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來路

　　“宗門入學通知書”隨手將冊子扔到後面床上，推開窗戶，青山綁著長長的石棧，依伴著江水侵入眼中，伸出身子抬頭看著天邊若有若無移動的白雲，呼呼吹著迎面的江風，歎出心中的無奈“原來到哪裡都還要上學啊！”

　　聲音的主人，一雙深邃而又乾淨，眉宇顯著憂鬱，是南宮燁也是溫氫，那道白光讓他到了這個世界，成為了當朝新貴南宮家的大少爺。

　　“什麽聊表心意啊！送就送唄，還那麽客氣。”遠眺江水之碧綠，撫摸著從袖間取出的紅木印信，南宮燁的笑意在臉上止不住了，一條民祥街的鋪子，江安城最賺錢的一條街，在這個世界未來的姐夫葉唔柳為其考入宗門所贈，年收銀五千兩。

　　“難道以後我真的就叫南宮燁了嗎?若按照那些所謂的情節，小曉會不會也一起來了?那她會是誰呢?”望著遠處飛來的鳥兒，摩挲著印信上的四個大字南宮燁又扮上了愁容“誒～不對不對，只希望她不要來的好。”

　　“算了，不想那麽多了。”依靠著窗邊，吹吹江風，南宮燁放空心道“在這個世界都生活了十五年，想那麽多做什麽，這樣一個身份，出將入相還不是。”

　　“手到擒來。”心嘀咕著，南宮燁順勢高聲呐喊道。

　　“哇——哇——哇——”打臉來的不要太快，不一會南宮燁便抱著木桶吐了起來。

　　“廢物！”

　　“你還好意思說我，廢物！”甲板上，南宮燁看著身旁一塊也抱著木桶的南宮齊回擊道。南宮齊，他的弟弟。

　　“你才是廢物！”南宮齊叫罵道。

　　“不就是靠著葉唔柳討的關系，運氣好要到了資格，什麽資格罵我，國之蛀蟲”

　　“廢物！”南宮燁繼續喊道。

　　“國之蛀蟲，不行科的臭蟲。”

　　“廢物！”

　　“蛀蟲”

　　“廢物”

　　“蛀蟲”

　　“廢物”

　　“廢物廢物廢物！”

　　“蛀蟲蛀......”兩人聲音越叫越大，待到又吐了起來，這場菜雞互啄才是結束，此時的船艙內，一首兒歌正被活躍在紙上:

　　太江好，太江好;

　　米甜魚肥風雨少，

　　今家翁翁出湖去，定是摟著大魚跳，

　　奈何老天啄了眼，蹦出來了個陰陽峽;

　　陰陽峽，陰陽峽，

　　莫是黃泉莫那找，

　　人走路，鬼走橋，

　　入了陰陽峽，走上奈何橋。

　　“溫家姐姐，安好！”

　　“李家三弟弟好！”輕快的腳步聲自甲板進入船艙，打開房門，一位藍衫公子與位紅衣姑娘互禮相道。

　　“姐姐，這是在看什麽?”拿起了放在小桌上的童謠，藍衫公子自覺地坐下，身後是貼身丫鬟馨兒命人將茶具擺放，在屋內做起了茶。

　　“今日船上怎麽不見你家兩位哥哥?”紅衣姑娘對藍衫公子問道。

　　藍衫公子指了指天，帶著幾分調侃的語氣說道“宗門的飛船早早就接走了兩位兄長，奈何弟弟實力不濟，也只能配著自行前往。”

　　“李三弟弟不必妄自菲薄，若是機關若是做的精巧也是可以出人頭的！”姑娘寬慰道。京中皆知這李尚書家一門三才子，禮部尚書李宗柱年僅十八便以高中探花，現年僅三十有八便早早進了中書;長子延卿文武雙全，現已是在外領兵的儒將;次子延明乃是京都才子之首，更是今年的恩科狀元郎，入了翰林隻待前途一片光明;而至於面前的藍衫三公子李延開，李則成，卻是個不行的，五歲啟醒失敗，是個習武不行，科考不成，西萊勾欄裡的紈絝主，他家老子怕是也只能這個尋法子，將他送到宗門鍍個金，好在借著名頭在工部尋個差事混飯吃，這次出行便是搭著李家的船，憑著些過了五服的交情，求個一路平安。而姑娘則是南宮燁的大姐，南宮雪。

　　“姐姐不必寬慰我，只是姐姐怎麽看這首童謠?”李延開攤開了書寫的紙張，臉上仿佛像是有著生死攸關般的大事要發生般嚴肅注視著問道，字字勁骨，像是真有其事。

　　注視李延開臉上的表情，南宮雪在不經間笑出了聲:“怕是李三弟弟在西萊巷子裡樂得糊塗了，令尊請的是你未來大嫂嫂家越陽鄭氏的水軍，這天下七湖兩江三河的水系的父老鄉親無人不知鄭氏水師的威名，那些個小地方我們就不說了，就陰陽峽的水賊必定是聽過的。”

　　“你呀，將不必要的顧慮就收緊在肚子裡吧！只要這鄭氏旗一直豎立，陰陽峽的水賊便是躲也躲不及的。”說完南宮雪端起了面前馨兒方才端上來的建盞喝了起來。

　　“可是......”李延開語塞道。

　　“沒想到馨兒姑娘竟是如此高手，茶沫白如雪，久久不散，真是好手藝啊！”捧起手中的建盞，南宮雪對著馨兒誇道。

　　“全是公子教得好！”馨兒答著她那雙清澈的明眸便順著注視起藍衫，就像此時的藍衫一臉嚴肅的望著遠處的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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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悄悄地換上它黑色的衣裳，起了大霧，遮住了今夜滿月的皎潔，兩岸的狼嚎與猿啼摻雜的叫喚不絕於耳，船艙內南宮齊捧著書本，在南宮雪的監督下讀背著《論語》，南宮燁則是百無聊賴般地在一旁陪著南宮雪下起了棋。

