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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冠冕》第39章 純粹的信仰(3)
  希格維爾家的地下室很昏暗。

  它可以明亮,但沒必要。

  一個明亮的房間總不該建在地下,希格維爾想,地下無需光輝明亮的東西,就像金字塔,把最宏偉最神聖的部分埋葬後,隨之埋葬的還有神的仁慈和人的智慧。

  她哼著小曲,檔案袋被她當做扇子一直扇在耳邊。

  這棟別墅裡一共有三間地下室,一間是通往金字塔的暗道,一間是放了很多桶裝威士忌的酒窖,還有一間就是關押湯米·文爾的儲物間,或者說審訊室。

  “好久不見。”希格維爾溫柔地笑著。

  來地下室前,她特意把睡衣換成了太陽神法師塔高層的統一製服——雖然很少有人穿。

  “明天會是個好天氣,如果我能在你嘴裡得到想要的東西,那你也可以看到新生的太陽。”

  湯米·文爾顫抖著抬眼。他被綁在一把木質椅子上,雙手被綁在身後。

  當他與希格維爾的目光交匯時,他發現對方的眼神從厭惡成了喜愛,就像是發現玩具新玩法的喜愛。

  希格維爾沒再說話,很長一段時間,他們就靜靜對視著。

  “咳咳咳……”湯米·文爾率先撐不住了,他吐出血痰,說的話依舊強硬,“我什麽都不會說的,就算你打死我。”

  “你確定嗎?”

  希格維爾給湯米·文爾松了綁,仁慈地給他拿來一杯清水,一塊麵包乾。

  她在地下室的長沙發上坐了下來,翹起腿抖抖手裡的文件。

  “湯米·文爾,你的妻子是個普普通通的家庭主婦,”她讀起資料,“你的大兒子在一家酒館作酒保,大女兒八歲,小女五歲,哦對了,你的妻子快臨盆了……”

  “你……”

  “別打斷我,還有。”

  希格維爾困了,她很佩服安德納的睡眠時間,一天幾乎不到四個小時,還能思維正常地思考問題。她認為,如果自己是安德納那種作息,自己早就死了。

  端詳著湯米·文爾吃東西的樣子,她聲音懶洋洋地說:“你如果真的有骨氣,就不應該吃我給的東西,還是說你認為你會得救?

  她又抖抖資料,繼續讀下去,“你的父親已經身亡,母親雙目失明,嶽父和嶽母……這個沒什麽用,跟你關系太遠了,這後面都是遠房親戚的信息了,你要是想看後面寫了什麽就自己拿去看看,不想讀了。”

  說著,她邊打哈欠邊把資料遞給正在喝水,只剩下三根手指的湯米·文爾。就在湯米·文爾的手指觸碰到資料時,她又將資料抽了回來,全然無視前者的反應,就好像正在調試玩具的兒童。

  就這樣一來一回,直到她玩累了,她拉住湯米·文爾的手腕,把資料放到了他手裡。

  “能拿住嗎?拿不住我幫你拿。看完以後,我希望你能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為什麽有那麽多人前往了北郊區西北邊的鄉鎮地區,而你卻留在了市區,我猜你是負責煉製魔藥‘光墜’的,對嗎?即使你並不擅長製藥。法師協會應該是給你提供了一個會主動製藥的魔法物品,你的作用是為那魔法物品提供魔力,而非像正常的製藥法師那樣製藥。”

  從湯米·文爾眼皮的抽動,希格維爾認為自己猜對了。

  法師協會負責製作魔法物品的工匠很多,幾乎是法師塔的三倍,能做出能夠自主製藥的魔法物品並不會令她太驚訝。

  她更好奇的是,這魔法物品是只能夠製作“光墜”,

還是可以製作其他魔藥。  湯米·文爾用僅剩的三根手指夾住信件,還沒看幾眼,信就掉到了希格維爾腳邊。

  “用我幫你撿嗎?”

  湯米·文爾蠕動著、抽搐著滾下椅子,撲扇著胳膊,連肩膀都在使力,艱難地拱到信紙邊。

  就著煉礦燈微弱的光,他逐詞逐句讀完了信的內容。

  就像希格維爾說的,全是湯米·文爾的人際關系,越往後關系越淺。

  “魔鬼,你是個魔鬼!咳咳咳!”

  就爬了一會兒功夫,湯米·文爾破爛的身體就受不住了,他廢了好大力氣才連貫地說出話來:“為什麽要波及我的家人?咳咳!他們是無辜的……”

  “嗯?你說什麽,我好像聽見了很好笑的東西。你抽煙嗎?來一個?”

  作為佐伊嘴裡的“人形火柴”,希格維爾自然地用魔法給兩人都點上煙,握住湯米·文爾的手塞進去。煙比信紙重要得多。

  “魔鬼……惡魔……”

  吸完煙,希格維爾接上此前自己說的話。

  “為什麽要波及我的家人?呵,誰知道呢。或許是因為你有家人吧。你要是個孤兒我還抓不到這個把柄。

  “好了,我再問一個問題。

  “你們製作好的魔藥,是通過什麽方式發放出去的,是集中發放的形式嗎?”

  地下室裡的煉礦燈算不上明亮,但足夠看得清東西。啪的一聲,位於牆角陰影裡的幾盞油燈忽然點燃了,這變化只是在一瞬間,充足的光線頓時給地下室鍍了一層虛偽的溫暖。

  看著先是憤怒而後又開始絕望的湯米,希格維爾微不可見地搖了下頭,心想,真是單純,單純又可憐。

  如果你能早一點告訴我我想聽的東西,你又何苦遭遇這些,或許,我真的會放了你。

  希格維爾靜靜等待著。她希望對方罵完,可以好好回答她的問題。在等待的時間裡,她又把能確定的事情在腦中過了一遍。

  醫師協會是法師協會計劃裡必不可少的一環。

  湯米終於閉嘴了,可兩分鍾後說的話,依然不是希格維爾想聽的。

  他絕望地重複之前的謾罵。

  “嘖。”希格維爾站起來,踢向湯米的肚子。“等著明天看見你老婆的頭吧。”

  “惡魔……不許……動,我的家人……”

  “那你倒是說啊,”希格維爾又踢了一腳,“別一直跟我說什麽做人的準則。”

  她一腳接著一腳踢向湯米的肚子。

  “你應該感謝我沒穿硬底鞋,廢物。”

  長呼一口氣,手指將耳邊垂落的碎發別到耳後,希格維爾再次坐下,雙手交疊在上面那條腿的膝蓋上,背往後靠去。

  椅子的兩條後腿就那麽帶著椅子搖前搖後,偶爾能發出吱呀的酸澀聲。

  希格維爾很生氣,這是必然的。她開始特別懷念以前有審訊官幫她拷問的時光了,現在的她手上連一瓶可以審訊的魔藥都沒有。她也是這才意識到,自己雖有四個親信,卻沒有一個擅長製取魔藥的製藥法師。

  可以嘗試把安德納往這個方向引導,她想。

  “你也別再像個傳教士一樣重複《太陽聖啟》裡的故事了,”她說,“整本《太陽聖啟》我都能背下來,這些故事看看就好。真是搞不懂,一本把芒神話裡愚蠢的故事編成了合集的書,怎麽這麽受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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