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雖然張珂已經割裂的治水跟周遭地脈的牽連,上下河段也一分為二,但整條治水被連根拔起,仍舊對這片古老的土地造成了劇烈的創傷!
治水支流乾涸,草木焦黃枯萎。
更甚至,整個冀州的百姓,都沉浸在地龍翻身的災難中,惶惶不可終日!
倉促間宰殺牛羊,三牲祭祀,求神拜佛。
然而嫋嫋青煙卻並未像以前那樣直入青冥,而是在升空了三尺左右便猶如無頭蒼蠅一般,停留在半空中亂轉。
因為沒有接收者的緣故,片刻之後,伴隨著下方香燭燃燒殆盡,這些無主的香火願力,也失去了支撐,緩慢的消散在空氣之中。
見狀,裡長,縣令等官吏面色陰沉似水,而負責祭祀的神婆巫祝等人士更是神色難看,但統一的是,即便他們心中再怎麽慌亂跟恐懼,都不敢把內心真正的情緒表露出來。
沒辦法,周圍都有百姓看著呢。
別看平日裡,這些百姓跟家中的牲畜一樣,任勞任怨,不論怎麽苛待,只要給他們留下哪怕一絲絲活著的希望,這些人都會感恩戴德,甚至是手指頭縫裡流露出來的一點,分給他們,這些人更是會感動的痛哭流涕,立生祠,萬民傘
但平日裡的軟弱卻不代表他們這些人真的軟弱可欺。
除了那些長於婦人之手,腦子不夠用的垃圾之外,但凡有些智慧的就知道,百姓不可逼迫太緊。
當然,當下情況跟欺行霸市雖然不同,但卻也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看明白的將香火怪異之事搪塞,壓下來便罷了,可萬一要讓這些百姓知道了,神靈沒有回復,更沒有接受他們的香火,那前一刻乖順的綿羊,轉瞬間就能變成吃人的惡狼!
反抗大漢他們自然是不敢的。
更何況,大漢國運千載,早已經深入人心,再加之當初光武皇帝那仿佛真命天子降世一般的崛起歷程,誰能懷疑大漢得位不正?
既然不是大漢的問題,也不是咱們百姓自己的問題,那一定是出了貪官汙吏。
上天以災難示警,那不趕緊動手還等什麽呢?
往常,大旱之年,這些暴民們怎麽對龍王的,當下同樣的舉措就能施展在他們身上。
下到裡長,上到縣令,乃至於一州刺史都別想蒙混過關,別懷疑他們有沒有這個膽子,真要有這個想法盡可以嘗試一下,而且即便是在暴亂當中死去,朝廷也頂多是會斥責一下,而至於因此事死去的官吏,那便是白死了
而就在官吏跟神婆們冥思苦想,想要蒙混過關,把這些百姓騙回家中安心等待的時候。
這冀州上上下下的地祇跟詭神,卻差點要被饞哭了。
滿漢全席擺在眼前,只能看,不能吃,這種感覺,何止是心痛能訴說的。
但真要他們去張嘴享受,卻又不敢。
別說是躲藏在洞府裡了,甚至整個神藏在床榻上,披著被子,蜷縮起來都感覺不到一點兒安全感。
這也不知道是從哪兒跑來凶神,張嘴一口就把治水吃了個乾淨。
要知道,治水雖比不上四瀆,但也是四瀆,五湖之下,一等一的水神了,幾千裡河道彎彎折折貫穿了整個冀州,跟黃河一起供養了冀州萬萬百姓。
如此磅礴的大河,雖然沒有水神坐鎮,但便是水脈本身也能跟同等的地祇廝殺一場。
然而,就是這般還被人一口吞了。
很難想象,這不知名凶神的來路。
更不敢強行出頭,畢竟,連治水都是一口吞,祂們這些在對方眼中跟飯後甜點又有什麽區別?
嫌大佬沒吃飽,給人家多吃兩口,展現一下冀州本地神的熱心好客?
“禍事了,土地神祂老人家怎麽還沒回來啊,什麽大事值得外出一日未返!”
“老爺啊,老爺,您再不回來,家都要被人拆掉帶走了!”
“.”
