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充滿荊棘的旅途。
這是一個抗爭天命的旅途。
這是一個早已寫好的結局,卻被那超越命運之人斬斷命定鎖鏈的殊途。
2022年7月11日
黑暗坍縮,無上降臨,附身於那打破宿命枷鎖之人。
萬物的終焉蒞臨地球。
無星的黑夜,破碎的城市。
百般的死寂,卻凸顯出那獻出一切來阻止湮滅的負者們運用天予力而散發出的點點星芒。
一棟百層高樓的頂端,吳傑曦正與那降臨之物對立站著。
紅與藍的神秘天予力交織於他的全身,這正是進入【超限】狀態的標志。
【生滅剝離】
破
【湮焱混沌】
破
【黑死切絕】
破
【繁星洞滅】
破
【術式予奪】
破
“你很不錯,承載命運之人。”黑惡邪祟又充滿絕對威壓的聲音傳入吳傑曦耳中。
“哼,接下來才是動真格的,混蛋虛空!”赤紅色的長發搭上狂傲的眼神,吳傑曦不羈地迎向那聲音的源頭,“現在的話該怎麽稱呼你呢?還該叫你為影?”
“這具身體原本的主人已經死了,現在就讓你稱呼本身的名字吧。迪厄斯。”站在吳傑曦身前的,是一位身高與之相仿,五官端正的青年。很難想象這個男人正是災厄的源頭。
“比我想象中的難聽。”
“就把這句話當作是你的遺言吧。”迪厄斯放逐了這具人類身體內所有的天予力與術式,片刻後,恐怖而洶湧的虛空能量如海嘯般傾瀉而出,如同寰宇般磅礴的死亡壓迫感瞬間遍布城市的每個角落。
“嘖。”吳傑曦驅動雙腿肌肉同時發力,瞬間跳躍到另一棟大廈的頂層,這才避免被那虛空能量波及。
隨著先前立足的樓棟轟然坍塌,迪厄斯瞬移到吳傑曦身前。
“感受到了麽?即便被那六人封印了六成的力量,我照樣能像捏死螻蟻一樣置你們於死地。”迪厄斯用高緯度生物俯瞰低緯世界般的眼神看著腳下的世界,“天予力是神明賜予你們人類的贈禮,而虛空則視屠戮神明為饋贈。”
“即便如此,我依舊是負者,我來此的目的只有一個,那便是與命運抗爭到底!”
與此同時,大廈下的地面,吳煉左手握著靈體三節棍,右手拍地。
【寒霜無悲渡】
一瞬之間,大范圍的凍結冰霜席卷以大廈為中心的區域,並像藤蔓一樣迅速朝著迪厄斯襲來。
“喲,又一個承載命運之人。”迪厄斯不屑一顧,襲來的冰霜在靠近他距離大約五米時就已受到來自虛空的威壓而無法向前。
“虛!空!”伴隨怒吼,吳煉借著蔓延在大廈表面的冰霜為踏板,迅速抵達樓頂,“給我下地獄吧!!!”
吳煉驅動著靈體三節棍,棍的表面散發出異樣的白光,包裹著天予力,朝著迪厄斯揮出萬斤沉重的一擊。
而迪厄斯卻隻用左手便接下攻擊。
“可惡!”
“有趣的武器,但也就隻對你們這些螻蟻來說!”迪厄斯露出詭異的微笑,同時,成噸的虛空能量匯聚於右手,迅速朝吳煉腦部打去。
“嗯?”眼前發生的情景使迪厄斯感到些許疑惑。
吳傑曦正用被燼火包裹的手臂抵擋住了能夠瞬間打穿吳煉腦部的攻擊。
先且不論為什麽能夠有力量抵擋,單單是速度居然能趕上我的攻擊,無法理解。
?
