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圖以自己,那自以為是的感動和誠懇,去打動別人,殊不知自己所做的這一切,在修仙者眼中,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愚蠢,真是愚蠢!”
蘇方冷冷的開口,讓劉父徹底的愣住了。
而後,神識之力展開。
頓時!
如同一輪驕陽升起,屋子外的冰雪,在迅速的融化,房間裡充滿了溫暖的氣息。
那本該沉寂的老樹,也是吐出了嫩芽,這完全違背了自然常理的一幕,讓外面的劉小禹大驚失色。
跑進了裡屋,說道:“父親,老師你們快看,我們家的冰雪突然融化了,老樹抽出了嫩芽。”
剛一說完,劉小禹和他父親,一起呆住了,看向蘇方的眼神,充滿了某種敬畏。
此時的蘇方,纖塵不染,如同降臨人間的嫡仙,讓人隻可遠觀。
“小禹,你先出去!”
劉父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呵斥劉小禹出去,然後看向蘇方的眼神,越發的敬畏,帶著一絲虔誠:“蘇先生,你居然是仙人。”
“哈哈哈……仙人,這可是,多少人夢寐以求,不能見到的,我這一輩子,也算是活得值得了,死而無憾。”
看見大笑起來的劉父,蘇方再次問道:“你還覺得值得嗎?”
“值得!”
劉父的答案依舊不改:“我老婆還活著的時候,就告訴過我,仙人這種存在神龍見首不見尾,沒有仙緣之人,更不可見。”
“而仙人點明了身份,在我這個大老粗面前顯聖,說明我兒有仙緣。”
這家夥……
蘇方搖頭,這個凡人,在這個時候居然活得比他都還通透。
“小禹,你進來!”
“從今以後,朱先生不僅是你的老師,更是你的父親,你要待他一樣待我,不得懈怠。”
叫進來劉小魚之後,劉父說道。
劉小禹從中聽出了什麽,身體一顫:“爹,你一定會長命百歲的,你還沒有看著我長大呢,賺錢養你呢……”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誰也逃不過。”
劉父也不再隱瞞了,咳嗽的更加厲害了。
這幾天的時間裡,劉父越發的病重,已經下不了床了,劉小余想去請醫生,被劉父嚴厲拒絕了。
“小禹啊,這幾天,就好好的陪一陪我。”
“讓我好好的看看你,我多想,看著你長大啊。”
劉父的眼睛,有些恍惚了,劉小禹跪在地上,早已經泣不成聲。
“哎……為父啊,其實有很多話想對你說。”
“你是不是覺得我的這一生,活得很是窩囊,對誰都低頭哈腰?其實啊,我也想,像一個人一樣活著。”
“當年你娘病重的時候,我拿不出醫藥錢,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死去,你知道我那個時候,有多絕望嗎?”
劉父掩面:“我只是希望,你能夠平平安安,快快樂樂的長大,出人頭地什麽的,都不是我想要的。”
“只要你能夠活著,哪怕是我做牛做馬,我也願意。”
……
“爹……”
劉小禹跪在地上,聲音哽咽。
這一天,劉父說出了很多心裡話,一直到晚上,聲音也是越發的渾濁,越發的虛弱。
“我,好冷。”
“翠兒,我馬上就要來見你了,你的在天之靈可以放心,我已經安排好了小禹的未來。”
劉父說著胡話,一直到了大半夜。
聲音,
戛然而止。 “爹!”
劉小魚推了推劉父的身體,跪在地上,哭泣也只剩下哽咽。
看著那一具躺在床上,因為長年的勞累,變得蒼老不堪,佝僂的矮小身影。
這一刻,第一次感覺到,這道身影是如此的高大,替他遮擋住了一切的風雨。
那道矮小的身影,倒下了,他的世界,崩塌了!
獨自一人,茫然的走到門外,迎面吹來的風雪,仿佛更加的寒冷了,那種冷,透徹心扉。
看著坐在門口,發著呆的劉小禹,蘇方輕輕一歎,抱著劉父那矮小的屍體。
“老師,我父親的屍體,就由我來親自埋葬吧。”
劉小禹穿著棉衣,拎著斧頭,將山上的一棵樹砍伐而下,經過七天七夜的勞作,一口棺材打造好了。
劉父的屍體,埋葬在其中。
這個冬天,死者不計其數,劉父只是其中之一。
他的這一生,也只是萬千個父親的縮影,渺小而又平凡,卻深深地烙印進了蘇方的心裡。
蘇方的心境,不由的發生了某種改變。
仿佛之間,某種桎梏被打破。
“我的神識之力,擴充到了二十一公裡。”蘇方很是吃驚,雖然只是一公裡,但這段距離的突破,確實意義重大。
“這就是所謂的,煉神反虛嗎,何以煉神?紅塵煉之!”
蘇方靜佇在劉父的墳墓前,良久之後,緩緩開口。
……
冬天的風雪,如同脫韁之馬,朝著難以控制的方向發展。
迅速蔓延東周帝國大半個疆域,戰事結束之後,東周皇帝終於有空,處理雪災了。
但事實遠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嚴重。
“安州三十萬流民,聚眾為寇,殺了州牧,造反了!”
“秦州、炎州、吳州等五州,也有流民造反了!”
“陛下,請速派兵鎮壓!”
“反了,都他媽反了!”
看著桌案上,堆積如山的告急文書,東周皇帝氣急敗壞,歇斯底裡的大吼:“這群刁民,他們怎麽能夠反,怎麽敢反?”
“我又不是不處理雪災!”
起義的聲勢極其浩大,短短一個月之內,就席卷了大半個東州帝國,攻陷州郡。
東周皇帝慌了。
再不加以遏製,將動搖東周帝國的根基。
於是果斷,出動的中央軍,鎮壓全國各地的起義。
而在東石鎮。
或者說,整個東臨州,也就是東石鎮所屬的州,大量流民聚眾為寇,席卷全境,連東石鎮都已經被波及了。
一支支流寇的隊伍,在山頭聚集。
“搶錢!搶糧!搶女人!”
“殺他娘的!全部殺了!”
這些流寇,騎著駿馬,來去如風,揮起屠刀,砍下一顆顆人頭。
青壯年較多的鎮,尚且能夠抵擋片刻,那些只有老弱病殘的地方,毫無抵抗之力,一瞬間屠殺。
但蘇方醒來的時候,看見的流寇,揮舞著屠刀殺來,一隊人馬就已經衝進了劉家,砍向劉小魚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