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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冠冕》第41章 落日熔金
  3788年,5月20日,十三點。

  昨夜,勒林若西的北部下了雨,不算大也不算小,是這個季節正常的雨量。

  小路上的土又黏又濕,跟半乾的糖漿似的。自打出城,馬車就行駛在這破爛的路上。

  睡著的安德納被顛簸的車廂弄醒了,他喝了點水,輕靠在車廂上。極易暈車的他不能在車廂裡看書,而佐伊又在看帳本,無人聊天的他只能又開始想佐伊轉述的事情,再結合自己的經歷大致勾勒出一些事情,一些不算使人震驚卻也不平常的事。

  在他的記憶裡,大約是一年前,去年的四五月份時候,勒林若西出現了一家全新的魔藥售賣店——馬丁魔藥售賣店,一個很有鄉土風情的名字。

  與其他魔藥售賣店差不多,這家售賣店除了售賣公共配方製造的魔藥,還售賣店家獨創配方的魔藥。

  這家店的招牌就是那被稱為“落日熔金”的魔藥。

  “落日熔金”安德納是知道的,一款在普通人圈子裡很火爆的魔藥。

  他曾有過四盒,也就是二十支。

  有三盒都是同學送的,還有一盒是他自己買來桌面擺件的,畢竟“落日熔金”從外部看起來真的很美。

  正如它的名字,通體金黃,捧在手裡宛若熔化成黃金的落日余暉。

  按照“落日熔金”的宣傳語,只需服用一支,就能快速清除熬夜與酗酒後的疲憊。宣傳語上還建議每三日就服用一支,能夠延年益壽,保持健康。

  重要的是,“落日熔金”價格低廉、味道可口、普通人也能服用、無副作用。

  它以一己之力擠佔了當時普通人能服用的魔藥中的大半市場銷售額,在學生群體裡,它的口碑近乎與“金榜題名”差不多。

  如此說來,“落日熔金”的功效似乎與303醫生口中的藥酒功效差不多。

  “落日熔金”“光墜”,安德納認為光是聽名字就很像。

  他想起去年與希格維爾喝酒時,後者說了句“監察院應該又要來活了”。

  當時,他沒去問是什麽活。

  再後來,他就忘了這事,希格維爾也沒在提過。

  他只是記得,在去年十月左右時,“落日熔金”消失了,連同售賣它的馬丁魔藥售賣店。

  在此之前,出現過“落日熔金”對身體有害的傳聞。

  根據佐伊前天所說,去年八月份,監察院收到了魔藥售賣商的集體聯名信,要求處罰並抓捕馬丁魔藥售賣店的老板。眾售賣商懷疑馬丁魔藥售賣店背後的製藥法師是名黑戶法師,且“落日熔金”會對人體造成不可逆轉的損害。

  安德納推測希格維爾嘴中的“又要來活了”的“活”就是這事。

  於是,監察院從治安科裡派了幾名法師前去調查。這倒不是由於監察院認為“黑戶法師”實力普通,無需動用獵巫者,而是類似的事件太多了。先對馬丁魔藥售賣店進行莫須有的指控,隨後捏造新產品的危害,當謠言的范圍足夠廣時,再去官方組織報案。最後即便證實了馬丁魔藥售賣店的合法性,那也無濟於事,它已經失去了民眾的信任。

  而這次,監察院也顯然認為這是一樁乏味的、重複的競爭行為。

  從這開始,奇怪的事發生了。

  受到誹謗的“落日熔金”不但沒名聲狼藉,反而生意愈發火爆,“落日熔金”一藥難求,甚至有人通過倒賣該魔藥身價暴漲。

  可有一天——也就是治安科的法師出動的那天——那商戶連同“落日熔金”神秘地消失了,

仿佛從未存在過。  監察院就此召開了緊急會議,一是討論是否要還原“落日熔金”的配方,二是是否要深入調查這家店背後的來歷。但,不論是代表法師協會的海雷丁帕夏,還是代表法師塔的希格維爾,均對此事持有不調查、不關心的態度。

