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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讀書郎》第16章 第3位老師!
  第187章 第三位老師!(加更!!!)
  如今的揚州城,跟江南其他州府比起來,總是有些特別的。外地來的商旅,要是從東門進來。在他們歇腳的陳記茶鋪處,就能順手買到最新的報紙。

  此處每日來往的人甚多,商人喝上一壺茶,買上一份報。借著排隊的閑暇,剛好可以了解到城內的事情。

  揚州人酷愛喝早茶,還為此編了一句順口溜,“晨起一份報,大事全知道。手拿三份報,扒灰也知曉。”

  市井裡的閑話,說出來不免有些粗俗。可理,是這麽個理。來了揚州,要是不買幾份報紙,實在是錯過揚州三怪之一。

  陳記茶鋪的店主也是個健談的人,只要你手頭有故事,哪怕乾坐到城門口沒人排隊,也不打緊。要是故事夠精彩,姓陳的東家還會贈客人一壺茶水。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揚州人的散漫和舒適,從這些邊邊角角就能看出來。

  今日入城的商販,跟揚州百姓一樣擠在碼頭看熱鬧。此處還停著蘇杭兩地來的貨船,個個船身都往下沉了半截,顯然吃水極深。

  九萬匹生絲,光搬貨就用了兩天半。那排起的長龍,大家都看得到,比起去年給京師運糧也就差上一籌。

  城內三大報對此也是諸多報道、撰文。這玩意兒關乎銷量,老百姓愛看什麽,報鋪就得寫什麽。如今景安日報跟江南報狗腦子都要打出來,本該坐收漁翁之利的淮揚報,也不知道東家腦子怎麽想的,突然走上一條邪路。

  他們報鋪的直賓,最喜歡流竄在街頭各處,沒事就報些百姓喜聞樂見的醜聞窘事。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前兩份報紙都不太愛帶它玩。淮揚報也樂的輕松,甭管上不上的了台面,他們家的銷量那是一等一的好。

  連揚州全城百姓都知道的事情,薛瑱哪怕在忙著景安日報的鎖事,也不得不礙於寶琴的情面,出來跟織造局的人,談一談合作年限的事宜。

  談判的時候,陳恆不在場,可不影響他對結果做出判斷。如今是雙方合作的蜜月期,相當於兩個男女的熱戀。莫說是門你利我惠的生意,就是吃些小虧,氣氛都到這了,男方也會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這是什麽原因呢?”薛蝌虛心請教道。

  江元白將剛去皮的蘋果塞到陳恆手裡,看著對方吊兒郎當的坐在椅子上。是又氣又惱,怎麽自己在下頭給人發錢,忙的頭眼昏花,陳恆倒好,坐在趙主事的房間閉目養神。

  “元白兄還是心疼我。”陳恆得了便宜,立即跟好友賣個乖。咬過一口,才對著薛蝌道,“你想啊,做事的是人。這個世上有幾個太上忘情的聖人。”

  明朝的《封神榜》早已膾炙人口,薛蝌一想就明白太上忘情的借喻意思,理性跟感性之間,就如一對雙胞胎,常常在人腦裡打架。

  他們剛剛給坊裡的女工發完錢,如今躲在陳恆這裡準備午休,順道也聽一聽好友此路的見聞。

  對這些人,陳恆倒沒什麽好隱瞞。連說帶教的把事情講一遍,江元白的心思活躍,聽了半天,才問道:“恆弟,你說為什麽一定要‘不與民爭利’呢?”