　　“姐姐，今日就到這吧！”將書甩到桌上，南宮齊泄氣地趴在桌上說道。

　　“不成，換作書塾便由著你了，宗門入試四書五經乃是要門，這途中的一個月定要將你之前落下的功課全都補上。”南宮雪十分嚴肅的說道。

　　“真羨慕二哥哥，不用考試便可入了宗門！”看著滿臉悠哉的模樣，南宮齊嫉妒的說道。

　　“想來是有主角光環罩著輕松考過，你是羨慕也羨慕不來的！”南宮燁聽著話左轉臉微微抬起，撫摸著腰間的荷包，代入自我中的角色，得意的心道。

　　“莫再說著那些沒用的，快些背吧，今日必須得背完！”

　　“打吃！”說完便有一子落下，南宮雪便將提了一黑子。

　　“是啊是啊，好好背啊！”收管好了表情，南宮燁附和著，隨後又一子落下，柳葉眉宇間立馬隆起了“小丘”。

　　“噯?馨兒姑娘，你們這是幹什麽呢?”叮當聲在艙內響起，房門外馨兒帶著人抱著東西路過，南宮燁好奇問道。

　　“公子說離著水賊窩近了，話說是不會有事，但大抵還是要些防備才好安心，所以命人將防身的東西都拿了出來。”轉身看向後面被人捧著的護具，馨兒解釋道。

　　“這麽快就要有副本可以刷了嗎?”南宮燁心道。

　　“哦，原來如此。”南宮燁收回思緒。

　　“公子還在等著，溫大姑娘，南宮家二哥兒，奴婢先告退了。”學著與南宮雪一同作禮，馨兒便帶著人下了去。

　　與馨兒互禮完南宮燁有些疑慮，向南宮雪問道“長姐，真的不會有事嗎?”

　　“對呀，姐姐你看離這陰陽峽的水賊窩越來越近，我們也應該有些準備，以防個萬一啊！”黯淡的眼珠亮起星光，南宮齊搶著從桌上跳起來說道。

　　“好啦好啦，今日只要你將我的交代的都背完，明日我就讓濟音將東西給你。”一顆白子落至星角，南宮雪瞧出來心思有些無奈地說道。

　　“姐姐英明，既然都這麽說了，今日我便是拚了命也都得背完。”說完，南宮齊便拿起了《論語》。

　　“二弟也不必擔心，知道你是失了憶”

　　“那就勞煩長姐了！”

　　“掌舵，有情況！”南宮燁話落下，甲板上有水手大喊道。

　　甲板上，大霧彌漫在江上，朦朧佔領了大江、兩岸，站著高處的水手遠遠望去，螢星的燈火向著船只靠近，是葉小舟。

　　“七湖兩江三歸海，天下蛟龍哪處飛?”掌舵聽著劃水停止，小舟那頭聲音傳來道。

　　“歸海越江蛟龍臥，天字關上陽種人。”掌舵回答道“遊條兒?”

　　“蒜毛遊條兒”那頭回道。

　　“這是在說什麽?”聽著動靜艙裡頭的人都上了來，身側南宮齊發問道。

　　“黑話，問著來路呢?”竹墨白衣映入眼簾，李延開上前解釋道。

　　“什麽意思?”

　　“通用的第一句，問懂得;第二問，問來路”打開手中的扇子微動，李延開繼續解釋道“掌舵報了來路越陽的蛟龍。”

　　“那遊條兒呢?”南宮燁一幅求知若渴的模樣，想著要將黑話技能收入囊中。

　　“哪裡的漕幫?蒜毛，當地的。”

　　“你可真夠清楚的。”南宮燁說道。

　　“自然，這可是我bia.......， www.uukanshu.net 可是我向鄭家人學的唄，我的未來大嫂嫂可這越陽鄭氏！”炫耀的優越感上了來，語塞了下，撓了撓頭，李延開繼續誇耀道。

　　“薑吧?”掌舵對著那頭喊道。

　　“大口遊上江，莫得了珍珠，蚌碎了！忘去了丘八”

　　“是蒜頭丘八！”

　　“莫得，有著名財！”

　　“蚌開，五龍遊了。”

　　“是鄭家的船，往前劃。”二人說完，小舟便靠了過來。

　　“公子，是宗門渡船的，說沒掛旗被水賊給劫了，逃命出來的，說是有名牌的。”掌舵向李延開匯報道。

　　“有勞鄭叔父了，安置這些人的事務就不必您勞心了！”李延開恭敬的說道。

　　“公子客氣了。”掌舵鄭伯仁，李家的門客，算是李鄭兩家的接線人。

　　“走，我與您一同去瞧瞧”話落，李延開握住鄭伯仁的作揖的雙手，快速踱步十分激動般往船後走去。

　　狼嘯猿啼的出處，青山以上，一隊人馬正隔著霧氣觀察著江面，收起了瞳力，一名水賊對著身旁腰間插著小錘的水賊問道“二當家的，要不要動手?”

　　“蠢貨。”那名水賊呵斥。

　　“沒看見鄭家的旗幟嗎?”水賊起身握緊腰間的小錘，借著靈器的幫助，催動著雙瞳更加清晰的注視著甲板上的動靜，片刻後輕蔑一笑“明日就該到我們的地盤，到時候再慢慢玩，走。”

　　“明白”

　　幾抹黑色增添在夜中，兩岸的狼嘯猿啼也平靜了下來，而船隻依舊如水勢，順流而下。