難道說,是因為眼前這個束發男人的術式特性延緩了我的攻擊速度,並且連能量的匯聚都受到干擾了麽。
真是有趣啊,即便是身如螻蟻的負者。
招式化解之後,雙方互相拉開距離。
“果然,你們還是來了啊。”吳傑曦一臉無奈地苦笑。
“你這家夥,別老是把所有責任都擔在自己肩上,會垮的。好歹也信任一下你的同伴吧。”吳煉用拳頭錘了下吳傑曦的肩膀,“共同經歷了這麽多,我們都一路走過來了,而這一次也將不例外。”
“吳煉。。。”
“一起打碎命運吧!”
“哼,你這家夥,可別掉鏈子啊。”
“哈哈哈,這句話原封不動還給你喲。”
術式解放
【幾落星霜】
【煸熾業火】
“這就是你們螻蟻特有的羈絆嗎,無趣。”迪厄斯打起了哈切。
刹那的寂然,由吳煉和傑曦打破。
吳傑曦瞬身於迪厄斯身前,滿載著龍之燼系的怒火於右拳奔湧而出。
【虛洞】
與之更快的,迪厄斯已然召喚出了一個微型黑洞,吳傑曦攻擊所釋放的天予力全部被吸納入虛洞之中。
而吳煉緊接而上,揮動靈體三節棍在另一側朝迪厄斯發起進攻。
“愚蠢。”
迪厄斯輕易擋住了三節棍,卻發現吳煉已經不見蹤跡。
舍棄了自己的武器?
身後!
迪厄斯用超越人體極限的速度轉身打出一記擺拳。
不出其所料,吳煉已經移動到他的身後。
“愚蠢至極!”
“是嗎?”
【四倆撥千斤】
只見吳煉的雙手順暢如流水一般,輕而易舉便撥開迪厄斯的擺拳,隨即奉上包含寒霜特性的重拳。
“磅!”
拳頭承重地砸在迪厄斯臉上,使其跌了個踉蹌。
未等他恢復平衡,吳傑曦一記右腿鞭踢再次擊中迪厄斯。
此時吳傑曦的【超限】狀態尚未解除,攻擊所造成的傷害如同天災一般強大。
迪厄斯從大廈的頂端被踢下地面,砸出大坑,煙塵四起。
吳煉與傑曦隨即也迅速以冰霜為台階位移置底端。
“煉,速度還能再更快一截嗎?”
“完全沒問題!”
“好!這一次,一定要將消滅虛空!”
二人朝著迪厄斯墜落之地跑去,突然間,一股更加深層的死亡氣息鋪面而來。
“還不賴。那麽接下來到我了。”
迪厄斯毫發無損地從煙塵中走出,每一步皆是地動山搖,虛空能量肆無忌憚地湧出。
吳傑曦和吳煉身體不由自主地流下冷汗,本能驅使著他們向後退去。
但還是晚了,迪厄斯一個踏步便到達他們的身後。
全身上下的劇烈疼痛瞬間傳達於吳傑曦和吳煉的每個神經。
雖然只是一瞬之間,但迪厄斯已經將虛空能量以天予力無法防禦細胞的形式打入傑曦與吳煉的體內。
二人的天予力防禦無法選中如此迅速且微小的進攻。
吳傑曦因為術式特性以及天予力總量的加持下勉強還能維持站著的狀態,而吳煉則已經口吐鮮血,跪倒在地。
這就是虛空統治者的絕對實力嗎,即便只有四成的力量也能在一瞬間解決我們。。。
不!
絕對不能就在這裡倒下!
