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地真的是一個很麻煩的事情。
不管是在大唐清洗鹽鹼地,還是在後世洗另外一種地,難度都很高。
在大唐洗後世的那種地反倒變得簡單了。
當初玄奘萬裡歸來的時候,佛門發現玄奘有成為大佬的趨勢,就玩命的為玄奘造勢。
然後,就出來了玄奘在取經路上遇到女妖的事情,被他念了一通經文之後,女妖就魂飛魄散了。
又有玄奘渡過一條黑水河的時候,有老鱉精得知他要去西方求取真經,就拜托玄奘替他問問自己還能活多少年,結果玄奘到了天竺之後,忘記向佛祖詢問這件事了,回程的時候被老鱉給丟水裡,差點給淹死。
又有一個瘸子,卻是一個孝子,不願意讓母親喝井水,每日都要去十裡之外的小溪裡挑乾淨的水給母親解渴,頗為艱難,被玄奘念了一通經文之後,腿就好了,地上還無緣無故的泛出一股清泉
其實還有更多,更加令人感到尷尬的故事在民間流傳,就是這些漏洞百出的故事,成了李淳風等人攻訐玄奘的口實。
於是,出品自雲初之手的西遊釋厄傳橫空出世,立刻就成了除過玄奘親自撰寫的大唐西域記之外的另一本權威性的故事書。
從一出世,就風靡整個長安,不出三天,就弄得洛陽紙貴,再然後,這本書已經到了千金難求的地步。
娜哈站在床頭,拿著一個乾癟的葫蘆衝著老猴子叫喊道:“叫你一聲孫猴子,你敢答應嗎?”
然後,就被孫猴子將她按在膝蓋上毒打。
晉昌坊的人最是聰明,幾天之後,滿長安街頭都是臉上都掛著唐僧師徒四人的面具的孩子,有的耍棍子,有的拿著耙子,有的拿著鏟子,還有的帶著唐僧面具嘰裡咕嚕的胡亂念經的。
有了好聽,好玩的新故事,誰換去說那些老掉牙的故事呢,相信不出一兩年,就不會再有多少人記得那些尷尬的故事了。
給玄奘洗地真的很好洗,主要是他名聲真的很好,乾的是前無古人的事情,而且還能在天竺大放異彩,算是一個真正的英雄。
就算那些故事降低了他的形象,不過,因為玄奘的地位太高,也沒有太大的影響。
老猴子毆打了娜哈之後,就要再一次離開長安,回河西走廊,乾他先前沒有乾完的事情。
雲初生怕老猴子死掉,就特意給了他兩顆炸彈,說明了使用方式之後,又帶著老猴子去秦嶺裡用一顆石頭試驗過威力之後,老猴子看雲初的眼神又開始不對了。
因為這東西根本就不是屬於人間的兵器。
雲初並不擔心火藥配方會流散出去,就算老猴子把炸彈拆開,也沒辦法知曉火藥配方是啥。
更不要說這東西在添加了蛋清在篩子裡搖晃之後,已經變成了小小的圓的顆粒,就現在的條件,沒人能夠分析出這裡面到底是由什麽材料組成的。
不但不會往這一方面想,反而會往鬼神的力量上去開發腦洞,畢竟,非人力可為的時候,人們的第一念想就是鬼神,比如誇娥氏二子。
雲初其實很慚愧,原本以為兩三斤的火藥,能把那顆百十斤重的石頭炸碎的,沒想到隻炸成了兩瓣。
“這東西見火就炸,小心了。”
雲初在送別老猴子的時候,見他把炸彈揣懷裡,就小聲的告知了注意事項。
“放心,不到生死關頭,老和尚不會動用這東西的。”老猴子再給了雲初一個安心的眼神,就騎著駱駝離開了長安,繼續他佛法西度的行程。
三月的時候,雲初再走了一趟英公府,自從上一次弄得不愉快之後,這還是雲初第一次前來拜見。
這一次拜見雲初完全是按照規矩來的,提前六天送上了拜帖,在第三天的時候還打發劉義去英公府上問回信,確定三天后英公會見他,這才準備了四樣禮物,登門拜訪英公。
之所以要來,完全是因為吐谷渾那邊一點消息都沒有,不論是李敬業的,還是張柬之的,就連肥九這個家夥現如今也音訊全無。
祿東讚,論欽陵父子不是好對付的,不知道李敬業到底有沒有在這,兩頭老虎頭上拍過蒼蠅。
雲初依禮拜見,英公也是按照禮法接見了雲初,兩方都很客氣,客氣的就跟陌生人一樣。
“敢問英公,敬業”
“徐敬業已經被老夫逐出家門,如今他姓徐,他的生死從此與我李氏毫無瓜葛。”
“哦,小子明白,只是還想問問英公是否知曉張柬之一行人的去向。”
“如你所願,張柬之鼓動吐谷渾落魄勳貴們突襲了吐谷渾的王庭赤水源,在那裡燒殺搶掠了六日,之後才消失無蹤的。
老夫還以為他繞路去了西域,還特意給老程去了信函,結果,西域四鎮沒有他們的消息。
小子,不管是徐敬業,還是張柬之都不過是小事情,現在,伱的老友裴行儉在白狼山殺了副帥王文度,我現在就問你,你是否對他的事情,也要袖手旁觀?”
