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10.11
從格拉爾教江政忠識字開始過去了三個星期,他已經掌握了基礎文字和比較常見的詞匯。這時,江政忠正看著格拉爾寫給他的草紙,細細地回憶學過的內容。
“這個詞表示的是鳥、這個詞表示的是火。這句話的意思是‘鳥兒告訴主人要小心火災發生’。”
格拉爾皺緊眉頭:“額,還真對了。我說你真的是什麽人?才學了不到一個月已經能看懂一半文字了啊……”
特斯德人種語言分為好幾種:精靈語、矮人語和靈人語,其中靈人指的就是一般人類,是人種裡分布最廣泛、數量最多的群體。靈人語也分很多種,而大多數地域和這個國家一樣,使用的是國家聯盟統一的諾瑪語。
諾瑪語是類似英文的拚音文字,學起來的感覺有點像24個英文字母變成了34個其他字母。只要記住字母,剩下的便是簡單的背單詞,這是國內的初中生都能做的事情。只要記住了單詞的含義後,即使不會語法也能猜到表達的意思。這點內容當然難不住學霸江政忠。
“因為和我家鄉的語言體系很像,學起來熟悉所以才學得快。”
“就算是這樣也太誇張了吧,我可是8歲學了1年才把全部字母記住……”
“按小孩子的記憶力,1年學會算好了。”
“但是同樣是8歲的你不到一個月就搞定了啊?”
江政忠仔細打量了一下自己,頭髮長了皮膚深色了,長時間的排練身體練出了小許肌肉,但自己外貌看上去還是8歲小孩。在特蘭德生活了2個月,身體比剛開始協調了許多,以至於時常會忘記這不是現實世界的身體的事實。
“回主人,關於這個我也不知道怎麽解釋……”
總不能說自己其實是個異世界的大學生,這些學習對於自己來說很小兒科,江政忠便隱瞞下去。
不過也不是所有學習都那麽順利。書寫認讀可以有學習技巧,但到說和聽就難多了,流暢地使用一門語言可不是簡單的事。而且江政忠平日裡依賴著菲茲的魚鱗,實際上說話和聽力的練習極少。
之前格拉爾派給他的五本字典般大小的書籍他已經閱讀完了,看上去速度快的驚人,實際上那些書只是空有厚度。每一頁的文字相對寫得大,熟練的話一頁看下去用不上一分鍾。除了文字大,書寫的內容也相當簡單易懂。比如他看的第一本《旅途見聞錄》,書本記載的是一位作家走遍半個世界見到的奇聞異事。一則則故事像寓言一樣,只不過主人公都是特斯德的人物。像一則叫《東之祈禱》的故事,寫的是某個地區的一位聰慧女性,在經歷各種愛恨情仇之後看破紅塵,成為掌管神事的偉大聖女的故事。介紹主角的出身,主角第一次遭遇和解決事件,主角漸漸轉變,主角最終感悟到真諦,書中的故事架構大多都是如此。
總而言之,有了借鑒的材料,江政忠想把地球的文化結合入特斯德的操作便容易了許多。
“新劇本的劇情都想好了嗎?”
一隻竹籃隨聲而至放置在土牆上,安娜露出腦袋發問。
“安娜,能不能別嚇唬人。”
“呵哼,能被屢次嚇到的也就格拉爾你一個。”
自從格拉爾經常往江政忠這邊跑,安娜突如其來的恐嚇便成為家常便飯。被捉弄的格拉爾每每會被嚇到,而江政忠倒是很快適應了這種情境。
安娜探出身體,把豐滿的上半身壓在土牆上。
看到土牆沙沙下落,江政忠便知道它正承擔著不應該承受的重量。 “那邊的小鬼頭,有這麽好看嗎?”
“誒?看什麽?”
江政忠下意識地避開視線當做什麽都不知道。
“喂,認真工作,別打這些壞主意。”
格拉爾警惕地瞪著江政忠
。無論是安娜秀她的身材,還是她剛好擺正在自己面前讓自己看到,都不關自己的事。江政忠頗感躺槍之慘。不過心裡有點鬼,江政忠還是道歉了。
“是,主人。”
安娜看戲一般欣賞兩人的醜態後,又接著剛才的話題。
“話說回來,劇本的事情怎麽樣了?”
“還行吧,溯,你覺得怎麽樣?”
“居然問我……因為是我自己做的,當局者迷不好評價。”
“大概劇情能透露嗎?”
“也不是不可以。”格拉爾瞄了我一眼,“溯,你來解說吧。”
“哦,好的。”
總的來說,江政忠還是沿用了之前的想法,也就是說以《聊齋志異》裡面的《狐送女》篇為模板進行修改。只不過為了更加貼合地氣,江政忠把裡面的人物改成符合這個地方的價值觀。比如主角原本是個書生改成貴族騎士,女主人公是狐狸精改成狐靈族,主角的友人都是異種族,如羽妖族等等。
劇本的設計江政忠也按格拉爾的建議修改,與舞台演出契合一幕一幕來排版。所謂幕,指的是一個場景的使用裡發生的事情。不像電影,舞台劇需要人員臨場調控場上的布景和設備,這些都是要時間和具體位置設計的,多次改動非常麻煩。所以才會有幕這個說法,簡單點來說就是辛苦擺出來的一個場景裡,不做修改和干涉的情況下能配合場景演出的內容。這方面江政忠至今還是半桶水,所以劇本設計我大多聽納格拉爾的建議,照著他說的修改就好。
因為劇本的初稿書寫在地面上。江政忠用“捏肥皂”術式再捏出了一個佔地面積約8X8米的“書寫室”,裡面的地面寫滿了文字。
為什麽不用筆和紙?
