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東來路,清晨的陽光將包裹著烏糟的霧氣散個乾淨,陰陽峽內僅有的大船不緊不慢的向前駛去,甲板間悠哉的靠在太師椅上,那江風拂面著溫潤如玉的臉龐,那好似舒展享受卻帶著幾分緊張的眉宇,高挺的鼻子對指著天空,擺出他仿佛應有的一副藐視眾生的傲骨,溫茶入喉,是溫家姐姐送的君莫憂,一聲聲狼嘯猿啼響起,是逼迫著夾雜幾分冷峻的雙瞳,露出來他的“鋒芒”,很顯然是因為有人要打擾了他此刻的清閑,盡管是雙桃花眼,卻也依舊擋不住兩點“黑色”裡藏不住的厭惡與恢弘。
“閣下既然帶著人來了,就莫要再藏著掖著了,出來與我痛飲一杯,如何?”高高舉起馨兒盤中送來的酒杯,李延開從太師椅上起身,對著眼前的兩岸青山,磅礴的氣勢宣誓了他的態度。
“李三公子,這頓酒就免了吧。”兩岸此起彼伏的狼嘯猿啼慢慢安靜了下來,一句帶著些許腔調的聲音自青山傳來:“還請將那小舟的四個人交出來,陰陽水寨必保您此趟水路平平安安。”
李延開眼角的余光掃過身後船艙裡上來的三男一女,收了收呼吸,微笑泰然地大聲挑釁道:“我若是不想交呢?”
“若是不交,那莫怪我們到時候多有得罪了。”那頭聲音威脅道。
“敢劫宗門的船,再動鄭家的水師,你們就不怕禍水東引嗎?”語氣更甚之前,一幅自若神態回敬道。
“語氣中有些慌了!”南宮燁不自覺地輕聲脫口而出,異口同聲,是身後的昨夜上船的橙衣姑娘齊道,互看一眼未免尷尬,笑臉禮了禮,濟音便見狀上前,面對著甲板方向,將她護到了身後。
“宗門與鄭氏自然是怕的,不過大不了我們消聲匿跡幾年,再另立山頭;而你們,可願為他們陪葬?”那邊的聲音威脅的語氣加重,像是也聽出了來,似乎還夾雜著幾分輕蔑。
“口氣還真大啊!”李延開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摩挲摩挲身上的衣裳,擦掉手裡的汗水,右手藏進了背後,語氣升起幾分冷漠“那就是沒得談嘍!”
“大哥不用跟他廢話了,兄弟們跟我上!”那頭還未回話,青山間一杆銀槍便急不可的攜著數人蹦了出來。
“‘既.壽.永.昌!’”李延開命令道。
“在”四隻鬼魅子從船上冒出,刹那間一張血網展開,單獨留下沾染了些血的銀槍“漏網”,向李延開殺面而來。
迎接刺來的銳利後退幾步,定住腳步、側身躲過,李延開將酒杯直直拍碎在那人的面門上;左手趁機將前段槍杆握緊,臂膀發力而暴起,右邊來狠狠一腳,到胸口將其踹飛;抽去對方手中的銀槍,右手清冷的刀光出了腰間的柄鞘,劃過脖頸,再補上一記回馬銀槍,沒過數秒,甲板上便又多上了一具屍體。
“看來李延卿的特訓還有點用。”地上的屍體上拔出了把銀槍,李延開滿意地喃喃。
“銀槍不錯,歸我了!”
“血流不止,死人了!”甲板上流血眨眼之間,盡管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南宮燁還是出於本能的恐懼的叫喊道。
“姐,我去幫他。”船艙內觀察著甲板上戰況的收獲,南宮齊急不可耐地請纓道。
“站住”南宮雪將其叫住。
“回去”濟音伸出胳膊擋住了他的去路,南宮雪扶著腰帶,回頭看著滿臉驚恐的南宮燁說道“現在敵我不明,我們出去只會讓局勢更糟,保護你二哥,出了事我拿你是問?”
