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毯速度一般,遠不及黑馬極速,但勝在舒適平穩,這才是大眾修士喜聞樂見的長途出行方式。
途徑一座村莊,落下片刻後,又重新升起。
潼飛攤開那張老舊地圖,驅使飛毯方向一變,隨口向眾人解釋道:
“首先,在乾大事之前,我們先去剿個山匪,就當衝衝喜了。”
大公司上市都要敲鍾,這麽好的山匪,不剿可惜了。
不多時,遠遠的便看到一座孤山寨。
傍山依水,青林翠碧,白石青苔、竹林映木,遠遠望去倒像是一座頗有文化底蘊的聚落。
‘山在地上行,氣在地下走,山合氣連,磅礴走勢,小小山匪竟敢生活的像模像樣?’
哪有讓這山匪過得如此安逸的說法?
再度觀望了幾眼山寨輪廓,潼飛嘴角微翹,壞笑道:
“小鍾,你殺進去探探風,如果有元嬰就捏碎這枚珠子,沒有元嬰再傳音於我下去,注意別在裡面待太久。”
“???”
鍾燁茫然無比,倒也不是怕死。
剛想解釋自己只是一個小小築基修士,卻見飛毯極速下落。
“小鍾,走你!”
刹那間,鍾燁天靈蓋受了一掌,震勁傳遞,讓他大腦發蒙、渾身僵硬,緊接著就被一腳巨力給踹了下去。
此時的他,意識渾噩難以調動靈力,從這個高度摔下去,別說殺進去了,光是落地就要受內傷。
但,為何前輩踹他下去之前,還要打他一巴掌?
氣還沒消嗎?
當時是,飛毯上一片寂靜。
顏玥張了張小嘴,欲言又止。
武也害怕的迅速變成少女模樣,抱緊膝蓋,瑟瑟發抖,不自覺的掀開衣襟,似乎在散熱,然而一股魅意卻瘋狂散發,我見猶憐,滿滿的求生欲望。
察覺到兩人不解的視線,以及武也的哆嗦,潼飛偏過頭解釋道:“天之道,損有余而補不足,我自化作小鍾的惡意,那麽天意便無機可乘,反而還要補足這份氣運所具備的福氣。”
“這是一個試探,如果成功了,以後小鍾就是我們的頭號盾牌,每當危機來臨,我就把他打個半死,再丟出去,危機自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潼飛心中暗忖,如果天意有情緒,只怕現在臉色如同吃了蒼蠅一樣難看吧?
“師、師兄,你確定小鍾不會死?”顏玥呆了,忍不住為鍾燁感到擔憂,不僅是現在,也是未來。
“大抵,是死不了的吧?”武也抱緊膝蓋,甩了甩烏黑秀發,櫻唇微啟媚意天成,卻是遲疑道:“天之道……想不到老爺對活運的運用到了這般境地。”
“你懂活運?”潼飛詫異望了武也一眼。
“不太懂,但我的——‘族長爺爺’,曾說過兩句,將其比喻作江河湖泊裡的重水,只要有水,便永遠不會乾涸。”
潼飛斜了他一眼,總覺得‘我的族長爺爺’這幾個字才是武也要透露出來的關鍵信息,這是在變相提點保命?
決定了,下一個知人善用的對象就是武也了。
“放心,作為我的座下禦用童子,你不會有事的。”
……
……
下方。
風聲在耳邊呼嘯,從高空一頭栽倒,鍾燁至今沒有反應過來。
上一次這般手足無措,還是前輩帶他進了巧妙樓,又喂了一籮筐的金虎丹。
‘算了,盡力照做便是。’
心中打定了主意,
他晃了晃頭,連忙調動靈力減緩衝勢。可築基無法禦空,注定了他要吃下這記墜落。 轟的一聲,沙土飛揚,鍾燁眼神驚疑不定打量著暗漆漆的四周。
他砸到了地上,卻又精準的墜落到了一處遮掩過的地洞中,長劍一拄洞壁,便將墜落的衝勢緩衝了大半。
好奇之下,他貓著腰順著地洞鑽了進去。
然而,從地洞中出來後,卻見到一個呼呼大睡的山匪。
‘我,這就進來了?’
本欲從正面打進去的鍾燁有些發懵,這是什麽展開?
一劍封喉,將那體型與他相差不離的山匪踹入洞內,換上一身山匪的衣服,他收起劍在山寨內閑逛。
“喲~是新來的那一批少年吧?小臉蛋可真俊呐~跟老娘進來聊聊?”
忽然間,一名身段妖嬈的金丹女山匪盯著鍾燁垂涎不已,出手擄走了鍾燁,他卻沒有任何反抗余地,只能任由施為。
不久後,鍾燁呆呆走出房門,捧著一堆賞賜的寶物,收進了納戒之中。
此時,他腰間掛著那位姐姐給的青木令牌,在山寨內閑逛,然而,大多數人見了這令牌,都要喊一聲大人。
七葷八素的隨意繞了一圈,在記下山寨內的大致分布後,鍾燁返身打算離開。
忽然間,他腳下一陷,踩到一處鏤空的深坑,其內埋置著一個手掌大小的圓盤。
‘這是……山寨大陣的陣基?’
心思一動,循著這處暴露的陣基,相繼又挖出了七個小圓盤。
剛要返身離開,忽然間,他腳下一陷,緊接著一隻枯爪扣住了他腳腕,拖著他向地底深處遁去。
待他視線恢復時,卻見到了一位形容枯槁的老者,奄奄一息靠在石洞壁上。
“年輕人,不必害怕,我是凌雲寨大寨主,元嬰修士凌聶風,如你所見,現在正苟延殘喘藏在此地……言歸正傳,伱是被擄來的吧?”
鍾燁警惕的看著這老者,眼神閃爍,卻是微微點了點頭。
“哈哈哈,沒想到我會等來你,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天要讓我凌聶風再活五百年!”
老者哈哈大笑,將一枚令牌和儲物戒丟給了鍾燁, 鄭重道:“這裡有五枚極品靈石,只要你幫我將令牌送到鹹豐城茶家,我便會付你百枚,而且收你為衣缽弟子,未來讓你繼承這座山寨!”
鍾燁後退一步,警戒道:“為何不讓你原先的部下傳令?”
“呵,他們?一個個吃裡扒外的東西,待老夫回歸必然將他們全部斬殺,而且他們被種下了神魂印,生死皆在那些人一念之間,只有你這外來的築基修士,才是傳令的最佳選擇!”
“如今,那些人外出了,正是解救老夫的最佳時機!”
鍾燁面露猶豫,還是答應了這一條件,認真起誓道:
“我發誓,一定會攜著令牌,在一月內將鹹豐城來人帶來,清掃整個凌雲寨,反之,身死道消,不墜輪回!”
有理有據,合情合理的誓言。
“好好好,你竟如此上道!”凌聶風面露大喜之色,看向鍾燁的目光中滿是欣賞與讚許。
凌聶風開懷笑著,再度送了不少護身符籙、功法、靈器,以及一些築基修士用得上的東西。
片刻後。
鍾燁從石洞內返回地面,若有所思望了這一手遁術一眼,便返身離開了。
他光明正大的從山寨內走出,左右看了看,又傳音將潼飛喚了下來,隨後逐一稟報所見所聞。
順風局,真正的順風局。
聽完一切,摩挲著那枚玉質晶瑩的令牌,潼飛長歎唏噓,感慨道:
“小鍾,從此以後,你也無敵了!”
不愧是他潼飛座下第一盾手,這份坦度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