紙墨筆在這個世界並不算貴重物品,一般民眾都買得起。但是價格還是挺高的,要大幅度修改的初稿用寶貴的紙張實屬浪費。到了江政忠劇本完成,格拉爾會用自家的紙張進行記錄。
而文字也有一個大問題,那就是江政忠寫的是中文,還需要翻譯回諾瑪語才能用。所以他還得和格拉爾進行中文轉異世界文字的物理操作。江政忠在一邊講述,他在一邊記錄書寫。看上去文質彬彬,格拉爾並不習慣用筆,是個裡外不一的粗魯人,所以寫起來非常艱辛。速度基本上是江政忠說一句,他寫一兩分鍾。
好在格拉爾毅力十足,能一個勁地從太陽出來寫到太陽下山,還要求江政忠陪同不能中途休息。江政忠一邊受著折磨(說劇本)一邊製作新材料,連肝許久才完成了劇本交接。
回到正事,介紹一下江政忠的劇本概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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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幕:年輕貴族騎士和三位友人聚會。四人聊起城邊有一座陰森的城堡,裡面居住著強力的魔王沒有人感接近。貴族騎士胯下海口,說自己天不怕地不怕,敢一個人前往城堡一探究竟。如果見到魔王,自己樂意把它擊敗活活拖回來給友人們看。
第二幕:在友人的調侃下,貴族騎士當真前往了城堡。走到城堡的時候黃昏的太陽已經看不到臉,奇怪的是越接近城堡人的聲音越多,周邊的裝飾也越華麗奪目。貴族騎士很快意識到這是訂婚宴席。到了城堡門口,兩個守衛看了看貴族騎士以為他是受邀請的人,糊裡糊塗把他放了進去。
第三幕:貴族騎士在不熟悉的城堡裡迷路了,他逐個房間探索,在一間金光耀眼的房間裡找到了一位美麗的狐靈族女子。經過一番戲話,貴族騎士對狐靈族女子產生了好感。但貴族騎士很快知道了女子正是訂婚的新娘,而且是當地的狐靈族的族長之女,將要嫁給魔王。宴會結束,貴族男子看著女子完全走進屋子才願意離開,突然發現狐靈族女子身上滑落了物件。物件是一個黃金雕刻的牌子。貴族男子拾起牌子,腦海裡響起了聲音。原來這是狐靈族女子故意落下的,讓貴族男子能和她聯系的道具。
第四幕:出了城堡已經是早晨,當貴族男子回頭,城裡大門緊閉不讓任何人通行,唯獨手上的金牌能證明狐靈族女子的存在。每晚用金牌與女子交流,貴族騎士漸漸沉迷陷入情網,而狐靈族女子似乎也不想就此和不喜歡的人結婚。為了私奔,兩人制定了嚴密的計劃,並嘗試執行。然而魔王的能力太強,事情很快暴露被他得知。逃跑到半路的狐靈族女子被抓回城堡,貴族騎士持有的金牌也被收了回去。
第五幕:與深愛的女人隔絕一方,貴族騎士痛不欲生,每天借酒消愁。此時,他的三位朋友為他的情況感到擔憂。他們找到了貴族騎士秉燭夜談,得知了事情的經過並決定幫助貴族騎士救出狐靈族女子。四人策劃好之後,再度向城堡出發。某天趁著魔王外出,利用友人A的術式隱藏身影潛入敵陣,用友人B的術式確定敵人的分布和目標所在,四個人協調合作很快救出了狐靈族女子。然而在將即出城時,發現貓膩的魔王堵在了門口。
第六幕:一番大戰之後,五個人都受了不同輕重的傷,唯獨魔王沒有一點喘息。戰力最強的友人C決定犧牲自己,拖住魔王讓其余的人逃走。一度拋下友人成功脫難,但貴族騎士內心不忍,最終他獨自一人返回了城堡救友人C。貴族騎士推斷魔王只是放不下顏面,他覺得犧牲自己可以成全所有人。貴族騎士吹噓魔王的強大,欺騙它答應了以遊戲為勝負,並最終獲得遊戲的勝利。按照約定魔王放了友人C,同時收走貴族騎士的靈魂,留下活的肉體給女子。魔王不但保住面子也給靈狐族女子相應的教訓,他不再插手靈狐族女子的事宜,讓她獨自在人間存活。
落幕:靈狐族女子精心照料貴族男子的軀體,十年的某天看到了軀體的指尖再度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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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只是劇本概要,劇本本體還沒完成。為了保持足夠而又不過量的狗血劇情,江政忠還時不時和菲茲、安娜小姐兩位大姐交換意見。確保劇本的可演出性,他要和格拉爾進行協調。確保演員合適,他需要和大夥商量好角色編排和聽取他們的建議。總的來說,一個小白能搞成這樣子已經相當不錯了。
“還行吧,有好好聽我的意見。”
自己意見被采納了一部分,安娜感到少許高興。順便一提,原本江政忠的想法是大夥一起擊敗魔王的熱血Happy End,現劇本最後的幾幕修改是安娜和菲茲的手筆。她們兩人趣味相投,似乎都喜歡悲戀。
“不過這樣不會太長了嗎?”
