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酬是,金枝?”
“沒錯。”提圖斯再次確認,“那麽,你願意參與行動嗎?”
“稍等,我谘詢一下專業人士。能不能關下燈?要不然我沒法通信。”
提圖斯“啪”得打了個響指,黑光燈又“亮”了。和阿波羅尼婭把按鈕當作觸發器一樣,他把“響指”這個特定的動作當作施法的觸發器。
黑夜消失,商洛拿起飛信牌。他的手指放在了朱先烯的頭銜上:
“阿波羅尼婭,你覺得我是不是得谘詢一下他?”
【專業問題谘詢專業人士,這就對了。在煉丹這方面來說,就算是我未必有他那麽專業。】
阿波羅尼婭對朱先烯的專業性作出了肯定。她又補充道:
【知識、經驗、技術,這些都是只是果而已。‘第一次創造’才是這一切的因。第一次謀殺,第一次繪畫,第一次舉起火把,第一次放映電影.人類創造的符號才是真正的光,阿卡西記錄只是忠實地留下光的影子而已。當然現在,有些多出來的影子,阿卡西記錄已經沒有辦法和人類的創造一一對應了。未發生過的經驗,還算是經驗嗎?我不知道。但是阿卡西紀錄本身都因此而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也引起了一系列的異動。你怎麽看?】
“我怎麽看?我的答案是與我無關。又不是我自己要來的,要怪就怪那個把我拽來的人吧。如果有什麽因果,當然也全都要算在他的頭上。我只是擔心有人會借此找到我。”
【伱放心,阿卡西紀錄又不是發期刊的地方,那是不記名的公共領域。所以我一開始接觸你的時候都沒看出來。你被道祖邀請回來,也是因為錦衣衛主動進行了詢問。所以你放心用好了。】
綜合了信息後,商洛放心地開始向朱先烯請求“場外援助”。
他點開那個戴墨鏡的頭像,敲出了一段字:
“天子陛下,我有個丹道的事要問。這裡有金枝,但可能有些危險,我要不要拿?”
他知道朱先烯可能會比較忙,沒空寒暄。所以他就先把要問的內容發上去,等他有空的時候打開飛信牌,就能看到這些消息。
然而他剛準備退出聊天框稍等一下,很快啊,一個電話“啪”得就打了過來。來電人正是朱先烯。
“喂?”商洛接通了電話。
“金枝是吧,你有辦法搞到金枝?”他的語速比之前快了好幾倍。電話那頭還隱約傳來吵雜的人聲,似乎是在會場外面,甚至還能聽到拍桌子的聲音。
“是的,是羅馬那邊的金枝,得從內米湖畔摘取的那種。”
“不對啊,金枝熟了嗎?我記得還沒到成熟的時間,哪那麽快?要不然早就買給你了。上次鄭寅築基的金枝就是買來的。給你提供金枝的人靠譜嗎?”
“是羅馬內衛。”
電話那頭的朱先烯愣了好一會。
“竟然真的有金枝還能催熟的?你電話別掛,我在這等著。問完你的事再回去開會——好家夥,我們找了這麽多天都沒找到,你竟然自己找到了。你先確認一下。”
“了解。”
他撇開電話問對面的提圖斯:“為什麽這次的金枝比上次更早?我們這邊的信息顯示,金枝成熟的日期不是現在。”
“這個問題,我們也不清楚。本來確實不應該是今天,要不然特爾斐的行動也不會這麽倉促。實際上是因為當地突然出現了一些傳說,傳說有‘森林中的陰影之王’在徘徊。每當入夜,陰影之王就在道路上堅定地朝著一個方向行走,看起來要去履行自己的使命。這一切都是金枝儀式開始前的預兆。”
“預兆會以傳說的形式顯露出來?”
“是的。開膛手傑克一開始也是因為傳說、童謠,或者一切莫名其妙不知來源的渠道。我們也是搜集了各方面的信息,才最終確認存在‘開膛手傑克’存在的事實。這次也是一樣,祭司王本來就是從羅馬王政時代就流行於內米周邊的傳說。但他不該來得這麽快,以至於我們這一代人都沒做好準備。”
商洛把這些信息轉達給了朱先烯,後者當即回答:
“拿下!務必拿下!這個儀式很麻煩,但我們會盡一切努力幫助你完成。金枝有揚升道本的作用,是極品的靈藥,也是築基丹最好的藥引之一。如果不用金枝,你服用的時候還得考慮時節、機緣,命數等等原因。當年文鴛的父親就是沒等到金枝,也沒等到其他合適的藥引,結果在服藥時因為機緣不到身消道隕。”
“這裡頭有什麽原理嗎?”
“因為‘相似的因’可以抵達‘相似的果’。當有第一位天人開辟道路後,後面的人只要加以模仿就可以沿著他開辟的道路前進。所謂道德,其本身也是對人類歷史上最好的一年的模仿。築基丹就是對‘築基’這種奇跡的仿替,並且凝華為丹——奇跡之所以是奇跡,就是因為只能接近,而無法抵達。所以配方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是否與‘相似’。因為只有足夠相似,才能引起大道的回應,從而再度降下奇跡。”
“就像, 求雨?”
“是的,你可以這麽理解。小明打噴嚏,天上下雨了。那麽下次如果還想讓老天爺下雨,人們自然會開始追憶:上次下雨的時候有什麽事情發生呢?如果希望和上次一樣下雨,是不是也要讓情況盡可能和上次相似呢?所以早在上古時代,人們就用各種各樣的方式開始求雨,包括讓小明打噴嚏。這就是儀式本身的來源,人希望通過相似的因——比如小明打噴嚏,來得到相似的果——也就是下雨。”
“啊,所以金枝就是那‘相似’的因?”
“是,也不是。第一位天人誕生而鑄成奇跡的時候,並沒有金枝的協助。現在唯一通過金枝來引來道蘊築基成功的,也就只有鄭寅一個人。金枝和我們天人的道途完全不相似——但說到底,不同的兩個事件之間,又怎麽可能完全相似呢?時節、機緣,命數,只是盡可能去模仿而已,但無論再模仿都不可能絕對與第一次築基的因緣完全重合。那麽奇跡的果又是如何結出來的呢?答案是,願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