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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確認身份的十名嫌疑人,全都被帶到警局錄口供,理由是他們在被害人失蹤的當天,曾經在案發現場出現過。
同時叫這麽多人來錄口供,擺明了是例行性詢問,眾人也都沒有懷疑。
張興傑進入到審訊室坐下,何家輝將一杯水遞過去,笑著說道:“張先生,等了半天口渴了吧?我們這裡條件簡陋,只有白水,先喝兩口解解渴吧。”
“謝謝阿sir。”張興傑拿過紙杯,喝了一口。
何家輝給馬軍遞了個眼色,馬軍會意,開口問道:“張先生,我們觀看錄像,發現你在上周六下午的三點二十分,曾經去過案發現場的大樓,請問你去那裡做什麽?”
張興傑想了想,開口答道:“我是學計算機的,我的一個朋友,他的筆記本電腦總是莫名的卡頓和死機,好像是中了病毒,便叫我過去幫忙給看一下。
我們約在周六下午三點半,在那棟大樓五樓的一間研討室見面,我早到了十分鍾,幫他解決完電腦問題以後,他請我喝了一瓶飲料,我們又聊了一會,我便離開了。”
“你們聊了多久,你又是幾點離開的?”馬軍接著問。
“我覺得我們聊了還挺久的。我這個朋友是個動漫迷,我平時也喜歡看一些動漫,所以我們便一直在聊動漫。”
張興傑話音頓了頓,接著說道;“我離開的時候,應該是四點半吧!電梯的監控肯定錄下了我離開時的樣子。”
張興傑的這段供述,跟電梯裡的監控錄像一致,電梯監控顯示他是四點半離開的。
馬軍繼續問道:“你的那個朋友是誰?”
“他叫楊立信,是學法律的。”張興傑回答道。
馬軍看了看手中的資料,楊立信也在這次錄口供的嫌疑人當中,於是他接著問道:“你跟這位楊立信同學,很熟悉麽?”
“其實也談不上很熟悉,只能算是普通的朋友。見面的話會打個招呼,湊巧碰到一起的話也會聊兩句。”張興傑開口說。
“張先生是個熱心人啊,普通朋友要求幫忙,都願意親自跑一趟。”
馬軍微微一笑,接著說道:“筆記本電腦,可以帶在身上,如果換成是我要找你幫忙的話,肯定會拿著筆記本,上門找你的。”
馬軍已經從張興傑的供詞中,發現了疑點。
筆記本電腦又不是冰箱、空調這種大件,你找別人幫忙修筆記本電腦,那肯定是得拿著電腦上門,哪有找人幫忙修理,還要人家主動剛找過來的道理?
更何況兩個人只是普通朋友。
兩人交情很好,那主動上門還合乎情理,若是當舔狗的話,主動上門修電腦也實屬正常。只是點頭之交的普通朋友,這就有些奇怪了。
馬軍已經開始猜測,去修電腦只是張興傑為自己出現在案發現場所設計好的借口,目的是為了遮掩他跟死者也在同一地點見面。
張興傑則開口解釋道;“找我修電腦的楊立信成績很好,在整個法學院中都是名列前茅的,聽說法學院的導師也很欣賞他,他以後肯定能進名牌律所,很大概率成為大律所。
我覺得,如果能有一個大律師朋友,肯定不是壞事嘛,說不定以後也有需要人家幫忙的時候。所以我也是刻意的想跟楊立信結交。”
張興傑說的比較委婉,通俗的講就是人家以後要當大律師,自己想提前巴結一下。
馬軍默默的點了點頭,張興傑給出的口供,聽起來都是合情合理,而憑警方所掌握的證據,也不能證明他是凶手。
“張先生,謝謝你的配合,
如果需要的話,我們還得找你協助調查。”馬軍開口說道。“沒問題,我很願意配合警方。兩位阿sir,那我就走了。”張興傑站起身來,轉身離開房間。
何家輝開口說道;“張興傑提到了那個法律系的楊立信,現在正在外面等著錄口供呢,我們叫他過來,看看能不能跟張興傑的口供對得上。”
“好。”馬軍點了點頭,然後讓手下將楊立信帶了進來。
“楊先生,根據監控錄像顯示,你在上周六的下午一點半,去過案發現場的大樓,請問你去做什麽?”馬軍開口問道。
“我的筆記本電腦好像是中了病毒,所以我便請朋友幫我看一下,我們約的在五樓見面。”楊立信開口答道。
“你說的朋友是誰?”馬軍接著問。
“他叫張興傑,學計算機的,你們剛才不是問過他了麽?”楊立信開口說道。
“根據張興傑先生說,你們約定的時間是下午三點半,為什麽你一點半就到了?”馬軍又問道。
楊立信馬上答道:“我們學法律的課業比較繁重,除了有大量的法律條紋要背誦之外,還有很多案例要分析,所以對於我而言,是沒有休息日的,只要有時間,我就會學習。
周六那天吃過午飯之後,我就直接去了約定地點,看了幾個案例分析,順便等著張興傑過來。我不是故意提前到的,我只是不想浪費時間。”
“修完電腦之後呢?你們又做了什麽?”馬軍繼續問。
“我去自動售貨機那,買了飲料,然後又跟張興傑聊了一會。”楊立信回答道。
“都聊了些什麽?”馬軍又問道。
“聊了一下火影忍者,這是一部很火的日本動漫,不知道阿sir你看過沒有?”楊立信反問道。
“我平時的工作比較忙,沒時間看動漫。”馬軍回答說。
“哦,那太可惜了,如果有時間的話,阿sir可以看一下,很精彩的!”楊立信化身為動漫推銷員。
馬軍可不想聊什麽火影忍者,他接著問道:“張興傑大概是幾點離開的?”
