裡目的神情變化,吳發咧了咧嘴:“我的朋友不必擔心,這數十萬厄羅斯騎兵,本王會消滅他們,至於你們如何進攻厄羅斯帝都,本王怕是無法給予你們幫助了...”
塞裡目不是目光短淺之輩,是一個有膽魄的人:“大晉王爺放心,只需要給我們一個月時間,我們可以拿回我們想要的!”
“嘿...”
吳發點頭:“合作愉快...”
雙方手掌緊握一起。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