“還不明白嗎?螻蟻們。我之於你們就相當於你們之於地上的螞蟻。”迪厄斯輕蔑地看著狼狽不堪的兩人,“你們在踩死螞蟻的時候有思考過螞蟻的感受嗎?哈哈哈哈哈哈哈!很巧,我也沒有。”
突然間,迪厄斯忽然意識到了什麽,抬頭向上看去。
一柄巨大的銀白色長槍莊嚴地屹立於天空之中。
迪厄斯迅速後退,下一刻,長槍帶著巨量的天予力降下,插在迪厄斯原來的位置。
同時下落的還有一個銀白頭髮的男人,幻紫色的眼眸蕩漾著神秘的天予力。
銀白長槍在他降落的刹那縮小並回歸到他手中。
“抱歉,來晚了。”銀白發男子轉頭朝二人說道。
“曹。你這家夥,總算來了。”吳傑曦展露笑顏,並抹去嘴角的血跡。
“老曹,暫時交給你了,我馬上就回復過來。”吳煉更是熱淚盈眶。
“吳煉,傷成這樣就先別逞強了,接下來就交給我吧!”銀白發男子微笑著說道。
“你是。。。。。。曹空?”迪厄斯朝他走來。
“曹空已經死去了,現在的我叫作曹辻詠。”
“是嗎?啊你這種家夥,不論死了多少次每一次轉世都要來阻礙我。你們這種已經時日無多的物種,為什麽就不能安心地接受已經注定的現實,為什麽就不能以這種渺小又卑微的身份活在這個即將隕滅的世界上?為什麽要這樣百般阻擾前仆後繼地來送死?隻為你們心中名為【活著】的醜陋欲望。”
“你永遠不會明白的。”曹辻詠也朝著迪厄斯筆直走去,“我很幸運,無論轉生多少次,我依舊是一位負者。我仍有想要守護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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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春
故事的伊始。
勇者,歌者,憐者,賢者,神者,集之大成便為負者。
白雲千載,蒼狗肆意延伸。
沿著福海市中心南下,順著螺洲大橋過了烏龍江,就到了閩安。繞過五虎山下,三面環山之處,便到了青城鎮。這裡有這城市的些許氣息,也混雜著農村的樸素風氣,對於生長於此的人們來說,是一個值得懷念的地方。
青城有著眾多家生產汽車的大工廠,那些工廠的匯聚地,有著東南汽車城的美譽。其對面是鴻嶼。
鴻嶼有四村,而汽車城正對面是鴻三村。
即便有臨近工廠,但仍然有著大城市無法比擬的靜謐與安寧。
社會風氣淡泊安雅,居民人人友善禮貌。中華傳統美德在此有著很好的體現,老年人安安穩穩享受生活,中年人勤勤懇懇工作,青少年不負祖國花朵美譽,心懷抱負,年少有為。
已經編不下去了。
“假若真的如此,那麽,那麽這樣的話,我們的年費和VIP不就有著落了!”吳煉一臉誇張地淫笑,臉部因為過度高興而扭曲起來。“接下來只要搞懂買彩票和看彩票的流程,我們就發了啊老曹,一萬多塊錢呐!”
“你先別激動,我連術式的全部形式都沒搞清楚。”曹辻詠嘴上這麽說著,但渾身也在跟著微顫,“這術式也太複雜了吧,二十二張塔羅牌,而且光是召喚出來也很費神。”
“先別管你的【無垠天璣】了,【禦眼】!你的眼睛才是關鍵,能看透一切的眼睛!以後考試的時候小抄記得多傳給我一份。”吳煉越說越激動,一半是因為自己的朋友就在昨晚一起散步聊天時偶然覺醒的雙重術式,一半是因為以後的小抄和錢都有靠山了。
“現在就去彩票店,直接用眼睛看就彳亍啦!”吳煉拉著曹辻詠就要往彩票店走。
“等等啊東逼,現在都快九點了,估計店都關門了,後天就周六了,後天吧,你作業還沒寫完吧?”辻詠抽出被拉著的手,“現在才三月份,時空聖龍的強度還能持續好久,別這麽急,你先把自己陣容先完善了再說吧。”
“這樣啊。”吳煉顯得失落,右手情不自禁地嬈起綁在後腦杓的一扎小辮子。
“對了,你這髮型是怎回事啊?”