與此同時。
聚集起來的地祇們,跟張道陵分別了不久。
而因為張珂轉移時,特意掩蓋自身蹤跡的緣故,祂們雖然也能捕捉到一些蛛絲馬跡,不斷地更正追蹤的路線,但整體來說速度上卻慢了不止一籌。
勉強能確認張珂借道揚州之後,是一路北上的祂們,此時才在豫州境內,想要去往冀州,途中還隔著一個兗州。
而就在此時,行進的隊伍中,冀州土地面色突然一白,不敢置信的抬頭看著前方:
“惡賊,通煞我也!”
喉嚨一甜,一口鮮血噴湧了出來,化作血霧飄灑在空中。
下方草木汲取神靈精粹,眨眼間變得繁盛粗大,一股微弱的靈智從樹心中誕生,而此地周圍的精怪之屬,更是趕忙吮吸了一口之後,便慌不擇路的四下逃竄。
雖然它們已經很謹慎小心了,但還是逃不過地祇們的怒火,長袖一掃,大地震顫,腳下平整的地面忽然間撕開密密麻麻的裂縫。
精怪們猝不及防下,紛紛墜入了那無底深淵之中。
而當它們剛一墜落,撕裂的大地便瞬間合攏。
早些失足的還好些,而那些眼疾手快扒住了地面的,卻來不及逃跑,瞬間合攏的地面直接將它們的身體碾碎成了肉泥。
伴隨著沉悶的噗噗聲,碎裂的肢塊跟血液濺的滿地都是。
如此,倒又便宜了此地的草木精怪。
只是,現在的地祇們顯然沒心情趕盡殺絕,趕在冀州土地墜落山澗之前將其扶起,豫州土地給他過渡了一些地氣,又調動周遭地脈分享了一些靈韻,才勉強將其從暈厥中救治過來。
雖然面龐上仍是毫無血色,一副虛弱的模樣,但至少意識清醒過來,能張嘴說話了。
剛一睜眼,祂便直接抓住了豫州土地的衣領,怒目圓睜道:
“大哥,那惡賊如今正在我冀州境內作亂,治水已崩,周遭地脈更是被他抽了七八條,我痛啊,痛啊,大哥,你一定要為我報仇!”
地祇本是依存於山水地脈上誕生的神靈。
地祇死亡,山水會悲戚,會衰敗,但一定不會衰亡,等個幾百上千年,緩和過來便能再孕育一位新的地祇作為替代,若是新人兢兢業業,未必不能重振榮光。
但倘若地脈崩潰,地祇失去了存在的根本,一身權柄盡數流失的情況下,倘若沒有新力量來接替,死亡幾乎是必然的結局。
雖然事實情況上來講,在冀州的張珂只是拿走的治水,順便把河道中包裹的十多座山巒地脈一齊搬走,對於冀州土地而言,有傷害,但並不足以致命。
但當下是當下,未來是未來,冀州土地可不知道張珂的想法。
甚至於,在祂心裡覺得,雙方已經廝殺至此,便幾乎是不死不休的結局了,現在有這麽好一個斬盡殺絕的機會,張珂能平白無故放過?
那必不可能!
不論是從提醒其他地祇注意,還是說斬殺張珂盡可能挽回自己的損失的方面,祂都得催促豫州土地祂們盡快動身。
“我明白了,我指兩個山神帶著你在後面慢慢跟隨,我們先行一步,免得那惡賊察覺之後,再度逃竄!”
情況緊急下,豫州土地也顧不上多說。
跺了跺腳,將此地的山神召喚出來,看顧好冀州土地之後,便帶著一眾地祇倉促朝著冀州所在的方向飛去。
先是治水水神,荊州土地,益州土地或死或傷,退出戰線之後,冀州土地也折損戰力,無法再緊跟著行動如此,祂心中已經大致摸清了對方的想法。
想要剪除羽翼之後,再逐個擊破?
很聰明,但這其中的度卻不好把握,動的少了對於祂們而言不痛不癢,反而會堅定地祇們聯合滅敵的心思,動的多了,耽誤時間被祂們追上之後,再想要脫身追逐可就難了。
當然,此時並不是為對方思考的時候。
得趕緊抓住這惡賊,將其處理了才行,不然損失太重的話,以後等天庭的仙神們回來,祂們可就沒有足夠的底蘊跟對方談條件了
冀州以北。
當張珂將整條治水打包鎮壓在蒼玉中開始煉化之後,久違的,他感覺到了來自血脈上的增長。
灼熱的血液在身體中如江河一般奔湧,嘩嘩的聲音綻放在耳邊,十分動聽,個人面板上數據的頻繁變化更是讓他眼花繚亂。
真不愧是大漢治水,永定河的本體。
一時間,張珂看向周遭地脈的眼神也變的滾燙起來。
治水雖廣,但也不過是這冀州之內唯二大的江河之一,若是黃河河段的水脈被他扯下一段的話,興許能有個一兩點的增幅?
