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皇帝寢宮。
勞累一天,然後又挑燈夜戰的慶元帝,耗盡最後一絲精力,剛剛在妃子的服侍下睡下。
“陛下。”
鄭秋滿臉苦澀的敲門:“陛下?”
這時候,皇帝是最疲憊,最累的時候,無論什麽事,都是不能打擾皇帝的。但是,虎賁營的事情,皇帝一次又一次的交代,必須要實時上報。
鄭秋不知道這時候皇帝陛下,會不會說話算話。
反正,以往經驗來看,在賢者時間中,皇帝往往是最不近人情的。
果然,皇帝陛下聲音中有些冷:“狗東西,什麽事兒?”
“陛下,李長發、丁義珍他們,被吳發殺啦!”
“什麽?”
皇帝震驚且不可置信的聲音傳來:“誰被殺了?”
“陛下,朱子成剛才遞上來一份密報。”
鄭秋話音落下,房門被打開,皇帝已經穿戴整齊,接過鄭秋手中密報,快速的拆開,嘴裡念叨著:“你最近辦事很不利,朕有意讓夏坤來接替你的位置。”
鄭秋心裡更苦,他本就年齡有些偏大,小夏子年齡比他小不了幾歲,這兩年爬的很快,地位都不比他低多少。
大太監的位置,怕是無法保住。
慶元帝可不管身邊太監怎麽想,剛看到書信內容,慶元帝還是心慌:“朕就感覺心裡發慌,這個吳發,真是個莽夫,還不是沒有辦法之後,用雷霆手段?”
這幾個將軍參將,可是他悉心培養的,這麽死了太可惜。
“莽夫,這個莽夫。”
建元帝快速瀏覽密報之上的內容,原本焦躁,有些惱怒的臉上,浮現一抹笑容。
鄭秋感覺奇怪,虎賁營究竟發生了什麽?
皇帝如此情緒下,做出那種笑容,是怎麽做到的?
“好一個由下而上,自古以來如此做者,成功者太少。”
慶元帝由衷讚道:“激起一營之殺心,斬殺幾個出頭鳥,雖然可惜,然而一營軍心可用。”
軍心,往往比將心更可怕!
吳發的處理手段,大大超出預料,建元帝內心有些欣喜:“這個吳發,看似莽撞,其實內心比誰都精。能夠剿滅潛龍山逆匪,也不是僥幸。”
“不過,莽夫本質不改,竟然敢提前許諾,用軍糧冒充自己掏腰包,收買軍心。這個吳發...”
慶元帝心情大好,這些都是小事,他需要的是軍心。懂得變通,只要不是貪墨,這都是好事。揮了揮手,吩咐鄭秋:“明日錢寧奏報,從太上皇那裡出來,直接交到朕手中。”
......
虎賁營,除了巡哨,陷入一片歡騰。
折騰一天,終於烤著火,可以吃飽。雖然沒有多好,但是這是都督自己掏腰包啊。這是好官,比那些只知道往腰包裡塞的,這才是好將軍。
不少將軍、參將,千總把總,偶爾看著挑掛在轅門的十幾個腦袋,血淋漓的掛上一層寒霜,死不瞑目,他們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
今日起,數萬兵馬,軍心全在吳發一人。
沒有通過他們任何一個人!
至於犒勞大軍的糧食,他們不敢拆穿,那是軍糧,吳發傾家蕩產,未必能買到大軍一日所用之糧。
帥帳中,吳發心情也不錯,一邊吃著羊肉,一遍研究一些資料地圖:“馬匪啊馬匪,我也很窮,希望你們錢多啊。”
“叮...恭喜宿主,在莽夫的道路上,
尋找到一絲真諦,特殊獎勵,身體屬性十二點。” 吳發摸了摸下巴,這幾天積攢到三十八點屬性值,要是全用掉,妥妥的接二等戰將的戰鬥力,不過,只要年前把秦可卿娶進門,就是超級戰將體質,還有傳承,這時候用掉屬性點,就是浪費。
“狗東西,就會誘惑我。”
力量的提升是美妙的,但是也不能浪費。
“完婚的事情,必須要提前。”
抬起頭,吳發皺眉:“今夜殺了這些人,明天必有人彈劾我,管他的,明天就直接點將剿匪。”
那些不聽話的將軍參將,吳發一開始就已經動殺心。
若不然,大軍縱然殺心四起,他也有辦法壓製下去:“這就是與我作對的下場。”
第二天,他們的奏報還沒有送出去,皇帝身邊太監鄭秋帶著皇帝口諭,來到了軍營:“著三等男爵吳發盡快入宮上朝!”