“都啟醒成功了,
有什麽可擔心的。”南宮齊小嘴嘟囔。 “你說什麽?”南宮雪質問。
“是,我這就去。”看著雙手的空空,靠著船艙的牆壁,南宮齊一臉鄙夷對著南宮燁道:“死些人而已,瞧你嚇得,我們都已經啟醒成功了,反正死不了,一臉慫樣,淨耽誤我去撿靈器。”
“還有誰!”暗紅流到腳尖,順著血望去,甲板上已全是被“既壽永昌”瞬殺的屍體,五肢全廢,深五寸,分毫不差,李延開轉過身,對著兩岸囂張地咆哮道。
“公子小心。”一道黑色在眼前閃過,可惜僅差幾厘,待著李延開握住脖頸看清楚,是一襲黑衣緊握著黑得沒有光澤的匕首,蒙著面,眼神中帶著一絲意猶未盡,緊緊盯著李延開的身後。迎著黑衣的目光瞧去,魁梧的身軀,映襯著左臉上的刀疤,濃厚的眉毛鎮住了雙眼的殺意,是此次外出的護衛姬子昂,此刻正拉扯著他白色墨竹的衣角,靜靜地聆聽著劍鋒的血跡流乾。
“老四,回來!”那頭的聲音緊張了起來,叫喚黑衣,黑衣並沒有回應,他的手背上的經絡慢慢顯現,看是要發動迅攻擊了。
“少爺,交給我吧!”將李延開置於身後,活動活動經絡,頓時姬子昂全身的靈力開始變得渾厚。
黑衣歪了歪頭,不時間匕首就到了姬子昂的面前;長刀碎刃,姬子昂抽出後腰間拔出軟刀將匕首劈成兩半,臨面一腳,黑衣被踹飛幾丈有余;腳尖接住斷刃,抬起一震將其化作碎刃向黑衣飛去;黑衣的靈力灌入斷匕插入甲板,穩住了身行,揮舞蘊含著靈力的匕首擋開飛來的碎刃,黑衣十分迅速的拉開匕鞘中的長柄格擋住姬子昂接踵而至的雙劍,手中的經絡愈發清晰,手中包裹著斷匕的靈氣,化作了一把長長的靈刀。
“哐、哐、哐、哐、哐”勢大力沉地向著長劍劈去,一刀兩刀三刀四刀五刀, 姬子昂被猝不及防地快速後退幾步才穩住了氣息,慶幸自己是勉強接住了招式,可惜了這把剛從黑市淘得的寶劍,刀刃被砍得連個渣都沒有。
扔掉了沒有的刀柄,將軟劍收回腰帶,姬子昂用拇指擦擦嘴角的血紅,吐掉被靈刀鎮出的瘀血,說道:“老二,老三,老四,齊活了!”
“明白”身後的三兄弟取出三節銅棒注入靈力後飛來,接住衝上去突臉。
傾過身子,姬子昂一發結實的拳頭打在黑布下口齒處,不等反映,又是一柄紫銅長棍轉身狠狠砸在右肩,卸掉了他手上的靈刀,補上一記橫掃,黑衣不時間便被甩飛出去;一棍兩棍三棍,被甩到了角落的黑衣連忙顯出脖子掛著的玉佩,化作另一把靈刀格擋著飛來的攻擊。一棍,連接的一節順力下落的棍擊實實在在的砸在了腦袋上,面罩下瞬時深了顏色,第二棍,一發三色羽箭射出替他擋住棍擊,第三棍,一隻腳點在棍身上,銅棍被壓下,甲板承受了這無妄之災。
腦袋流下的血液在現在粘住了黑衣的左眼,不過此刻的他是幸運的,擺出格擋的左手松開了玉佩,眼前出現了鬥笠青衣,他可以安心的閉上眼了。
自身注入了靈力使長棍兩頭長出了靈刃,手中的三節重新連接的紫銅棍是他們兄弟四人少有的靈寶之一,需要三段不同的靈力激活;姬子昂瞧著擦頸而過的弩箭和面前的青衣:“看來是不能有什麽藏著掖著了!”
“看來要多有得罪。”青衣低沉一句,運活經絡,靈力之下,身前出現一隻帶著綠光的伺機而動的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