雲初攤攤手道:“英公以為這種事情是我一個從六品的小官能摻乎的嗎?”
英公盯著雲初的眼睛道:“你就不問問裴行儉為何會動手殺了王文度嗎?”
雲初笑道:“裴行儉不是瘋子,更不是一時激怒就不管不顧的那種人,既然他殺了王文度,那麽,就說明,王文度有取死之道。”
英公看了雲初半天才點點頭道:“總算裴行儉沒有看錯你。
王文度自稱身懷陛下口諭,還一度從老程書中索要兵權,延遲大軍進程,導致蘇定方與裴行儉白狼山之行空手而歸,這是何等行為,想必你也能想的明白。”
雲初點點頭道:“王文度該死,即便是誅殺王文度九族都不為過。”
英公繼續道:“現如今,有人說裴行儉誅殺王文度乃是出自私怨!”
雲初愣了一下道:“私怨?”
“沒錯,軍中盛傳,王文度看上了裴行儉隨軍的一個小妾,兩人起了糾紛,這才被裴行儉給一刀殺了。
一個是王文度假傳聖旨,一個是裴行儉因為私怨殺了王文度,你更相信哪一種?”
雲初面目慘白的瞅著李績道:“難道說,程公在西域絞殺阿史那賀魯並不順利嗎?”
李績冷冷的道:“老程行走到鷹娑川,遇賀魯強兵四萬騎,其前軍總管蘇定方帥裴行儉等五百騎馳迎衝擊,賀魯大敗,追奔二十裡,殺獲一千五百多人,繳獲的戰馬及器械,漫山遍野,不可勝計。
目前大軍已經行進到了恆篤城,破賊就在眼前。”
雲初又問道:“為何偏偏是裴行儉殺了王文度,而不是別人?
就因為他是戴罪立功之身嗎?”
李績淡漠的道:“軍前之事又有多少能夠天隨人願呢,即便是百勝的名將也難免一敗。
既然身入軍門,本身就是一件材料,一旦到了危急時分,就算是用他的肉身去鋪墊馬道,他也不能不去。”
雲初小聲道:“王文度真的矯詔了嗎?”
李績瞅著雲初的眼睛道:“確鑿無疑,裴行儉不該殺他,應該押送京師問罪的,現在,他這一殺,就把原本可以挽回的局面全部破壞了。”
雲初瞅著無比蕭瑟的李績,他忽然明白了,這個百勝的名將,已經不敢指望程咬金能在西域有什麽建樹了。
王文度或許真的矯詔了,程咬金卻屈服在了矯詔之下,才是讓李績感到悲哀的地方。
貞觀盛世裡的名將們,再無昔日的英氣。
現如今,程咬金連破釜沉舟尋找阿史那賀魯決一死戰的勇氣都沒有了,只是想著找出來一個或者兩個替罪羊。
先為自己找後路
“裴行儉就準備這麽等死嗎?”雲初不知道哪來的一股子怒氣, 竟然當著李績的面咆哮出聲。
李績眼前一亮,瞅著雲初道:“怎麽,如果你是裴行儉這個時候,你要怎麽做?”
雲初面皮抽搐一下道:“誅殺阿史那賀魯,絕其苗裔,滅其部族,取他的人頭回來獻祭太廟。”
“如果蘇定方,裴行儉他們不肯這樣做呢?”
“那就管他們去死呢。”
李績滿意的點點頭道:“老夫也是這麽想的,好了,你回去吧。”
聽李績這麽說,雲初也算是聽明白了,蘇定方,裴行儉恐怕就是這麽打算的,甚至已經開始執行了,至於,程咬金,恐怕已經失去了蘇定方跟裴行儉的尊敬。
雲初走到門口,就聽李績道:“徐敬業劫殺了祿東讚的女兒,凌辱之後懸屍日月山,祿東讚發誓報復,論欽陵割破面容,聲稱不死不休。”
雲初停下腳步道:“如今人在何方?”
李績長歎一聲道:“不知道,如果有一日老夫出征,你敢來老夫麾下效力嗎?”
雲初微微笑道:“下官如今是文臣,是地方官,長安,萬年縣以外的事情莫要找我。”
說罷就離開了英公府。
知曉張柬之,肥九他們在那裡就好,雲初的心情非常好,看樣子張柬之終究沒有壓製住肥九,反而被肥九帶去了隱秘的大河谷地藏起來了。
至於李敬業哦,徐敬業,雲初管他去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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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勝利的一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