安娜想到的問題很關鍵。聽到問題,江政忠和格拉爾對視一笑,因為這正是他倆覺得有嘗試的價值的地方。
按江政忠估算的時間,演完全部內容需要一部較長的電影的時間,即要2個多小時。和電視劇不同,即時演的戲劇非常消耗演員的體力的同時,也鍛煉觀看的觀眾的耐性。專業如賽克斯戲劇場,一場的時長會控制在1小時以內。而江政忠嘗試的是,控制在30分鍾左右一場,分4場演出的短劇模式。
“我們會采用短劇連播的方式。”
“什麽意思?”
“溯,我來說吧。”
格拉爾拍了拍胸口,他非常喜歡這種吃香的裝逼時刻。隨手抄起一本有圖案的書,格拉爾用手遮住半副圖。
“安娜,你看看有什麽感覺。”
“什麽感覺?”安娜好奇地湊近書本,但左看右看沒看出個所以然,“不懂。這圖什麽意思?你倒是別擋著下面啊。”
格拉爾會心一笑:“對吧,你好奇下面是什麽內容吧?”
“什麽……哦哦。”
安娜也明顯感受到了分劇的魅力。
分劇吸引人的地方,或者說惡心的地方就在於停在一半,勾起人們對後半的幻想和好奇心。平平無奇的一幅圖只看到一半會產生看到全部的欲望。正是這種心理促使人們追劇。
“好厲害啊,這是你想的嗎?”
“呵、呵呵,當然了。”
江政忠一臉無趣地低頭默默工作。實際上都是他想的,就連格拉爾拿來撩妹的介紹方法也是他想的。在原創面前用原創的主意打鬼主意,簡直是關公面前耍大刀。
沒有抱怨是假的,但江政忠也不大介意。因為即使笨拙如江政忠也能看出格拉爾對安娜是真情實意。而安娜嘴上不說,行動上克制,但江政忠總覺得她也並非完全沒那個意思。否則以前不怎麽來的安娜怎麽會天天往他的工坊跑。喜歡上一個人是什麽感覺會有怎麽樣的表現,江政忠本人再清楚不過。助得有情人終成眷屬,也算是一種善行。
總而言之,格拉爾和安娜在一旁打情罵俏,江政忠腳踏實地地工作,這就是最近工坊的常態。
江政忠到底在做什麽那麽投入呢?
一切的根源在於他產生了新的想法,這個想法的實現需要巨量的材料和對術式充分的使用。而因為都是只有他自己能做的工作,也就只能勉強自己爆肝趕工。
“對了,格拉爾主人,之前說的事考慮得如何了?”
“之前說的事?”格拉爾回想了一會,“額,我記得了。是說讓我導演和監督‘紐斯達’成員完成這次的劇本排練的事吧?”
“不錯。因為新想法要耗費大量的道具,得盡可能地多做材料。我不能離開工坊,所以排練時的導演和監督要交給其他人。而最優的人選無疑就是這方面有造詣的格拉爾主人。”
“話是這麽說,但我也沒有實際參與過啊……”格拉爾少許不安,“何況這是你做出來的東西,自然是你最能理解,換上我不知道能不能發揮出劇本的全部。再而,我還有伶人管理的工作,不可能一直停留在一個地方隻關注幾個伶人。”
“嗯,確實有道理——”
安娜回答道:“沒有大問題吧?伶人管理並不是很忙碌的事情,我平時也有做,只要我包辦了你不就能抽出時間了嗎?至於導演的工作,我想沒有人能比格拉爾你更合適了。劇本不懂可以質詢別人,但導演的功夫只有有見識的人能做。”
“安娜……”
格拉爾憋著嘴一副有苦說不出的模樣。別看他對伶人的態度強硬,實際上是個害羞怕事的青年。
“挑戰未知事物、自己沒有做的事,誰都會有不安的時候。決定去做會不安,但不做永遠克服不了不安而止步不前。故步自封不是你想要的未來吧?”
“對。”
“凡事多點嘗試準沒有錯,不去做怎麽知道自己合不合適,興許這是你的強項也說不定。我也想看看未來的劇場之主指點江山的英姿。格拉爾,你覺得如何啊?”
人大多有軟肋,而軟肋的話莫名有說服力。對於格拉爾而言,這塊軟肋便是安娜。格拉爾的視線上下浮動,最後停留在江政忠身上,布滿十萬個不樂意的眼睛仿佛正在說:“喂,來幫我解圍。”
然而今天溯先生心情好,不在意他人的心聲,便裝作沒看懂默默地豎起滿是泥土的大拇指。
“好吧,我會試試。但事先聲明我只能盡我所能,不要期待我能做得多好。”
“謝主人接納我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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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了白天工坊的工作,晚飯時間江政忠和小夥伴們聚集在一起用餐。
“最近有沒有什麽奇怪的事情?比如奇怪的人的干擾什麽的?”