“啊?啊!心血來潮,頭髮長了也不想浪費時間去剪,乾脆就扎起來了,我爺爺還罵我說是女生的髮型。”
“女生的辮子應該是又直又長的吧,你這短短一小戳還炸毛了,可以,帶勁。那麽明天見啦!語文的古詩趕快去背了。”
“背哪來著?”
“李白的獨坐敬亭山。”
“OKOK,那我溜啦!”
“再等等!”
“嗯?”
“你的術式叫啥名來著?”
“幾落星霜,冰系術式,很常見的那種嘞。”
“還挺難記的說實話。”
“你的不也是,不過我這個是我哥去鼓樓區那邊找了一個據說很資深的算命負者起的,他有預言的能力。”
“預言?”
“嗯,他說我今後的路途會很艱難,但只要堅定信念一直向前,便不怕落入寒霜封塵中。他的原話應該更長一些,我給簡略了。”
“這樣嗎,沒事,反正我們幾個會一直在一起的,無論什麽困難,也能跨過。”曹仕優拍了拍吳煉的肩膀,以眼神傳遞支持與信念。“拜啦!”
“拜!”
鴻三村的主要結構是六個長排接連房棟,再往裡走有一個大榕樹和一個老人館,再往裡走些許又是與先前六排呈垂直方向的五個長排。
吳煉沿著路燈亮光,伴隨些許狗吠,走過一排又一排。曹辻詠住在第一排,而他住在第五排,前後相距走路僅僅只需三倆分鍾。
“真強呐,老曹,就算是整個世界,雙重術式的負者也不超過萬人吧。”他抬頭看向夜空,繁星閃爍著,點綴回家的路途。“那我也要好好加油了!”於是乎,吳煉加快了步伐前行。
沿途,幾乎每一排都有老人家幾個搬椅子做在一起用福海話聊著雜事。
到了第四排,吳煉匆匆地經過映入幾個老人家眼底。
“那孩子也是孟雨的同學吧,三年級個子就好高了。
“對,是叫吳煉,聽說他已經覺醒術式了。”
“是啊,現在的孩子覺醒術式都早。”
“嗯,據說是冰系術式。”
“啊,冰系術式啊,說實話這種系的術式還是挺普通的。”
“的確,不過這代的孩子術式覺醒都提前了好早啊。”
“是啊,第一排的像美媚家,她的侄子是天生負者,可以算是天賦異鼎了。”
“還有林熙他家,就是祖上是龍息分系的那家,他兒子繼承的術式可不得了。”
“龍息?啊是那個大家族嗎?那那個孩子可真的不得了了。”
“嗯,聽那孩子奶奶說,是火系。”
“不對,是燼系。”一個貌似對術式傳承頗有研究的老奶奶糾正道,“是龍息家最最引以為傲的術系。”
“那可真是前途無量呢,誒,話說你家的孫子也是繼承了家族術式了吧。”
“風系術式。請算命先生給那小子的術式起了名字,朔謖蒼風。”
“是最純粹的祖傳術式嗎?你們家不是還有音系和氣系的。”
“是最純粹也是最直系的。但我看那小子上學那麽不認真,真不知道將來能不能考個好大學,找個好工作。”
“放心啦,你孫子至少長得很俊啊,肯定很多女孩子喜歡吧。”
“哈哈哈哈哈哈,那臭小子的事情我也不怎麽知道。”
在連續打了三下噴嚏之後,林孟雨寫完了周四學校布置的作業,懶散地躺在床上,任由四肢肆意擺開。右手往枕頭下一伸,拿出一個平板電腦,嫻熟地解開密碼,打開了一個名為搗蛋豬的遊戲。
裡面的豬其實就是憤怒的小鳥裡面的反派豬,但這款遊戲的玩法和憤怒的小鳥完全就是兩碼事。利用遊戲中給的各種像是汽車零件的東西,組裝成可以讓豬順利通過關卡中地形障礙的運輸交通工具。
林孟雨已經在一個看似簡單的關卡卡了快一周了。
“真是艸蛋,為什麽每次都會在最後的上坡翻車,明明我設計的那麽完美。”他把平板電腦抬向天花板,用雙手撐著,剛好遮住了天花板上刺眼的燈光。
