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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冠冕》第67章 自攬生意(3)
  相傳在十多年前,一個在工廠工作的女性工人坐著吃飯時,椅子忽然倒塌。

  很不幸,她摔壞了尾椎,下肢癱瘓了。

  根據帝國法律,只要是在廠內發生事故,她理應拿到十年的工資作為賠償,也就是一個金幣二十一個銀幣五個銅幣十個鐵幣。

  理雖如此,但誰都知道她不會拿到賠償。

  事實也是如此,為了不拖累家人,她上吊死了。

  沒過多久,那個工廠老板也死了。

  大家發現死在臥室的工廠老板時,他赤裸的屍體靠癱在床頭,嘴部大張衝著天花板,一條能見到脛骨頸的肉腿縱穿軀乾,上進下出,而另一條只有膝蓋以下部分的腿則是從心臟處插入。

  聽說這傳聞後,安德納當晚就繪聲繪色地講給枕邊的希格維爾,沒想到對方居然知道。

  他記得,當時希格維爾環住他的胳膊,下巴抵在他肩上,笑著說這事是一個叫帕麗莎科斯的奇異法師做的——通過某種手段強行成為法師的普通人——後來逃到了別瑞思維,至今也沒抓到她。

  此後,工廠主們真的怕了。

  他們懼怕自己成了那副鬼樣子,安安分分掏了很多錢去給工人賠償。

  當時不乏出現故意將胳膊放進渦輪,讓手臂折斷的年老工人。

  有一天,北郊區最大紡織廠的老板聲稱,他曾去過太陽神法師塔,得到了一位司祭的淨化與祝福,並向司祭請教了如何安撫意外受傷的工人,或是他們的靈魂。

  司祭給的啟示很簡單,怨生於亡,而非事。

  換句話說,就是身亡之人的怨氣指向的是導致他身亡的人,而非受傷這件事本身。

  當然,以上都是紡織廠老板單方面的說辭。

  安德納清楚,說辭全是假的。太陽神法師塔沒有為人做法的法師,想得到法師的祝福不能去法師塔的主塔,得去法師塔下設的塔樓。

  那紡織廠老板就是打著工人們沒文化沒見識就隨意亂說。

  經由此,工廠主們似乎隱約找到了不用經常支付賠款的方法。他們聚在一起,沒日沒夜探討,終於探討出了既省錢又不會招到冤魂的方案。

  讓傷了腿或是胳膊的人都去截肢,拿著斷肢來領取賠償。按照截肢長度與原本腿長的比例來賠償,比例越高,賠償越高。

  安德納對這些工廠主深入骨髓的壞很佩服,貶義性的。

  他認為佐伊與他們的性質並不同,佐伊是拿著屍體變賣財物,且他給出的賠償金並不吝嗇。

  比例賠償一經推出,就有有膽子大的、不怕死的人要求無良醫生從大腿根開始截,直接加大了截肢死亡的概率。這正是工廠主們想看到的。若是人真的死在了截肢台上,那麽導致人死亡的就不是工廠主,而是主刀醫生,工廠主直接將怨轉移給了醫生。

  根據安德納了解的,最初編造謊言的紡織廠老板是受人指點才說了那些話。很可能就是那位北郊區大部分資產的擁有者,馬納西·德若西。

  就這樣,工廠主們可以出最少的賠償,而截肢醫生們也能收到更多的門票錢——從大腿根開始截的刺激總是來得更快,看的人更多。

  “如果你們打算截肢,從膝蓋往上一點截就可以了,不要為了賠償款從大腿根截。”

  安德納始終沒提她們應該去哪個診所,或是暗示她們什麽。

  “謝謝您。”

  那個手裡還拿著兩個鐵幣的瑪麗一下子哭了,抽泣著說:“您真是好心的先生。可是,您不知道啊,對於截肢,兩個鐵幣根本請不到醫生的,沒人會為姐姐做手術的。”

  “錢不是問題的。”

  安德納完全不介意再給她們一個銀幣——他口袋裡沒銅幣了。說話時,他放空的眼神一直落在快要死了的瑪瑞的腿上。

  那的眼神令瑪麗心裡很不舒服,很不好的事情一下竄進她腦中。她忽然擔憂起安德納是個有怪癖的人,擔憂他喜歡這樣肢體殘缺的女性。她雙拳緊握,警惕地看著安德納。

  安德納站起身,拿出一根紙煙,一塊嚼煙,自己點上一根後,問瑪瑞:“嚼嗎?”

  從一開始,進門的時候,安德納就注意到瑪瑞嘴裡嚼著什麽東西,湊近後他聞到了煙草的味道。雖然他知道給病人,尤其還是正在發燒的人嚼煙不好,但也不差這一口了。

  見瑪瑞沒理他,他把嚼煙放到瑪瑞手裡,輕聲說:“跟煙草一樣,放到嘴裡就能嚼,這個比煙草味道好,至於我抽的這個,別想了,您沒抽過第一口會被嗆到。”

  瑪瑞的氣色似乎一下子好了些,她捂住嘴,吐出含了不知多久的煙草,把嚼煙放進嘴裡。

  “的確……謝謝,您。”

  “如果您不怕嗆到,”安德納對一旁的瑪麗說,“您可以試試這個,我沒有嚼煙了。”

  接過安德納新點燃的一根煙,瑪麗默默抽著,她為自己剛剛的想法有些羞愧。

  “所以你們是因為沒錢才沒選擇截肢的?還是因為怕從手術台上下不來了?”

  安德納希望是前者,而非兩者都有。

  “第一個是,第二個也是。”瑪麗立刻替她的姐姐回答,“我聽說如果死在截肢台上,同樣會獲得一筆賠償,可後來,我又聽說那些醫生根本不會負責,尤其我跟姐姐只是兩個女人,他們恐怕更不會進行賠償。我害怕姐姐死了。”

  她適應著紙煙帶來的嗆人味道, www.uukanshu.net 接著說:“先生,說不想要賠償是假的。如果人都死了連錢都拿不到,那人豈不是白死了?如果注定要死亡,我希望姐姐多活一陣子,與其在劇烈的截肢痛中死去,不如就這樣安安靜靜地,在我懷裡死掉。”

  她有些激動,但安德納能理解。

  “我明白了。”

  安德納走回窗台旁,手指有節奏的敲起窗台,望著午後的太陽。

  他既感到厭煩,又累得要死。

  初夏,嗯,初夏,他思索著,植物們最喜歡的季節,蛆也喜歡,金黃色葡萄球菌也喜歡,我也喜歡。今天的風是魚味的,哦不,只是我買了魚。

  如果沒有火焰照著英雄的雕像,那英雄又算什麽呢?

  你又不是英雄,你何苦為普羅米修斯操心呢?

  難不成你指望著有人對著你那張貼在榮譽牆上的照片說,“What was thy pity’s ?”嗎?

  別搞笑了。

  “洗衣房街20號。”

  安德納回頭淡漠地說,心情又沉重又輕松。

  “‘衣服香香找我們洗衣房’,進門後對一個很胖的黑頭髮女人說,‘我有一件黑色的衣服,把它洗成白色的’。記住,說兩遍,第二遍把黑白顛倒一下位置。”

  他邊說邊放下一枚銀幣。

  “今天,還有明天上午都可以去,那裡截肢不需要花錢,我想你們應該聽說過那個診所。我建議你們今天就去。”

  抱著姐姐的瑪麗思索好一會兒才問:“免費的診所?”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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