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心中滔天的殺意,他和小紅一左一右,同時躍了起來。
一人一猿迅如奔雷,朝那“木墩子”兩條“手臂”的根部,也即其“眼睛”兩側的位置全力擊去。
韓振雖然憤怒,但並未失去理智。
他知道人的眼睛兩側是太陽穴,為人體要害之一。
那“木墩子”既然仿照人的長相,或許眼睛兩側也是其要害部位。
他和小紅蓄勢已久的全力一擊,自然要攻其要害。
並且,他和小紅業已穩穩晉升楠木階。
楠木階,可輕易擊碎四尺長,兩尺寬,七分厚的楠木條。
他相信,由他和小紅同時出手,更兼攜怒而發全力施為,只要打中目標,即便是一整棵楠樹,也要化為一堆粉末。
“轟”地一聲巨響。
攻擊一舉奏效,青黑色的木屑飛得滿天都是。
他和小紅的手掌各自從那“木墩子”的眼側擊入,勢如破竹,一人一猿兩掌幾乎撞在一起。
強大的反作用力使得他們得手後,倒飛出一丈開外,方才站定。
韓振穩住身形後,仍未放松戒備,渾身上下仍繃得緊緊,警惕地朝那“木墩子”所在望去。
經過蓄勢已久地強力一擊,那“木墩子”自手臂根部往上三分之一的部分,已經全部被擊得粉碎。
剛才還不可一世的“木墩子”如今沒了“手臂”,沒了“眼睛”,也沒了長滿苔蘚的頂蓋,
只剩下那張菱形的大嘴和底部類似雙足的枝杈,一動不動地扎在原地,看上去越發詭異。
成功了?
還是沒成功?
對付超出他認知的東西,韓振心中也不是很確定。
“振哥兒,是不是你來了?”
容蕊兒被包裹得像粽子一樣,無法看清外面的景象,因此試探著問道。
“蕊兒,是我,我來了......”
韓振走上前去,先用紅色長劍在那破“木墩子”身上補了兩劍,接著用力一腳將它剩下的殘軀踢到數丈開外。
隨後,他扶起容蕊兒,小心翼翼地將她身上纏裹的枝條一一割斷。
“振哥兒,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剛才一直沒有流過一滴淚的容蕊兒,此時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顆顆不停垂落下來。
“蕊兒,別哭,沒事了,沒事了......”
他幫容蕊兒輕輕拭了拭淚,見她的眼淚越來越多,忍不住調笑道:“讓銀鼠咬斷繩索,用匕首削斷那鬼東西的手臂,剛才的蕊兒有勇有謀,可是厲害得很,現在怎麽眼淚都止不住了?”
“振哥兒,你笑話人?”
容蕊兒臉上現出一抹羞赧之色。
“唧唧......吱吱吱......”
韓振正要答話,忽然聽到小紅發出一陣急促地啼叫。
他心中一緊,本能地往剛才破“木墩子”殘軀所在的地方望去。
這一望之下,不由得冷汗直冒。
剛剛“眼”部以上全部被摧毀,連動都動不了,而且還被補了兩劍的“木墩子”,此刻已經在原地消失不見了。
糟了,這東西受如此重創竟然沒死!
想想那“木墩子”詭異的身法和可怕的手段,他並不認為這東西會就此逃走。
他將容蕊兒拉到身後,右手提劍戒備,同時對小紅下達了命令。
“清戒。”
所謂“清戒”,就是清理和戒備。
已經知道的是,那“樟神”會借助樟樹對人獸進行攻擊,草木本源相同,誰知道“祂”會不會也能利用棘草進行攻擊呢?
因此清理,就是要為自己一方,快速清理出一塊兒沒有草木的安全之地。
小紅清理,他戒備。
為此,他和小紅已經事先進行過多次配合練習。
聽到命令後,小紅立刻以自己站立之處為中心,雙手彎鉤如犁,迅捷無論地將身遭丈半范圍內的土地犁過一遍,將上面所有的棘草全部連根拔除,扔到遠處。
同時,小紅還將身上沾滿了橙黃色沙土的衣服脫下,平鋪在已經清理好的地上,以防止可能來自於地下的攻擊。
見小紅做完這一切後,韓振護送著容蕊兒,讓她和小紅一起在沾染過橙黃色沙土的衣服上站下。
雖然他不知橙黃色沙土的構成及原理,但天然的直覺告訴他,橙黃色的沙土一定非同凡響,對付絕地中的種種凶蠻,必有奇效。
將小紅和容蕊兒安置在相對安全的地方後,他並沒有跟著上去,而是朝著身邊最近的一棵樟樹飛奔過去。
“木墩子”善於借助草木隱匿蹤跡,既然已經消失,現在找尋它藏身之處的意義已經不大。
趁著對方尚未出手的時機,當然要盡快削弱對方的長處,彌補己方的不足。
而敵我之間,此消彼長最大的因素,就是那些樟木。
按照計劃,現在輪到他清理,小紅戒備了。
韓振臨近樟木,縱身而起,用力朝樟樹離地丈半高的樹乾踹去。
兩人合抱粗細的樟樹,被他這一踹之下,竟然從根部齊齊斷開,緩緩向後倒去。
他現在雖然已經升入楠木階,臂腿之力遠超常人, 但還尚未達到可以將一棵巨樹輕易踢斷的程度。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他已經提前將樟樹切斷了四分之三,隻留下四分之一相連。
饒是如此,也將那藏在暗中,正自恢復的“木墩子”驚得嘴巴都已合不攏了。
它在禦獸族周邊潛伏已久,還沒見過肉身如此強橫之人。
奶奶個熊!
它一邊流著口涎,一邊心中暗想:若是能把這小子給吃了,豈不是大補之物?
對於能不能吃掉,它根本毫不擔心。
因為在樟木林內,它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禦獸族還沒有人能在它的手中全須全尾地逃離樟林,包括那個祭師。
咦!?
不對啊,這小子想幹嘛?
竟然想把二十丈方圓的樟樹全部放倒?
難道這樣就想逃脫性命?
哼!
小小螻蟻,未免也太小瞧了本神。
念及此,它的身形開始動了起來。
為了追求效率,韓振在踢倒一棵樟樹後,不等身體落下,借著反力,迅速向另一棵樹撲去。
如此不停地反覆踢蹬,借力跳躍,五息之間,二十丈方圓便只剩下一棵樟樹還直立著。
韓振已到那棵樹的近處。
他猛吸一口氣,騰躍而起,奮力朝僅剩的樟樹踹去。
誰知就在此時,變故突生。
只見那棵僅剩的樟樹樹身之上,就像被施展了魔法一般,突然生出無數拇指粗細,前端尖利的新鮮枝杈,根根均戳向尚在空中,無法借力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