緊接著,孟雨松開雙手,平板電腦並沒有因為重力而砸在他臉上,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托在空中般。
他一直手枕在後腦杓,一隻手點擊著屏幕。不時皺著眉頭。最後,經歷13次失敗之後,孟雨對這款遊戲失去了希望,剛要再次開口抱怨時,一種觸動神經般的感覺遍及他的全身,“唉,老爹回來。不過看來這術式還真挺好用,以後也不怕查房了。”
林孟雨將平板電腦藏好,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起來坐到椅子上,將自己又長又亂的淡藍發捋了幾下,將仍然嶄新的語文課本隨意翻到一頁字比較多的面,開始應對接下來的查房時間。
他用自己的術式將氣流遍及一樓,任何稍微大一點的動靜他都能立刻感知到。
上個月初,也就是除夕,林孟雨在閑逛的路上覺醒了自己的術式,沒有媒介,也沒有機緣,他只是單純在那一瞬間感受到全知與全能感遍及全身,撞擊著他的神經。忽然想起自家的祖傳術式後,孟雨也有模有樣地憑感覺操縱著體內剛誕生的【天予力】,雖然非常不精細,但是他在剛覺醒後的第一次釋放天予力就可以促使他的同樣剛剛誕生在他身體裡的術式也得以綻放。
雖然僅僅只有一瞬,四周的氣流都隨著他意志而躁動起來,形成漩渦與長流,又或是劍身和刀刃,樣式不一。
“風系的術式嗎?”林孟雨感覺到一絲恍惚感,就像是脫離了現實的軌道,不受自然科學的束縛,世界都盡在眼中。
至此,成為肩負重任的負者。
“負者,可笑至極。這些如同螻蟻般的存在,千年前那被稱為全盛期的唐朝,負者普及率高達百分之八十的時代,幾百號人討伐吾,但依舊全都給吾切成碎片。”聲音源自林孟雨靈魂深處,不同於雙重人格,是類似外來物的存在,在他一出生就寄居於靈魂之海中,不時的打壓,嘲笑,羞辱著林孟雨。
但他已經習以為常。自從結識了那幾個一同打架,一同罰站,一同搞七搞八患難與共的【好兄弟】,曾經由於那個聲音而變得厭世的他也不再消極。
只是,這份痛苦,林孟雨還是決定由他自己承擔。
“哇哦,這麽無敵的,你不還是死了,到現在還死皮賴臉地苟活在我身體裡面。”林孟雨不以為然地嘲諷道。“寄生蟲。”
“蠢貨!神聖的死亡被你玷汙了!吾現在不還是存在於你的靈魂之中嗎?吾會一直一直地折磨你,奪取你的靈魂,佔為己有,再次血染這世間,就像先前你家族好幾代的傳承吾血脈的倒霉蛋一樣。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哈!”
“閉嘴吧,別整天嘮嘮叨叨的沒盡頭,老子會變強,然後親手解決掉你這個汙點。”
林孟雨的話簡言意骸。
唯一的優點是,那個聲音的打壓使他逐漸擁有遠超同齡人的心智。
“吾,就是你啊!林孟雨。吾會一直一直屹立在你所觸及不到的地方,看著你的墮落,看著世人得知你是是非戮魔的身份從而背叛你,討伐你,看著你屠盡你所重視的一切。”
一陣來自怎暖還寒的春風吹過,拂起林孟雨淡藍色的長發。他的雙眼已經有些許暗淡,眉頭緊鎖著,透露出些許迷茫與慌張。剛要回敬般地說些什麽,身後傳來熟悉的話語:
“老孟?喲吼還真是,新年快樂嘞!”
謝葉非打了聲招呼,並象征性地拍了下林孟雨的後背,“站在這發什麽呆啊,不冷嗎?”
