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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李世民馴服烈馬,八面威風,李元吉嘴角一扯,很是陰險的一笑。
這一幕正好讓高衝看在眼裡,心中一凜然,立即向那戰馬看去,只見這匹馬喘著粗氣,嘴角竟是有些許的白沫,那對眼睛更是呈現駭人的血紅色,兀自不安的蹶著蹄子。
李世民坐在馬背上,喘著粗氣,朝左右笑道:“這馬真夠烈”。
“二哥,走,咱們去山裡比一比”,李元吉昂著下巴,得意忘形的笑道:“這平地控馬算不得真本事”。
等去了崎區不平的山地,馬奔馳起來,瘋性發作,一定摔死你,李元吉眼中全是狠戾。
李元吉率先朝山林裡衝去,眾人緊隨其後,高衝急忙跟上,“大王,這馬不對勁”。
奈何此時馬速已經提起來了,大隊人馬向前衝去。
只見這匹馬嘶鳴一聲,猛然向前衝去。
高衝見狀頓時瞪大眼睛,驚叫道:“大王,當心……”。
話音落下,只見這馬竟然向右側衝去,前面是一處亂石溝,臨到跟前,烈馬高高一躍,竟是在空中蹶蹄,四蹄緊緊繃直,呈僵硬狀,高衝顧不得許多,拍馬一躍,伸出手去。
李世民眼疾手快,動作迅捷,急忙向高衝撲來,高衝一把將李世民拉過來。
噗通兩聲,只見那匹烈馬嘴角吐沫,四肢僵硬的摔在亂石堆裡。
高衝坐下戰馬在空中一躍,不堪重負,前蹄折在亂石之中,嘶鳴聲刺耳,而高衝則跟李世民重重摔在一邊。
若非高衝及時出手,緩衝一下,那匹烈馬必定是將李世民摔死在亂石堆中,繞是如此,摔在一旁的高衝和李世民也是痛的齜牙咧嘴。
地上的砂石將高衝臂膀磨得血肉模湖,李世民更慘,額頭著地,鮮血淋漓。
“大王…”,高衝忍痛呼喊,若是讓李世民交代在這裡,那可就玩大了。
“大王……”,眾人看見這一幕大驚失色,連忙上前攙扶。
李世民齜牙咧嘴,擺擺手:“沒、沒事……”。
高衝撲上去,見李世民意志清醒,應該只是皮外傷,但見眾人迅速圍上來,高衝靈機一動,將手上嘩嘩的鮮血抹在李世民額頭,急忙細聲說道:“裝作重傷”。
鮮血湖得李世民睜不開眼睛,聽得高衝的話,李世民不及多想,便是順勢躺在高衝懷中,緊閉雙目,好似奄奄一息。
“大王……”,高衝悲聲高呼:“禦醫,快請禦醫”。
不遠處的李建成見狀心頭一陣狂喜,繼而便是故作驚惶的大聲呼喊,“二郎,二郎你怎麽了?”
見李世民滿頭鮮血,躺在高衝懷中生死不知,李建成心中一陣季動,同時不由得有些悲戚,不禁脫口而出呼喊道:“二郎……”。
柴紹、宇文士及等人驚慌失措的將李世民抬到營帳,紛紛呼喊,有人喊大王,有人喊禦醫。
李淵正在遠處大顯身手,聽得侍從來報:秦王墮馬,生死不知。
李淵隻覺眼前一黑,急忙奔馬而來,來到營帳前。
見高衝一臉焦急的在門口踱步,臂膀上衣衫破裂,鮮血淋漓,李淵急問道:“二郎怎麽樣?”
“陛下,秦王重傷,昏迷不醒,現在禦醫正在搶救”,高衝低著頭,眼眶通紅,啜泣著說道:“悔不該讓秦王騎那匹瘋馬,我好恨呐”。
“瘋馬?”李淵眉頭緊蹙,
厲喝道:“怎麽回事?” 高衝看了一眼李建成,“太子殿下贈給秦王一匹瘋馬,此馬桀驁不馴,而且已經發瘋,在躍馬過溝的時候,突然暴斃,秦王這才摔下來”。
李建成聞言頓時驚慌說道:“攸之,這可不能亂說,那分明是一匹寶馬,畜生難免蹶蹄子,這誰能料到”。
“就是,總不能畜生蹶蹄子就說它是瘋馬吧”,李元吉這廝絲毫看不出來悲傷焦慮的情緒,反而隱隱有些高興。
李淵狠狠一瞪。
高衝繼續說道:“那瘋馬就在那裡,陛下可以看看,嘴吐白沫,眼睛赤紅,明顯就是一匹瘋馬,病馬”。
李淵一言不發,等侍從費勁的將死馬抬上來,李淵蹲下來仔細一看,頓時臉色陰沉。
轉身進帳見李世民躺在榻上,昏迷不醒,禦醫正在處理傷口,李淵腳步一個趔趄,定定看著,怔怔失神。
“戰馬蹶蹄,秦王不慎墮馬,傳令禦醫,務必全力救治,有任何消息,及時來報”。
沉默良久,李淵方才嘶啞著聲音說道,而後看也不看眾人,徑直離去。
“殿下,你們好狠”,高衝捂著受傷的臂膀,看向臉色陰晴不定的李建成沉聲說道。
不遠處的李淵聽得這話,腳步一頓,“傳旨,大理寺少卿高衝加秦王府典軍”。
高衝一怔,躬身領命。
身上的官職再多一個,王府典軍,位列正五品,掌王府守衛陪從之事,等同於警衛團長的角色。
李淵深知高衝跟李世民的情誼深厚,加其典軍一職的用意顯而易見,就是要高衝保護好李世民,看來李淵心中已經大概清楚一切了。
李建成神色陰鷙,緊緊盯著高衝,“攸之,你方才所言什麽意思?”
“高衝,你莫要胡言亂語”,李元吉臉色狠辣,“再敢亂說一句,本王饒不了你”。
高衝嗤笑一聲,擦擦臂膀上的鮮血,無所吊謂的聳聳肩,“今日這些血,希望齊王記住”。
話音落下,不顧李元吉暴跳如雷,高衝轉身進帳。
這名禦醫正是那一次給杜如晦接骨的禦醫,姓胡,擅長外傷,跟李世民相熟。
高衝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小的令牌,“胡禦醫,秦王重傷昏迷,辛苦你了”。
一邊說著話,一邊將令牌塞進胡禦醫的懷中,附耳低聲道:“東市英雄閣的貴賓牌,可支取萬貫”。
胡禦醫聞言一震,捂捂胸口,“高少卿言重了,此乃老夫分內之事,只希望秦王早些醒來就好”。
李世民躺在榻上,睜著一雙眼睛靜靜地看著二人。
送走胡禦醫後,高衝看向李世民,直歎道:“大王,他們這是下死手了啊”。
李世民眼中很是悲痛,喟歎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我從未想過害他們性命的”。
“大王仁義,可是現在已經沒有挽回余地了”,高衝直言道。
李世民沒有接話,只是問道:“你讓我裝重傷,可是為了博取聖人同情?”
高衝點點頭,“聖人一直想要兄友弟恭,可是這一次,他們做得太過了,聖人一定會有所動作的”。
李世民默然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