  他覺得林大人素有賢名,是個為百姓考慮的好官。要是他能親自出手,秋浦街的問題,解決起來一定輕松許多。

  身份地位不同,能用到的手段和資源也是截然不同。聽到這個好問題,陳恆也是坐直身子。

  他們四人圍在小桌前,桌上只有一個水壺。錢大有見陳恆有話要說,趕忙替他倒了一杯茶。吃完蘋果,陳恆從信達手中拿過手帕擦了擦,才道:“這裡面的解法有很多,隻說我能看懂的地方,就有兩處。”

  他頓了頓,拿起茶水潤潤喉,“父母官本該是為民做主的位置,如果手裡拿著營生,就是親自下場。這般又當考官,又當考生。碰上一心為公的好官,還能懂得讓利、體恤民情。要是碰上個貪官,那案首之名,就被他們拿在手裡肆意玩弄。”

  陳恆說的如此粗淺易懂,幾人都是會讀書的聰明人,一下子就明白其中的利害,當即紛紛點頭。

  “確實。”江元白感慨道,“學好不容易,學壞……”

  後半句話,連他自己都不好意思說。

  “第二嘛。”陳恆笑了笑,“撈錢的法子那麽多,好名聲卻難得很。”

  這個問題他只能淺淺說一下,能不能聽懂都是他們的事情。只能說裡面的官商關系,就是手跟手套的聯系。

  當官的人愛惜羽毛,有些事交給外人來做,自己躲在暗處。等到東窗事發,再來個殺雞儆猴。裡外好處,都是自己的。何必親自下場,背這個罵名呢。

  這也是林如海一直不願露面,極力希望秋浦街能從自己手上,完成官民切割的原因。既是為了自己的民聲,也是為了預防繼任者胡作非為。

  薛蝌幾人見好友不欲在此事上多談,又把話題引到別處上。他們泛泛聊著,不久,就等到一身男兒裝的寶琴,歡天喜地的進來。她的後頭,跟著同樣雀躍的趙主事。

  兩人一進來,就衝著陳恆連連道:“簽下來了,簽下來了。”

  “是幾年?”陳恆好奇的問。薛伯父去跟織造局的人談判時,他曾說過不必越久越好。就不知道兩方博弈下,到底會是個什麽結果。織造局的人,初見能裡外賺兩回的生意,怕是一心想要長久。就看薛伯父,能不能頂得住。

  “三年的。”寶琴得意的舉起手,揚著文書道,“他們還想求著我們多簽幾年,給爹爹說了不少好話。好在我們沒動搖,咬著三年不松口。”

  “甚好,甚好。”陳恆聽完也是大笑,連忙請寶琴跟趙主事坐下,後者人還沒坐穩,已經緊張兮兮的問,“小郎君,現在你說的東風也準備好了,我們要怎麽辦?”

  薛蝌等人已經連著發了好幾天的銀子,幾人一起乾,再慢的事情,也會快起來。到如今,趙主事手頭的銀子,只剩下一萬多兩。這裡面還不算,薛家買布用的五千兩。這筆帳,回頭還要還薛家。

  手頭這點錢,最多也就夠薛蝌等人發兩日。到時候,坊裡的熱鬧情景,怕是馬上就要飛灰湮滅。到時再從如今的高處再摔下去,會是個什麽樣的慘烈下場。在座的都是聰明人,一想就能明白。

  “我手頭還有三千兩。”寶琴給了陳恆一個眼神,她想了想,又道,“我還能拿出兩千兩的私房錢。”

  三千兩是薛瑱給的。另外這兩千兩,是薛瑱跟范氏這些年一點點給她的。寶琴從小就不是個鋪張浪費的人,家中用度都夠,才攢下這筆十分可觀的數目。

  聽她這麽一說,陳恆卻對寶琴搖搖頭。傻丫頭,這話能當著你哥的面說嘛。我已經惹你爹生氣了,再讓你哥也著急上火,我以後還去不去你家做客了。

  “不要急。”陳恆安撫一下眾人,又從寶琴手中拿過文書看了看。

  見上面的文字除了年限和大致內容外,對布匹的描述可謂十分模糊。這也是沒辦法的,殷久和李保想賺錢,又想有條退路。

  秋浦街自身的本事不行,哪怕一時間拿住織造局的心態。只要一談到剩品的交易,馬上就會原形畢露。遲早會發生的事,心中有數就好。

  陳恆檢查過兩份文書,就將其交給趙主事,又對寶琴道:“二弟,這東西先借我用兩天。”

  他是這些日子出門在外,這樣喊寶琴喊慣了。寶琴自無不可,當即點頭。薛蝌卻在旁瞪大了眼,連連叫屈道:“恆弟,你叫我妹妹一聲二弟,那你要叫我什麽?”

