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在黑夜中的眼睛。”
衛莊嗓音低沉,“所有事物的崩壞,都是從內部開始的,最不起眼的那一個,往往確是最致命的。”
紫女端起手中的水杯,那層蕩起的波紋已經平靜,倒映出她那張嫵媚的臉。
她嬌豔的雙眸微微一沉,對衛莊輕道:
“我明白了,現在的問題是,我心中,只有弄玉才是合適的人選,其她人我不放心,但是計余那邊,該怎麽交代?”
衛莊目光閃爍,當下決定了,“不用,等他問起了再說,隨便一個理由。”
這麽好的機會擺在眼前,要是抓不住的話,那豈不是很可惜。
紫女點點頭,確實如此,以當前這個時機,按照韓非的計劃,絕對事半功倍,而且以她的推斷,弄玉的突然離去,計余大概率是不會在意的,甚至毫不在意。
“等韓非過來,讓他見一見弄玉,也滿足一下他的好奇心。”
衛莊平淡道:“一切隨你。”
“什麽叫滿足我的好奇心?”
韓非正巧推門而去,神采奕奕,語氣輕快的對紫女衛莊道。
他此時已經行完了司寇禮,此時他已經成為韓國司寇,執掌刑法大權。
張良緊隨韓非身後,一臉的溫潤,“韓兄今天心情,肯定是很滿意。”
韓非故意裝模作樣的挺起胸膛,“子房隻說對了一半,今天我不光滿意,而且還是十分的得意!”
紫女看韓非那一臉的得瑟,也是情不自禁的掩嘴微笑。
韓非見紫女微笑,心裡也是微微松了一口氣,看來今天早上的事情,她沒有放在心上。
這下韓非的心情更加的愉悅了,直接脫口而出,“今天我買單!”
紫女嘴角噙著一股笑意,“九公子買單?好啊!但是紫蘭軒小本生意,可概不賒欠。”
韓非一臉豪氣,對紫女說道:“好說好說。”
說罷,就轉頭看向張良,然後對其低聲附耳說道:“子房,這次你先替我付了,下次我再請你。”
張良:“……”
紫蘭軒,韓國最大的銷金窟之一,在這裡一壺酒的價格,甚至都能趕上平常百姓之家,一個月的生活費用。
張良嘴角微微抽動,這下完了,平時好不容易省吃儉用,攢下來的錢,也不知道夠不夠。
對於韓非那些小動作,紫女也是看得十分清楚,不過她並沒有說些什麽,只是慢慢地從坐榻上站起,然後越過韓非張良二人,走出門外,最後也不忘對身後二人說道:“公子先在這裡等一下,我去叫弄玉妹妹過來。”
紫女說完,好像想到了什麽,語氣微微停頓了一下,對著衛莊說道:“你帶他們倆去後院吧,這裡離他太近了。”
衛莊沒有多說什麽,只是點頭答應,紫女見衛莊點頭之後,便轉身離去。
韓非一臉疑惑的看著衛莊:“紫蘭軒還有內院嗎?”
衛莊看都不看韓非一眼,直接走了出去。
韓非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頭,對張良解釋道:“衛莊兄他一向這樣,子房,你習慣就好,習慣就好。”
也許是因為某些原因(被迫掏錢),張良卻一點都不給韓非面子,“可是我卻感覺,衛莊兄似乎隻對你才這樣?”
韓非:“呃~”
張良趁韓非沒有反應過來,他緊跟衛莊的腳步,也走出了門外。
“唉,等等我……”
韓非見狀連忙追上。
韓非緊跟身前的兩人,
走到樓梯的拐角之處,眼看前面兩人正要下樓,卻突然停了下來。 怎麽了這是?
還沒等韓非開口發問,他就看見一個身穿蓬松黑色羽毛披肩的人,緩緩走了上來。
“墨鴉!是他!他怎麽會在這裡?”
那一晚的暗殺, 韓非仍記憶猶新,紫女姑娘還差一點在他的手上,香消玉殞。
氣氛刹那之間近乎凝固。
衛莊低眉掃視,任由著墨鴉,一步一步的登上樓梯,朝著四樓方向走去。
在於其擦肩的一瞬間,衛莊雖然鯊齒劍未在手中,但身上那濃鬱的壓迫感,驟然傾壓在墨鴉的身上。
在這股壓力下,墨鴉身體稍微的頓了一下,隨後停了下來。
“你想動手?”
墨鴉的聲音,雖然帶著些玩味,但是語氣中的忌憚,在一旁的韓非張良,能夠十分清楚的感覺到。
衛莊神色清冷淡漠,眼神閃過一絲不屑,然後一言不發的,徑直地走下樓去。
對此墨鴉也不在意,他撇了眼上面的韓非張良二人,邪魅的面容微微一笑,然後朝著四樓最西側的房間走去。
韓非眼神默然的看著墨鴉的背影,鳳眸中閃過一絲冷意,而正在上樓的墨鴉,似乎有所察覺,再次停下腳步,回頭望向韓非,臉上露出了些許的可惜,肆無忌憚。
韓非右手握拳,他知道墨鴉那副表情,什麽意思。
他在可惜,可惜那一晚沒有殺掉自己。
說實話,現在韓非很想動用司寇的身份,來直接處置墨鴉,但是他不能!
他現在只是迫切的想知道,他找那個人幹什麽?
是姬無夜的命令?還是另有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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