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趙錢同怎麽樣了?”謝虎薔問道:“若是他還活著,應該能夠說明當時情況的。”
“趙錢同倒是活著,但頭部受了重擊,目前還在醫院昏迷著,一時之間恐怕還醒不過來。”郝建道。
寧副隊問道:“會不會有一種可能,是這個李蕾和王德發兩人趁其不備動手打暈了趙錢同,搶了錢財,然後謊稱是有竊賊闖入?”
“應該不會,”郝建道:“我也設想過這個可能,但若是如此的話,兩人一方面應當布置好現場,至少窗戶應該打開,造成有人進出的假象,二來不應留下趙錢同的活口,畢竟一個死人是不會對他們兩人的說辭提出反駁意見的。”
“也是啊……”寧副隊點頭道。此時一個警員來向郝建報告道:“郝隊,剛接到醫院來的電話,趙錢同醒了,而且願意盡快配合咱們調查。”
“沒想到這麽快就醒了,”郝建向寧副隊道:“寧隊,咱們一起走一趟吧?”
“正有此意。”寧副隊笑道。
見到趙錢同的時候,這人的形象很出乎寧副隊和謝虎薔的意料,在一般人看來,從事金融工作的中年人,往往是身材肥胖、戴個眼鏡的油膩形象,而眼前的趙錢同雖然躺在病床上,但卻難掩其健碩高大的身材,留著寸頭,雖然已年近五十,頭部還挨了頓打,但看起來還是很有精神。
一旁的醫生道:“希望幾位警官詢問時間不要過長,病人畢竟頭部剛剛受傷,還是需要靜養。”
“好,我們盡快。”郝建點頭道,待醫生離開後,幾人找地方坐下,郝建便對趙錢同道:“趙經理,很抱歉您受傷了還來打擾,我們長話短說,盡量不打擾您休息。”
“不妨事,我身板兒還行,幾位警官盡管細問,我也想這個案子盡快能破,一定全力配合。”
“好,”郝建隊長笑道:“那第一個問題是,您昨晚是被誰打暈的?王德發和李蕾說,他們兩人是聽到屋裡有聲音才衝進去的,他們說的是否屬實,兩人進門時搶劫的人還在嗎?”
“看來警官對這兩個人有懷疑,”趙錢同以商人的精明,迅速判斷出了郝建問話的“內涵”,但他搖搖頭道:“但很遺憾,第一個問題的答案是我不知道是誰打暈我的,第二個問題是我暈倒前王德發和李蕾都不在場,所以他們進門時搶劫的是否還在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肯定不是他們兩人打暈我的。”
“第二個問題是,當晚是你讓他們兩人在單位的嗎?”郝建問道。
“看來警官您已經詢問過兩人情況了。”趙錢同點頭道:“不錯,是我讓他們兩人留下的,因為近期單位要裁員,昨晚是我計劃與兩人第二次談話,給他們遣散費。”
李蕾躺在十木林刑事大隊的候問室中,狹窄的長椅使得這個身材胖胖的姑娘很不舒服,但心中更是鬱悶。
前幾天趙錢同找李蕾談話,表示了裁員的意思,並表示會給她三個月的足額工資,李蕾很沮喪,失去了一份還算不錯的工作,昨晚準備的談話不外乎就是簽署離職協議和拿遣散費,沒想到就在離職之際,竟然又遇上了搶劫被懷疑是嫌疑人的情況,不過這也不能怪警察,想想當時的情況,自己的嫌疑確實不小。
那天晚上,自己和王德發兩人在工位上收拾東西,等待趙經理的召喚,過了一會兒,王德發看著趙錢同緊閉著的辦公室門道:“李蕾。我有點事情想跟你說。”
“說吧,什麽事情?”王德發有些羞澀的語調令李蕾驚訝。
王德發今年29歲,年紀不算大,五官端正,身材中等,是她幻想過的對象,但自己160cm的身高,60KG的體重,著實讓自己不敢奢望,只能停留在“幻想”當中。 此時王德發坐在他自己的辦公桌前,一頭新潮的髮型,帶著一副眼鏡,看起來時髦又文質彬彬,他說道:“沒什麽大事,隨便聊聊,你的狀況怎麽樣?哦,我是說你的經濟情況,離職會不會對你的生活有影響?”
“還好吧,我家就在北都市,實在不行的話,家裡還能支援我個一年半載,先啃啃老了。”李蕾無奈道:“唉,只是我這松散的性子,又要放飛自己幾個月了,估計又要胖他個十斤了。”
想到自己當年畢業後一時尋不到工作時,在家“擺爛”了好幾個月,身材從那時候胖起來後就再也瘦不下去了。
聊到自己當初的放縱, 李蕾不由得感歎起趙錢同的自律了,這位經理生活十分規律,每天中午要睡午覺,晚上23時前準時睡覺,周六日上午要去健身房鍛煉……
然而比較有特色的,還是他每天差不多這個時候喝一杯兌了蘇打水和鮮檸檬汁的朗姆酒。“唉,真是有錢又努力,還是個講究人,我是人窮又懶散,人跟人差距怎這麽大呢。”李蕾歎了口氣道,隨即想起王德發也是今晚要離職,人家關心自己,自己也該聊聊人家,於是問道:“你呢,有什麽打算?你這麽優秀,想必已經有規劃了吧。”
“沒有呢,這幾年財務也不好找個像樣的工作,畢竟學金融的人太多了,我這一時半會也沒頭緒。”王德發搖搖頭道:“哦,我不是抱怨趙經理,人家能給三個月足額工資,已經算是業內不錯的了——其實,我想說的是,你能作我女朋友嗎?”
這句話令李蕾大為震驚,以王德發的外形條件找自己作對象,著實有些“虧”了,但轉念一想,他畢竟是外地人,好像還是來自偏遠山村,家庭條件並不好,在北都市奮鬥了幾年,看來這次離職似乎給他打擊不小,是不是也想找個家庭穩定的對象呢?
——念頭紛至遝來,李蕾一陣沉默,王德發苦笑一下道:“你不用立即回答我。”
李蕾想要答應又怕顯得輕率,又很想問問他為什麽以前不表白,卻選在這個離職之際,可又怕得到一個令雙方感到尷尬的答案,就在猶豫如何回答之時,聽到了趙錢同房間裡了發出了一聲喊叫,隨後是幾聲悶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