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可憐的高明
高明是這麽設計的,在實施《釜底抽薪計劃》1的過程中,在薑根富的主導下,他和朱啟明終於找到了組織。
由於朱啟明身上沒有受刑留下的傷痕,而薑根富身上受刑留下的傷疤卻是明顯的,又是薑根富一步步帶著朱啟明找到的黨組織,而他脫逃的經歷又太過蹊蹺,薑根富便會成為黨組織重點懷疑的對象。
跟薑根富對比,朱啟明身上的疑點就會不斷淡化。如果再給朱啟明設計一兩次合理的立功,那朱啟明身上的疑點就會徹底消失。
當然了,高明之所以信心滿滿,還由於《釜底抽薪計劃》已經搞得地下黨組織疲憊不堪,焦頭爛額,在這種情況下,他們也沒有過多的精力花在對朱啟明的進一步甄別上了。
而令古千峰更加驚訝的是,除了《釜底抽薪計劃1》和《釜底抽薪計劃2》,高明竟然還有後手,那就是“鷹王”。
根據資料顯示,鷹王叫佘文慶,6年前是一名愛國熱血青年,高明發現他很有做特工的天賦,便開始重點培養和培訓他。
一年以後,在高明的幫助下,佘文慶加入了黨組織。
5年間,憑著自己的聰明才智、敢拚敢乾和高明的幫助,佘文慶多次立功,多次挽救了黨組織和同志的生命,很快由一名普通的地下黨員被提拔為地下黨省委重要部門的負責人,深得紅黨高層和同志們的信任。”
看完“鷹王”的檔案資料後,古千峰幾乎出了一身冷汗。如果再讓這個佘文慶繼續潛伏下去,或者說,讓他取代漁夫同志在南城的職務,那不光地下黨省委,就連整個南城地下黨,都有可能被高明連根拔起,紅黨高層都會被滲透。
如果是那樣,可就真的成了“釜底抽薪”了。
這個高明竟然如此可怕,難怪南城地下黨和地下黨省委這幾年屢次遭受滅頂之災。
想到這裡,古千峰掏出間諜相機,將所有有用的資料都拍了下來,然後將密室和辦公室恢復原狀,清除了所有痕跡,迅速離開。
三天后,在古千峰出示的虛虛實實的大量證據面前,在‘王老師’的審訊攻勢之下,先是劉春發、李文和牛大壯扛不住招供了,繼而,蘇文俊和朱啟明也招供了,最後剩下楊廣寧,拒不招供。
在此之前,凡是楊廣寧、蘇文俊、劉春發、李文、牛大壯、朱啟明知道的,所有的地下黨聯絡點和落腳處,都已經舍棄,涉及到的地下黨都進行了轉移。
就在昨天上午,由張書勤向1號同志匯報了這次粉碎黨務調查科兩個《釜底抽薪計劃》的情況,並且匯報了發現“鷹王”的事情,地下黨省委主要負責人已經安排秘密精乾力量,對佘文慶進行秘密監控。
早上8點鍾,在地下黨新的聯絡點,“王老師”再次對楊廣寧進行審訊。
由於之前5號同志的阻撓,“王老師”對楊廣寧的審訊受到了不小干擾,在張書勤的指示下,楊廣寧才被秘密轉移到了這個聯絡點。
這個新的聯絡點是一家剛剛轉讓過來的茶館,叫碧園茶館。
審訊地點就在茶館後院的一個房間裡。
而此時,經王老師培訓的幾名行動好手,正在前門和後門處警戒。
後門的張維和趙浩辰扮成木匠,正在打一把凳子。由於張維本就做過木匠,趙浩辰給他打下手,兩個人乾起來倒是有模有樣。
前門的黃勇扮成一名擦鞋匠,由於最近專門學過擦鞋,乾起來也是像模像樣。 前門另外一名警戒人員是吳濤,他已經專門學過拉車,這會兒正在裝模作樣地修理車子。這樣,就算拒絕拉客,別人也不會懷疑。
而審訊室裡負責審訊的,則是王老師和趙小松。
“曾經有一名複生大學的高材生,世代書香,從小立志報國,品學兼優,積極從事學校的愛國運動。
當他大二的時候,特務組織的一名特務盯上了他,不斷向他灌輸所謂的‘保家衛國,清除奸邪,清除敵寇,忠於領袖的思想,隨後將他發展成了一名信息員。
一年後,在那名特務的幫助下,這名大學生加入了紅黨地下黨。