江政忠示意地望著遠方的刺蝟哥,成員都明白他的意思。
最近刺蝟哥很老實,老實地有點奇怪。起初被希克斯揍了之後,在他們訓練區域附近經常能看得他的身影。那色眯眯的細眼不僅上下打量阿瑞,還留意著他們訓練時使用的符號道具。生怕被破壞,江政忠讓組員分兩組行動,一組外出必要留一組留守高地。然而明目張膽的行動最近都沒看到,反而讓江政忠十分憂慮他是不是想到了整人方法。
阿瑞望著地面輕輕一笑:“沒有,最近都沒有人找我。”
“放心吧主人,我們有希克斯,沒人敢欺負的!”
格琳自信地翹起右手,做出秀肌肉的姿勢,然而羽翼的臂膀根本看不出肌肉線條。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最怕的不是明來,而是暗中的行動。希克斯大哥,最近有感覺到奇怪的事情嗎?”
“沒有。”
既然希克斯如此斬釘截鐵,可信度還是挺高的。
這麽說,是刺蝟哥不打算干擾我們了?
江政忠仔細一想也覺得正常。這邊人多勢眾,不僅有武力值爆表的希克斯大哥坐鎮,如今還成為了劇場表演的重要一員。區區奴隸伶人,翻不起什麽大風大浪自然會放棄無謂的掙扎。
應該不用擔心了吧?
“哦,對了,有件事我要和你們說一說。因為我很忙走不開,明天開始格拉爾主人會代替我的位置前來指導你們演出新劇本,希望大家配合一點。”
“大老板嗎?哇,有點不適應。”
“沒事的,姐姐。既然老板讓大老板過來,老板肯定是認定了大老板的能契合我們。”
“哦,也就是說大老板的能力得到了老板的認可了!厲害!”
嗯嗯?
“得到了溯的認可,太羨慕了。”
喵喵喵?
這對話是怎麽回事?我這麽聽著有點奇怪?
大概在場的人很多忘記了格拉爾才是劇場老板,江政忠這菜鳥何德何能與他比肩。
“格拉爾主人的能力一直比我出眾,不需要我的認可吧?”
“老板在說什麽呢?”
“不愧是老板,當真謙虛。”
“不愧是溯。”
三人還是如此認同江政忠,這讓他很不好意思。
“你們在說啥,我們在同一個頻道嗎?”
“我們在說老板是一個相當厲害的人。能言善道,極強的行動力,征服眾人的野心……”亞蘿抱著雙手回味,“總覺得老板和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亞蘿!你說什麽話!”
身為姐姐的格琳譴責。亞蘿抬起頭,發現自己的說法引起誤會後連綿搖頭補充。
“不,不是這樣的。我只是覺得,老板太厲害了,就像是從比我們更厲害的世界來的人一樣。”
事實上江政忠確實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至於地球和特斯德比哪一邊厲害他也不清楚。
“我有那麽厲害嗎?”
“是非常厲害!現在劇場裡都流程著老板的傳聞呢。來到劇場沒一個月已經成為了劇場的新支柱,各種新穎的做法和不畏權勢的行動換做其他人早被打死丟出去了。但老板不但活得好好的,還和管理層的人打好了關系,幾乎算是劇場開場以來傳說級別的人物。”
阿瑞接著話題:“對啊,最近也有很多不認識的人找我說話,一開口就是問關於溯的事情。溯一直關照著我們,別的組的人都說,沒了溯我們只有餓死的份。所以我也感覺到我們和溯差得太遠了,不像活在同一個世界。”
傳言總是美化的事實,實際上的經歷並沒那麽愉快。不過難得被追捧,被夥伴依賴,這種能人的感覺讓江政忠感到欣慰。
“別笑,這麽下去可不是好現象。”
菲茲小聲地提醒。
“為什麽?活得曾經自閉的他們的認可,在不久之前還是很難想象的啊。”
江政忠回憶起最初見到自閉三人組時他們的神情。死潭水一樣毫無浮動的眼神,恐懼症蔓延嚴重,只會做出發抖和尖叫的反應。比起來,現在是何等活潑歡快,是江政忠改變了他們。
“傻啊你,我不是說這個。”菲茲皺著眉頭,但沒有繼續下去,“算了,還是等你之後慢慢品味吧。”
我忽視了什麽了嗎?
