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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頌三國》第44章:劉陶狂喜
  他們把稚奴一群人當成同樣來拜訪求師、求學的人。

  大家都講究先來後到,你直接上來就想扣正門,啥意思?

  而且,這裡是潁川,中原腹地,就算你們一群人看著百來十個,又怎樣,這潁川士家,哪個不是家仆眾多,裝什麽譜,心裡甚是瞧不起。

  而且,一行護衛的甲衣和服飾都是南方的典型的短褐、直褲,外面套上直板毛皮木甲,一卡看就是偏南方地區。

  所以,他們看向稚奴眾人,面上露出不屑的目光。偏遠地小家族,不識禮儀,不知禮數,在當地有一方勢力,就以為天下不過爾爾。

  在座的眾人,誰不是中原士家出生,再不濟也是寒門子弟。遠數祖上,都是做過千石以上的官員。

  因此,他們覺得有責任教導這夥不知輕重的人,不能讓他們打擾到劉陶的清休。

  士乾和士坤開始還沒感覺到什麽,於是拱手行禮解釋道:

  “我等是劉師的遠方親眷,此次前來省親。”

  不過為首的兩名學子,身上穿著的是蜀製藏青色華服,一臉不屑道:

  “我也姓劉,按照汝如此說法,遠數五百年,我和劉師還是本家。前日有幾人也如爾等一樣想攀親赴會,還不是被管家趕出去。吾好心勸汝,不要自取其辱!”

  今日,劉雯一早就換上了潁川之地風格的紅黑相間的套身繡裙,帶上了雕花鏤空珍珠簪飾,嘴唇上略施紅脂,一身貴婦形態,雍容氣勢一看就是大家出來的。

  只見劉雯上前,略微點了點頭,說道:

  “幾位小公子,吾等確是回鄉省親,還請不要阻攔。”

  幾人一看劉雯的姿態,略微拱了拱手說道:

  “姐姐,就算汝如此說來,也是不行的,吾等也在此地等候多日,這不符合規矩。”

  雖然嘴上客氣,但是心裡還是沒把劉雯的話當真。

  稚奴直接從後面走了上來,笑著問道:

  “幾位就是不讓?”

  幾名學者固執地搖了搖頭,說道:

  “不讓!”

  稚奴點了點頭,向身後的鄧伯和文殊揮揮手,說道:

  “攔著他們。”

  文殊和鄧伯早就按耐不住了,要不是之前告誡過他們,這是中原腹地,大家氏族眾多,沒有命令,不得魯莽行事。

  因此,當聽到稚奴的聲音,就直接衝了上來,把這群學子攔開。文殊一群人都是見過血,殺過人的,身上自帶一股煞氣,眼睛一瞪就把這群手無縛雞之力的學子嚇住不敢亂動,不少人用袖口掩面,這種情況顯得斯文掃地。

  為首的兩名學子,還大喊著,蠻人動手打人了等等,想引起路邊駐足觀看路人的矚目,聲援自己。

  他們想得很好,自己等人就是積極與惡勢力抗爭的人,不畏強權,迎難而上。

  以至於不少圍觀的群眾看向稚奴等人,都有些不善,這裡可是潁川,你們這群野蠻人擺什麽譜?

  不過好在鄧伯他們知道分寸,只是把他們攔在一邊,並沒有下一步的舉措。大眼睛瞪著這群人滿嘴噴糞的學子,但凡他們有所異動,不妨讓他們知道沙包大的拳頭是什麽。

  好在,他們夠聰明。

  掃除了攔路虎之後,稚奴微笑著著跑到大門前,不過並沒有拉門環,而是伸出腳,直接踢到大門上。

  這些年在黃忠等人教導下,身體素質遠超同齡人,所以幾下踢得大門框框作響。

  幾息之後,

一名頭髮花白,年約半百,臉上一道從左眼斜下到右下巴的紅黑色刀疤,有些嚇人,身材有些傴僂的老者打開側門,漏出一個門縫,伸出腦袋,看著稚奴。  “你這小後生,怎恁無理,要想求學,就把名刺放在門邊的架子上面,等我家老爺看過之後,再給你答覆。”

  稚奴看著老者,拱手微微點頭說道:

  “老伯,吾王父在家嗎?”

  王父的說法來源於《爾雅》中“父之考為王父”,因此此時對外公普遍叫法。

  外公的叫法是源自,《漢書·外戚傳上·孝宣許皇后》中書“許後立三年而崩,諡曰恭哀皇后,葬杜南,是為杜陵南園。後五年,立皇太子,乃封太子外祖父昌成君廣漢為平恩侯,位特進。”參見“外公”。

  門房老者聽到稚奴的說辭後,也笑樂了。

  稚奴雖然七歲多,但是由於多年的鍛煉,提前發育,因此此時像是十二三歲。

  十二三歲,就開始出來求學,在中原地區,也頗為多見。

  “汝這稚子怎可如此攀親,我家主人可不是何人都能認親的,快快到別處耍去!”

  此時,其它學子,看到這一幕。心想果然如此,早就猜到稚奴一群人來攀親的。

  不過下面一幕讓他們大跌眼鏡。

  “嚴叔,是我!我是娟兒!”

  此時劉雯一看到老者,瞬間有些恍惚,突然向老者說出自己的乳名,此時也發覺不妥,臉色有些微紅。

  老者一聽這聲音,向劉雯看去,一下子愣住了,以為看錯了,趕緊揉了揉眼睛,才定睛注視著劉雯,數息之後,才有些激動地,帶著一絲哭腔地說道:

  “真是小姐,小姐你回來了,太好了!老爺說你這些時日會回來,老朽就也日盼月盼著小姐回來。沒想到小姐真就回來了。 小姐,您稍等,老朽去喊老爺出來,他肯定高興壞了!”

  嚴叔說完,就小步快跑著向院內跑去,腳步輕盈,哪還像垂朽老者。

  嚴叔一邊跑,一邊喊道:

  “都死哪去了,小姐回來了,真是的,天天一個個,就知道偷懶!”

  嚴叔深夜在院內回蕩著,劉雯也向稚奴幾人說道:

  “我早年喪母,父親又忙於文籍,是嚴叔看著我長大,待我如親父,少時出去踏青,路遇強盜,嚴叔拚死掩護我,才免於迫害,嚴叔臉上的刀疤也是那個時候留下的。嚴叔一生無兒無女,從少年就在劉家呆著。稚奴,你要聽好了,要不是嚴叔,可能就沒有為娘了,你定要以晚輩之禮師侍奉嚴叔!”

  稚奴一聽完,面色一下子嚴肅起來,對著母親劉雯說道:

  “謹遵阿姆所言,不敢有違!”

  士乾和士坤兩兄弟,也是感慨萬分,劉家能有如此忠仆,何其幸也!

  此時,其它原來阻攔稚奴一群士子,此時也驚如鵪鶉,不知道如何是好,沒想到還真是遠親,還是至親之人。

  為首的兩名士子,此時已經慢慢往後挪動,差不多了,就腳底抹油,趕緊離開。

  臥槽,本來想裝個13,以迎得劉陶的好感,沒想到踢到硬板上了,還是先溜為妙。

  沒過多久,只聽一個滄桑略帶嘶啞的聲音傳了過來。

  “娟兒,娟兒,是你回來了嗎?娟兒!吾孫來了嗎?”

  此聲音是劉陶無疑,從聲音中感受到了狂喜之意,同時又伴隨著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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