  “薛大哥,薛大哥。”在寶琴的憋笑聲中,陳恆哄了薛蝌兩句,才看向趙主事,“有勞主事,今日給他們發下請帖,明天我們去楊記酒樓吃頓飯。”

  他從懷中掏出一份名單交給趙主事。後者對陳恆的謀劃已經佩服不已,又有林如海在其背後站台,也不扭捏,直接接過,道了一聲‘好’。

  …………

  …………

  翌日中午,從秋浦街的帳目上拿了十兩銀子,在酒樓開了兩個雅間。陳恆拉著信達獨坐一處,等上片刻,就聽到隔壁屋裡,傳來趙主事接客的聲音。

  今日,他們要請的人,是城中的珠寶商。他們是黃文東死後,李卞手裡最大的資金來源。秋浦街跟他們的矛盾,就來自於當時趙主事改絲為金的策略。

  其中恩怨沒有詳表的必要,同行是仇家。涉及自身的財路,沒仇的也成了大仇。好心辦錯事的趙主事,今日得了陳恆的指點,親自出面見一見這些貴客,也是抱著化乾戈為玉帛的想法來的。

  此事易爾,到了如今的境地。陳恆幾番謀劃,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批人,以及他們手中的錢。更重要的是,他們背後那千絲萬縷的揚州大戶。

  珠寶商們的日子也不好過,上頭的鹽商們被林如海一頓收拾,才刮去了幾百萬兩。又少了黃文東這樣的助力,光靠他們硬頂,也是叫苦不已。

  現在秋浦街跟蘇杭的織造局搭上線,報紙上又說對方給了一大批布,準備放在秋浦街賣,這就跟他們的本意背道而馳了。

  他們原先是賭府衙手中沒錢,秋浦街必然熬不下去,又有李卞作保,替他們搖旗呐喊。才動了等此事黃了,去盤下秋浦街店鋪的心思。

  如今秋浦街的生意,眼看來了強援,要起死回生。最近更是每天在坊裡發錢,存著蘇杭布匹的庫房又是官兵把守。珠寶商們也是投鼠忌器,卡在進退兩難的境地。

  現在退,之前的投入都打水漂,李卞還會怪罪。不退,就要一直僵著繼續砸錢,可秋浦街又有蘇杭後援。真要彼此耗下去,堅持不下去的人,恐怕會是自己。

  趙主事見今日來的人一個沒少,心中已經升起幾分喜意。他是個會做事的人,雖然眼光差些。可有陳恆在旁說明其中利害關系,趙主事也明白該如何拿捏他們。

  人是他出面請的,客人笑呵呵坐下後,趙主事卻一句話也不說。坐不住的珠寶商,不得不主動發問,讓趙主事快把來意道明。

  這話聽起來硬梆梆,可先說話的人,不免漏了自己的底氣。這又是一處問題,二十多個珠寶商,終究做不到同心同意。

  就像他們的家底一樣,有人尚能支撐,有人已經入不敷出。打價格戰的難處,也就在這裡。

  趙主事笑了笑,他今日特意穿了身嶄新的吏袍。既在暗示自己的官方身份,也為接下來的話語增加說服力。

  “我啊,今天是來救各位的命。”

  陳恆給他訂的談話策略是快,越快越好。快刀斬亂麻,避免夜長夢多。他不會給珠寶商回去調查的時間,更不容對方回去找李卞商議。

  所以趙主事後聲奪人後,各位商人的臉色一變,又強撐著聲音道:“主事好會說笑,我們每日吃好喝好,何來性命之憂。”