實際的年齡或許比不上江政忠,但菲茲無疑是一個聰慧的人。她在在特斯德的存活經歷遠比他豐富,肯定看到了他看不到的地方。如此作想,江政忠對無知感到不安。
無奈在之後無論江政忠詢問很多次,菲茲都沒有說出所思所想,吊著他的胃口不上不下。很難叫醒一個執意裝睡的人,江政忠只能悶聲吃完飯回去房間研究術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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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在工作時間累得吐血,江政忠依舊堅持每天晚上研究術式。反覆練習術式發動流程在工作時間已經做夠了,多虧了工坊的艱難日子,江政忠調動靈氣和發動術式如同呼吸般自然。回到房間裡,他主要是嘗試術式的新應用或者發動新的術式,並不用花費太多的靈氣。而他最近的研究目標是之前使用的“促生”術式。
菲茲說過,這種術式是木屬性的基礎術式。江政忠至今仍搞不懂屬性、基礎術式、術式、術陣的具體含義,只能通過反覆嘗試來探個究竟。
江政忠拔出插在腰間的雜草,用手輕輕地捂著發動“促生”。和之前嘗試的一樣,枯萎的雜草沒有再生,而還有點綠的雜草斷面伸出了一些纖維後也慢慢枯萎。作為對照,他把類似的雜草放置在木桶裡不做處理,雜草當然沒有變化跡象。而江政忠手上的綠色雜草重新生根快速成長,可時間一長也會萎縮。這說明,他使用的“促生”術式確實只是促進細胞分化分裂,而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治愈”。
很多人會混淆,分裂分化和治愈可不一樣。同樣是愈合傷口,細胞參與的形式不同。前者是利用細胞正常生命活動合攏,後者是用超常的力量干涉細胞促使其不自然地合攏甚至起死回生。效果是看上去區別不大,實際上前者會消耗細胞的活性,而後者完全是魔法的未知領域。人的生命由細胞總體衰老決定,加速生長意味著機體本身急速衰老。簡單點說,“促生”是一把雙刃劍,高速恢復的同時會讓身體的壽命減少。
這得三思後才能使用啊。
“溯,到你洗澡了。”
長發濕潤的阿瑞用手擋著胸前,僅僅穿著褲衩從衛生間回來。如果不是確信他是個男的,江政忠大概也會流鼻血。
“需要我用‘清淨’幫你吹乾身體嗎?”
阿瑞笑著搖頭:“不用了,我等一下脫光涼一涼就好。”
脫光涼一涼,聽到這句話江政忠腦子一瞬間走過了某個奇怪的畫面。
振作點,他只是個可愛的男孩子啊!
不過想回來,阿瑞最近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原本上個廁所就要畏手畏腳,生怕奇奇怪怪的大叔來做不應該做的事情。在他們教訓了刺蝟哥和成為劇場演出的主要成員之後,阿瑞變得能一個人行動了,如今洗澡也敢半裸著離開希克斯大哥自行回房。
這是好事,明明是好事,江政忠卻想起了菲茲的提醒——“這麽下去可不是好現象”。
“阿瑞,你覺得現在的自己怎麽樣?”
“額?”阿瑞也沒有料到我這麽問便思索了一陣,“我覺得現在的自己好極了。”
狐耳微微下彎,水晶般的眼睛柔情地看著江政忠。再配合些許的歪頭,無邊無際的可愛感像丘比特的箭直穿江政忠的老心窩。狐靈族男兒,著實可怕。
“怎麽了,溯?是我說錯了什麽了嗎?”
“不,我沒事。”江政忠拍打著良心振奮精神,“阿瑞為什麽會這麽想?”
“因為有溯在啊。因為溯在,以前那些人不敢欺負我了。因為溯在,我有了飽飯吃,有了地方住,還有了格琳和亞蘿這樣的好朋友。現在發生在我身邊的一切,都是從前難以想象的奇跡。而給予這一切的人,就是溯你啊。”
等等,菲茲和希克斯大哥哪去了?
以過人的靈光製造出脫離奴隸場的機會、武力鎮壓雜劇場的不和諧之風、用超高的技藝震驚雜劇場之主、沉著冷靜地化解劇場之難成為劇場英雄、劇場之花安娜的緋聞對象、空手套住劇場的未來主人等等。
阿瑞滔滔不絕地繼續說著江政忠的事跡,聽得他滿頭大汗。故事概要姑且是真實的,只是加了不少鹽醋。主人公是聚集了智力、技巧、魅力、戰鬥力、創造力、行動力於一身的六邊形戰士,比江政忠本人寫的劇本角色還要精彩。
這人誰啊?
“啊,嗯。阿瑞,這些事情在自己人裡面講就好,外人不要多說……”
“嗯?為什麽?”
為什麽?因為家醜不外傳啊!要是傳出去,我得是個怎麽樣的神人才能撐得住這樣的高大上形象?
“咳哼,這些都是我們之間的回憶,是屬於我們自己的隱私,不是什麽見得光的故事。給人知道隱私相當於曬出自己的肉體,你也不願意在其他人面前裸體吧?”
“啊,這樣啊?對不起……”
阿瑞一臉覆水難收的表情,江政忠的眼皮不斷抖動。
“該不會已經對外說過了吧?”
阿瑞點了點頭:“還挺詳細的。”
江政忠傻眼了一會:“一次兩次沒問題,接下來注意就好。”
“這……午休很多人會圍過來聽,說了不止一兩次……”
居然是午休時間。因為江政忠最近一直在忙,午休他也得趕工,只有晚上會和大夥聚在一起。他想不到產生了控制不到的死角,成為奇怪的武俠故事散播的時間。難怪最近其他人看自己的視線有點不同,原來在他們心裡自己已經是萬能超人一樣的存在。好在菲茲向他們強調過不要把江政忠的能力說出去,所以江政忠會使用術式沒有加到裡面,否則他現在可能就被抓走了。
傳聞的流傳是最恐怖的,因為一傳二,二能沒完沒了地往後傳,根絕幾乎不可能。
江政忠懷著不好的預感:“我保險一點再問一下,你的好朋友格琳和亞蘿是不是也在宣傳。”
“嗯,我們三個人……”
我勒個去,一個人傳播就夠嗆了,你們還三個人一起上。哆啦B夢,請給我一個時光機回到過去,或者乾脆一點殺了我吧。
——T10.13
格拉爾開始指導成員演出過去了兩天,江政忠被傳言弄得徹夜難眠,精神力嚴重不足。格拉爾的指導意外得認真和嚴格,完全看不出一開始還想著拒絕。
“喂!那邊那誰,慢了,趕上來!”