吳發咧了咧嘴,一指轅門高挑的十幾個腦袋:“還要不要帶著這些腦袋?”
鄭秋臉色煞白,連連擺手:“陛下還有諸位大臣,都在含元殿等著吳爵爺,吳爵爺趕緊去上朝吧。”
這個該死的,嚇死咱家了,那麽多腦袋,他怎麽砍下來的?
老太監被嚇著,接下來計劃才好實施,吳發吩咐最後一個僅存的昭勇將軍吩咐道:“薛通,聚集五千騎兵,本都督上朝之後,就去剿匪。”
軍營將校缺少戰將,那個牛家參將,看你往哪裡跑!
吳發騎上戰馬,直奔神京城。
鄭秋跟在後面,看著吳發背影,心裡嘀咕:“滿朝文武,不知多少彈劾你,不知多少禦史言官,要罵人,這個吳發似乎並不放心上?”
“吳男爵,咱們快點吧。”
這裡距離神京城五十裡路呢,就算是全速策馬狂奔,也需要半個多時辰。吳發這樣慢吞吞的,三個時辰也到不了。
“哎呦...”
騎著馬的吳發忽然捂著肚子:“嘶...周銘,回頭問問夥夫營,特娘的昨天怎麽做的飯菜,怎麽肚子疼?”
周銘很是關心,作為吳發的親兵隊長,不僅戰力強大,也很機靈:“都督,吃壞肚子了不得,要不先去拉屎,然後休息會兒?”
鄭秋眼角直跳,吳發裝的不像。
他一眼就看得出來。
但是吳發一溜煙的策馬跑遠:“別偷看哈,我的大,省的你們羨慕。對不起哈鄭公公,忘記伱沒那啥。”
鄭秋眼角都差點瞪裂,滿心都是怒火:“莽夫,你這莽夫!”
“哈哈...”
吳發大笑聲音從山後傳來,中氣十足。
......
皇宮。
含元殿。
今日是大朝會。
滿朝文武,七品以上都來了,密密麻麻的數百上千。
該對奏的已經對奏完,滿朝文武站的雙腿發麻,都開始顫抖。
慶元帝也是皺眉:“鄭秋已經去了四個時辰,怎麽還沒回來?”
早朝的時候,群臣激憤,紛紛上奏彈劾吳發。
慶元帝清楚這是太上皇暗中授意,吳發表現出價值,太上皇不希望他手中有如此將帥之才。慶元帝哪怕想要壓下此事,然而滿朝文武,九成都是太上皇的人,眾怒難犯。
鄭秋從卯時末刻就已經出發,如今未時末刻,即將申時,這都四個多時辰,已經完全可以回來的。
策馬狂奔,口諭傳達,吳發出發,頂多一個多時辰,最多兩個時辰就可以返回神京。
再看看滿朝文武一個個滿臉疲憊,有的臉色都白了,特別是年紀大的,胖的,已經堅持不住。莫名的,慶元帝心中一亮:“好你個吳發,真是狡猾。”
吳發故意的!
就是故意晾這些朝臣,讓他們累,讓他們渴,讓他們餓...宮中可沒有所謂的恩典,在上朝期間,賜下飯食。
慶元帝感覺很有趣,心裡反而不著急起來。
反正他的龍椅很舒坦,這些朝臣還要保持形象,如此一來,又要保持形象,還要如此煎熬,內心早晚崩潰,到時候吳發輕易...
終於,太陽落山了。
有幾個大臣昏迷了,看到有人昏迷,這些大臣似乎得到啟發,一個個昏迷。
吳發還沒來的時候,慶元帝大手一揮:“回去養身體,諸位愛卿你們這身體,如此之差,放假三天!”
慶元帝於是踏步離開。
一天下來,慶元帝也有些餓,有些渴。
於是乎,當吳發到來的時候,含元殿已經空空蕩蕩:“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