楊立信想了想,開口說道:“好像是四點鍾吧!”
“你確認是四點鍾麽?”馬軍立刻問。
楊立信遲疑了幾秒,然後開口說道:“也不是很確定,我當時沒有看表。不過我覺得,我們聊了不是很久,應該不到二十分鍾吧,算起來他走的時候,頂多是四點鍾。”
“那之後呢,你是什麽時候離開的?”馬軍又問道。
“張興傑走了以後,我又繼續看案例分析,可能是太投入了,我沒有留意到時間,直到肚子餓了,我才發現,已經是下午六點了,然後我就趕快離開,坐巴士回家了。”楊立信回答道。
楊立信的供述,跟監控錄像一致,他的確是到了下午六點鍾,才從五樓進入電梯,然後離開的。
結束了對楊立信的詢問,何家輝與馬軍再次討論起案情。
“張興傑說,他是四點半離開的,電梯裡的監控也是如此。但是楊立信卻說,張興傑四點的時候就走了。兩個人的供詞有了半個小時的差距,這會不會就是張興傑的作案時間?”馬軍開口問。
“非常有可能!”何家輝點了點頭:“但是楊立信也說過,張興傑離開時,他並沒有看表,也不能確定當時的具體時間。張興傑完全可以說,是楊立信記錯了。”
“是啊,目前我們掌握的證據,依舊只能說明張興傑有嫌疑,但我們沒有證據。”馬軍皺起眉頭。
“沒有證據就找證據!”何家輝接著說道:“先從張興傑的人際關系查起吧,如果他是凶手的話,連續殺了三個人,我就不信沒有一點的痕跡留下!”
……
第二天,那個戴鴨舌帽,以及那兩個帶口罩的嫌疑人也確定了身份,三個人被叫來錄了口供。
馬軍拿著裝口供的資料袋,來到何家輝的辦公室,開口問道:“十四個嫌疑人的口供全都錄完了。你要再看一下麽?”
“我一會兒看,看完給你送回去。”何家輝接著問:“先給我說說結果吧。”
“通過筆錄,可以暫時再排除掉六個人。”馬軍掏出了三個人的口供,接著道:“這三個人是約好的,兩點半在六樓見面,其中兩個人是一起來的,他們可以互相作證。
另外一個人雖然是單獨來的,但他們三個人在兩點半見面之後,就沒有分開過,走的時候也是一起離開的。而死者抵達的時間是兩點五十,所以他們的時間跟死者岔開了。”
馬軍又掏出了另外三份口供:“這兩個人是一起來的,也是一起走的,他們可以互相證明。所以我將他們的嫌疑暫時排除掉。
至於最後一個,就是那個戴鴨舌帽的,他之所以戴鴨舌帽,是因為之前出了車禍,頭上縫了十幾針,所以才戴鴨舌帽掩蓋。
而且車禍的時候,他手臂和腿都受了傷,一隻手骨裂,拿不了東西,一條腿韌帶拉傷,雖說能走路,但上樓梯很難發力。
以他的身體狀況,不太可能將死者從八樓搬到樓頂天台,所以我也將他的嫌疑給排除掉了。”
“十四個減掉六個,還剩下八個嫌疑人!那嫌疑最大的那個,應該還是張興傑吧?”何家輝開口問。
“沒錯,我已經讓華叔去調查他的人際關系了。”馬軍開口答道。
此時,楊仔匆匆的走了過來。
“馬sir,好消息,技術科那邊剛剛打來了電話,他們一直監控的死者劉保銳的手機,剛剛發現手機開機了,定位的地點是在大角咀!”楊仔開口道。
在案發現場,只找到了死者的錢包和鑰匙,並沒有找到手機,很顯然手機應該是被凶手拿走了,而警方的技術部門也一直在追蹤死者的手機。
這年頭手機都有定位功能,很多品牌的手機都有追蹤位置的設置,只要手機一開機,警方可以通過技術手段,輕而易舉的鎖定手的位置。
如今死者的手機被定位到,顯然是案件的重大突破。
馬軍立刻說道:“跟技術部門要詳細的定位,我們立刻去大角咀!”