“是!大老板!”
“這表情不行!你丫的平時哭的時候是笑的表情的嗎!”
“對、對不起!”
“人魚,唱歌啊,愣著啊!”
“知道了。”
即便格拉爾是江政忠委托的人物,江政忠事先和大夥再三支招了,紐斯達的成員們還是有點抵觸。快要出問題的時候,江政忠會親自出手安撫情緒,這是他一開始的打算。然而江政忠很快發現自己多慮了。
能對一群陌生人述說神人“溯”的故事,阿瑞他們已經克服了以往的怕生。為了繼續擔任神人“溯”的夥伴而嚴格要求自己,幾個人的演出能力也明顯高了一個等次,面對斯巴達導演格拉爾也毫無怨言。
最糟糕的是身為神人的江政忠本人沒有什麽改進。這次劇本他是主角。一個小孩當騎士,這是非常奇怪的事情。然而事到如今找人不好找,內部成員要不凶神惡煞,要不陰柔軟弱,能出演主角的只有江政忠一人。
之前的演出只要不怯場,能正常發揮就是數一數二的好演員。在大學江政忠曾是工學院辯論隊的成員,雖然很少參加比賽,對怯場有著十足的抗性。但現在大家都習慣了演出,工坊作業為主的江政忠反而很難跟上他們的水準。
術業有專攻就是這麽回事。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江政忠決定不久之後得擴充紐斯達,把自己演員的位置交給其他人。
“卡!卡!卡!”格拉爾叫停,“不行、不行!一個兩個都太缺乏表達力度了!你們是石頭嗎?表情怎麽一點都不變啊?動作看上去就是樹枝搖動,乾巴巴的!動作、表情都要注入靈魂!注入感情!”
不得不說,格拉爾真的很有導演的天賦,至少很快模仿出了導演該有的樣子。順便一提,“Cut”(卡)的說法是江政忠教他的。
指導成員之余,午休時間格拉爾回前往工坊找致力於製作材料的江政忠。這天,格拉爾說話半帶著笑意。
“你最近被傳得很厲害嘛。”
“我知道,前晚聽說了。”
格拉爾靠著牆死死地盯著江政忠:“那麽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介意告訴我嗎?”
江政忠馬上意識到了問題所在。其實自從他聽到其中一句是“劇場之花安娜的緋聞男友”,他便料到肯定會有現在這麽一幕。
狗血啊,明明我什麽都沒做過。
“主人,我可是奴隸,真真假假對於我來說都是浮雲。清者自清,濁者自濁。解說公道不是我的工作,為劇場奮力才是最應該的。而且真的想知道,主人用‘奴隸紋’術式驗證不就好了。身為奴隸的我只能說真話了不是嗎?”
沉默持續了好一會兒,心裡害怕格拉爾再一次鬧脾氣,江政忠默默地吞口水壓驚。可格拉爾對江政忠大方了很多,沒有那麽多拘束感。
“我就知道你會這麽說。”
“信我了?”
“別小看人。雖然和你接觸的時間不長,但好歹把握得住你是怎麽樣的人。比起搞奇奇怪怪的事情,你更喜歡一個人堆土。”
哦,看人還挺準的,不愧是未來的劇場之主。
江政忠也笑了笑:“那就多謝主人的信任。”
格拉爾搔了搔頭,憋了一會才出聲:“私下不用叫我主人了,其實我還挺討厭這稱呼的。以前我不知道你有多少能耐,所以久久不想降低身份。但現在我清楚了,你是個值得信任的能人。固執於表面形式無論多久都無法真正交心,所以私下不用再叫我主人,叫我格拉爾就行了。”
主人想和奴隸尋求對等,這是何等滑稽的想法。格拉爾想必也是考慮了許久才敢做出如此行動。
江政忠伸出手示意:“我叫溯,單字單音的溯。”
“你的手好多泥土,髒得很啊。”
盡管嫌棄,格拉爾還是握住了江政忠的小手。與老板修的好關系,江政忠回頭繼續埋頭苦乾。
“不過既然你相信我,為什麽還來問?”
“因為我相信你,但不相信傳播消息的人。總之是值得注意的行為,但這些你不需要管,這是我的工作。你就想著怎麽把演出搞得最引人注目就好。”
眉頭一跳,江政忠感覺到格拉爾話中有話。江政忠知道傳播消息的人主要是他家的自閉三人組,而江政忠個人十分信賴他們。但從格拉爾的口中說出這話後,江政忠心裡產生了少許的不安。
“話說回來,你那些夥伴一個兩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啊。教育起來太費心神了。”
之前受過摧殘,江政忠當然知道他的小夥伴們有多難教。
對此,江政忠正兒八經地回答道:“天將降大任於人,必先苦其心志,練其筋骨。格拉爾,這是天測試你的高光時刻。”
“天降大任嗎……”格拉爾明顯地歎氣,“我真的不覺得自己能做好這工作。”
“能者多勞,新模式能不能行就靠這一出。如此關鍵的時刻,自然要用上最優質的人才。無論是我還是安娜,都覺得在指導方面無人能出你其右。如果你也說不行,恐怕劇場裡沒有人能行。所以自信一點吧,你是最棒的了。”
用上肩負未來責任和愛人誘惑雙管齊下,格拉爾充了不少能量。
“我只能盡力而為。”頗感滿意的格拉爾笑著拍打江政忠的後背,“不過我還真想不到這番話能出自一個奴隸小孩之口。溯,你到底是何許人物?”
