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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斷鐵李川》第一百零二章:在鐵李川招工
  盡管我是主搞壓裂的,從來沒有搞過試油工程,但為了給接受我的這個新單位創造點經濟效益,我做出了接管試油隊的決定,並為之成立了專門的試油隊。這對我來說,這是個使命性的小項目,我不靠試油為我能掙多少錢,只是乾的能對得起芮煊興等人對我的重用就行了。

  所以,除了搞壓裂之外,還要替上海聯絡處經營試油隊,我身上的擔子更重了。施工隊伍建設就成了我首當其衝的重點工作。自從給蘭州下了第一個訂單後,我就有了招收工人、儲備人才的想法。

  在招工方面,我首先想到了我的家鄉。我們村由於山地多,平地少,且山地收入有限,加上土地種植成本越來越高,幾乎沒有發展空間,因而剩余勞動力倒挺多。為了生存,青壯年都基本出去打工了。有的去了磚瓦廠,有的去了工地,有的進了大城市,或進了工廠、公司,或當了保安保姆。反正,只要有掙錢的事兒,他們都去幹。而且更願意組團去打工。原先我在陝西涇陽辦石料廠時,我們村上人聽到我需要工作,就你叫我,我叫你,拉了一幫人進了石料廠。後來,盡管效益不好,但我基本上都把他們的工資付清了,從那時起,我在村裡就落下了比較好的名聲。

  從事壓裂以來,有人曾主動找過我,要求給我乾。當初因為我是租的車,工人是隨車的甲方人員,我用人有限。現在我有了自己的車,用人有了一定的自由度,自然就考慮到了家鄉的勞力了。為此,我就給村長打去了電話,通過村委會把這個消息放了出去。

  當我把要人的消息放出去沒有幾天,村長唐政打來電話,說總共要多少人?報名的都十幾個人了。有的聽說你要招工,從外地正往回趕。我說:“你給他們說清楚,我這裡管得比較嚴格,而且工作起來,不是鑽山就是爬坡,基本是露天作業,不知他們能不能受了這個苦。”

  唐政說:“我知道你那裡的情況,已經給說清楚了。”

  我說:“最近我回來一下,見面後咱們再商量。”

  我安排好手頭工作,為招工的事兒,特意回了一趟老家鐵李川。由於忙,好久都沒見老父親和姐姐他們了,順便看一看。

  由於我是開車回去的,前幾年,我沒錢,開的是一萬多元的二手車。現在我換了車,回去停在老家大門外,在左鄰右舍的眼裡,我現在的情況肯定比以前好多了,所以,我回去還沒與老父親說多少話,鄰居就過來了,帶娃的,做針線的,東一搭西一句問我在陝北的情況。村上一個大嫂直接說他娃不想讀書了,想出去打工。“娃想跟你去,你要不?”

  我問孩子多大了,這位姓常的大嫂說道:“十八歲了,剛過了生日。”

  我說:“能讀書的,盡量讀書,不管啥文憑,拿一個,總比沒有文憑好。將來就是找工作,有文憑也好找些。”

  常大嫂說道:“我看我娃根本不是讀書的料,要不是我們強迫他讀書,連初中都上不完。現在勉強上了私人辦的高中學校,還是班裡倒數一二名。我娃看到村裡的招工廣告,一心想給你打工,昨晚還跟他爸說這個事呢。你看你要不?要的話,讓我娃跟你去鍛煉。”

  我說:“你娃年齡小,估計吃不了苦。乾壓裂,不是在工廠裡面,天天是野外作業,而且我還管得嚴。”

  常大嫂說:“就要讓他吃苦呢。不吃苦中苦,難成人上人,你不是例子?管嚴了也好,牛不調教,

不走轍裡。其實我娃就是不愛學習,品行啥還好著呢。好好調教,學個手藝或技術,我覺得沒問題。我知道你是個能人,我把娃交給你,也放心,工資多少,我們不說。我的目的是讓娃跟上你學一學本事,其他不考慮。”  常大嫂身子靠著門牆,邊繡花邊說道,那鞋墊上繡的花盡管還沒成型,但看上去鮮豔美麗。我就說:“那行,到時候把你娃帶到唐村長那裡,我統一看一看。”

