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區緊鄰長水河和長水濕地公園,旁邊還有個名勝古跡的祠堂,還有個一條繁華的商業街。三處風景包圍,四處鬱鬱蔥蔥,鳥語花香。別墅價格不菲,房租也一定高得驚人。會所在別墅區的東面,一張面膜能賣出幾千的價格,錢珂一點也不感到奇怪。
會所用日式的枯木山水風,進門處明晃晃地寫著“男士勿進”。
穿著正裝的經理過來,客氣道:“您好,我們這裡隻接待女賓,男賓需要有人帶才能進來。”
薑維問:“請問陸曉在這裡嗎?”
“您說的這位客人,已經很久沒來了。”
“最後一次是什麽時候?”
“抱歉,我們不能透露客戶的隱私。”
江源拉了錢珂,勸:“金豆,還是算了,再想想別的辦法。”
從會所出來,江源接了個電話,說是有要事先離開。
江源搖下車窗說:“豆子,你別急,我看能不能借到卡,到時候找人帶我們過來。”
錢珂點點頭。
江源走後,薑維出了個主意,在門口蹲守一個單獨來的女人,說好話給點錢,就把事情辦了。
可來的女人很少是一個人,都帶著男伴。這讓錢珂覺得,這地方不是個好場所。他有些吃味,為什麽別人能帶男人來,可陸曉從來不帶他來呢。
薑維說,這叫做女為悅己者容,美麗是女人獨享的秘密。女人就算是整容,在男人面前也會說是天生麗質,當然不會拿到男人面前講。
二人等了3個小時,總算等到一個上門的單身女客人。薑維無奈地表明,自己需要找人,可進不去,需要幫忙。軟磨硬泡之下,女人總算答應。但會說還有個規矩,一個女人只能帶一個男人進去。
這次,薑維沒搶先,說:“你的事情,你自己問比較好,免得我轉述。冷靜點,我在外面等你。”
在女人的幫助下,錢珂選擇了一次按摩服務,專挑在美容院待過一年以上的技師,確定對方認識陸曉才留下。錢珂給女人充了一萬的會員費,女人挑眉一笑,去了別的房間。
錢珂心中更難受了,房間裡放著兩張按摩床,旁邊有浴室。客人衝洗過後,再按鈴叫技師過來,身上隻穿著單薄的衣裳。項目表上,赫然寫著“精油”“推經絡”,這些項目穿著衣服肯定不能做。
假設,是一男一女來,這樣赤裸裸的獨處一室,真的不會發生什麽嗎。
按摩做到一半,錢珂才拿出一千塊現金,打聽陸曉的情況。
其實,陸曉是芙蓉會所的名人。她人長得格外好看,出手也大方,一存十萬。只要上了什麽新鮮項目,店裡一定會第一時間給陸曉打電話,在店裡無人不知。
錢珂強調:“我要聽別的。”
技師眼珠一轉,將錢折了又折,卡進了絲襪腰裡,用帶著濃鬱地方口音的普通話,說:“老板想知道哪方面的?”
“她帶過男人來嗎?”
“帶過。”
“什麽樣子?”
“哎,說不清楚。年輕是挺年輕的,看起來也就二十出頭,也算帥吧。但是這習慣不太好,都說男抖窮,女抖賤,那個男的坐那裡就沒消停過。”
錢珂耳鳴一瞬,技師之後說的話,聲音聽起來已經很小了。他艱難地開口:“他們,看起來很親密嗎?”
“emmm……反正很熟。”技師話鋒一轉,說,“其實陸姐也不是經常帶男人來,倒是我還看到過一個女的,
也挺年輕,整過。” “每次她帶人,都是在一個房間裡做按摩嗎?”
“那肯定啊。”
“有監控嗎?”
“沒有,絕對沒有,我們這裡監控不給別人看。不,只有吧台和走廊有,而且半個月就清了,不留的。你也知道嘛,有錢人總是格外注意隱私的。”
技師的頭搖得撥浪鼓一般,說話顛三倒四,按摩的動作也停了。
錢珂撐起身來就走,氣衝衝地上車,薑維默默遞來一支煙。
錢珂肯定,江源是故意引他來這裡,分明就是有話說。難怪江源跑了,原來是怕引火燒身。
錢珂打電話問江源:“你是不是有話沒說完?”
“沒……”
“你他媽的是不是看到一個男的和她一起?”
江源不說話了。
錢珂已經知道了答案,掛斷電話,江源又打過來道歉:“豆子,我只是看到,我哪知道。”
錢珂掛斷電話,決定回家。
他不想找了,找來找去,到底哪個才是陸曉的真面目,他已經分不清了。
他滿腔擔憂,在得知陸曉可能有外遇的這一刻,全部化為怒火。
他推測,陸曉沒有賓館的入住記錄,是因為陸曉住在別的男人家裡。街面上沒有出現陸曉的身影,是因為陸曉正在別人家裡甜蜜。陸曉取走的他的錢,是因為和別的男人雙宿雙飛了。這麽一來,陸曉刪除電話,將父母搬走,更證明早有預謀。
路過長興花園一河之隔的小區,李鳳娟和兩個老年人正在發尋人啟事。他們盡心盡力,每路過一個人,都要說上兩句。幾乎所有人都拿著傳單遠走,沒有將傳單丟進垃圾桶。有車路過,還會刻意停下來看熱鬧。
人們的熱心,讓錢珂更覺得自己像個大笑話。他有些冒火,讓薑維停車,想下去阻止。
薑維鎖了車門,說:“我知道你現在很難受,但是你不想找她,也不能阻止別人找她。這是一條命。”
錢珂說:“我要離婚。”
婚姻中的任何一方,得知另一半有外遇, 都難以容忍。更何況,他又丟錢又丟人,做出這樣的選擇,無可厚非。
回到家中,薑維慎重地又問了一次他是不是真的想離婚。他點了頭。
薑維這才分析,離婚其實是對他最有利的辦法。作為一名職業律師,早在發覺陸曉卷入經濟糾紛以後,就想建議他這麽做,以規避可能帶來的風險。可作為他的好友,又不能破壞他的婚姻。他發話了,薑維才敢說。
如果只是因為陸曉卷走了錢,就讓法院判決離婚,理由有些牽強。但如果加上陸曉外遇,就有了勝算。
首先,錢珂的事業陸曉沒有參與,而錢珂創業時借過陸家錢也已歸還,這些是雙方劃分財產的依據。其次,陸曉投資從未告知過錢珂,這不應該由錢珂來承擔損失。而且,陸曉取走了家裡所有的錢,這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也讓錢珂的生活陷入困境。再加上陸曉外遇,贏的概率就更大了。
錢珂聽完薑維的講解,一個字都沒記住。反正打官司是薑維擅長的事,他完全放心交給薑維處理。
薑維幫他梳理了證據,又幫他將材料一一截圖,準備即刻啟程回永和準備起訴。
他送薑維到了停車場,薑維還問:“你一個人沒問題嗎?這邊反正都沒什麽事了,不如跟我回永和。忙起來,總要好過一些。”
可他不想回去,灰溜溜逃走就像個逃兵。
他無法想象,他走了以後,陸曉悄悄回來,身邊還跟著一個油頭粉面的男人。他不想自己在永和市辛苦打拚的時候,自己的家被別的男人入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