當然了,這名年輕的地下黨跟真正的地下黨肯定是不一樣的,因為他是高明安插進地下黨的一名特務。
就算那時候的他已經知道,所謂的保家衛國,清除奸邪,清除敵寇,其實是掛羊頭賣狗肉,實際上乾的只是迫害政見不同的革命同志,扮演的只是獨裁者、黨棍、野心家實現個人政治目的的工具,但他卻已經深陷其中,樂此不疲……”
“你說的這些,只是你個人一廂情願的臆想和猜測,這不是證據,我不服!”眼睛布滿血絲的楊廣寧憤怒地看著古千峰,“自從加入這個光榮的行列,我的所作所為,領導和同志們都看在眼裡,這可不是任何別有用心的人幾句話就能抹殺的。
先不說我立過多少功,受過多少傷,多次挽救過黨組織,挽救過同志和戰友的生命,就算我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黨員,平凡得不能再平凡,我也不允許別人對我的中傷和誣陷。
誰都不行!”
“再慷慨激昂都沒用。”趙小松道,“組織上不會懷疑一名好同志,但也不會放過一個害群之馬。要是沒有足夠的證據,以你的演技,還真沒人敢動你!這一點,你自己還沒數嗎?”
“我說過,你們既然認定我是叛徒,那你們就拿出硬碰硬的證據。”楊廣寧道,“否則,我不服!”
“你在黨務調查科的檔案,已經到了組織手裡,朱啟明的口供也有了,你掩護他的整個過程,都已經清清楚楚,這還不是證據,那什麽才是證據呢?
還有你在福祥酒館的情報交接,我們盯著福祥酒館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你的所作所為,現在已經徹底查清楚,你覺得再靠自己的伶牙俐齒,還能逃脫組織的審判?”
“你們這些所謂的證據,都是偽造的。有人千方百計想置我於死地,什麽樣的證據他造不出來啊?”楊廣寧嘶啞著聲音道,“我要求見5號同志,首長能夠證明我的青白。”
“5號同志很快就會來了,但他不是來庇護你的,而是親自宣布你的罪狀。”古千峰道,“組織的眼睛是雪亮的, 什麽是硬碰硬的證據,什麽是臆想和猜測,什麽是誣告和陷害,自有定論。
你想頑抗到底,那就由你高興了。”
聽了古千峰的話,楊廣寧一時間不吭聲了。
與此同時,黨務調查科魏江潮的辦公室裡,剛剛布置好沒幾天的新辦公室,又被高明砸了個稀巴爛。
跟往常不一樣的是,以往高明在發泄完後,情緒和精神狀態很快就能恢復正常,這次卻是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發愣,面色由鐵青變為黑紫,胸膛起伏不定,繼而,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然後發出了比哭還難聽的慘笑聲。
所有黨務調查科的人都戰戰兢兢,因為大家還是第1次看到高明被打擊成這副模樣。
這時候,魏江潮手下行動5組的組長裘健急匆匆走了進來,看到魏江潮辦公室的慘狀和高明的模樣,一時間嚇得愣住了。
見隊長魏江潮向他示意,要他趕緊離開,裘健卻哭喪著臉,似有難為。
見魏江潮衝自己直瞪眼,裘健隻好對他說道:“蝰蛇發展的一名下線剛剛反映情況,說蝰蛇很可能被帶到了什麽碧園茶館,說碧園茶館很可能是地下黨新的聯絡點。”
“什麽,碧園茶館?”一聽這話,原本頹廢異常的高明突然像是打了雞血,騰的站了起來,疾步走到裘健面前,一把抓住他胸前的衣襟,眼睛發射出藍幽幽的光,腔調怪異地問道,“他們將蝰蛇帶到了碧園茶館?是誰把他帶去的?是那個‘王老師’和那個神秘高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