……
技術部門發過來的最終地點,是大角咀一家賣二手電子產品店鋪。
望著眼前的二手電子產品店,馬軍冷哼一聲。
“馬sir,認識這家店?”何家輝開口問道。
“老相識了!這家店的店主,不光收賊贓,還賣水貨!我抓過他很多次。”馬軍說著,大步流星的走了進去。
“是揍過他很多次吧!”何家輝心中暗道,然後跟了上去。
店主是個看起來很邋遢的中年人,燙著卷毛,還染了褐色,此時他正躺在椅子上,一邊玩著手機,一邊吹風扇。
聽到有人進來,店主很隨意說道:“想要什麽,隨意看!”
馬軍則直接走上前去,也不說話,只是用手指敲了敲櫃台。
“等一下,讓我打完這一局。”店主不耐煩的說道。
馬軍毫不客氣,直接伸手將店主的手機奪了過來。
“你幹什……”
那個“麽”字還沒出口,店主已經看到,拿走他手機的人竟是馬軍。
“馬sir!”店主猛的一驚,直接從椅子上跳起來,隨後一臉賠笑的說道:“馬sir,是什麽風把您給吹來了啊!”
“水貨吳,是不是又收賊贓了?”馬軍直接問道。
“哪敢啊,馬sir,我早已經改邪歸正了。”店主開口說道。
馬軍沒有說話,只是冷冷的盯著店主。
店主則擺出一副無辜的表情,開口說道:“馬sir,你別逗我了,我知道收賊贓是犯法的,我已經很久沒有收賊贓了。”
馬軍依舊沒有說話,只是冷冷的盯著他。
馬軍越是不說話,店主就越是緊張,終於,店主承受不住馬軍帶來的壓力,他一臉無奈的說:“我就是收了個舊手機,而且是人家撿的,不是賊贓!”
馬軍也不廢話,直接伸手,店主立刻翻箱倒櫃,乖乖的將舊手機交到了馬軍的手上。
馬軍打開手機,點開了用戶信息。
“。是劉保銳的英文名,這個手機是劉保銳的!”馬軍開口說道。
香江人的劉,在英文裡是按照粵語發音拚的,拚做“Lau”,而不是Liu。“Borry”則是死者劉保銳的英文名。
“水貨吳,這個手機是從哪來的?”馬軍接著問道。
“是撿廢品的周阿婆賣給我的,她說這個手機是她撿廢品的時候撿到的。至於她說的是不是真話,我就不知道了。”
店主話音頓了頓,接著說道;“這個手機是去年的款式,算是比較新的,我打開看過,裡面沒有損壞,我也擔心這是賊贓。
不過周阿婆不認識這款手機,也不知道這手機能賣多少錢,我也是一時貪心,就給了她八百塊,將她打發走了!”
“你沒有騙我吧?”馬軍接著問。
“絕對沒有,馬sir,我哪敢騙你啊!不信的話,你可以去找周婆問一問啊!”店主趕緊答道。
“諒你也不敢騙我!”馬軍轉頭對手手下說道;“去跟周圍街坊打聽一下,哪裡能找到這個周阿婆!”
……
重案組的警員詢問了附近的軍裝巡警,很快就找到了撿廢品的周阿婆。
負責這一區的軍裝巡警,跟周圍的街坊都熟悉,也認識周阿婆,有他做中間人,重案組問話也順利的多。
“周阿婆,這位是重案組的馬sir,他有幾個問題要問你。”軍裝巡警開口說道。
“阿sir,要問什麽啊!快一些啊,別耽誤我撿廢品!”周阿婆很不耐煩的說道。
馬軍直接掏出了那個手機,開口問道:“周阿婆,這個手機,是不是你賣給水貨吳的?”