  和老人坐了會兒,我就去了村委會。村委會在外觀上看,比較寒磣,是個靠山的小院子,有幾孔破爛的窯洞,但在院子蓋了五間房。一間是商店,一間是藥房,剩下三間是村委會辦公的地方。出了院子左右是南北走向的川道,東面是一溜兒山,西面有條河。由於這個地方比較寬敞,縫三六九日,譬如初三、十三、二十三日,這裡還有集市,基本上就是三天一集。我知道要在村裡的飯館吃飯,除非在集市日,所以我就趕在十六這天回來。打算和村上幹部見面後,順便招呼大家吃個便飯,喝點小酒。

  支書李成澤和村長唐政、村主任兼文書李清都在。李成澤算是我的長輩,李清跟我同輩,雖然都出了五戶,但平時見了不是大(叔父的意思)就是哥的稱呼。見面時,在村委會的會議室。裡面有個長條桌子,人可以面對面的說話。牆正面還交叉地置放了兩面大紅旗。村支書李成澤就坐在了那個紅旗下。

  既然在這裡交談,話題肯定離不開村上的事兒。據我叔父說,雖然這幾年村上有幾戶吃低保,生活不成問題,但多數人情況都不太好。好歹國家有了個“村村通”政策,以前一些難走的路現在好走了,人就是販瓜倒石頭,叫機械種地,方便了許多。但由於村子底子薄,根子窮,像李小峰這麽發起來的人有是有,可很少,除非出去搞工程的,一口能吃個胖子,靠種地的人基本就是維持日子了。

  “在村裡的年輕人中,我發現你是個能吃苦、會動腦子的人,好好乾,把咱們村裡的年輕人帶一帶,讓他們出去見見世面,開化開化腦子,咱們村的日子,看能不能在你們這一代手裡,真正能好起來嘛。”村支書李承澤說道。

  我說:“我也就是這一兩年好了起來。之前怎折騰的,你們也知道。”

  村長唐政立刻接了我的話題說道:“人就要折騰呢,但怕不折騰,或者折騰幾下,不折騰了。人的經驗和出路,都是折騰來的。接了你的電話後,我想,這是好事,你也是個好心人。要是別人,出去掙了錢,就是招工,都招外地人,不一定要咱們村裡的。有的人,硬願要別人,都不要自己人。說明你這個小夥,做人的出發點好著呢,知道眷顧家鄉人。”

  見唐政誇起了我,我衝他一笑,給發了支煙。

  唐政接過煙說道,架到耳朵上,繼續說“跟你打工的人,我大致都給你捋碼好了,我選出的這幾個娃娃,昨天叫來已經給叮嚀了,到了你那,要聽你的話,把事兒給你乾好,把本事學好!別以為是家鄉人,沾了點親帶了點故,就仗勢做事,或不服從管理,或在關鍵時刻給你放慢氣。這些娃娃都乖,都給我表了態,說會跟上你好好乾的,再苦再累,會堅持的。”

  村裡人需要我,我也需要村裡人,這就水到渠成了。

  見村長把工作做到這份上,我就表態道:“雖然管理嚴,工作有點辛苦,但我之前租用四川油田的設備,二三十工人都是油田的,人家能吃得了苦,咱們農民子弟肯定也能。至於工資,只要進了我的工地,就有錢,我周轉再緊張,不會短了工人的工資,每月基本按時都發了,這是我做人的信條。我是從苦中過來的人,我理解人沒錢的滋味。有的人一月下來,就眼巴巴的等這點工資呢,所以,這個你們放心。只要人品好,遵守我公司的規章制度,我會一直帶著他們的,盡量讓他們都能掙到錢,能改變了家庭的經濟狀況。”

