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邊。
情況就好了很多。
由於距離位置比較特殊,是在衛莊身後,墨鴉他們顯得很是輕松隨意,那些散落的劍雨,波及不到這個地方。
就算有一些零散劍光,也被墨鴉伸手打散,毫無壓力。
對比墨家眾人的遭遇,他…深表同情。
有一說一,對於原本就不想過來一趟的他,眼前這一幕,確實讓人大開眼界,驚心動魄,再加上這裡能遇到大人,這一趟來墨家機關城,是真值!
白鳳神色平靜,偏頭望向墨鴉,說道:“你說我們能有機會,走到那一步嗎?”
墨鴉嘴角上揚,嗤笑一聲,然後豎起一根手指,神色嚴肅道:“這個問題,該怎麽跟你說呢?你得讓我好好想想……”
赤練白眼道:“你能想出個屁。”
墨鴉沒搭理她,微微一笑,笑容淺淡,瞬間消失。
“此生無望。”
白鳳應是早就知道會是這種答覆,所以他表現的很平靜,處之淡然。
墨鴉說道:“年輕人,不要暮氣沉沉嘛,你就看我,都快要當爹的人,還是這麽的率性。”
赤練嘴角一撇,臉上盡是嫌棄。
率性?
我看是死性不改吧!
白鳳淡然道:“盡人事聽天命,唯此而已,能求則求,不能則怠。”
墨鴉察覺到白鳳的心境起伏,說道:“這就對了嘛,順其自然,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再怎麽強求也是無用。”
白鳳輕聲道:“雖是如此,可依舊心生漣漪。”
墨鴉嘲笑一句,“又不是沒見過世面,看你那出息的模樣,等此事結束之後,去找大姐大,讓她去說服衛老大,給你放一個長假,和弄玉妹妹好好溫存一下,陷於溫柔鄉中,就不想這麽多了。”
這一句話,某兩個字加了重音……
赤練臉色陰沉如水,逐字逐句的道:“墨鴉應該去學彈琴,你這弦外之音彈的是極好。”
墨鴉笑了笑,也不在意,隨口說道:“伯牙能彈,也要子期能聽。”
赤練冷笑一聲,“我之前怎沒有發現,墨鴉你順杆子爬的功夫這麽好呢?看來有了靠山就是不一樣,膽子是越來越大,什麽也不放在眼裡了這是。”
墨鴉攤了攤雙手,嘴角一歪,一臉得瑟樣,“不裝了,我攤牌了,我家主人是叫計余!”
白鳳一臉黑線,把頭默默轉過去,不堪直視。
率性或許是真率性。
不過欠揍也是真欠揍。
赤練懶得在多說一個字。
這傻逼玩意兒,最好離他遠一點,免得被傳染。
他是真好意思說出這樣的話,不服不行。
墨鴉又拽拽的說道:“怎麽不說話?是不是在心裡罵我!可別激我啊,我現在正是個風華正茂的少年郎,做事情顧頭不顧腚的,最受不了這樣了!”
赤練:“→_→”
白鳳:“→_→”
“怎麽說?”
“揍他丫的?”
“嗯。”
“往死裡揍?”
“留口氣就行。”
其實,墨鴉那話倒也說的沒錯,計余這兩個字,日後必定是天下皆知,背靠於秦國,權勢滔天不說,必然會得以嬴政重用。
一旦計余落子鹹陽城,那些針對秦國的精心布局,苦心經營,
謀劃深遠,恐怕就要重新考量校準了…… 前者是外因。
至於內部,坐鎮於鹹陽的計余,簡而言之,他要是想殺人,砍瓜切菜,可以隨便殺,誰攔誰死,可能只有嬴政一人,算是例外。
至於以後再見到當下這些人,在立場不同之下,長劍染血?還是促膝長談?
猶未可知。
劍雨終止,四周景象,一片狼藉。
而那成半圓倒扣在地上的白色冰牆,也在此時,被人從內而外打破,冰晶散落一地。
“總算…挺…挺過去了。”
說這話的人正是少羽,此時的他眉須發梢皆白,都掛了一層淡淡白霜,說話時還在打顫。
“你這年輕人可還好,老夫我這可差點半條命都沒了!”
班老頭那長長的胡須,已經凍結成了一整塊,敲上去邦邦作響,口中更是哈著白氣。
端木蓉神色沉然,“之前是怎麽說的?讓你們在密室裡呆著,一定不要出來,什麽事等“巨子”首領回來再說,可你們為什麽不聽呢?剛才要不是小高反應迅速,你們恐怕都被穿成糖葫蘆了。”
過來的四人,被懟的啞口無言。
剛才那種情況,他們這種境界實力低下的,確實成了累贅。
高漸離臉色微白,剛才實在是消耗太大,不過在真氣運轉周天后,他臉色很快轉為紅潤如常。
班老頭破天荒朝端木蓉赧顏一笑,略帶幾分心虛,撐著勁說道:“這不是擔心你們嘛。”
盜蹠嘖嘖道:“老頭你這典型的好心辦壞事。”
高漸離從地上拔出“水寒”,歸於劍鞘,皺眉道:“好事臨行尚且亦再思,班大師你這般涉險行事,會不會太衝動了點?”
這話已經很委婉了,潛台詞就是,你老確實不該出來,我們活著還好,可要是已經死亡,出來不就是送菜?
那墨家機關城,那就真的被屠城了!
雪女站出來打了個圓場,“好了,可以了,大家該說的都說了,畢竟班大師還有項氏一族的兄弟,也是為了我們安全著想。不過,這裡實在是太危險,流沙的人還在旁邊虎視眈眈,而且也不知道蓋聶衛莊他們還要打到什麽時候,趁此機會,你們趕緊回去吧。”
班老頭一頭霧水道:“你們在等什麽?不跟著回去嗎?多好的機會?剛才在過來的路上,碰到了計余還有月兒,正好可以一起回到墨核密室,這樣大家就都安全了。”
話音剛落,高漸離,端木蓉,雪女,盜蹠,面面相覷,神色各有不同。
“還在猶豫什麽?!”
班老頭急的直跺腳。
在不知道對方身份前,這種提議自然是無可厚非。
可是現在……
你恐怕就要問人家答應不答應。
就算計余能答應,此時也不敢放他進去!
最後還是端木蓉,用頗為複雜的語氣說道:
“現在情況非常特殊,這一時半刻無法說清,不要問這麽多了,班大師你趕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