眼神中的悲傷與迷茫刹那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啊,沒什麽,只是發呆罷了,你幹啥呢?今天除夕你不應該在傅築嗎?”
“找傑曦他們打了會CF,總不能呆在家寫那個傻逼寒假之友吧?”葉非咧嘴笑了,“一個人閑逛?”
“對啊,切身領會一下古代詩人悲歡離合的意境唄。”
“吼那你是真是無聊,走吧,我去我姑媽家那,順便去看看老曹,說不定東逼也在那。”
“好。”倆人沿途聊了許多,靈魂深處的那道聲音似乎知道現在的林孟雨已經聽不進他的話語,逐漸平息下來。
“不管怎樣,我一定不會讓你附身於我,我也永遠不會消沉,是非戮魔。所重視的一切,定會完好無損存於世間。”林孟雨暗暗立下超越生死的誓言。
“對了,我剛剛覺醒了術式。”
“臥槽?真的嗎哈哈哈!那我倆就是共犯了。”
“共犯?”
“好兄弟的意思,別在意,是啥術式?”
“風系的,好像是操縱類型的,不知道能不能用於強化身體。”
“聽起來還挺強的。”
“我啥都還沒說明怎就強了,再說比你那個【時間轉輪】等級低好多了吧。而且你還是天生負者”
“可別這麽說,雖然時間類型確實是高級術式,但是實在是太難用了,而且賊累人。我媽幫我報了個很無語的術式補習班。”
談到補習班,謝葉非感到些許煩悶,習慣性地按壓棕黃卷毛上的唯一一根屹立不倒的呆毛,結果還是壓不下去。
走著,笑著。冬去春來。
周五的清晨,村裡路口交匯處有一家拌面扁肉店,生意火爆。
吳傑曦單肩背著髒兮兮的黑色書包一步跳上台階,簡短地對老板說道“拌面一碗。”
“嗯,好。”老板是一位中年大叔,外表看起來很凶,但其實和善得很。
快步走進店的內部,拉開塑料簾,裡面四個桌子都坐滿了人。
吳傑曦走到一個背著書包的束發學生背後, www.uukanshu.net 揪起他的突出來的那一小戳頭髮。
“哎哎哎哎我擦哪個逼搞我?”吳煉嘴中咀嚼的拌粉乾差點噴出來。
“是老子啦。嘿你這髮型真的有夠傻的誒。”吳傑曦松開手,“好了不鬧了說正事。”
“究竟是誰在鬧啊?”
“嗯?”
“誒誒疼疼疼,扁肉!扁肉!扁肉快噴出來了啊!”
“所以叫我們六點半多就在這集合是怎回事?”吳青浩吞下最後一口茶葉蛋並說道。
“吳志昨天撿到了一塊紫色的石頭。”
“沒了?就這?”林孟雨的左眼皺右眼張。
“當然不是,吳志在QQ上跟我說,那個石頭昨天晚上伸出來了一隻很長的手,跟怪物一樣。”
“那逼在吹吧,上次還說吳彥祖是他親戚呢。”吳煉吃完了拌粉乾,把裝著扁肉的碗移到面前,又加了倆杓辣椒。
“那你不還是信了哈哈哈哈哈哈。”吳青浩一笑起來就顯得很淫蕩,這跟吳煉沒半毛錢區別。
“咳咳。總之,作為兄弟,朋友,手足,同班同學。我們應該伸出援手。畢竟他沒有術式,遇到這類超自然現象--”
“還是打電話給警察吧。”青浩爆殺完吳煉又來打斷傑曦的慷慨演講。
“滾滾滾。是交給我們的啦,年輕又“專業”的負者!”
“唉,就知道沒啥好事,彳亍!走吧。畢竟是兄弟。”三人已經吃完早飯並起身,這時傑曦的拌面才剛剛端來。
“等等等等等等,我拌面還沒吃啊喂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