  所有人都清楚,召開緊急會議僅是做個樣子。

  法師塔與法師協會不會有一方同意調查的。

  兩方都有自己的小心思。

  離開監察院的會議廳後,希格維爾立刻來到太陽神法師塔召集了幾位長老,下令秘密調查此事。

  去年年末,法師塔方在別瑞思維捕獲了那名製藥法師,通過嚴刑拷打確認此事為法師協會指使。

  希格維爾將製藥法師嘴裡的消息與臥底傳回的消息結合,她大致了解了法師協會目前的情況。

  法師協會在3787年1月成立了一個全新的、名為“重組”的部門,“重組”下設五個分部門,分部門互不相通、互不打擾。那名製藥法師隻清楚自己所在的分部門叫二部門,部門裡人數不多,都是一些會製藥的法師,裡面還不乏有奇異法師。

  雖說奇異法師是監察院重點打壓抓捕的對象,但在法師協會內部出現自由活動的奇異法師並不令安德納奇怪。法師塔裡也有很多奇異法師。

  到此,希格維爾的調查陷入了停滯狀態。

  她在法師協會安插的臥底也沒傳回些有用的消息。

  直到一個半個月前,她獲取了一條重要消息。

  醫師協會在3787年2月成立的慈善組織“新日新生”實則為法師協會指使的,控制權也在法師協會手中。

  得知這些事後,安德納有震驚,但又沒覺得意外。在他的印象裡,皇家醫學院校長兼醫師協會副會長的胡安·查孔與法師協會的關系一直很好。而且他確定,第一次“放血運動”中,校長胡安·查孔借用了法師協會的幫助。

  安德納估計著,就是先敲定了“新日新生”的事,然後以此為交換,籌劃了第一次“放血運動”。

  “不知道希格在幹什麽。”佐伊合上帳本對安德納說,“我覺得以後我們仨會一起來調查這件事,她只剩我們可以依靠了。哎!可憐的女人!”

  “你這語氣說的她像個寡婦,而我們就是她的情……嘔!”馬車忽然一晃,引得安德納不停乾嘔。

  他拿著佐伊給的薄荷味香囊頻繁地放在鼻前,以抵抗生理上的不適。

  “我親愛的安德納,只有你是聖徒閣下的情夫,我可不是,我是太陽神‘芒’走遍天涯海角都要弄死的、愛而不得的混血種。”

  “得了吧,你像個鰥夫。”安德納吐槽。

  “你說話是越來越難聽了啊!”

  安德納撇撇嘴,不再跟佐伊鬥嘴,那股惡心感又湧上來了。

  車輪裹了一層又一層的泥巴,絲毫提不起速度。即便如此,緩慢的車子在糟糕的路況前依舊左搖右晃。安德納死抓座位邊緣,他總是怕頭會撞到車廂壁上。

  “你好像很不舒服,我能抽嗎?”佐伊晃晃手裡的鍍金煙盒。

  見安德納點頭,佐伊點上一根煙,他又問:“真的不來一根?作為一個煙鬼,你一上午才抽了兩根。你或許需要一瓶能解決暈車的‘醉夢’。 ”

  安德納擺擺手,“‘醉夢’是有魔法的才能喝的,我只是個普通人……”

  “普通人~普通人~”

  安德納又乾嘔一下,把薄荷味香囊直接捂在鼻子上,神色痛苦地說:“你是真的……你怎麽看帳本都不暈車?精靈真的是……哎……在各個方面都很強壯。”

  “我不是精靈,我是出色的混血種。”

  安德納沒搭話,從上到下的眩暈感讓他想衝下車好好吐上一吐。

  馬車又停下了。安德納聽見每半小時就要重複一次的流程。車夫跳下車、車夫用刮板刮掉車輪上的黏土、再去掉馬蹄上的黏土。

  希望明天是個太陽天,安德納想。

  他不想明天回城時候又坐很久馬車。

  在正常天氣五個小時能走完的路,現在硬是走了七個多小時。

  安德納掀開厚羊皮簾子向窗外眺望。

  前面不遠處的一顆老樹下,有個驢車夫正在跟一個農民吵架。

  農民背著個看不出男女的小孩,牽著一條大黃狗。驢車給予了車夫莫大的優勢,他用極度難聽的話,辱罵那個農民、孩子和狗。

  他們佔據了狹窄的道路,沒有讓開的意思。安德納猜測他們是真的沒看見有別的馬車,而非故意挑事,他們不敢。

  “剛開!(讓開)”馬車羅伯特車夫衝著那兩個吵架的人大喊。

  他們一齊望向這邊,都不吭聲地挪動。驢夫把驢子拉到旁邊,農民拉著狗躲在驢子後面。

  等到馬車行駛了一段路程後,他們再次吵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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