“我只是一個奇怪的小孩,僅此而已。”
盡管江政忠再三如此宣稱,格拉爾還是無法放下這個疑問。
——T10.28
材料製作和成員訓練照常進行,時間過去了兩個星期。大夥完成了短劇的第一階段的排練,今天是首秀的日子。
如江政忠提議,格拉爾讓人在外做足了宣傳。科瑞特劇場打著“新星初誕”的廣告,以免費附加演出的噱頭炒熱了氣氛,環形的劇場久違地坐滿6成的座位。當然,能吸引到如此人流還得歸功於江政忠教給格拉爾不少肮髒的手段。
劇場之花的安娜也被這一盛況震撼,找上了江政忠和格拉爾。
“厲害嘛。剛開始聽說的時候我也有點抗拒要不要這麽乾,從效果來看,確實不失為一種好手段。”
“對吧。”
江政忠自信地挺起胸膛,這表現讓安娜十分好奇。
“這是怎麽回事,你們做了什麽了嗎?”
“當然是我們做的啦,耶!”
江政忠和格拉爾興奮地對掌,讓安娜更加迷迷糊糊。
“所以你們到底做了什麽?能不能說明一下。”
“沒問題,格拉爾你來說說。”
“咳哼。”格拉爾裝腔輕咳,“首先是打廣告。這是以前也有做的,這次只是強調了一下會增加新的內容提高客人的好奇心。然後最重要的便是我們這一次的門票打出‘活動價’,表明前100位貴客能享受8折的折扣。”
安娜想了想再問:“打折的話,劇場以前也做過啊,當時也沒有那麽誇張過。”
“那是因為這一次賣票的時候,我們讓人故意強調‘還剩幾個折扣位置’的說法。表明是折扣前100位,實際上超過了預定人數我們還是強調‘還剩幾個折扣位置’,刺激客人的消費心理。結果就是,在場的大部分都享受了8折,而我們通過賣量彌補了打折的出入。”
安娜閉眼思索著原理:“也就是說,你們是打著限量打折的名號,實際上根本沒有限量,以此來哄騙客人消費咯。”
安娜的話讓江政忠想起在地球經常遇到“3天清倉搬走骨折出售”,結果“3天”賣了整整一個月的商業套路。這一次他的所作所為本質上和這些套路沒什麽區別。
江政忠迅速地做出補充:“這叫優惠,不是哄騙。”
“溯說得對。”
“我是真服你們了,萬一被看穿了怎麽辦?背負惡名要多久才能消除你們知道嗎?”
“放心吧,我安排賣票的人每半天換一次,票數統計在換班的時候都由我來回收。這件事只有你我他知道,大家都不說哪來的空穴來風。別說客人之間互相不認識,即使認識也很少不知趣到問對方買的是不是打折票。一來一往,不會穿幫。”
“對啊,比起擔心這個,安娜小姐你更應該集中精神表演。今天來到客人不少,得給出百分之兩百的表現力吸引眼球,讓科瑞特留下極好的印象。”
“我清楚自己要怎麽乾。”安娜放棄了追究,“算了,你們也是為了劇場行動,輪不到我說三道四。”
“接下來有請我們的劇場之花,安娜!”
舞台上主持的長鞭女的“麥克風”聲傳入後台,安娜應聲調整好狀態前往舞台。
“那我也去做準備了,今天得萬無一失呢。”
“拜托你啊,不要給我失手。”
嘴上這麽說,格拉爾的臉上並沒有擔憂,他十分信賴名為江政忠的伶人。
“當然了。”
和格拉爾分開,江政忠回到了“紐斯達”的隊伍。準確來說,還不止“紐斯達”的六人。這一次演出用到的角色有十余個,紐斯達六個人不可能全部擔當,所以格拉爾安排了“死亡組”的部分成員來協助他們演出。外來的成員配的都是龍套角色,即路人甲乙,不需要過多的訓練。
“今天是‘紐斯達’第一次上演正式的劇本,不成功便成仁,我們必須為科瑞特的戲劇開辟新的道路。不僅是‘紐斯達’的各位要打起精神,我也希望其余的各位能拚盡全力投入自己的角色。如果出演順利,科瑞特的戲劇會進一步發展,屆時各位便不用再做危險的表演,能投身與其他的工作。一起奮鬥!”
“哦哦哦!”
對於“死亡組”的成員,這番話無疑直擊心扉。他們進行的是高度危險的表演訓練,重傷甚至死亡都不出奇,這種鬼地方誰都不願意久留。而戲劇的龍套角色工作為他們提供了新的可能性,如果能長期跑龍套,甚至轉來專門演戲劇,這是上好的出路。江政忠也借著他們拚命逃離“死亡組”的心理,刺激他們認真對待這一次演出。
一行人緊張兮兮地反覆進行腦內練習,很快來到了上場的時間。
大件物件,如一塊巨大的土方塊,由希克斯抬上舞台,小件由其他人拿上場布置。出到舞台,人群和視線給予了所有人重壓。和第一次演出的時候相比,觀眾席漲潮般滿上了幾圈。人多的原因不僅是宣傳手段奏效,時隔兩個星期出新劇,想模仿賺一筆的人和敵對的人都會進來觀看。
“最後是劇場‘紐斯達’組合附送給在座各位的戲劇。他們帶領的是完全自造的新劇《騎士與狐女》。因為新劇時長過長,今天附送演出的是四分集裡的第一集。有請‘紐斯達’!”
