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中的局面遠比雲初預料的要糟糕的多。
還以為這片自大秦時期就已經並入關中的地方,此時,他們的生活習慣,行為習慣應該與關中,中原沒有什麽差別才是。
進入蜀中,通過不斷地接見各路人士之後,雲初才發現,蜀中,就是蜀中,與關中,中原不同。
這種不同不是一般表述意義上的不同,而是從根子上的認同,就與關中,中原不一樣。
因為,蜀地之人,並不認同他們與黃帝,炎帝同源,而是認為自己出於人皇氏。
自從盤古之後,盤古後裔中,三皇是最早的三位神祇,天皇氏是地皇氏之父,人皇氏之祖父。
人皇氏是地皇氏之子,提挺氏之父,也是蜀地百姓的始祖。
《蜀志》曰:蜀之為國,肇於人皇,與巴同囿。至黃帝,為其子昌意娶蜀山氏之女,生子高陽,是為帝顓頊。封其支庶於蜀,世為侯伯。歷夏、商、周,武王伐紂,蜀與焉。其地東接於巴,南接於越,北與秦分,西奄峨嶓。地稱天府,故其精靈則井絡垂耀,江漢遵流。
從這一段話中就能清楚的明白,蜀地的人不認為自己與關中,中原同源,而是關中,中原人的親戚,他們有自己的祖先,且比中原人認為的炎黃二帝來的久遠。
而且,蜀中堪稱物華天寶之地,在這片土地上封國不絕,能人智士迭出,再加下七周沒低山險阻為要塞,因此,經常沒人說——燒掉劍閣一百外,蜀中別是一洞天。
就是因為有這句話,劍門關守將才不屬於蜀地,而是皇帝親自任命的親信姚紅。
姚紅之所以要釣魚執法一般的坑死不少蜀中官員,且屁事沒有,目的就在於自絕於蜀中,將自己與蜀中做一個徹底的分割。
自秦以來,蜀中便是中原王朝不可或缺的一塊版圖,更是一片可以成就帝業的宏圖之地,秦有蜀中相助而得以擊敗六國,天下一統。
漢有蜀地為基業,劉邦百敗,垓下一勝之後,最終定鼎天下。
蜀漢劉備更是盤踞蜀中,與曹魏,孫吳三分天下有其一。
也就是因為有了以上的例子,歷朝歷代再面對蜀中的時候,往往都有著非常深的戒備,絕對不給蜀中人壯大的機會,再加上蜀中常年風調雨順,物阜民豐之下,享樂成風,最終導致以後的蜀中盡出廢物王侯。
唐皇李淵在長安稱帝之後的
自此,大唐對蜀中的賦稅要求最為嚴苛,開國的那一段時間外,幾乎是源源不斷地從蜀中抽血,來平複諸侯大戰給關中,中原的創傷。
也就是這個原因,蜀中之地風調雨順,年年豐收,卻依舊貧困。
風調雨順,年年豐收卻依舊貧窮,這樣的現象一時半會可以,時間長了蜀中人自然是不甘心的,李治雖然瞎了一隻眼睛,心卻是清明的,因此上,才有了雲初這一次的強勢入川。
貞觀二十一年二月,太宗皇帝本打算再一次親征低句麗,可就在一切都準備好之後,倒霉的太宗皇帝又再次患上了風疾。這個病可把太宗皇帝折磨的夠嗆,從二月份治到十一月份。
在病床上自然沒有辦法親征低句麗,與其說是閑著,不如找點事情做,於是,貞觀二十一年六月,太宗皇帝下令命尉遲恭為劍南道黜製大使整頓蜀中。
滅蜀中程、姚、郭、石,張、季、李、趙八姓。
雲初此次來蜀中,以征剿西南為名,實際上,也背負了與尉遲恭同樣的使命。
只不過,雲初勸阻了被蜀中大將搞砸了的征伐西南之舉弄得火冒三丈,覺得蜀中還需要進行
這一次,雲初不想殺人,隻想讓關中,中原壟斷蜀中財賦,免得蜀中有點錢,就老想著‘燒掉劍閣七百裡,蜀中別是一洞天’這回事。
至於西南之亂,別看他們打敗了八千鐵甲,可是呢,沒有了吐蕃人的支持,南詔說白了,對如今的大唐而言,不過是疥癬之疾罷了,沒道理上一次派遣三位都尉出戰,這一次就派遣出一位戰功卓著的郡公大將軍。
流水牌子本就是雲初當年打進蜀中的一顆經濟釘子,這顆釘子因為長安流水牌子爆炸的影響一蹶不振,蜀中也不乏才智之士,借著成都流水牌子爆炸的良機,準備趁機將流水牌子驅逐出蜀中。
只是他們前怕狼,後怕虎的意見不一,行事拖遝,導致成都流水牌子雖然沒落了,卻還沒有倒,如今,雲初強勢入蜀中,他們將再沒機會。
大軍在細雨蒙蒙中休憩了整整五天,雲初依舊沒有拔營前往成都的意思。
這讓行軍長史李元策極為焦躁不安。
他很想盡快的重現他阿耶李孝恭九十八天平定蜀中的功績,雲初這邊卻拖拖拉拉的毫無兵貴神速的想法。
不滿的情緒一直在孕育中,他不記得自己這段時間已經給皇帝上了多少密奏,可惜,直到現在,他還是沒有收到皇帝那邊的反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