放眼整個冀州.即便不能一鼓作氣的把他送到學前班的程度,但三變四想來也不是什麽難題。
饞!
口水直流的那種饞!
只可惜,這是九州的大漢,而不是番邦外域,雖有地祇動手在先,但顧忌天庭的情分,張珂也不好做的太過,不然的話,真想讓這大漢的詭神見識一下,來自後世第四天災的威力。
地皮都給你舔·禿·嚕·皮咯!
戀戀不舍的看了下周遭靈韻充足,地氣磅礴的地脈之後,張珂收回了目光。
而恰在此時,一股肅殺之氣,陡然間在身後升騰而起。
轉過頭便發現,遠處的天空在張珂短暫失神的功夫裡變的陰雲密布,銀白色的雷電在雲海之中盡情綻放,隆隆作響之聲驚的地上飛禽走獸到處亂躥。
更甚者,空中隱約間有熟悉的聲音在傳遞:“今有域外天魔,從外域而降,霍亂大漢疆土,殺我九州生靈無數,凡我大漢詭物,神祇,精怪,聽此聲者,皆可前往冀州治水河畔討伐天魔。
監視其行蹤者,證實後,過往作惡既往不咎,得下等山水地脈一條,享一地香火祭祀!
阻撓其離去者,得中等山水地脈,附其附屬山水,享香火祭祀,得萬年壽命,天材地寶,法術神通獎勵無算!
擊傷天魔者,治水水神之位虛位以待,斬天魔者,封荊州土地,與十三州府一同,共鎮大漢地脈,共享天地祭祀,壽與地齊!”
聲音從細若蚊蟲,到響如雷鳴。
整個冀州大地都在這嘹亮的吼叫聲中輕微震蕩!
那些正在被官吏跟神婆們以祭祀成功,災難結束的借口忽悠著正在返回家中的百姓腳步忽的一頓,轉過頭來疑惑而懷疑的眼神轉瞬間盯上了周遭的官吏。
面對幾百數千的目光注視,隻一瞬間,官吏們就感覺內部的衣衫已經被冷汗濕透。
心中怒罵城衛拖延的同時,還得強壯著膽子,勸解這些百姓。
至少不是自己德行缺失,加上這番話說出來詭神出巢的威脅,好歹是將這場差點掀起的災難平複了下去。
只是,相比於城鎮之中波瀾起伏的躁動。
冀州大地上,各處地脈節點,陰煞彌漫處。
哪怕是外面的聲音接連回蕩了三次,巢穴,神廟之內都是寂靜無聲。
當爺爺們都沒腦子的嗎?
獎賞豐厚,那也得有命去拿才行。
治水水神跟荊州土地都被天魔吞了,我們這些小身板兒,怎麽敢跟那種凶神呲牙。
“大王切勿動怒,我等均沒有領賞的想法,您有何想法自去便是對了,先前懸賞您的那個是徐州土地,冤有頭債有主,您可千萬別尋我們這些小角色的麻煩!”
“就是,就是,大王您隨意,我們什麽都沒看到!”
聽到通過秘法傳導到整個冀州上空的聲音之後,張珂騰雲駕霧的同時,饒有趣味的目光也是掃視向了周遭的山川江河。
他雖然暫時顧不上清掃這些霍亂的詭神,但倘若有主動送上門來的,張珂也不介意請它們品嘗下最後的燒烤。
只可惜,伴隨著張珂目光的旋轉,下方的山林中傳來的盡是些求饒的聲音。
甚至有些講究詭,還主動給張珂點出了對方的身份,生怕他找不到復仇的對象,把怒火傾瀉在它們身上。
見狀,心中暗道一聲無趣之後,張珂也放棄了繼續在冀州修整的想法。
轉而駕雲北上,過並州去涼州乃至西域。
也不知道他這個威武聖佑靈王的神位,在這東漢之時還好不好用,若是能借西域跟涼州之力那自然省事兒,可如果不行,或許還得跟這些老東西們多轉幾圈才能尋機會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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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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