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收起你的贓款!不要擺出來髒了我的眼!”
徐明冷哼,心如刀絞的拒絕靈石,兀自將怒氣發泄在劇烈掙扎的邱邙身上,像是丟垃圾似的,拋進了石牢之中。
隆隆~
當石牢大門徹底關閉之際,石牢瞬間煥發幽冷光澤,將石壁遭受的所有靈力波動吸收。
而被關押在其內的囚徒,只能日漸虛弱,被石牢源源不斷的汲取靈力,成為一個又一個人型小發電站。
轟隆隆~
潼飛從石牢內走出,瞧著邱邙在隔壁牢房內發瘋攻擊牢門,又瞧著那石牢陣法不斷吸收攻擊,若有所思。
由於金丹的修為過低,徐明並沒有激活潼飛所在的石牢陣法,這倒是他第一次見陣法處於運轉狀態。
得益於修士的能量轉化效率,未來若是在修行界搞基建,搞不好比前世還要繁華。
‘不是分解吸收再利用,而是直接高階同化低階?能瞬間同化元嬰靈力的,唯有五階大陣,能瞬間同化化神的……得有六階?’
‘同化太快了……看不真切,或許得緩和些。’
生活中處處是道,他似乎在這陣法上,看到了商會的新可能……
‘未來若是入侵了那片巨樹世界,或許可以捕捉大量修士充當能源基站,創造全新的郡城浮島?’
潼飛瞧著邱邙那無能狂怒的模樣,忽然心善的感慨道:
“徐牢頭,小邱還是很可憐的,你不要太過折磨他,把陣法威力調節小一些,如何?”
“呵,我可不記得你和邱邙的關系有多好。”
徐明冷笑一聲,終於憋不住問道:
“到底是如何做到的,我敢肯定你是第一次見到邱邙,而從你的小院,到進入隔絕內外的西梵宮,期間耗時不過幾刻鍾時間……到底該如何繞過邱家,將邱家天驕打入黑牢?”
徐明百思不得其解,至今沒能看出一絲破綻。
而在當時,他作為第一旁觀者,見證了邱邙惹惱這凌虛子的那一幕,可也就小片刻時間啊!
難道其背景通天到了只是傳個訊的功夫,就能拿下邱邙,拿下邱家?
可若真是背景通天,又如何落得鋃鐺入獄?
許多事情充斥著矛盾,攪做一塊一團亂麻,徐明能理順的,唯有凌虛子意指黑牢下層。
“哈哈,別苦皺眉頭的,徐牢頭,要不要再打個賭?如果你贏了,此前的賭局作廢,如何?”潼飛笑呵呵問道。
“……賭什麽?”徐明一臉警惕,卻意外的沒有一口回絕。
賭徒就是這樣了,一旦賭輸了,下限就會一點點降低,意志不堅定之人,在他人的循循善誘之下,必將逐步墜入深淵。
“就賭押我來的那第三人,他也會在兩天內來訪。”
“不賭!滾!”徐明大為惱火,催動石牢陣法,將邱邙迅速吸成瘦骨嶙峋模樣。
吃了一次癟還不夠,難道還要再吃一次嗎?
徐明至今還不清楚自己輸在了何處,但唯有這種賭局,哪怕誘惑再大,勝算再高,他也不會再接下了。
“嘖嘖嘖,徐牢頭,如果我真有將第三人也送進來的本事,伱不覺得你的態度太過失禮了嗎?”
話音落下。
徐明臉色一僵,不禁捏了捏拳頭,又深吸口氣,最後朝潼飛抱拳,沉聲道:“凌虛會長,此前是徐某孟浪了,多有得罪還請不要放在心上。
在下沒什麽背景,隻想憑借這一身還算不錯的天賦好好修煉,
度過這平淡的一生,請您不要強行將我卷入世家的陰謀算計之中……否則,徐某定要讓所有人看看,什麽叫老實人的鋒芒!” “嘖,老實人的鋒芒嗎?行吧,不為難你,我向來尊重尊重我的人。”
潼飛打量著徐明英俊非凡的儀態,不由感到一陣惋惜,歎道:
“明明是一位可造之材,怎麽就躲入西梵宮黑牢,終日面對石壁靜修呢?郡城暮氣毀人無數……徐明,有沒有興趣來共濟商會大展身手?”
“這就不需要會長大人操心了。”徐明皮笑肉不笑回道。
“呵呵呵,那可不一定。”潼飛笑容燦爛。
一陣無言。
潼飛饒有興致的逛著一座座石牢,向裡邊的人渣們打招呼,仿佛鄰裡裡外的熱切交談搭話。
整個黑牢只有他一個金丹修士,而且還能四處活躍,倒是讓不少囚徒感到新奇,一時間,石洞內倒是聊了不少趣事和內幕。
諸如某位世家家主和道侶鬥智鬥勇,最終保下了在外邊的私生子,最後私生子又和女兒結識情投意合,這種故事層出不窮。
而從相性上看,這概率還真不小。
當然,要說這些囚徒和那些個家主道侶沒有點關系,潼飛是不信的。
修士嘛,道德倫理下限低到不行,這點問題甚至都不算問題。
濫澆的修士數不勝數,借陰陽調和修行的風氣盛行已久。
但癡情種子同樣層出不窮,其中一位囚徒坦言,他癡心追求某位仙子長達三百年,期間未曾近女色,卻一步步眼看著她成為人婦,眼看著她誕下子嗣,眼看著她結丹失敗身死道消,卻依然念念不忘乃至成為執念。
結嬰時,一個偶然間,這位囚徒最後大徹大悟,追求那位仙子孫女二十余年, 終於結為道侶,喜結連理。
聞者落淚,聽者傷悲。
就連長期鎮守於此的徐明都不禁側耳認真旁聽,未曾聽過這些故事,方覺這些人渣也是有人性的。
對於這位囚徒,潼飛沒什麽好說的,心中充滿了敬意。
翻手間拿出杯酒,‘泊泊’倒入美酒,酒香四溢,剛要遞出敬酒。
卻聽聞對頭的石牢內傳出一聲怒吼:
“別信他!我和他是同一時期的,曾聽聞他把那位仙子的後代女修全納入后宮了,不管老少以及成婚與否,盡數慘遭其手,我有故事,把酒給我!我把真實的後續告訴你!”
當即,那位癡情囚徒立馬翻臉,深惡痛疾斥責道:“赤玉老兒!你這大蠢貨!我打心底愛她,便深愛著她的每一縷每一寸以及每一位子嗣,不行嗎?世人愚昧,不知情為何物,愚昧愚昧!殺殺殺!把嚼舌根的人全殺了,世界就清淨啦!哈哈哈哈!”
忽然間,一股波動自石牢內爆發,瘋狂衝擊著牢門。
伴隨著那聲聲逐漸癲狂的笑容,動靜回蕩整個通道。
潼飛手一抖,默默將酒水灑在了地上,又布下隔絕聲音的小陣,背著手靜靜站立,嘴角微微抽動。
曾苦修純陽功的他,在聽聞此人三百年不近女色時,不禁微微動容,甚至對這一片純愛萌生了些許敬意。
正因為深有體會這份煎熬,惻隱之下,才信了那番鬼話大半。
“徐牢頭,我能戳死這個人渣嗎?他欺騙了我的感情……”
“太該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