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感興趣。”
對方的話讓我明白了這些人爭著解救韓君澤可能並不是為了金錢或者權勢。
而是另有所圖。
雖然我也好奇她說的“那東西”到底是什麽,卻也不會為了套話增加暴露的風險,所以選擇了惜字如金的話術。
如果不是怕對方沒得到確切的答覆而采取更加冒進的手段,我早就把電話給掛了。
“別這麽不近人情嘛,你不會是被木老鬼的話嚇住了吧?你放心,你只需要負責找人,其他的事情我來搞定,你照樣可以拿大頭,怎麽樣?”
見她還不死心,我直接道:“你不用再說了,我不感興趣,你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去找其他人。”
說完不給她繼續講下去的機會了就掛斷了電話。
此刻,在酒店樓下對面的某個燈光照射不到的陰影處,段淼恨恨地放下了手裡的電話,往我房間的位置瞪了一眼,叫罵道:“去你奶奶個腿,都是一群慫蛋!不讓我好過,我就讓你們都不好過!”
轉身正要離開,可剛走兩三步突然慘叫一聲。
“啊……”
她面目變得一片猙獰,塗著濃妝的臉簌簌往下掉粉,豆大的汗水從腦門上流了下來。
隨即後背竟然高高拱了起來,將她的衣服撐起了一個驚人的弧度,如同背著一個蝸牛般的殼,連外套都在壓力下崩開了線。
就像……
有什麽東西即正從她後背的皮膚下掙脫出來。
巨大的痛苦讓她忍不住跪倒在地,雙手撐著地面,指甲在與地面的摩擦下已經出現了血跡。
大約過來兩三分鍾後背的隆起才逐漸消了下去。
“越來越頻繁了,這樣下去堅持不了多久了。”
她臉上的濃妝已經花成了一團,喘著粗氣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扶著牆壁蹣跚而去……
當她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時,一個拄著拐杖的身影從不遠處的昏暗角落走了出來,看著段淼離開的方向喃喃道:
“她怎麽會在這裡……居然選擇了這樣一個飲鴆止渴的辦法,神仙也難救啊……不過正好……”
說著臉上浮現了一絲神秘的笑容,抬頭看向了對面的酒店緩緩道:“只能便宜你小子了……”
……
……
房間裡的窗簾已經被拉死,經過剛才那麽一刺激我更睡不著了,總覺得有什麽東西在窗外看著我,即便已經反覆確認了很多次也沒辦法消除顧慮。
到了凌晨我還感覺不到睡意,也不怎麽敢閉眼,通紅的雙眼下出現了兩個深深的黑眼圈。
一直到白天的光線從窗簾的縫隙滲透進來,我的安全感才得以重新回歸。
趴在沙發上的小黑貓睡醒了,站起來慵懶地伸了個懶腰,隨即跳到窗台上打開窗戶。
這是打算開始每天早上的外出活動了。
從昨天的那根火腿就可以看出來,即使我睡晚了他也有的是辦法自己解決早餐問題,不用擔心會餓著。
我聽到動靜立馬坐了起來道:“你先別走。”
他被我突然開口嚇了一跳,隨即用爪子指了指張開的嘴巴,又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好像在說:肚子餓了,我去吃個飯。
“等下帶你去吃頓好的,先辦正事。”我從背包裡拿出牌位和香點好。
十幾分鍾後香被燒盡,在他吸完香還有些迷糊的時候,我一把將他抄起走出了門。
現在正是旭日初升的時候,
街上的行人還很少,連那些學生與打工人都還沒有起來。 我們一人一貓很快就來到了唐小棠家前面的巷子裡。
幾個小時以前發生的事情讓我更加確信了小黑貓的能力,來的路上我已經和他講清楚了,希望他在這段時間就待在唐小棠家裡守護他們一家人。
實在不行也能在遇到危險的時候及時通知我。
吳天宇答應得出乎意料地爽快,這種不懼危險的精神不禁讓我有些感動。
到後來我才知道,這小子作為貓宿怕蟲子怕老鼠怕狗,就是唯獨不怕鬼,要不然也不會好幾次都在遇到那東西的時候第一個站出來,就好像是擁有一種承載在血脈中的條件反射一樣。
我托著一袋剛買的小籠包催促道:“快點吃,我跟你說,在她家的時候要低調一點,不要露餡了,如果有余力的話幫我看著那個房東。
有事就用我妹妹的手機聯系,你的香我就每天早上到這裡來點,到時候記得找機會出來。”
小黑貓不情不願地享用著我準備的“大餐”,只是眼神中還透露著一絲幽怨。
不多久那一袋子小籠包就被他吃完了,我收拾好東西走上了樓。
站在404門口,我敲響了門。
開門的是唐嬸,能看得出來她臉上有些許意外:“是小良啊,這麽大清早的就來了,你叔前腳剛走,快進來吧,我給你下點面條。”
“不用,馬上就要走了。”我連忙揮手拒絕,隨即將將黑貓捧到了她的面前:“是這樣的,我這幾天有點急事,能不能勞煩你們幫我照顧一下他。”
“這有什麽不可以的,棠棠這兩天都在念叨著想養隻貓呢,等她睡醒了”她想也沒想就答應了下來,接過小黑貓輕輕撫摸著。
我站在門口躊躇片刻,還是問道:“唐嬸,你們這的房東是姓羅嗎?”
唐嬸道:“是啊,叫羅輝,還是市裡評的道德模范呢。”
“那他住在哪一戶?”
“就在這邊過去的401,最裡頭的那一間,你問他的事情做什麽?”
與這裡就隻單單隔了兩戶!
這也太近了!
我壓下心中的不安,強笑道:“沒什麽,就是聽說過這個人,想認識一下,他平時性格怎麽樣,最近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嗎?”
“他很好打交道的,對人也客氣。”唐嬸想了想微微皺起了眉頭:
“就是最近一段時間經常愁眉苦臉的,一句話都不說,有時候吧又跟個沒事人一樣,估計是遇到什麽事了吧。”
在問了一下大概情況後我告別了唐嬸,在聽到她關上門的聲音後重新回到了四樓,朝著最裡面的房間走去。
我這次將羊皮書拿在了手裡,站在401門口猶豫了許久,還是咬牙摘下眼罩。
上次戴著眼罩沒看清楚,這次我決定親眼瞧個明白。
“咚咚咚。”
我敲響房門,同時豎起耳朵聽著門內的動靜,握著羊皮書的手因為緊張而用力過度壓得蒼白。
門內傳來了腳步聲與瓶瓶罐罐被碰倒的聲音。
隨後又恢復了安靜。
我等了許久也沒見有什麽動靜,手指在門上繼續敲了起來。
“咚咚咚……”
這次手還沒來得及放下,門“吱呀~”一聲就被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