  聊完這事之後,村長唐政就叫來了人,我一看,是十二個。常大嫂的兒子唐百林是唐政的侄子,小夥子雖然年齡小,但個頭長下了,挺英俊的。我就當著幾個村幹部的面,我把他們去將要幹什麽工作、在那裡乾、如何乾等細節和管理要求都給他們講了一遍,講得也比較細,把最艱苦的地方都講了出來,目的是讓他們全部理解,並吃透,有個充分的思想準備。

  我知道有些人招工,打招人廣告時,聽起來各方面都不錯,結果去了,才發現是兩回事。特別是那些搞傳銷的人,你騙我,我騙你,不知害了多少人。而我在招工方面,一點都不模糊。模糊的事情,我不做。

  講清楚之後,我說道:“你們好好想一想,如果覺得能乾,就跟我走,乾不了的,或者不想乾的,也可以不去。千萬別認為咱們是家鄉人,不去就是駁了我的面子,也千萬別以為我招不到工,才叫你們,這個你們一定要考慮好。如果決定跟我去的,就回去把家裡安頓一下,啥都別帶,帶個換洗的衣服就行了,洗嗽用品和鋪蓋,我那都有。招一個人,給一套新的鋪蓋。”

  結果這十二個人都異口同聲地表示要跟我去,我就告訴他們:那明天一大早,咱們就出發。

  這事定下之後,村委會陸陸續續地來了好多人。長輩,晚輩,男人,女人,好像我身上有什麽氣味,這時候他們就嗅出來了。他們圍在我的身邊,聽我講一些國家大事或者油田上的奇聞異事。我較有語言的天賦,聊得高興了,還帶一些動作,常常惹得他們哈哈大笑。本來我打算請支書他們在集市上吃一頓飯,結果人家提前就把飯安排好了,就在村長唐政家。他殺了雞,蒸了花卷,炒了煮肉片子,碟碟碗碗地上了十多個菜。正好我車上有一箱酒,我就拿了出來。村長家是個窯洞,經濟條件不太好,那個陳舊的飯桌容不下這麽多人,就在茶幾上又支了一桌,有的家長還來了,包括我的老父親。二三十人,結結實實的壓了一窯洞。

  我們且吃且聊,從下午五點一直吃喝到夜裡八點多。早上醒來,我還沒起床,有人就守著叫我去吃飯,說時間再緊張,要等吃了飯再走。 村裡鄰裡人對我的友好和器重,使我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情懷。在洗臉時,我心裡想:一定要把他們帶好,要讓他們掙了錢!

  吃了早飯後,我們就在村口集合,將要上路了。由於人多,我的人車坐不下,我就給他們租了一個蹦蹦車,拉到西峰,然後在西峰乘坐班車去陝北。我知道班車慢,跑不過我的越野車,出發前,我叮嚀他們走那條路,去什麽地方,在那裡落腳等等。雖然頭一天都見面了,但走的這天,不少家長和媳婦來送。每人手裡都提的疙瘩蛋蛋的,花花綠綠地站了一片。看到此景,我突然想起了一首家喻戶曉的陝北民歌——

  哥哥你西口,

  小妹妹我實難留,

  提起哥哥你走西口,

  哎,小妹淚流長流,

  送出來就到大門口,

  小妹妹我不丟手,

  有兩句的那個知心話,

  哎哥哥你記心頭。

  走路你走大路,

  萬不要走小路,

  大路上那個人兒多,

  啦個話話解憂愁……

  我很喜歡這首富有地方特色的歌曲,深情的旋律,清純的唱腔,都給人一種樸素而美好的感覺,因此我百聽不厭。現在,面對此情此景,我好像一下捕捉到了這首歌創作的源頭,心裡更感到氤氳唯美,蕩氣回腸。

  安排好之後,我開車前面走了,他們的蹦蹦車跟在了後面。我的車繞過對面的公路上,看到河對面那些送行的人,還在那裡徘徊,我心裡想道:若乾年後,你們送出去的這些人,會開著小車回來的,不信走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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