  見這些人還要強嘴,趙主事也不廢話。從袖子裡掏出兩份蓋印文書,直接輕飄飄的放在桌上,“蘇杭兩地的織造局,答應為我們提供三年的布匹。”

  這話有假嗎?一句假話也沒有。情況屬實嗎?自然也是真的不行。幾日來,碼頭上的熱鬧,珠寶商們都是看在眼裡,也是今日來此的最大原因。

  當一件事,形成大勢之時。就不容局裡的人,在車輪駛來前慢慢細想。能做的就是跳上車,或是被車輪碾過去。

  前期投入這麽多錢,這些珠寶商的腦中,沒有避讓的選項。只要避讓,那些錢就都打了水漂。

  試問,誰願意?

  趙主事直接將文書甩在桌面,一副想看隨便看的意思,更坐實了珠寶商心中的猜測。他們一直認為,這是揚蘇杭三地的官府,連在一起要拿自己開刀。

  此刻就如不得不出面接待織造局的薛瑱一樣,珠寶商也是無可奈何道:“趙主事,你直說吧。你們想怎麽辦?”

  他們到現在還以為,自己的對手是揚州府衙,也算是既不知己也不知彼了。

  現在這個節骨眼,大家想聽的也不是廢話。問來問去,即為財路、也為生路。趙主事記得陳恆的吩咐,笑道:“我們的想法很簡單,想請諸位一起做個秋浦街的管事。”

  來過硬的,就該吃些能下咽的軟菜。商人們一聽都有些吃驚,無不對峰回路轉的情形大感意外。他們以為自己要像鹽商一樣,留些買命財下來,沒想到趙主事是這樣的安排。

  當聽到趙主事說,以後的秋浦街的金器事項,全權交給他們打理。隻留下自己的工坊工匠,以及兩間店鋪,今後專心做低價便宜的首飾時,他們的心思已經活動開。

  你個姓趙的,要早這麽乾,何來眼下這麽多事情???
  再其後的內容,就是雙方商量價格的事情。陳恆聽到這,就已經起身離開。其後不論珠寶商是交多少的買路財,有多少人願意接下這份好意,都不重用。

  局面上,秋浦街已經跟他們形成‘前為刀俎,後為魚肉’的情況。

  只要他們交錢,讓秋浦街發的出工錢。以後他們繼續做他們的上遊生意,秋浦街就委屈一下改一改路子,往中低端的金銀首飾走。

  合則兩利,分則你死。

  陳恆帶著信達站在酒樓門口,今日的陽光正盛,照的人眼睛有些發暈。他跟表弟聊了兩句,後者見哥哥精神中還有些疲乏,就勸其先回家休息。

  陳恆一想,也是這個道理。 www.uukanshu.net就趁回家前,繞路到陳啟的木匠鋪,看了自家老爹一眼。陳啟對這個稀客也是大感意外,大兒子才進門,他這個當爹的就揶揄道:“還記得路啊,不錯不錯。”

  陳恆哭笑不得,他知道自己前番翹腳遠行,影響很不好。就將老爹的抱怨,當著耳旁風。反而討好的站在大姐身邊,問道:“姐,店裡的生意好嗎?”

  陳青已做婦人打扮,因大姐夫思想開放疏闊,她成了婚後,還能出來幫娘家的忙。此時,她就坐在櫃台上核對帳目,見小弟滿臉討笑。她也扭過身子,哼了一聲,“倒沒把你個陳少爺,丟在外頭。”

  “哈哈哈哈。”這個時候,還能笑的,自然只有陳信達。

  陳恆忍不住對其怒視,信達也是聳聳肩,根本不怕自家的兄長。

  “姐,這事。信達也有一份。要罵,連他一起罵。”

  “大姐,別聽二哥胡說。你是知道我的……”信達立馬叫屈。

  “我當然知道。”陳青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兩個弟弟,“恆弟就是要上房拆家,你也是在旁找梯子的那個。他要打什麽主意,你哪裡還敢有意見。我不止說他,也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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