成功的電視劇最吸引人的地方是每一集結束的地方會吊住觀眾的胃口,一點一點消費觀眾的熱情。電影能一口氣說完內容,但也因此難以顧及細面,產生的共鳴時間較短。而拉長的電視劇則相反,耗時過長過於細面,雖然表達清晰但是很耗費觀眾的精力。所以江政忠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在這個沒有電視劇概念的地方,采用了連續短劇的模式。
很少聽到分集數的概念,觀眾席上一片喧嘩。花費一場的錢看四分之一內容,換做誰都不會高興。但這是附送的內容,客人固然有意見也不至於大吵大鬧。何況戲劇場的門票原本就比雜劇場貴了將近兩倍,而雜劇場除了演劇還有其他演出,綜合來考慮依舊廉價。
就是有捆綁買賣的嫌疑那味。
“這天,貴族騎士和他的三位友人約在一起把酒談歡。”
說話的是音響兼顧旁白的菲茲,出演三位友人的分別是友人A格琳、友人B亞蘿以及最強助攻友人C的希克斯。
演出第一幕,貴族騎士和三位友人的聚會。這一幕以語言表述為主,為了大家都能說人話,菲茲十分不情願地分出了自己的鱗片。而考慮到菲茲唱半小時會很辛苦,在人物說話的時候歌聲停滯,開場、人物走場或者劇情突然轉折時才切入背景音樂,避免無聲的尷尬。
友人A:“喂,你聽說了嗎?”
騎士:“聽說了什麽?”
友人A:“西南處有一個奇怪的城堡,一年四季不開門,只有允許通過的人能過進入其中。而附近的人都說,裡面居住的是一位強力的魔王!”
騎士:“魔王?哈哈哈,魔王又怎麽會居住在這種鄉下地方呢?”
友人A:“你不信?”
騎士:“不信。”
友人B:“哈哈哈,他只是不想去驗證罷了。要是說信,難免要被你忽悠走上一趟。平時喜歡和人爭鬥,那是因為他知道自己比大多數人要強。但對上魔王,這就不好說了。”
騎士:“誰說我怕的,要是我敢去,你們會不會為這麽侮辱我而登門道歉?”
友人A、友人B:“會,肯定會。”
友人C勸阻:“莫著急。魔王是真的在,我打聽過很多人都這麽說。安全起見,千萬別去。”
友人A調侃道:“對啊,魔王不是你能應付的了的人物,千萬別去。”
騎士相當不忿:“去就去,天大地大,我還沒有遇到過讓我害怕的東西。我明日便去一查究竟,要是真有魔王,我會親手將其捕獲回來示眾!”
友人C按著騎士:“不,真的不要聽他們開玩笑。”
騎士:“無需多言,我自問膽大博識,定會給各位一個交代!”
隨著騎士走動微風四起,地上布置的假草假山自動化成另一番模樣。同時,希克斯放置的8X8X5米立方土塊的表面化去,龐大的土塊逐漸出現清晰的輪廓,一點點地變成方方正正的城堡。此次變化表面上沒有任何物理操作,場景自動切換到了第二幕。被眼前的效果驚豔,觀眾席上統一發出“哇啊”的驚歎。
對的,是特效,我用了特效。
江政忠左思右想,沒有錢設備不可能跟得上,那用動態效果來彌補好了。在特效不發達的時代,舊電影的5毛錢特效能看得入迷,而如今江政忠正是著眼於此。在這個有術式的世界,特效製作並不困難。但像他這樣用術式製作特性來優化演出的使用者,估計難找出第二個人。
場景轉化的術式操作不難。江政忠只是在一種道具的表面套上另一種道具,經過時腳踩中突出的部分。那是“清淨”術陣的邊緣。江政忠同時發動“捏肥皂”術式軟化表層,用“清淨”把軟化的材料“捏”到內部模型的表面。因為只是融為一體,接下來的回收利用也很方便。從觀眾席角度看像是配合江政忠走動材料自己變化,實則完全是他自己操作,非常損耗精神力。
物件的幻化變動,遇上了各種奇怪的人之後,貴族騎士到達了目標的城堡。城堡道具再度變形,像展開圖一樣四面緩慢地打開,展示出內部的道路和房間。走進城堡,貴族騎士迷路逛了許久最後找到了目標的房間門,房間裡的正是美麗的狐女。
短型連續劇《騎士與狐女》的第一集至此落幕。
“感謝各位客人的觀賞,《貴族與狐女》第一集將重複演出2天,而第二集將在3天后繼續,敬請各位關注。”
在長鞭女繼續主持時,紐斯達謝幕之後來回取走道具快速清場。觀眾席上的掌聲不算多,看戲的觀眾似乎不知道怎麽接受這種演出一半結束的奇怪設定。但江政忠確信目前給足了強烈的印象,連續劇的路程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