“什麽手機,我沒賣,不關我的事!我要去撿廢品了。”周阿婆露出警惕的表情,推著撿廢品的車打算離去。
很顯然,周阿婆這副表現是做賊心虛。
在香江,撿到了屬於他人的有價值財物,如果沒有將財物交給警方,反而擅自據為己有的話,屬於拾遺不報,是會觸犯到盜竊罪的。
周阿婆撿到了手機,然後私自賣掉,顯然已經算是拾遺不報了,因此當警察詢問她有關手機的事情時,她本能的想要逃離。
馬軍也猜到了周阿婆的想法,他立刻說道:“周阿婆,我知道這個手機是你撿的,只要你告訴我,手機是從哪裡撿的。你賣手機的錢,可以自己留著,我們是不會要回去的。”
旁邊,那位軍裝巡警也開口說道;“周阿婆,馬sir是高級督察,是警隊的長官,他是不會騙你的。”
周阿婆猶豫了幾秒,可能是處於害怕,也可能是處於相信,她最終還是選擇老實交代。
只聽周阿婆開口說道:“這個手機,是我從垃圾堆裡撿到的,我這麽大歲數了,也不會用這種東西,就拿去賣給收二手手機的,賣了五百塊。”
“五百塊?不是八百塊麽?”馬軍直接問道。
周阿婆猛的一愣,隨後開口說道:“我老了,記性不好了,可能是八百塊吧!”
剛賣完手機,卻記不住賣了多少錢,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周阿婆說手機隻賣了五百塊,大概是擔心警察還會把錢收走,到時候只要交給警察五百塊,自己還能剩下三百塊。
不過她這點小心思,瞬間被馬軍識破。馬軍也沒有糾結於這些細節,他接著問道:“你是在哪裡的垃圾堆,撿到手機的?”
“就是長旺大廈的垃圾堆。”周阿婆回答道。
“周阿婆,能帶我們過去麽?”馬軍又問道。
“我還要撿廢品,哪有時間,長旺大廈又不遠,你們自己去就是了。”周阿婆拒絕道。
此時,何家輝走上前來,開口說道;“周阿婆,你帶我們過去,找到那個撿到手機的垃圾箱,我請你吃沈記的燒鵝腿,怎麽樣?”
“真的?”聽到吃燒鵝腿,周阿婆兩眼放光。
“當然是真的,我現在就去沈記,給你買燒鵝腿。”何家輝則接著對馬軍道:“馬sir,讓周阿婆先帶你們過去,我去買燒鵝腿,我們長旺大廈見面!”
大角咀和深水埗之間,就隔了一條街,何家輝曾經在深水埗做過巡警,所以他對大角咀也算是熟悉,他知道距離這裡不遠的地方,有一個沈記燒鵝,味道很不錯。
何家輝買了燒鵝腿,來到了長旺大廈,周阿婆已經將馬軍他們,帶到了一處堆放垃圾的地方。
那裡有兩個垃圾箱,已經塞滿了,還沒來得及清理,而周圍則堆著好幾個黑色垃圾的,應該是附近居民扔的垃圾。
何家輝將燒鵝腿遞給周阿婆,周阿婆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那位軍裝巡警則介紹道:“長旺大廈是一棟商住兩用的大廈,下面幾層是店鋪,上面是住宅。這個垃圾堆,就是長旺大廈業主堆放垃圾的地方。”
何家輝抬頭,看了看眼前的長旺大廈,隨後開口說道:“我記得,張興傑的資料裡所填寫的住處,就是長旺大廈吧?”
“沒錯,是長旺大廈!”馬軍點了點頭:“死者劉保銳的手機,出現在張興傑住處的垃圾堆裡,這絕對不是巧合。看來我們昨天讓張興傑來錄口供,起到效果了。
張興傑殺害了劉保銳以後,擔心給警方留下線索,便拿走了他的手機。 之後我們讓張興傑來錄口供,他應該是怕我們會查到他,便將這部手機扔進了垃圾堆裡,打算銷毀證據。
卻沒想到這支手機被撿廢品的周阿婆撿到,賣給了水貨吳,而水貨吳一開機,便被我們鎖定了手機的位置!”
“但你說的這些,依舊只能算是推測!”何家輝輕歎一口氣,接著道;“就算是在張興傑住處的垃圾堆裡找到了死者的手機,也不能證明就是張興傑丟的,我們還是沒有確鑿的證據抓他!”
馬軍則自信的笑了笑,開口說道;“只要能鎖定凶手就是他,那事情就好辦多了!我們派人二十四小時監視他,他肯定會露出馬腳的!”
鎖定了嫌疑人,但沒有足夠的證據,那麽對嫌疑人進行二十四小時盯梢,便是最直接的破案手段。
……
清晨,何家輝從床上爬起來,正在刷牙洗臉,手機鈴聲卻突然響起。
何家輝看了看來點顯示,電話是馬軍打來的,一種不妙的感覺,頓時從何家輝心中升起。
何家輝接起電話,直接問道:“馬sir,這麽早打電話,是不是又有案子了?”
“剛剛接到報案,中文大學又死人了!”馬軍聲音有些凝重。
“該不會是溺死的吧?”何家輝立刻問道。
“你猜對了,案發地點是體育館旁邊的水塘,所以死者十有八九就是被溺死的。”
馬軍接著說:“之前你說過,凶手是按照五行殺人,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火、土、金,都已經死了,現在輪到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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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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