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林斯先生，能不能再重複一遍。”

　　艾迪琳深吸一口氣，看向黎林斯。

　　“阿弗洛特塔林賽萊絲蒂諾。”

　　黎林斯刻意使壞加快了念的速度，但是艾迪琳又成功記下了兩個字。

　　“是阿弗洛、特塔林、賽萊絲、蒂諾。”黑羊的聲音再次傳來，這次逐字逐句的念法終於讓艾迪琳能完整複述一遍了。

　　艾迪琳蹲到角落去默默記誦，看起來是有精神了許多，但黎林斯不確定這種效益能維持多久。

　　“學院的課堂裡出現了一次啃食儀式，這個儀式的掌握者多嗎?”

　　雖然黎林斯並不怕艾迪琳跑出去亂說，她連和自己交談都很少，和那群健談的太太們完全不一樣。

　　此刻他還是說的隱晦了一點，例如沒有直接說:我懷疑是教我啃食儀式的弗森這樣做的。

　　“很顯然，這不是常見的便利生活的儀式。”黑羊慢吞吞地說道，“除非你打算用它來處理廚余垃圾，而且使用後也會留下很多的痕跡。”

　　“那你知道佩普特列勒嗎?”

　　黎林斯不知該從何說起，他對於佩普特列勒的身份和背景也不了解，只能寄希望於黑羊的記憶中存在一些有關的片段。

　　“不知道。”

　　他得到了爽快的回答。

　　“他是學院的教師或者職務管理……”

　　“這些只是表面上的，並不能進行真實的判斷，就像你表面上只是一個普通的破落福利院院長，她只是一個不太聰明的小姑娘。”

　　黑羊舉了舉蹄子，指向一邊的艾迪琳，她正掰著手指重複著黑羊的名字。

　　“那阿弗洛，研究的怎麽樣了?”黎林斯點頭表示讚同，看向地上的科羅娜。

　　“很有意思。”

　　“很有意思?”黎林斯停頓了一下，“你說的很有意思只是表面上的，實際上你可能沒有取得一點進度，對嗎?”

　　“……你說的對。”

　　兩人一羊最後也沒有什麽多余的閑話可以聊，有艾迪琳在，黎林斯也就沒有閑心和黑羊吐槽鎮上又發生了些什麽離譜事，又隨便聊了幾個關系不大的問題後，黎林斯與艾迪琳告別離去。

　　“以後，你可以隨時來找它聊天，你之前偶然撞見的都是真實的，無需懷疑自己，也不要總是相信我，我很多時候說話可能都不經過思考。”

　　黎林斯送艾迪琳回到了她的房間，替她拉上門，“就像我現在說這些也沒有仔細思考，並不是刻意為了改變你什麽，你既然是這裡的員工，就有需要維持良好的身心健康，而不是因為一點事情就不開心。”

　　隨著門越關越小，聲音也越來越輕。

　　“如果你覺得累的話，明天可以試試在床上躺一整天。”黎林斯再次推開了一條縫，用正常的聲音說道。

　　“好…”

　　……

　　“從那天后，祂有再找過你嗎?”

　　“依舊沒有。”黎林斯搖搖頭老實回答這個被問過幾遍的問題。

　　“而且您不應該先照常對我說‘黎林斯先生，早上好，要來點撒滿糖霜的不規則餅乾和一杯茶嗎?’”

　　黎林斯看著桌上的餅乾，察覺到今天的樣式有些奇特，不像是購買的。

　　“你可以嘗一塊，再給出一點中肯的評價。”

　　黎林斯明白了面前男人的意思，拿起一塊放入口中。

　　“味道很不錯，以我這種外行的味覺來說，我吃不出太大的區別，不過略微有點太甜了。

”黎林斯的聲音保持著和平時一樣的平淡。　　“這種餅乾還是要甜些才更令人沉醉。”弗森笑眯眯地端起杯子湊到嘴邊，“你要是喜歡吃淡一些的，下次我可以少放點糖。”

　　“昨天的事和你有關系嗎?”黎林斯輕抿著餅乾的碎屑，將最後一絲甜味咽下，一如既往地直接問道。

　　“或許吧。”弗森笑了笑答道，“畢竟這裡除了我就只有你學會過啃食，倘若那裡再出現一點餅乾碎屑，你應該就不會直接來問我這個問題了。”

　　“你的意思是，宣布對此事負責?”黎林斯理了理弗森的話，得到這個結論。

　　“奇怪的說法……但是這個意思。”

　　“為什麽要這樣做?”黎林斯的聲音冷了一些，“如果我不坐在後排，那麽也會和那幾個倒霉的學生一樣在沒有反應過來前被卷死在裡面。”

　　他覺得自己向來是個自私的人，但即便如此，也無法看著那些人被白白奪去性命。

　　“你也在那裡?”弗森的臉上浮現出一些詫異。

　　“佩普特列勒到底做了什麽?要讓你在學院教室裡布置下這種儀式?”

　　“這和你無關，黎林斯，我無需向你解釋這些。”弗森眼神複雜地從頭到尾多打量了幾眼黎林斯，確認他並沒有缺胳膊少腿，才繼續說道，“為什麽不繼續談論餅乾或是一些更有意思的事情。”

　　“我想我現在沒有心情談論這些事。”黎林斯歎了口氣，靠著椅背沉沉躺下。

　　他又想起了和弗森初識是因為什麽，他借了自己手去處理了那個和兩位儀術宮學生有聯系的屍坑，或許現在又是接了什麽委托，將啃食教給了一些亂七八糟的人，畢竟他能把這個危險的儀式教給自己，也自然會讓其他人學到。

　　他沒法改變他人的想法，就像弗森也始終是自顧自地在教他一些他沒有問過的知識，這導致兩人之前的關系變得亦師亦友，在這種安詳沉浸的環境中讓黎林斯逐漸麻痹自我，也就不去想那些“應該是重要，卻可以被忽略的事情”。

　　黎林斯抬起頭，正好對上弗森深邃的眼神，他沒法從眼神中就能看出別人在想什麽，但那眼神堅定無比，絲毫沒有他的無謂的糾結。

　　“好吧，這些事情確實和我沒有關系，如果他們來問我的話，我會如實把當時的情況說出去。”黎林斯停頓了一下說道，“至於我們現在聊的，就當沒發生過，我只是來找你吃餅乾而已。”

　　“隨你的心意，黎林斯先生，如你所說，我們只是點心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